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快回到公寓的時候,她雀躍地問:“你跟我同一棟?”住這里這么久,她不記得同一棟的人里有他呀。
“不是,我不是住這一棟,我是住在你對面那一棟公寓!背乃冀忉尩溃揲L的應該去彈鋼琴的手指往一邊一指,“我住在那里!
她就說自己的記性很好嘛,如果是同一棟,她一定有印象。
她順著他的手指一瞧,陡然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那個,你住幾樓?”還是問明白得好一些,免得誤會了他。
“我住在七樓。”
鐺鐺!梅默靜腦子進了水,腦袋以一種極度緩慢的速度,轉過去看向他,“你住七樓?”
“是的,我住七樓,你呢?”他問道。
“我……我住……”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僵硬地笑著,“我住五樓!
“哦?那我應該可以看得到你。”楚夏思沒別的意思,坦然地說。
“不行!”她反應大地喊了一聲,“偷窺不行!”
喊完了,她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趕緊補救:“我開玩笑的,呵呵!
楚夏思先是一愣,才會心地笑了,“呵呵,是嗎?”
她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當然是啦,看你這么正經,我就逗逗你!
嗚嗚,果然是他,手心的觸感告訴她,這個男人絕對不僅僅是可以看,還絕對是可以啃的啦,有料得不得了。
楚夏思看了看肩上的白玉小手,沒有費力地撥開她。
打擊太過巨大,梅默靜都想跳樓了,“那個,我還要上班,我先回去了!
“嗯,好,掰!背乃蓟位问,轉過身走了。
目送男人離開后,梅默靜才聳著肩膀走進電梯。
五樓是沒有住戶的,連玻璃都封住了,楚夏思就算真的想偷窺她,也沒得瞧,而且做賊心虛的人是她,是她在偷窺他。
她梅默靜難得做“犯罪”的事情,出師不利呀,被抓包是早晚的事情了,她心里越想越害怕,怎么會有這么巧呢?
在機場看上眼的男人,竟然是她偷窺的對象,那身材還很對她的胃口,照理說,這樣一個有她喜歡的容貌,有她中意的身材,她現在應該開心不已,可……她心虛呀!
她剛剛不應該撒謊才對,直接說是住在他的對面,而且她昨天才偷窺一次,難道他就知道了?不可能的,所以……
她搞砸了一切?
她欲哭無淚,回到公寓,小心翼翼地把窗簾放了下來,以免男人眼尖認出她的運動服。
撒一個謊,要無數個謊言來彌補,果然是對的,她以后都不敢再輕易地撒謊了,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有意要撒謊的,她只是下意識地撒謊了。
那以后怎么辦好呢?
她努力地用她的小腦袋思考著,過了好一會兒,只能放棄了,煩躁地沖了個澡,換上套裝,拿著公文包離開公寓。
走之前,看見了那萬惡的源頭,令她痛不欲生,拿起望遠鏡,想也沒想,打包扔掉。
每一個犯罪的人都以為消滅了證據以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梅默靜便是這樣,心里是百般的不開心,可是望遠鏡一扔,她整個人突然輕松了起來。
證據都沒了,她還怕什么呢!
人證、物證都沒了,她可以安心地上班,安心地追帥哥了。
在那之前,她得想個辦法解決掉她住五樓的小謊言。
楚夏思悠哉地泡了一杯咖啡,用面包機烤出香氣四溢的吐司,打開電視,聽著最新的財經新聞。
端著咖啡,居高臨下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見一抹熟悉的女人身影,開著一輛白色轎車出門了。
他真沒想到,他還會遇見她,在機場的時候,她就讓他印象深刻了,她不是第一個跟他搭訕的女人,卻與那些女人不同,氣質上有所不同,從她的衣著上,她的談吐上,她的家庭背景應該不錯。
這就是一直讓他會去關注她的原因,因為在她的身上,他感覺到一種違和感。
明明應該是一個有矜持、有家教的女人,連搭訕他時都好正經,做出輕佻卻并不會讓他感到不舒服的行徑,這是那個女人帶給他的感覺。
她叫梅默靜,跟她的名字有點不搭。
她不是那種靜靜的女人,她……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她令他感覺有些復雜。
本以為不會再相見了,沒想到隔天就又碰見她,與之前的形象又有些不同了,穿著運動服的她顯得朝氣蓬勃,跑著步的她更是神采奕奕。
第一次,這個女人讓他有了想探究的沖動。
特別是她的直接,她連探問他的隱私,都可以明目張膽,毫不忌諱,真讓人意外。
從七樓是可以看見五樓的情況,不過五樓一直黑幽幽的,還用布遮住。
他笑了笑,她也不用太擔心他會偷窺她,他不會做這種事情,他也沒有這個愛好,不過她一個女孩子住,還是小心一點好,畢竟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六樓的住戶也能看見。
公寓一共只有七層,他是個男人,有時候只穿個四角褲晃來晃去,也是沒關系的,反正最多只有對面的那層樓的人會看見,而對面的樓層很安靜。
昨天他感覺到一個鏡片的反光,他暗笑自己太過多疑,如果真的是偷窺,也不該讓他察覺到,而現在對面的樓層還是很安靜,好像沒有人居住似的。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一片和諧,他拿起接通,“喂?”
“阿思。”電話那頭是蕭吟風的聲音。
“干什么?”
“你真是的,南希跟我說了,我才知道原來你都安排好了,你也太奸詐了,不怕我不放你走嗎?”蕭吟風想起早上碰見楚夏思的秘書南希,他才知道這個小子移交工作都做好了,他立刻知道自己被暗擺了一道。
“哦,是嗎?”楚夏思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一點也不驚訝,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你……”蕭吟風恨得磨牙,都怪自己昨天一時亂了理智,才答應了他的要求,害得自己嘔氣到現在。
“嗯,沒事了?沒事,我去補眠了!
該死的混蛋!少了一只左臂,他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楚夏思居然還有心情去睡覺!
“楚夏思……”回應蕭吟風的是一陣嘟嘟聲,楚夏思掛了電話。
好整以暇地把手機關機了,楚夏思好心情地放下咖啡杯,站起來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他對現在的生活真是滿意極了,過去的生活太過忙碌,讓他連享受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他可以好好地放自己一個長假,想起梅默靜,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未來的日子大概是不寂寞了。
可惜好景不長,在傍晚的時候,蕭吟風沖了過來。
“楚夏思,開門!”他用力地拍打著門。
楚夏思只穿了一件浴袍便施施然地走了出來,“怎么來了?”
好一句云淡風輕的話,他今天生了一天的悶氣是白生了,老婆說的對,楚夏思就是一個無情無欲,帶發修行的和尚。
“算了!笔捯黠L無奈地垂下頭。
“進來嗎?”他知道蕭吟風的目的,也不緊張。
“進去能說動你嗎?”蕭吟風沒好氣地說,轉念一想,又進門了,“不過拿瓶冰啤酒降降火也好!
楚夏思無所謂地聳聳肩,沒有意外地又聽見他喊道:“有沒有搞錯呀!阿思,你家連個啤酒也沒有!”
“你知道的!
蕭吟風只能隨便拿了一瓶飲料喝,“你不喝啤酒,放幾瓶在家里也沒關系呀。”招待客人用嘛。
“知道我住在這里的就只有你,你跟我這么熟了,還要招待嗎?”他反問。
楚夏思的人脈廣,可真正的朋友一只手便能數出來,除了眼前這個,其他幾個好友都在國外。
“所以你就連裝模作樣都不裝一下!”蕭吟風狠狠地說。
“是呀!彼蠓降爻姓J。
蕭吟風不爽地灌了一口飲料,接著像牛一樣,直接牛飲,“呼,喝完了,我還是回家抱老婆好了!
楚夏思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放在柜子里的紅酒,心里暗自慶幸,他是講格調的,一瓶好酒不是像他這么牛飲,而是需要一個享受的過程。
走到門口的蕭吟風似是想到什么的,又繞了回來,在楚夏思背對著他的時候,他手臂一張,一把抱起了楚夏思。
蕭吟風從小便是學空手道,武功好不用說,連力氣也大得驚人,楚夏思就好像一個女人一樣被他抱起來了。
每每說不過楚夏思,蕭吟風只能裝無賴,欺負他。
“蕭、吟、風!”每一次楚夏思生氣,他都會冷著嗓子喚人的名字。
蕭吟風知道自己占不了多久的上風,一放下楚夏思,便假裝輕浮地拍了他一下臀部,然后趕緊溜出了門,留下三個字:“下次見!”
楚夏思冷著眼看著他奪門而出,對于好友這種近乎無賴的行徑,他很不喜歡,所以每一次,他都會好心地警告,不收斂的下場便是他的反擊。
怎么說,他也是自由搏擊個中好手,不見得蕭吟風肯定會贏。
一天的好心情到現在正式告罄,楚夏思黑著臉走回了房間,他沒有注意到,對面樓層緊閉著的窗簾,偷偷地拉起一角,正望著他這一邊。
梅默靜手中的望遠鏡倏然掉落在地上,她一臉的不敢相信,她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那個男人跟楚夏思的關系似乎很要好,兩個人摟摟抱抱,臨走時,男人還輕拍了一下他的臀部,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楚夏思,他不會是一個……gay吧?
她剛一下班,回到家里,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遏制不住自己的劣根性,不由自主地拿著望遠鏡偷看他。
她看到的場景,便是一個男人在冰箱旁邊喝飲料,而楚夏思則穿著浴袍,一副弱弱的模樣坐在沙發上。
她豐富的大腦立刻就開始活動了,這樣的場景,她能聯想的便是一場激烈的歡愛過后,男人饑渴地喝著飲料補充體力。
啊啊啊啊……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子!她看上的男人居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