“娘,怎么樣,成功了嗎?”見到慕蓉蓮走進來,昭萱公主急忙上前詢問。
慕蓉蓮搖頭,“失手了,她身邊的寧靖王救了她。”
“怎么這么沒用!”她怒斥,“那怎么辦?”
慕蓉蓮安撫女兒,“你先別著急,娘會再想辦法,不過她現在住在寧靖王的府邸,咱們不好明著干,只能暗中進行。”
那日聽完女兒的話后,她便依照女兒的敘述,找到那個疑似掏心的女子,再派人去調查,打聽到她是跟著寧靖王從萊陽城過來的,那萊陽城正是掏心當初斷氣之處。
為求慎重,兩日前,她特地扮成送菜的小販,悄悄潛進寧靖王府邸,結果遠遠一看,立刻認出她果然就是那個該死的掏心,于是回來后便買通了人,想暗中除去她。
“娘,要是讓圣上知道咱們冒名頂替她,可是會被殺頭的。”昭萱公主急道。
“你先別擔心,娘當初不曾對掏心提過她是禮妃女兒的事,她應該不知道她的身分,否則她早讓寧靖王帶她進宮與圣上相認了!
她本是禮妃的貼身侍婢,當年跟著禮妃一塊逃離宮中,可出了宮不久禮妃就因病過世,留下小公主掏心一人。
她埋了禮妃,帶著小公主也不敢回宮,不久便嫁了人,生下一個女兒,掏心則被她當成養女,幾年前丈夫過世,她便帶著女兒回到家鄉洛水城。
幾個月前看到圣上張貼尋找公主的黃榜,本想帶著掏心前去相認,但女兒的一句話卻點醒了她——
“娘,咱們這么多年來把掏心當成婢女在使喚,若是她成了公主,會不會命人殺了咱們?”
慕容蓮深覺女兒的話有道理,于是改變了主意,將掏心誘騙到萊陽城一間破茅屋里,與女兒一塊勒死了她,然后兩人帶著禮妃留下的信物,讓女兒頂替她成為公主,進宮與圣上相認。
“要是沒有那個寧靖王,事情就不會這么麻煩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攀上他的!”昭萱公主惱道。
慕容蓮神色陰狠的道:“你放心,娘絕不會讓她活著。”
歐陽歡端著藥走進房間,見公冶瀾靠坐在床板上,床榻前的矮凳上坐著一名男子,年紀與公冶瀾相當,約莫二十七、八歲,面容白皙斯文。
“這位想必就是歐陽姑娘吧。”端木陽覷向她,他先前調來都城擔任禁軍統領前,曾與呼延翼等人順路去探望公冶瀾。
由于那時停留不久,因此未曾見到歐陽歡,不過卻早已從公冶瀾那里聽說撲克牌正是由她所創。
“是!彼p點螓首,疑惑的看著他,“你是?”
公冶瀾出聲為她介紹,“這位是端木將軍,他是負責都城安危的禁軍統領!
端木陽瞥見她耳垂上那抹蝴蝶形狀的胎記,不禁多看了幾眼,“噫,我好像在哪見過一樣的胎記!
公冶瀾沒怎么在意胎記這件事,他比較在意的是她的安危。
“我方才提的事,你留點心!币驗橛腥讼霘W陽歡,因此他讓端木陽替他留意可疑之人。
端木陽頷首,“王爺放心,我會派人留意,一發現有可疑之人便立刻來稟告王爺!鳖┮姎W陽歡端在手上的碗,他站起身說道:“王爺該喝藥了吧,那末將不打擾,先告辭了!
端木陽離開后,歐陽歡將手上的藥遞給公冶瀾。
他左手剛接過藥,她突然想起他右手不方便的事,再把碗端回來說:“我喂你。”
他注視著她,說道:“你無須為我的傷而內疚!
“不全是內疚!边有對他的心疼。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對他究竟是什么感覺,不像是以前對公冶遨那種單純的喜歡,好像還多了些其他的什么,不過她現在還沒弄清楚那些復雜的情緒是什么。
公冶瀾若有所思的深看她一眼,沒再多說什么,安靜的喝著她一口一口吹涼喂來的藥。
喂完藥,遲疑了片刻,歐陽歡問出心里的疑惑。
“你先前說想娶我,可是你喜歡我嗎?”除了撲克牌象棋和跳棋,還有幫他復健的事外,他喜歡她這個人嗎?
她不希望他只是因為她“有用”,所以才想娶她。
公冶瀾沉思片刻,啟口說出自己的心情,“我情愿自己受傷,也不愿意你受傷,這樣算是你說的喜歡嗎?”
在得知她不愿與人共事一夫后,他使了一些手段,令她與侄兒提前決裂,并將她留在身邊,這一切只是因為他想要她陪伴在身邊。
侄兒不能給她的,他給得起。
他的話就像他那張萬年不變的一號表情,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可是卻令歐陽歡心里不由自主的蕩開一抹喜悅,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因而故作冷靜的說:“算是吧!
臉上的表情可以偽裝,但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公冶瀾從她的眼里看出她似乎很欣喜,“你很高興?”
被他一語道破心情,她有些惱羞成怒的橫他一眼,他不知道有些事就算知道,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嗎?
“你從哪里看出我很高興?”她故意板起臉孔問他。
他指著她的雙眼,“你的眼神!
她趕緊用力眨眼,“你看錯了。”
“嗯,你現在有些生氣!
她白他一眼,發現他跟會哄人的公冶遨完全不一樣,想到公冶遨,她這才發覺,自從離開萊陽城后,她好像不曾再想過他。
她居然這么快就忘了他的事,是因為她對他用情不深?還是她本來就屬于情傷好得快的那一類人?又或者是因為公冶瀾?
她托著腮,輕蹙眉心有些困惑的想著。
她微噘粉唇的模樣十分誘人,公冶瀾情不自禁的傾過身,在她粉唇上落下一吻。
她瞠大眼,粉頰霎時染成一片嫣紅,方才那一吻,讓她彷佛觸電似的,整個人從頭麻到腳。
可惡,居然敢偷吻她!
不行,她也要親回來才可以。
她不愿吃虧的用力在他唇上回吻一口,等吻完才發覺自己沖動的做了什么事,她彷佛被雷劈了,驚愕的瞠大眼,呆立當場。
媽呀,她剛才做了什么?
回神后,她羞得沒臉見人,掉頭就跑。
抬手撫摸著被她吻過的唇瓣,公冶瀾微微瞇起眼,眼里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抱著公冶瀾送給她的那只大象玩偶,歐陽歡坐在床邊,時而對著大象傻笑、時而蹙眉。
“小白,你覺得我跟他在一起好嗎?”她瞟了眼趴在地上的小白狗問。
來到都城這半個多月,小白頓頓飽餐,整個胖了一圈。聽見她的聲音,它垂在身后的尾巴意思意思的搖了兩下。
昨天沖動之下吻了他,害她今天很不好意思去見他,可是又別扭的很想看看他。
她戳著大象的頭埋怨,“都怪你,要不是你昨天突然偷親我,我也不會整個大暴走!
其實想想,不過就親了一下,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可不知為何,比起上次公冶遨在小舟上親吻她時的感覺就是很不一樣。
昨天只是淺淺一吻,那感覺說是天雷勾動地火似乎太夸張了,但是確實讓她整個人有種被電到的感覺。
思及他說情愿自己受傷,也不愿她受傷的話,她又忍不住眉開眼笑,一波波欣喜的感覺像浪潮一樣,在她心里反覆拍打著。
如果那種話是公冶遨對她說的,她應該只會高興一下下,因為他原本就很會說好聽話哄人,可是出自公冶瀾的嘴里,那就應該百分之百是他的真心話了。
她捏著大象的鼻子,心情莫名的很好,嘴角高高翹起。
“歐陽姑娘,吃早膳了!狈趟氖替緦⑻醽淼氖郴@擺在桌上。
“王爺他吃過早膳了嗎?”歐陽歡下床,走過來問。
“青青已經替王爺送早膳,王爺這會兒應該在吃了!蹦敲替疽贿呎f一邊將食籃里的早膳取出來擺在桌上。
小白狗聞到食物香味,立刻跟到歐陽歡腳邊坐下,圓滾滾的黑眼珠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身后的尾巴猛搖著。
歐陽歡笑道:“等一下就喂你,你別急。”
她拿起一顆包子,等不及的小白狗跳起來叼走,幾口就把包子啃完。
拿貪吃的小白沒轍,歐陽歡笑罵,“你這只臭小白,真是沒規矩,以后我要好好教教你才行。”
她話才剛說完,就見小白突然發出幾聲哀鳴,身體痙攣的蜷縮成一團,然后口吐白沬、倒地不起。
歐陽歡吃驚的走過去,“小白、小白,你怎么了?快,去找大夫來。”她著急的吩咐那名侍婢。
侍婢卻嚇得面色發白,因為她看出小白是中了毒,驚駭的抖著嗓說道:“奴、奴婢不知道包子里有聽見她的話,歐陽歡很吃驚,“你說什么?包子里有毒?”她再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小白狗,見它抽搐了一會兒后便動也不動的,她捂著唇,傷心得哭了出來,“小白、小白—”
她的哭叫聲驚動了其他的下人,也驚動了公冶瀾。
一得知小白被毒死的事,公冶瀾馬上趕過來,命人將端來早膳的侍婢和灶房里的所有下人全都關押起來。
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發生這種事,令他大為震怒。
看見公冶瀾,歐陽歡難過的紅著眼睛,“要不是小白,死的就是我了,它是為了我才死的。”她不敢想像,要不是小白貪吃,如今死的會不會就是她?
看著白狗的尸體,公冶瀾臉色異常冷峻,“我會找出下毒的人。”
這時,一名侍衛來稟報,“王爺,有個在廚房幫忙的丫頭不見了。”
“加派人手去捜。”
“是。”
公冶瀾扶起蹲在小白尸體旁的歐陽歡,命人將它帶出去埋了。
“等一下,小白是為了我而死的,我想親手埋葬它!北鹦“,她不舍的撫摸著它僵硬的尸體。
公冶瀾陪著她來到后院,命人為她掘了個洞。
她將小白放進洞里,哽咽的對它說:“若是當初我不收留你,今天你就不會死了。”
公冶瀾心忖,若是沒有這只貪吃的白狗,今日死的也許就是她了,看在這個分上,他吩咐一名下人去拿食物過來,然后將那些食物一起放進洞穴里。
“這些就給它當陪葬吧!
她點點頭,“嗯,小白一向貪吃,有這么多食物可以吃,它一定很高興!蹦四I,她抬頭對他表示,“我還想在這里陪它一會兒,你不用管我!
公冶瀾頷首,留下兩名侍衛保護她后,前去審問那名侍婢和灶房里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