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御帶著葛圓月來到長安。
“該起床了!币粋溫柔的聲音喚著床上熟睡的人兒。
床上的人兒賴皮的翻了個身,“二少爺,讓我多睡一會兒嘛!”昨天抵達長安時已經是夜半三更了,怎么現在天才亮,他就馬上吵醒她?
上官御無奈的搖搖頭,“再不起來,我便自個兒出去,你在這里等到晚上!
床上的人依然故我,完全沒動靜。
“我在樓下用早膳,吃飽之后沒見到你,我就先走了!彼D身離去。
房門才剛合上,葛圓月掀開棉被,露出粉嫩的臉頰,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后,伸伸懶腰,然后不甘愿的起床。
梳洗好后,隨手扎了條辮子,她慢步下樓。
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美麗的鳳眼還微微瞇著。
看著滿桌的食物,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上官御望了她一眼,她照舊穿著一身男裝,只是臉色略顯蒼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這樣的臉色,沒嚇著人便屬萬幸,別說談買賣了!彼昧祟w饅頭,放進她的手里。
她的眼睛總算睜大了些,“好累人!
“快吃點東西!彼叽俚。
她始終沒有動靜。
“要我喂你嗎?”他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洛陽,你已替我惹了斷袖之癖的名聲,難道要這名聲再傳到長安?”
葛圓月傻傻的笑著,有些得意,“這件事你還記得?”這一笑,精神也來了。
“在你學會經商之前,先學會別賴床!
她的笑容瞬間消失,“我怎么覺得你越來越羅唆了?”專挑她的毛病。
嫌起他來了?
沒說話,上官御站起身,往外頭走去。
“你去哪里?”她拿著饅頭跟上去。
“辦正事。”他沒有停下腳步。
怎么這樣?她都還沒吃飽呢!
邁開短小的腿兒,葛圓月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這一天,她跟著他在長安城來回走了幾次,先是辦貨,再是談酒生意,從上官御和幾個商人的言談中,聽得出樺楓山莊的酒考慮著往長安城里賣,也象是想在這里開幾家酒館。
只是看著上官御談起生意來的氣勢和手腕,她恐怕得學很久才能學到一點皮毛,他雖然年輕,在商場上卻算是老手了。
和他上了馬車后,葛圓月佩服的眼神不時的瞟向他。
“二少爺,你好厲害喔,才沒幾句話,對方便向咱們釀酒坊訂了千壇的酒!边@利潤算下來,可不少呢。
他聽著,卻皺起眉頭。
“怎么?”她說錯話了?“難道這筆生意……”
“你老是喚我二少爺,這稱呼是聽習慣了,卻彷佛少了什么感覺。”他打斷她的話。
啊?原來是為了這個。
“不然該怎么叫才有感覺?”
他轉頭,望著她。
“御哥哥?”秦溫兒是這么叫他的。
他沒反應。
“爺?”雨娘是這么喚他的。
他露出笑容,“沒想到女人這么容易打翻醋壇!
“誰打翻了?”難道她說的不是事實?“都不成的話,要我叫你宋御嗎?”連名帶姓的叫,簡單。
“只有陌生人和仇人會這么喚我!
這下換葛圓月笑了!澳悄阏f,得喚你什么?”說真的,她也覺得喚他二少爺有失親昵感。
“就喚名字吧!”
御?嘔,真肉麻!
“不要!叫御哥好了!倍鄠字,順口多了,也少了肉麻的感覺。
“隨你!彼皇峭M意的。
“御哥。”她得多叫幾次才能習慣,“那我們現在上哪里?”
上官御掀開簾子,“看看,這馬車是往哪里去?你應當很熟悉長安!
她引頸望了望,“這是往……”
“葛府!
說真的,她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才下馬車。
葛圓月跟在上官御身后,來到自家門前,頭低得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守門的仆役上前問話。
“在下宋御,兩天前送了拜帖,不知葛老爺是否愿意和在下見一面?”上官御說。
“原來是宋少爺!逼鸵鄢鱾揖,“我家老爺近日身子不太好,暫時不見客,請宋少爺別見怪!
不見!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強!鄙瞎儆蜌獾恼f。
葛圓月一聽到葛明宏的身子不好,連忙跳出來,“阿武,我爹怎么了?他的身子怎么會突然不好?”
爹的身子一向硬朗,怎么會不好?
“你……”阿武嚇了一跳,仔細看清楚,那不是……他家小姐嗎?“小姐,真的是你!”
上官御搖了搖頭。這小女人真笨,葛明宏身子不好,那只是推托之詞,只有她聽不出來。
也難怪,有哪個做兒女的聽到爹的身子微恙還能保持鎮定?大概只有不孝的人吧?
“是我!我爹到底怎么了?”她追問。
阿武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其實他家老爺根本沒病,只是不想見宋家的人,所以找借口要他將人打發。
葛圓月見他臉色難看,以為她爹真的病重,連忙跑進家門!拔业萌タ纯此!
阿武面有難色的看著上官御,“既然宋少爺是小姐的客人,那就請進。”只能這樣了。
上官御點了下頭,在阿武的帶路下,進入葛家。
上官御一進入前廳,便看見葛圓月跪在地上,葛明宏一臉怒氣的站在她的前頭。
“要嘛,你就永遠別回來,如今回來做什么?嫌葛家的臉還丟不夠嗎?”
面對他的盛怒,葛圓月不知所措,只能低著頭,不發一語。
“看看你惹了什么笑話!”
“爹,一切都是女兒的錯,你別怪小奴好嗎?”她得知小奴被關在柴房里,心疼的替她求情,她犯下的錯不該由小奴來承擔。
原來葛明宏完全沒有將她找回來的打算,雖然平日很疼她,可是她做了這么大的錯事,讓他一點光彩也沒有,這樣的女兒,他當做白疼、白養了。
啪!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你還敢替別人求情?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嗎?”
前些日子,襄州知府上門退親,說的話可是難聽又百般刁難,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而這全是他疼愛的女兒惹的禍!
“爹,全是女兒的錯,女兒現在向你請罪……”她有想過爹會這么生氣,可是真的面對了,卻又是另一種感受。
“你是要丟盡我的臉才甘心嗎?”說著,他又揚起手掌。
上官御走過去,攔下了那巴掌,“葛老爺,你手勁重,小心下手!彼鸶饒A月,將她置于身后。
“你是誰?有何資格阻攔我教訓女兒?”葛明宏的怒氣不減反增。
“在下宋御,我只是希望葛老爺能先平息怒氣罷了!币馑际且麆e鬧出笑話。
宋御?
“你就是宋青山的兒子?”他記得他有送來拜帖。
“是。”
“這就是宋青山教出來的好兒子?”管閑事管到他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