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壓在心中多年的謎底,嚴承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的,他再也不用苦惱要怎么改善他與翟鳳璽之間的關系,她對他的不在乎,正好讓他可以理所當然的也把她當作不存在。
他現在滿眼、滿心裝的都是石無顏。
他成天都待在水云閣里,哪兒也不想去,他的眼瞬也不瞬的跟隨著她,她走到哪,他的目光就尾隨到哪。
他發現,她超愛忙碌,閑不下來。
看完書,她寫書法,寫完書法,她畫畫,畫完畫,她還能蒔花弄草,連外族商人送給他的種子,都被她種活了。
「聽說這種花在我們國內無法順利發苗,你是怎么做到的?」
外族溫暖,國內溫度較低,有些種子是無法種植的。
「我在種子外包覆了幾層紙張,讓溫度較為溫暖,結果就長苗了!
心細如發,還有雙神奇的手,看來老天爺待他真的不薄,給他足以敵國的財富,還讓他遇見如此佳人,此刻,他覺得毀去了容顏能換得如此可人兒在身旁相伴,真的很值得。
「你不怨我嗎?」
「無顏為何要怨爺?」
「新婚就把你驅離到水云閣來,你不怨我?」
「是無顏欺騙爺在先,怎能怪爺呢,爺沒砍了我的腦袋,無顏就萬分感激了,對爺絕對沒有絲毫怨慰!
「以后我會加倍對你好,有什么需要你盡管告訴我,要不讓劉管家去幫你辦也行。」
很想補償她,更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
「爺這樣無顏會有壓力的,您該像平常那樣對我就好,像這時候,您不是該出去處理您的工作?一整天待在無顏這,不妥當吧?」她可不想讓人說自己是個只會扯夫婿后腿的女子。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無顏只是覺得……」
沒讓她如愿把話說完,嚴承傾身上前就給了她一個熱吻,這樣的熱情糾纏讓她渾身都快要著火了。
「爺、爺……現在是大白天呢!」好不容易回過神,她掙脫了他的懷抱,嬌羞地嘟囔著。
「大白天又如何?誰說了大白天我不許與娘子親熱?」
她發覺他變得不一樣了,過去總是板著臉的他,臉上再不見陰霾,笑容多了,那都是好事,唯獨變得張狂這點讓她有些難適應。
「爺,要不我陪您到后花園去散散步如何?」她努力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我看院子里的梅花開了,我們去賞花吧!
「不急!
「那咱們去陪娘親念念經如何?」
嚴承傾身逼近,詭譎笑問:「你就那么想逃離我嗎?」
「沒那回事!
「你想賞花?」
「嗯!
「明兒個我帶你去個賞花的好地方。」
「現在去不好嗎?」
他搖搖頭,「現在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他將心中欲念化為行動,將她一把抱起,一路走向房間。
深知阻止不了,石無顏只能順從君意,讓他得一次逞了。
翌日,嚴承帶著石無顏外出賞花,這是她第一次外出,以前在翟宅,她壓根沒有機會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成親之后,她也一直待在水云閣,這次外出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眼前是一大片的梅花林,當風吹起時,花辦在頭頂紛飛,就像天上飄起了淡淡粉白色的雪花,美得就像一幅畫。
「謝謝爺。」
「為何謝我?」
「謝謝您讓我有機會體會這種美好,若非遇上爺,我想我這一生可能都沒辦法看到如此美麗的景色!
「這樣就滿足了?那可不行,我還打算帶你看遍我國的好山好水!
「爺可千萬別因為我而疏于管理買賣,無顏不想將來落個紅顏禍水的臭名!
「嘮叨可不是好事,那會變成一種習慣,再說,你自稱紅顏,會不會言之太過?你覺得自己稱得上是個紅顏嗎?就我來看,你這丑樣還不足以傾國傾城!箛莱行χ{侃道。
石無顏轉頭哼著氣說:「是,無顏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敢妄想要傾國傾城,只求能傾一人之心就夠了。」
她把目光定在嚴承臉上,和他的視線膠著。
這一生,她能遇到一個對的人,足夠了。
但除了擁有,她也希望自己能為他做些什么,可想他富可敵國,什么也不缺,她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
「爺,您有什么希望我替您做的嗎?」
「怎么突然這么問?」
「一直都是爺在照顧我,給予我所需要的一切,我也希望能為爺做些什么,說說看,除了金錢買得到的,您還有什么需要?」
「什么需要啊……」嚴承頭一偏,認真的思索著,然后突然靠到她耳邊低聲說:「一個孩子!
這需要可真是赤裸裸啊,直白得令石無顏瞬間漲紅了臉蛋。
「說說別的。」
「那真是我的需要!顾J真的再次強調。
「孩子不是說要就能有的……」
打斷她的話,他趁勢把她攏得更緊了些,曖昧地說:「我們努力點就行了,應該不是很困難!
「爺……」她越聽臉越紅,甚至掙扎著想要逃脫他的擁抱,但這馬背上,她根本無處可逃。
「好了,不逗你了,讓我再想想!箛莱欣事暣笮,繼續認真的思考,許久后,他再度開口說:「一頓飯菜!
「一頓飯菜?就這樣?」
「嗯,就這樣!
「我聽說廚房的大師傅是您從皇上那搶來的,我的手藝可沒能比得上他老人家。」
「無須比較,我要的就是尋常人家夫妻那樣,一頓簡單卻不失溫馨的飯菜,那種感覺,遠勝過山珍海味。」
「我明白了,等等我們就到市集去買些菜,然后我親自下廚做幾樣拿手菜給您嘗嘗!
「外加一壺美酒,今晚,我倆要好好喝上一杯!
「好。」
只要他開心,她也就開心了。
嚴承和石無顏兩人遠離塵囂,來到人煙稀少、景致優美的別院,偶爾感到心煩時,他會來這兒獨處、放松一下,所以這里沒有隨侍的奴仆,頂多不時會派人來打掃整理。
這會兒他不是富可敵國的嚴太少爺,她也不是嚴家小妾,他劈柴生火,她洗手作羹湯,兩人享受著短暫卻平淡愜意的時光。
「沒想到你的手藝這么好,難怪娘那么喜歡吃你準備的餐食。」
「不是我手藝好,是正巧娘口味清淡,才會覺得我煮的好吃!
「是嗎?」不信她說的,嚴承順手就從鍋里撈出一塊肉往嘴里塞,然后津津有味的咀嚼著,「胡說,這手藝都可以開家酒館了!
「瞧您說的,太夸張了!
「不夸張,等會我能吃完一桌菜。」
「那以后我天天替您準備餐食?」
「那可不行,你要忙著張羅吃的,就沒空理我了,再說,過去你太累了,該好好享福,還有,你要是天天下廚去,大師傅就要丟飯碗了!
她被惹笑了,頻頻說:「那可不妥,害大師傅丟飯碗的話,我就罪過了!
喜歡看她笑,那笑顏,總能令他感覺如沐春風。
現在的他,全然的放松,沒有一絲壓力,甚至忘了自己臉上有缺陷。
「爺怎么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嗎?」
「沒有,但我就喜歡看著你!
如此赤裸裸的愛意令她不由自主地臉紅了。
飛快的別開臉,她假裝忙碌地將菜肴起鍋,「我們要在哪用餐?我覺得在屋外的檐下起一爐火,然后在那用餐,應該挺不錯的!
「就照你說的吧。」說完,他便順手接走她手上的菜,兀自轉身端往外去。
但他身分何等尊貴,連皇帝都看重的商皇,豈能讓他做這些女人家做的差事,石無顏緊追在他身后,不安地勸阻道:「爺,還是我來準備吧……」
「你就繼續煮下一道菜,這活輕松容易,我做得來!
「可……」
「別可是了,快去,我肚皮快餓扁了,你動作再慢些,這盤菜我就吃光了!顾v出一只手,把她往里推,然后自顧端著菜走出屋外。
然后在她準備菜肴時,他已經生了一盆火,但覺得一盆火不夠暖,所以又在空地上生了一爐,他突然靈機一動,想給她一點驚喜,就連點了兩排,這兩整排的火,可把夜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