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子!
才要踏出客棧的鐵福英被客棧的店小二給喚住,店小二手中拿了一封信,似乎是要給他的。
「早上有人留了一封信給你。」
接過店小二遞過來的信,鐵福英一臉疑惑。是誰寫信給他?是娘嗎?
想至此,急忙打開信觀看,一打開,他愣住了。
信內一個字都沒寫,只畫了一個包袱跟一把刀。這張畫究竟想傳達的什么意思?又是誰給他的?他喚住店小二。
「小哥,這信是誰給的?」
店小二搔了搔腦袋。「我也不清楚。今早我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前擺了這封信,署名要給你,至于是誰擺在這的我就不知曉了!
怪了,究竟會是誰?打開信又看了一會,決定不理會它。
突然有人從他身后抽走他手中的信,鐵福英嚇了一跳,轉過身,又是衛子商,他為何老是嚇著他?想搶回他手中的信,卻被他避開了。
「誰給的信?」衛子商有些深思地看著信上的畫邊問他。
「誰知道。應該是有人惡作劇吧!孤柭柤,不是很在意。
「少爺!剐∠泊鴼庾飞纤
本想偷偷出門的鐵福英有些認命地轉身對著小喜直笑。
小喜見了他的笑臉,并沒有回他同樣的笑意,反而雙手插在腰上質問著:「快說!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決定不再縱容他的小喜非得問清他家少爺來京城的這段時間夜里不睡覺都去了哪,不然實在有愧于夫人對他的請托。他可是身負夫人請托看顧少爺才一同來到京城的,怎能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被蒙混過去,他小喜可是有責任感的人。
鐵福英看了眼昨夜的共犯衛子商,他已放下手中的信,饒富興味地看他怎么回答小喜的問話。
他本來還有些期待他能幫自己一把的,誰知他非但不幫忙,還等著看他笑話,他現在終于知道他這個神捕其實是非常可惡的男人。
「這種事非得現在說嗎?不能晚點再談嗎?」要他在這么多人面前說他昨夜去了哪里,他可說不出口。
小喜搖了搖頭,一臉嚴肅。
鐵福英傷腦筋地一時想不到好的對策,真要講嗎?又看了眼衛子商,突然靈機一動。
「我昨夜跟衛兄一同出門散步!
被拖下水的衛子商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兩個大男人夜里不睡覺,還一起出門散步會不會怪了些?而且還散步了一整夜,會不會也太久了?
「是么?我不太記得有這件事!剐l子商面露疑惑。
眾人又將目光移回到鐵福英身上,有些怪罪他隨意拖不相干的人下水。
可惡!鐵福英在心里暗罵,又裝起了笑臉。
「小喜,我有件急事要出門去辦,等我回來一定跟你交代清楚!挂酝藶檫M先求過關,至少要給他一些時間找理由吧。
他可是小喜耶!跟在他家少爺身邊已經十幾年的小喜,少爺能變出什么把戲他小喜會不知道嗎?每回只要少爺做錯事,哪次不是憑他那張笑臉蒙混過去的,這招對他小喜不管用啦!
「有什么急事我請店小二幫你跑個腿,你說看看是什么急事!
這……他好像挖了另一個大洞讓自己跳,前一件事尚未交代,又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頭痛!
「他確實是有事要辦,這件事是我請托的,所以不便告知各位,我們先出門了!剐l子商不知為何突然出面幫他解圍,暗示著鐵福英跟著自己出門。
鐵福英臉上帶著笑意對小喜說:「我先出門了,有事晚點說!拐f完后快步跟上衛子商。
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彎進另一條街,鐵福英才停下腳步,有些不滿地抱怨道:「昨夜我們明明一道出門散步的,你為何不承認?」害他被眾人怪罪。
衛子商慢條斯理地答道:「我記得應該不是純散步吧?應該是有一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玉——」
他話尚未說全,鐵福英趕緊上前用手掩住他的口,有些尷尬地看了一下經過的路人。他非得在大馬路上大聲昭示他們昨夜去了玉春樓嗎?
衛子商移開他掩在自己嘴上的手,突然好奇地拿起他的手直瞧。
他的手有什么問題嗎?干嘛一直看著他的手?
「不像練武之人的手!
會嗎?不然練武之人的手長什么樣子?
反而好奇地抓起他的手跟自己的手比較了起來。他的手摸起來很厚實,每只指節上都結了厚厚一層繭,反觀自己的手與他相較之下白皙許多,膚觸柔細沒有長上一絲繭,當真相差很多。
看他單純認真地研究起兩人手的差異,衛子商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走吧。」
去哪?當真有事要辦?鐵福英傻傻地跟在他身后。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鐵福英跟著衛子商鉆入一條只容一人行走的小巷,小巷內又分出許多條一樣狹窄的巷弄,若不是熟知此地的人應該會分不清東南西北而迷失了方向。
見此地小巷如此復雜,鐵福英緊跟著衛子商不敢稍離,怕一不小心就走失了。
過了沒多久,在巷子的最底處竟出現了一間有著大庭院的屋子,庭院內種植了一些看似藥材的植物。鐵福英不解,他們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何事?
進了門,門內坐著一名有著一頭烏黑發絲、身材清瘦的男子,他一見著衛子商,笑著站起來迎接。
「許久未見了,近來可好?」
兩人似乎是熟識。
「老樣子。你如何?仍是門可羅雀的樣子。」話似取笑,其實是句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懂涵意的話。
兩人又笑著寒暄了一陣子,清瘦男子才發現衛子商身后跟了一個人。
「這位是?」衛子商從未帶人來過這里,這讓他有些好奇他身后的人是何等身分。
「朋友!购唵位卮鹆怂。
清瘦男子并沒再繼續追問,只是好奇地又問他:「今日是來敘舊的還是有事而來?」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男子。
鐵福英只是對他笑了笑,衛子商好像無意介紹他與這名男子認識,那又為何帶他來這個地方?
「幫他把個脈!怪噶酥干砗蟮蔫F福英,怪了?他又沒有受傷,為何要幫他把脈?難道他所說的要出門辦的事就是這件事嗎?
清瘦男子示意他坐到診療桌前,當真要幫他把脈的樣子,但他并不想把脈啊。小時候有段時間他身體非常不好,經過長時間的調養,再加上練武的關系才逐漸恢復健康,現在的他身體已經強壯許多了。
因為小時候每隔三天就要看一次大夫的恐懼,讓他至今仍有些害怕看大夫。他搖搖頭,拒絕接受把脈。
衛子商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拒絕,也不勸他,只是說道:「小喜似乎還在客棧等著你回覆他昨夜去了哪里。」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脅他嗎?
衛子商的眼神肯定地回覆他:是威脅沒錯,乖乖去把脈。
他為什么要聽他的?他會去玉春樓還不是他害的!明明是共犯,好像都是他的錯一樣,沒天理!倔強加上不服氣,他硬是不肯接受把脈。
見他似乎非常不愿去把脈,衛子商有些心軟!杆懔。」
他的一句算了,反讓鐵福英有些訝異。是什么原因讓他執意要他接受把脈?又是什么原因讓他改變了主意?想了想說道:「要把脈也是可以,但你要告訴我原因!
衛子商凝神想了想才回道:「剛剛我抓住你的手時發現你的脈象有些異常,我這位朋友是位名醫,所以我才會請他順便幫你把個脈!
原來如此。好吧,既然他是好意,那就把脈吧,有什么好怕的,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伸出了手。
清瘦男子專心診著他的脈象許久,時而點頭,時而皺眉。
他的脈象很怪嗎?這位大夫怎會又點頭又皺眉的?
又過了許久,才終于診完了脈。
「如何?」衛子商問道。
「借一步說話。」領著衛子商走進另一間小房間內,關上了門。
鐵福英確信自己身體好得很,不明白有什么事是他不能聽的,不過他也不甚在意,有些無聊地看著眼前一整片的大藥柜,抽出一小盒一小盒的抽屜,聞著各種藥草的味道,有苦味、有甜味、有澀味,各種味道都有,還滿新奇的。
翻完了一整片藥柜的小抽屜,里面的兩人仍然沒有出來的跡象,他走至庭院,看著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很多都是他未曾見過的植物,他看到了墻角種了幾株開著鮮艷紫花的植物,好奇地想伸手去碰。
「別碰,那株植物有毒!骨迨菽凶映雎曌柚顾。
他們兩人已談完,走出了小房間。
鐵福英對于他們究竟談了些什么,他的身體狀況又是如何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問了清瘦男子:「這株開著紫花的植物也是藥材的一種嗎?」
「是。毒物本身其實也是藥引的一種,只要使用得當,對癥下藥,毒也能變成藥!挂粏柶鹚膶iL,清瘦男子開始滔滔不絕地跟鐵福英解說起各株植物的用途。
衛子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直盯著鐵福英瞧,眼中帶著慣有的深思。
投入藥草世界的兩人終于看遍了庭院中所有花草,才回過頭來看著一直未出聲的衛子商。
「該走了嗎?」有些不好意思讓他等了那么久。
「是該走了。」
別過清瘦男子后,衛子商領著鐵福英鉆出了復雜的巷弄,一路沉思不語地回到了客棧。
回到客棧后,鐵福英發現小喜似乎外出了,稍稍松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累,一閉眼沒多久就熟睡了。
回到房里的衛子商仍沉思著。近日遇到的一些事讓他如行走在迷霧中試著找出方向的行者,他反復思量,仍找不出合理的解答,究竟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