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顏端著下一道菜出來時,看見那兩大排的爐火,頓時懵了。
「爺,這……」
「喜歡嗎?」
「喜歡!顾线@般用心逗她開心,能不喜歡嗎?「謝謝,無顏很慶幸自己如此幸運能遇到爺!
「要說是幸運,那也是你的善念種下的福緣,當年若非你,今日又怎會有我嚴承,也許老天爺是特意安排我們相遇的。」
這一想,他們的緣分確實十分特別,她救了他,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生死未卜,讓他動起了娶翟鳳璽的念頭,而翟鳳璽的拒婚讓他們再度相遇,這一切的一切,若非老天爺特意安排,又怎會這般奇特。
「我想,你定是老天爺特地送來給我的禮物!箞唐鹚氖,他認真地說著。
「爺才是老天爺特地送給我的禮物!谷舨皇撬麍桃庖⒌曾P璽,她的人生,又怎可能出現大逆轉。
從奴婢變成嚴家的小妾,這奇遇,非人人能遇上的。
兩人相視好久,就在嚴承低頭想吻她時,被她手上端著的菜給阻擋了,這時兩人才恍然想起他們正準備用餐。
「菜都要涼了,我們用膳吧!故療o顏尷尬地閃身,邊嚷嚷著,邊將菜往一旁的木桌上擱。
「用膳,是該用膳,用完膳再繼續未完的事情!
聽他這么一說,石無顏的臉又紅了,因為她清楚明白,這位爺言下之意,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如此。
大膽而直接,從不掩飾他要她的欲/望。
嚴府的大廳里,翟鳳璽第一次吃了個人悶虧,她讓商人送來綾羅綢緞和珠寶,但是她正挑東西挑得興高采烈,劉管家卻前來制止她大肆采買物品。
在翟家,翟鳳璽向來要什么就一定要要到,這會兒被個下人阻擋,她當然不能忍受,當場怒氣就升騰了。
「你不過就是個管家,憑什么管我這個當家做主的少夫人買東西?!」
「是少爺交代的,不讓少夫人買太多無用處的物品!
「胡說!嚴承明明說過,滿足我一切需求,你這下人竟敢滿口謊言!」
「是真的,少爺是那樣交代的,以后,家里的開支需要控管,沒必要的物品不得大肆采買!箘⒐芗覔䦟嵰愿。
要不是尊親王以她嫁進嚴府當眼線,并承諾要是成功便讓她當皇后,她才不想嫁給嚴承。
嫁給一個像鬼一樣的夫婿已經夠委屈了,還什么都不能買,那她當這嚴家少夫人有什么意思可言?!
「該死的奴才!竟敢假傳主子的意思,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位少夫人的存在?!」
「請少夫人息怒,老奴只是依照少爺的意思做事,沒敢逾越半分!
翟鳳璽刁蠻,哪聽得下劉管家的解釋,她拿起皮鞭,一鞭就甩了過去,當下就把年邁的劉管家給打傷了。
「少夫人請息怒啊……」之前小春就被打得半死過,所以這會兒也不敢上前攔阻,只能在一旁低聲勸阻。
「多嘴!再說連你一起打!」翟鳳璽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繼續對劉管家咆哮,「該死的奴才,知不知錯?!還敢不敢假借主子的意思做出超過身分的事情?!」
「少夫人明察,真是少爺讓我這么做的……」
劉管家咬著牙忍受著痛楚,但他年紀畢竟大了,禁不起這般折騰,打了幾下,他就快昏倒了。
「沒用的家伙,我看你根本不適任管家一職,趕明兒個我就讓人捎封信給我爹,讓他派個堪用的來接替你的位置,現下,你就可以告老還鄉去了!
「老夫的去留由少爺全權做主,若少爺讓我走,我便離去!
連一個管家的去留都做不了主,翟鳳璽更氣憤了,在翟家,她哪曾受過這種氣,「叫你們少爺來!」
「少爺……」
劉管家正要說嚴承外出未歸,身后就傳來主子的聲音了。
嚴承站在門口處,冷聲詢問:「吵什么?」
剛嚷著要見嚴承,這會見他站在門外,翟鳳璽又退了幾步,語氣也沒敢像剛剛那樣跋扈,支吾地說:「這老……奴才……假傳你的……意思……」
嚴承聽不下去,對一旁的劉管家下令,「劉管家,說,怎么回事?!」
「少夫人想買東西,老奴只是遵照少爺的指示,出面阻止!
明白了,也瞧見劉管家手臂上滲出的血跡,「手怎么回事?」
劉管家瞧了翟鳳璽一眼,還沒開口,翟鳳璽馬上忙著替自己開罪。
「是他自個兒不知輕重,一個下人膽敢管起我來,我只是小小教訓他一下而已,要是在翟家,我……」
惡妻難治,他真是瘋了才會把這種女子娶進門來,如今把嚴家搞得烏煙瘴氣,底下的人人心惶惶,是他的錯。
「這里是嚴家,劉管家只是在執行我交付給他的任務,他沒錯!
「你……是在報復我嗎?就因為我不理你,你就這樣對付我,還讓下人來羞辱我……」
「你想太多了,在這個家里,你只要安分守己,沒有人會對付你,但若你繼續囂張跋扈,我就不保證你能平安無事,以后我若再見你對家丁奴仆動用私刑,絕不輕饒!」
既知她不是救命恩人,對她的愛慕也隨她的原形畢露一并瓦解,現在,嚴承壓根沒有心思對她和顏悅色。
他的話說得很清楚,翟鳳璽也聽得一顫,那些話令她想起他在外的風評,他冷血無情、手段兇狠,惹惱他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所以她雖有不滿,也只能暫時把胸口那口氣給壓了下來。
但她著實不明白,起先對她禮遇有加的嚴承,怎會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所以她決定先搞清楚原因再來對癥下藥。
處理完正事之后,嚴承總會到水云閣找石無顏聊天,并留下來和她一起用膳,接著兩人會到靜心居向嚴夫人請安,然后就會肩并著肩在后院里散散步。
嚴承看似冷漠,但遇上了石無顏,他的表情就會變得柔和,臉上的笑容也變多了。
兩人一起走著,石無顏若是慢了,他就會停下步伐等她,又或者是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
她要是冷了,他就會解下披風替她覆上,又或者輕輕的把她納入羽翼之下,讓她借著他的身子取暖。
對她,他真的是溫柔至極。
「明兒個我得外出一趟,大概要兩、三天才能回來,家里就麻煩你多費點心,有什么問題盡管找劉管家。」
「出門在外要多小心,家里的事你不用太擔心,一切都會很好的!
「本想帶著你一起去的,可這天氣酷寒,不想你跟著我舟車勞頓,所以還是等春天到來,屆時我再帶著你下南方。」
「別擔心我,只要你一切安好,我就高興了,去或者不去,都不是挺重要,記得要按時用膳,也別急著趕路把自己累到了。」石無顏解下披風,重新幫他穿上,溫柔的叮嚀道:「天冷,千萬不要著涼了。」
「別光說我,你也是!
「我倆這樣,大家瞧見肯定要覺得肉麻了!
「不會有人瞧見!
「是嗎?我才不信……」她四下打量,果真一個人都沒跟上來。
「信了嗎?」
「大家都怕你嘛!
「不是,大家都很識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時不喜歡被打擾!
嚴承很愛逗弄她,常常有意無意就會給她一個吻,這些家仆們八成不好意思撞見他們親熱,才會刻意回避,否則不會連個整理花圃的家丁都沒有。
「冷嗎?」
「不冷!
「手都冰了還說不冷!
「有你在身旁,總覺得特別溫暖!
嚴承握住她的手,用自己掌心的熱度替她取暖,目光則緊瞅著她。
美丑原來不是男女相處最重要的一環,真心相愛的人,哪怕對方姿色平庸,也能相看兩不厭。
這兩人,看著彼此,目光就分不開了,緊接著,一個吻就落了下來。
兩人相處的這一幕,終于讓翟鳳璽瞧見了。
遠遠看著嚴承對石無顏的體貼入微,一把火直往她的腦門沖。
他處心積慮娶她過門,起初對她確實禮遇有加,可是現在,她不僅被冷落在旁,還處處被限制。
反觀石無顏的境遇,她簡直就像是一只飛上枝頭成了鳳凰的小麻雀,受寵得過了火。
堂堂一個縣太爺千金,境遇卻比不上自己的奴婢,這口氣她怎么也吞不下去。
狠狠瞪著兩人,她怒不可遏地說:「嚴承、石無顏,你們膽敢讓我受盡委屈,這筆帳,我早晚要和你們兩個算個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