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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鏟皇后(下) 第十二章 半夜廚房有賊(1)
作者:錦瑢
   
  陽城旱災(zāi),周凌恒剛同大臣商議完賑災(zāi)諸事,小安子便急匆匆跑來稟報(bào)柳九九出事了。

  說是出事,倒不如說是她在后宮內(nèi)鬧了一場。周凌恒一直在景萃宮等她回來,不想?yún)s等到她跟周澤。

  周凌恒上前,拽住柳九九蓮藕般白嫩的手腕,將她護(hù)在身后,虎視眈眈地看著周澤,「有勞皇叔送九九回來。」

  「本王順路,舉手之勞!怪軡傻哪抗庠诹啪拍樕贤A羝,意味深長。

  柳九九拽著周凌恒的胳膊,打了個(gè)寒顫。

  周凌恒沉著臉瞪了眼周澤,恨不得將對方眼睛給剜出來。「皇叔,漢林別苑梅花盛開,別有一番風(fēng)情,皇叔這幾日可搬過去,煮茶賞梅,也省得在這宮中束手束腳;适,您覺得呢?」

  周澤仍面帶微笑,溫潤儒雅地回道:「臣,謝過陛下!

  周凌恒爽朗笑開,「皇叔有何需要就跟朕提,自家人莫要客氣才是!

  等周澤離開,柳九九一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癱軟在地,好在周凌恒手快將她扶住,見她赤著腳,腳趾凍得發(fā)紅,忙將她抱進(jìn)去。

  殿里火爐滾滾燃燒,一片暖和,殿內(nèi)外溫差太大,柳九九麻木的手腳開始發(fā)疼,景云備了冷水過來給她泡手腳,以此緩解疼痛。

  景云正給柳九九搓腳,周凌恒袖子一拂,讓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紛紛退下,自己蹲下身,仔細(xì)給柳九九揉腳。

  他將她冰涼的小腳摁在冷水里揉搓,柳九九幾番想要掙扎出來,卻被他摁了回去,「別動。」

  「冷……給我用熱水泡泡!沽啪庞行┰S委屈。

  周凌恒皺著眉頭,用力揉搓著她紅腫的腳,「熱水?你想廢掉自己的腳不成?」他沉下口氣,抬頭望著她,「你知道自己今天闖了多大的禍?」

  柳九九咬著唇搖頭,「哪有……是她們欺負(fù)我!

  周凌恒悶沉著不說話,將她一雙小腳從水盆里撈出來,擦干凈,放到榻上,用厚厚兩層錦被給她裹嚴(yán)實(shí)。

  「周澤跟你說了什么?」

  「大花是他的,他讓我想辦法把大花恢復(fù)……讓大花咬人!闺m然周澤威脅她不能將此事告訴第三個(gè)人,但就算她告訴排骨大哥,周澤也不會知道的吧?

  聽她說了實(shí)話,周凌恒很滿意;蕦m內(nèi)院四處是他的眼線,周澤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他抬手在她臉頰上摩挲,對她這個(gè)沒心眼的丫頭是又憂又氣。

  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柳九九一巴掌拍開,她一臉嫌棄道:「你剛才摸了我的腳,又來摸我的臉,好惡心啊。」

  周凌恒皺著的眉頭豁然舒展開來,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自己的腳你還嫌棄?」

  「我自己的腳也是腳!」柳九九鼻子里輕哼一聲,又道:「排骨大哥,那個(gè)南王不是好人,你可得提防點(diǎn)他。他太囂張,絲毫不將你放在眼里,我要是你就把他給關(guān)進(jìn)大牢!

  「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行,萬不可被別人聽了去。」周凌恒變得嚴(yán)肅起來,聲音低沉,「這朝中諸事后宮女子不可插手,朕不想讓你落得個(gè)禍水紅顏的名聲。這些事你就別管了,朕自有主張!

  柳九九點(diǎn)頭,努嘴道:「排骨大哥,我今天……淑妃娘娘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我當(dāng)時(shí)去石階下扶她,她抬手就要給我打巴掌,我直覺躲開,她就自個(gè)兒栽在石頭上,暈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還有那個(gè)唐賢妃,她要打我屁股,三十板。∧侨遄酉聛,我不得屁股開花,你不得心疼死我。繉Π?」

  她心里沒底氣,也不知排骨大哥信不信她,見他依舊沉著臉,不禁有些泄氣,垂下頭認(rèn)錯(cuò),「我知錯(cuò)了,三十板就三十板吧,我等會兒就去賢妃娘娘那里領(lǐng)罰,大不了屁股開花,半身不遂,不當(dāng)皇后娘娘,出宮當(dāng)個(gè)殘疾老板娘,日后就跟土豆和糯米相……」依為命。

  她的話還沒說完,周凌恒便俯身吻了下來。須臾,周凌恒放開她,蹙眉道:「鏟鏟,朕怎么舍得讓人打你?

  又怎么舍得讓你殘疾?沒事,蕭淑妃那里待會兒朕差人送點(diǎn)東西過去,也就打發(fā)了。朕只是怪你,跑便跑,怎么不穿雙鞋?這天寒地凍的,屁股沒被打壞,腳都要被凍壞了!

  聽他這么說,柳九九感動得幾乎要落淚。她下意識縮了縮錦被中的腳趾,還是有些疼,她忍不住可憐兮兮道:「排骨大哥,被你這么一說,我的腳還是好疼啊……」

  周凌恒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她的腳趾腫了。他將她的腳抓在手里揉搓,還放在嘴邊哈氣。

  腳被他這么搓著,柳九九覺得又癢又疼,舒服與疼痛感并存,她有幾次尷尬地想把自己的腳收回來,難為情道:「排骨大哥你別放嘴邊哈氣啊,我腳臭……」

  「香的。」周凌恒為了表示她的腳是香的,給她揉腳同時(shí)在她腳趾上親了一口,「瞧,我們鏟鏟的腳,香的!

  柳九九尷尬得臉都紅了,她真想拿花瓣把自己的腳好生泡一泡,再拿出來給他搓、給他親。想到蕭淑妃的事,她還是有幾分忐忑,「排骨大哥,那個(gè)……我要不要過去看看蕭淑妃,給她道個(gè)歉?」

  「不去。」周凌恒揉了揉她的腳拇指,「去什么去,若不是她存了欺負(fù)你的心,會有那般下場?自作孽!

  「可她的確是因?yàn)槲也抛苍谑^上暈倒的呀!沽啪庞悬c(diǎn)內(nèi)疚,又說:「不如,待會兒我燉碗豬蹄湯給她送去,你覺得如何?」

  周凌恒倒像個(gè)孩子似的撒嬌,「朕也要。」

  柳九九被他孩子氣的模樣逗得噗哺一聲笑開,「好,待會兒我多燉一盅,就當(dāng)是給你補(bǔ)補(bǔ)手!

  「燉三盅,一盅給蕭淑妃送去,一盅給朕,余下一盅給太后送去!怪芰韬阕テ鹚硪恢荒_揉搓,「估摸著唐賢妃已經(jīng)去太后那里告了你的狀,得想個(gè)法子哄哄她老人家。」

  柳九九重重點(diǎn)頭,「是,排骨大哥說得是!」她覺得自家排骨王不僅體貼溫柔,且細(xì)心周到。她一個(gè)開心,捧過他的臉,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周凌恒被她這么一親,心坎一軟,連眼前金色簾帳倶變成粉色的,整個(gè)人幾乎要飄起來。九九的小手柔若無骨,酥酥綿綿,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讓他如嗜酒一般,頭昏腦脹,雀躍興奮,溫柔鄉(xiāng),溫柔鄉(xiāng),這便是女子溫柔鄉(xiāng)……

  他伸手?jǐn)堖^她的腰,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挨著她的臉頰親下去。

  「排骨大哥……大白天的……」柳九九呵氣如蘭,綿軟的聲音幾乎要揉進(jìn)他骨子里。

  「朕說可以就可以,朕是誰?」周凌恒在她耳邊輕喃,宣誓主權(quán)般的問。

  柳九九抓住他的肩膀,輕輕「哦」了一聲,「排骨王。」

  周凌恒不知她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是何意,疑惑道:「嗯?」

  兩人的臉間距不過半拳,柳九九調(diào)皮地在他臉上噴了一口口水,嘻笑道:「你問我你是誰,我的回答是,你是排骨王啊!

  周凌恒被她噴了一臉口水頗為嫌棄地在她肩膀上蹭了一下,「好,就讓朕這個(gè)排骨王,好好吃了你這個(gè)小鍋鏟!拐f著在她腋下?lián)狭艘幌隆?br />
  柳九九忍不住咯咯發(fā)笑,笑聲同銀鈴一般傳了出去。

  在殿外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很識趣的將掛簾的銀鉤放下,任由兩人白日鬧騰。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景萃宮內(nèi)殿,柳九九伸出小手,將珠簾繡幕撥開,探出一顆小腦袋,覷了眼外面。

  見殿內(nèi)沒人,她這才好意思壓著周凌恒,拿臉頰貼在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伸長胳膊去拾自己的衣服,隨后鉆進(jìn)被子里穿上。

  穿好里衣,她打起精神起身,用玉簪綰好發(fā)髻,走出內(nèi)殿,徑自去了小廚房。

  她讓宮女們挑揀幾把上好黃豆,用溫水浸泡,自己挑了兩條新鮮的嫩豬蹄,用燒紅的火鉗將皮上的豬毛燙干凈,再用熱水仔細(xì)洗搓,她可不敢馬虎,一根豬毛足以毀了一鍋好湯。

  待豬毛處理好,她攥緊菜刀,從水里將豬蹄撈出,三兩下剁成均勻小瑰。

  小安子在旁看得目瞪口呆,這柳姑娘看似纖弱,手腕力道比起屠夫有過之而無不及,手起刀落,一刀便將豬蹄剁塊,絕不拖筋帶肉。趁著她轉(zhuǎn)身去洗菜,小安子嘗試著拿了拿菜刀,這刀重得他雙手舉著都吃力,柳姑娘是如何一只手將這菜刀給耍起來的?

  他望著柳九九,怔然吞了口唾沫。

  柳九九回頭瞪了小安子一眼,覺得他那副模樣就跟個(gè)傻楞子似的。她用開水煮去豬蹄血水,用姜片陳醋加水浸泡,片刻后撈出用涼開水洗凈,再分別裝入三個(gè)紫砂鍋內(nèi),加入水、蔥段、姜片,最后抓起兩把黃豆撒進(jìn)去,天女散花似的。

  接著她讓燒火的宮女讓開,自己坐過去,取出幾根燒得正旺的柴火,中火慢燉。

  小安子見三個(gè)紫砂鍋均未蓋上鍋蓋,多事地想去蓋上,卻被柳九九一個(gè)木棍抽過來——

  「先別蓋,敞開可以散發(fā)豬蹄的腥味。」

  小安子揉了揉手背,一臉的委屈,「姑娘您下次叫住我就成,打著奴才手背疼!

  柳九九「哼」了一聲,舉著手中火鉗眉飛色舞道:「你要是土豆,我說不定就用火鉗打了!」提到土豆,柳九九眉眼一垂,有些失落,也不知土豆和糯米在宮外過得好不好?

  小安子倒是個(gè)體貼人的,心里細(xì)致,猜出她心情變化。「姑娘,你莫不是想九歌館的兩個(gè)下人了?」

  柳九九嘆口氣后點(diǎn)頭,「想,但是想也見不到啊!

  小安子正準(zhǔn)備說話,身后被人拽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精神煥發(fā)的陛下杵在身后,小安子知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凌恒湊過來,看了眼三個(gè)砂鍋里的豬蹄,聞著香味垂涎不已,「你要是真想他們,讓他們進(jìn)宮便是!顾み^頭問小安子,「景萃宮可還缺人?」

  「回陛下,糯米姑娘倒是沒什么問題,但那個(gè)土豆可能得委屈他同奴才一樣凈身了!

  小安子回道。

  柳九九起身將一根胡蘿卜切成絲,粗細(xì)就跟頭發(fā)絲兒似的。周凌恒「嘖」一聲感嘆,忍不住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了一撮起來,正要往嘴里塞,柳九九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他手一抖,胡蘿卜絲兒還未入口便散落一地。

  柳九九嗔怒道:「生蘿卜絲兒有什么好吃的?」她舉著菜刀沖著小安子揮了揮,「你敢閹我們家土豆,我就閹了你!」她瞪著一雙滾圓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小安子下身。

  小安子吞了口唾沫,下意識夾住腿,「姑娘,我這已經(jīng)干凈了,沒閹頭!

  柳九九怔了一下,舉著菜刀又道:「反正不許!想別的辦法!」

  周凌恒生怕她一個(gè)不小心手中菜刀飛出去,小心翼翼從她手里奪過菜刀,「朕身邊恰好缺個(gè)侍衛(wèi),就讓土豆跟著朕吧!

  柳九九這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取了蜂蜜澆在胡蘿卜絲兒上拌勻,再分別裝進(jìn)三只白瓷小碟內(nèi)。柳九九擺盤的手藝不錯(cuò),剔透的蜂蜜裹著胡蘿卜絲兒,脆瑩發(fā)亮,讓人瞧著極有食欲。

  周凌恒還當(dāng)真有點(diǎn)餓,揉著肚子眼巴巴望著她。柳九九見到他的可憐樣,將早上余下的綠豆稀飯熱了熱,給他盛了半碗,讓他就著蜂蜜胡蘿卜絲兒下飯吃。

  周凌恒端著一個(gè)小碗,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吃著綠豆稀飯和胡蘿卜絲兒。這綠豆稀飯倒是特別,有股入口回甘的香味,特別開胃,這蜂蜜的味道也別具一格。

  柳九九蹲在他面前,捧著小臉問他,「好吃嗎?」

  周凌恒點(diǎn)頭,已經(jīng)顧不上說「好吃」,一口氣將碗內(nèi)綠豆稀飯喝干凈,遞給她,「再給朕來一碗!」

  她接過碗,又給他盛了滿滿一碗。周凌恒拿筷子在碗沿敲了敲,發(fā)出悶悶的「叮!孤暎浑p眼睛里泛著瑩瑩亮光,「鏟鏟,這綠豆稀飯你是怎么煮的?還有這蜂蜜,也比朕平日吃的好吃許多!

  柳九九起身,拿著小湯杓在砂鍋里攪了攪,將里面的豆子用湯杓摁碎,不疾不徐道:「綠豆在鍋里炒過,所以這粥喝起來格外香,這蜂蜜嘛,是我讓人去御花園那棵幾百年的大榕樹上取來的野蜂蜜!

  周凌恒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忍不住又多喝了兩碗粥。

  小安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陛下坐在灶臺前的小凳子上,半點(diǎn)不將就的喝了整整六碗粥,其坐姿吃相之粗糙,就像個(gè)平民老百姓似的。

  柳九九讓人將燉好的豬蹄給蕭淑妃和太后送去。蕭淑妃那頭,她本來打算親自去,順便真誠的道個(gè)歉,哪兒知道周凌恒政務(wù)纏身,晚些便沒空了,非拉著她讓她陪著。

  據(jù)說這次太后壽宴,不僅各國諸侯會前來朝拜,也有外來使者紛紛獻(xiàn)寶。

  這次壽宴關(guān)乎大魏國譽(yù),必須得辦好,太后壽宴本應(yīng)是皇后操辦,但礙于后宮無后,此事便落在秦德妃頭上。秦德妃這人柳九九不甚了解,初次接觸,她覺得秦德妃還挺不錯(cuò)。

  她剛夸了秦德妃這人不錯(cuò),就被埋頭啃豬蹄的周凌恒狠狠一瞪,「這秦德妃你離她遠(yuǎn)點(diǎn)兒。」

  「為什么?她今天還幫我跟唐賢妃求情呢!我覺得她這人挺不錯(cuò)的!沽啪排踔槪觳仓鈸卧谧雷由,特別滿足的看周凌恒吃豬蹄。

  男人吃得歡,她就高興。

  周凌恒啃豬蹄的模樣倒是斯文,他舉著手中豬蹄在柳九九腦袋上敲了一下,「這秦德妃是秦丞相之女,她的心眼如何我不知,但我知道她對你絕無善意!

  柳九九嘆了聲氣,「那在這后宮,我能信誰?」

  「信朕,除了朕,你誰都別信!顾亮瞬潦,起身十分滿足的舒展了一下筋骨,「你在景萃宮好好待著,今夜朕就不來你這兒了,朕得留在乾極殿處理些事兒!

  柳九九點(diǎn)頭,送他出去,如同妻子送丈夫出門一般。

  入夜后,柳九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翻身起來,去廚房煮東西打發(fā)時(shí)間。

  夜深人靜,庭院里悄然無聲,依稀能聽見當(dāng)值的宮女偷瀨打呼嚕的聲響。

  她燉了一鍋大刀肉給大花送去。

  齊北虎被關(guān)在籠子里,蔫蔫的,半點(diǎn)沒有老虎威風(fēng)。柳九九打開籠子,將它放出來,摸著它的腦袋看它吃食。

  大花將一盆大刀肉舔得干干凈凈,連油渣都不剩。它似乎很難過,拿腦袋在柳九九臉上蹭了蹭。

  她摸了摸大花圓滾滾的肚皮,以為它還想吃,教育它,「不能再吃了,肚子快撐破了!

  大花晃了晃腦袋,張大嘴對著她哈氣兒。這齊北虎一張嘴,熏得柳九九差點(diǎn)暈過去,這嘴……怎么這么臭?

  臭得有些不同尋常啊。

  柳九九帶著大花虎到燈籠下,這才發(fā)現(xiàn)它嘴里有兩顆爛牙。怪不得這大家伙只吃燉爛的肉也不咬人,敢情是被爛牙折騰得沒脾氣。

  她倒是有些心疼這大家伙,牙疼的感覺她最清楚不過,疼的時(shí)候牽扯著半邊腦袋都疼,甭說吃人了,它現(xiàn)在能吃下她做的飯,已是天大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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