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沒出聲的丞相沙平水,此時不疾不徐出聲,“皇上,臣今日準備上朝時,確實在半途遇見該名隨從,他渾身是血,傷得頗重,說完楚天碧遭風大將軍殺害一事就又昏厥過去,臣已命人將他帶回府里安置,并請來大夫醫治他,待他蘇醒后,臣可將他帶進宮里,由皇上親自審問!
他端正的五官透著一抹凜然,身為開國三大功臣之一,他對外行事公允,為人不驕不躁,不僅頗得皇帝器重,也很受朝臣敬重。
遭人這般誣賴,風遠氣急敗壞的吼道:“那混帳在那里?他膽敢信口雌黃捏造這種謊言污蔑我,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楚皇后兩眼怨毒的盯著他,“風大將軍這么著急,莫非是想殺那隨從滅口不成?你先前便曾打斷天碧的手,如今竟狠毒的殺死了他,我們天碧究竟哪里得罪了風大將軍,讓風大將軍不惜對他下這種毒手?”
“他不是我殺的!”平白遭受這種冤屈,風遠氣憤難平,看向皇帝表明清白,“皇上,臣做事向來敢做敢當,我沒殺楚天碧就是沒殺,那隨從敢誣指我殺人,其心可誅,本就該死,臣若真要殺楚天碧,憑他身邊那些酒囊飯袋的隨從,哪里是我的對手,豈會有活口能逃走!”
沙平水不卑不亢的躬身一揖,“皇上,該名隨從身受重傷,顯見事發當時確實拼了命才得以逃脫,依其證詞,風大將軍涉有重嫌。楚天碧雖無官職在身,但乃皇后胞弟,此事已引得安陽城里百姓議論紛紛,請皇上命人詳查此事,給死者一個交代,也好平息滿城的猜疑議論!
金朝郡適才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中已有了計較,抬眼梭巡沙平水和楚皇后,表示,“這件事朕會命人查個清楚,不會讓楚天碧枉死。”他接著看向風遠,神色難辨的道:“若人不是你所殺,朕也會還你一個清白,你這幾日先進牢里待著吧!闭f完,不讓風遠再申辯,招來侍衛將他給押進天牢里。
風遠滿心不忿,卻明白皇后和沙平水都認為楚天碧是他所殺,又有人證指證他,他這牢是非蹲不可了,不過人不是他所殺,他心無所懼,只希望這事別拖太久,以免耽擱了他和絡晴的婚事。
“……楚國舅的一名隨從負傷逃走,出面向丞相指控風大將軍殺害楚國舅,所以皇上已命人將風大將軍給押進天牢里。”福伯匆匆忙忙趕回來,將從將軍府打探到的消息稟告自家小姐。
聽畢,不等小姐開口,紫娟驚訝得脫口而出,“楚國舅真是風大將軍所殺?”
孫絡晴并未出聲,垂眸將福伯適才所說的話細細再想一遍,提出了一個疑問,“福伯,武將軍告訴你,楚國舅的那名隨從負傷逃脫,那他可知道楚國舅當時身邊共有幾名隨從,他們身手如何?”
福伯搖頭,“這武將軍倒是未說!憋L遠被關進天牢,將軍府雖未亂成一團,但府里的人都很著急,無心多說什么。
“大將軍被關進天牢,武將軍他們可去見過大將軍?”孫絡晴再問。
“已去見過了,但大將軍否認是他殺了楚國舅,所以他們正急著想找出殺害楚國舅的真兇,要替大將軍洗清冤屈!
紫娟狐疑道:“大將軍沒殺楚國舅?”
福伯將武步剛先前對他所說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武將軍說,大將軍一向敢做敢當,倘若人真是他所殺,他絕不會不認,既然他不認,那么人一定不是他所殺,這定是有人想陷害他。”
“那會是誰想陷害他?”紫娟追問。
“這就不得而知了,在同我說完話后,他和葉將軍趕著去找宋大人,要商量怎么揪出殺害楚國舅的真兇!
思索須臾,孫絡晴再朝福伯說道:“福伯,辛苦你再跑一趟,上宋大人那兒找武將軍或是葉將軍,請他們去調查幾件事,就說這事事關大將軍的清白,務必請他們探查清楚!彼又2淮藥准。
她相信風遠的為人,他既不肯認下這事,那么楚天碧定然就不是他所殺,蒙受這種不白之冤,此刻被關在天牢里的他怕是氣壞了,想起他像頭困獸一樣被囚在柵欄里,不得自由,她忍不住心疼。
他那性子哪里受得了這種氣,因此希望能盡自個兒棉薄之力,幫他揪出兇手。
福伯應了聲,再趕往宋泰臣的府邸。
福伯離開后,孫絡晴思及那糾纏她多日的噩夢,她將夢中的情境再仔細回想,夢里有人設下陷阱,挑撥離間她和風遠的夫妻感情,而后趁他不備,派出眾多殺手圍殺他……
而楚天碧被殺之事,仿佛也是個陷阱,要構陷風遠。楚天碧是皇后的胞弟,他的死,皇后和楚家不可能坐視不理,縱使皇上再袒護風遠,除非抓到真兇,否則風遠這次要全身而退怕是很難……
不論是在夢境里抑或是在現實中,似乎都有人潛藏在暗處對付風遠,這人會是誰?
不找出此人,只怕……風遠最終會落得同她夢境里一樣的下場!想及此,孫絡晴眉心緊蹙。
福伯來到宋府,武步剛和葉滿山聽完他轉告的幾件事,宋泰臣頷首贊道:“孫姑娘思慮得極是,這幾件事確實該好好詳查清楚。”
見連宋泰臣都這么說,武步剛和葉滿山立即著手調查她所交代的那幾件事,翌日探查清楚后,兩人親自登門將查到的消息告訴她。
“當時楚國舅身邊共有四名隨從,這幾人身手都不錯!蔽洳絼傉f道。
“那么倘若大將軍對上楚國舅和此四人,可有能力將他們全殺死?若能,約須多久的時間?”
這個問題由葉滿山回答,“那幾個隨從身手雖不錯,但在大將軍面前可不算什么,倘若大將軍真要殺他們,用不了五招就能把他們全都殺死,約莫……”他估算了下說道:“十息的時間吧!贝髮④娪旅蜔o匹,就連他和武步剛聯手,也無法在他手底下撐過二十招。
孫絡晴忖道:“這么說倘若大將軍真要殺人,是不可能讓那隨從有機會可以逃脫?”
“沒錯,若真是大將軍出手,那隨從早死透了,哪里還能留著一條狗命誣賴大將軍,若是讓我遇上那狗雜種,我非撕了他不可。”武步剛粗著嗓怒道。
孫絡晴神色冷靜的再詢問,“楚國舅是在那夜何時遇害?”
“約莫是在戌時至亥時之間!比~滿山回答,見她這般盡心盡力,想幫忙追查出真兇,他心里不由得替自家大將軍感到欣慰,不枉大將軍對她一片癡情。
孫絡晴神色一動,戌時至亥時她尚未就寢,因此那夜的情況她很清楚,“那晚戌時初便起霧,至亥時都還未散,夜色漆黑又在濃霧中,且事發突發,那隨從是如何看清殺害楚國舅之人是誰?”
武步剛聞言,重重拍了下自個兒的大腿,“沒錯啊,這狗雜種是怎么看得清是誰殺了楚國舅?走,老葉,咱們即刻進宮把這事稟告皇上,那狗雜種果然是在誣賴咱們大將軍!彼鼻械恼酒鹕,拽著葉滿山就要往外走。
孫絡晴連忙出聲阻止,“武將軍請留步!
“孫姑娘還有何事?”
“武將軍請先聽我把話說完!
葉滿山沒好氣的拍開武步剛拽著他的手,“人家孫姑娘話都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坐下坐下,先聽聽孫姑娘怎么說。”他一屁股再坐了回去。
武剛步也訕訕的坐回原位。“我心急著想救大將軍,孫姑娘莫要見怪!
她輕搖螓首表示不介意,“兩位對大將軍忠心耿耿,值得敬佩,只是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兩位,楚國舅大晚上的不在府里,不知是上哪去了?”
“楚國舅愛流連煙花之地,多半是去青樓!币渤I锨鄻堑娜~滿山回道。
“那么可查到他是從哪間青樓離開后才遇害?”孫絡晴再詢問。
武步剛回答道:“那誣賴大將軍的狗雜種現下在丞相那里,丞相不讓咱們見他,咱們沒辦法問他,不過昨兒個宋大人也問過咱們這事,咱們已派出一些兄弟,正在一家一家查問!
“這事很重要,請兩位務必要查出來!睂O絡晴叮囑。
武步剛拍著胸脯頷首,“孫姑娘放心,咱們就算踏遍全京城的青樓,也定會查個一清二楚!
孫絡晴最后說道:“有一個辦法,或可證明風大將軍是清白的。不過這辦法無法找出真兇,但至少可以向皇上證明,那隨從所說的話不可盡信!
“是什么辦法?”聽她有辦法可證明自家大將軍的清白,武步剛與葉滿山連忙追問。
“你怎么不趁著風遠被關在天牢里的機會,暗中除掉他?”走進密室,鐘君秀望向一個從容閑適坐在椅子上飲著酒的男子。
男子搖頭,“時機還不到,此時下手會打草驚蛇!
“你派人殺了楚天碧,不就是要嫁禍給風遠,不趁這機會動手,你這么安排又有什么目的?”鐘君秀不解的問。
“金朝郡怕是不會相信楚天碧是風遠所殺,但眼下有人指證他,他也只能先暫時關著風遠,倘若風遠在這時死了的話,必會引起他的戒心和疑心,不利于咱們的大事。且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那人加入咱們,暫時不宜輕舉妄動,等他那邊布署好再說!蹦凶诱f完,抬眉睇向她,似真非假的問了句,“你該不會是舍不得楚天碧的死吧?”
“哼,區區一個楚天碧我豈會看在眼里,你也太小覷我了!彼诉M他懷里,抬手親昵的在他胸脯輕揉著,“我這心向著誰,你該比誰都清楚!
他揚唇一笑,抬手探進她的衣襟里,恣意的揉捏著她胸前的柔軟,“所以這楚天碧千不該萬不該,膽敢覬覦你的美色,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正好讓我想到這法子,拿他來嫁禍風遠。”
鐘君秀朱唇逸出一抹輕吟,扯開他的腰帶,纖纖玉手順著他敞開的衣襟鉆了進去,在他胸膛上四處撩撥著,媚眼如絲的嬌笑道:“你可莫要吃他的醋,我可沒半點把他放在眼里,不過是在利用他罷了,想不到他死了更好利用,若早知如此,就該早點殺了他才是!
“死得早不如死得巧,他正好與風遠結了梁子,才好下手嫁禍給風遠!北凰闷鹩穑腥藳]打算忍著,將她身上的衣裳剝掉,攔腰抱到一旁軟榻上,覆在她那副婀娜姣美的胴體上,恣意尋歡。
她兩條藕臂纏繞在他頸背上,抬起腿迎合著他。
密室里傳來意亂情迷的嬌喘聲,然而看似深陷在情/yu里的一對男女,眼神里卻各自透著一抹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