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橫她一眼。
李照君見這話題已經引起皇后注意,便不再吊著皇后的胃口,「母后,其實當年在行宮時,有幾次虞蘊都故意支開我們幾個跟她較好的姑娘和她的丫鬟,失蹤半個到一個時辰,有一次,媳婦看見一名身形打扮跟虞蘊很像的女子,與一名皇子在樹叢里幽會,不過那里太過幽暗,媳婦沒能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虞蘊。」她說的模棱兩可,反正說了沒看清楚,若是皇后要誤會,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皇后眼底瞬間竄起一簇怒火,這下賤的虞蘊,明明跟她兒子有婚約,竟敢與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著實可惡!
虞蘊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用得好是助力,用得不好只會讓宏兒沾惹一身腥,反而不利繼承大統。
看來是不能利用那對雙生子了,不過這樣的結果也不錯,任何一個世家都不會接受虞蘊,她只能帶著那對奸生子,安分地待在大將軍府里孤獨終老,不會給宏兒帶來任何威脅。
虞家歷代只效忠皇帝一人,從不陷入黨爭與皇子嫡位之爭,也因此才會得到歷代皇帝們重用。
現在這種結果最好不過,宏兒不能得到虞家的勢力,其他人也別想得到,日后宏兒繼承大統,虞家也是一樣得效忠他。
思及此,皇后的心情也了些,但對虞蘊的觀感是差勁到底了,絲毫沒好印象。
「來人,傳忠勇大將軍府的虞蘊!够屎筇鹗。
李照君隨即會意,向前攙扶皇后往前面大殿的方向走去,「母后,您慢些!
唐昀若在宮女的引領下緩步進入鳳翔宮大殿,這時皇后已經在李照君的攙扶下來到大殿,端坐在前方那象征著身分、雕飾著鳳凰的氣派椅子上。
「臣女虞蘊拜見皇后,皇后萬福金安!固脐廊魧χ屎笮泄蚍蠖Y。
皇后接過李照君遞上來的盞,不疾不徐的細聞著飄蕩在鼻尖的茶香,當作沒有看到她一樣,徑自慢慢的呷著甘甜潤喉的茶湯。
擦拭得光可鑒人的地板,短時間跪著還能承受,長時間久跪,膝蓋根本受不了,尤其是夏天衣服單薄,不多時,唐昀若便感到膝蓋隱隱作痛。
看來今天她少不了要吃上一頓排頭了,而這始作俑者,肯定跟李照君脫不了關系。
李照君得意的睞了眼跪在地上的唐昀若,心道:你是大將軍府的嫡女,身分尊貴那又如何?日后只要殿下繼承大統,你每見我一回,就得像現在這樣向我下跪行禮,我可是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母后,虞氏她跪的時間有些久了!估钫站舆^皇后手中茶盞,故意道:「是不是……」
「怎么,這點時間你就擔心她受不?」
「不不,母后,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虞氏畢竟是忠勇大將軍府捧在手中的千金……」李照君輕聲提醒皇后,打狗也得看主人。
這看似好心的提醒,卻激化了皇后對虞蘊的厭惡,一個殘花敗柳、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想要自己這一國之母給她好臉色看?
「虞蘊,你可知錯?」皇后眼底流瀉出鄙夷跟厭惡。
唐昀若抬起頭回答,「回皇后娘娘,臣女不知!
這個皇后有病啊,一開口就問她知不知道錯,她錯在哪里了?
皇后上下掃了唐昀若一眼后,怒拍一旁桌子,怒斥,「不知?你與二皇子有婚約,竟然敢讓他戴上綠帽,還說你不知?」
「回皇后娘娘,臣女喪失記憶,并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何事,您口中的綠帽有可能是二皇子自己,畢竟當年我們是有婚約的!顾Σ坏貙⑦@頂綠帽套到二皇子頭上。
皇后以為這么一怒喝,她就會害怕地承認那個錯,可只要她未恢復虞蘊喪失的記憶,那個鍋她就絕對不背。
「你!」皇后噎了下,的確,他們當年有婚約,那對雙生子也有可能是宏兒的。
即使李照君保證宏兒跟虞蘊沒有任何踰越關系,但是男人,她還會不清楚嗎?
男人想要一個女人,即使一堆人盯著,也能找到機會。
「虞蘊,殿下高風亮節,品行端正,怎么可能未成親便與你有任何踰越的行為,請不要將污水潑到他身上。」李照君義正詞嚴的提醒她。
「品行端正?」她冷嗤了聲,輕蔑的掃了李照君一眼,「二皇子妃,你確定?」
「自然!」李照君心下暗驚,莫非那事她知道了?
不,那事做得隱密,當年那些人都被她跟二皇子派人處理了,絕對沒有人會知道。
護子心切,聽不得他人說自己兒子不好的皇后怒斥,「虞蘊,誰給你膽子污蔑二皇子!
「回皇后,自然是二皇子妃!
皇后犀利的眼神看向李照君,她心下一慌,連忙跪下,搖著頭神情慌張地解釋,「母后,虞蘊一定是因為媳婦嫁給了二皇子,心生妒忌,所以才誣陷媳婦。媳婦對二皇子的心意天地明鑒,日月可表,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中傷殿下的!
唐昀若冷冷地看著李照君,李照君這綠茶婊竟然說她妒忌才亂誣陷、真是天大的笑話!嗤,妒忌?何須妒忌,她若是對二皇子有興趣,直接一把毒下去,讓李照君死得無聲無息不是更快,需要用中傷這么低劣的手段?
就在這時候,一陣中氣十足的朗笑聲由遠而近,「皇后,聽說蘊兒這丫頭到你這里來,朕多年未見到她,正好過來……」身穿一襲明黃龍袍,氣勢威嚴的皇帝走了進來。
鳳翔宮大殿里的宮人正要向皇帝行禮,便見皇帝的朗笑聲被疑惑給取代,「咦,這是蘊兒丫頭嗎?怎么還跪在地上?」
「皇上,她正在向臣妾請安,您就進來了。」皇后屈膝的動作頓了下,眼尾抽了抽,揚起笑容睜眼說瞎話。
當年皇帝可是很喜歡虞蘊的,完全把她當成自己未來兒媳婦,不少好東西都直接賞賜到忠勇大將軍府里給她,得知虞蘊失蹤,他還難過了好一陣。
唐昀若向皇帝行禮問安,「臣女虞蘊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顾职萘艘欢Y后,有些困難的起身。
皇帝見狀微微凝目,隨即眸光凌厲地睞了皇后一眼,十分不滿皇后的做派。
他讓皇后以自己的名義傳虞蘊進宮,可不是為了懲罰她,皇后竟然陽奉陰違。
「皇后,炎炎夏日,這金磚雖然偏涼,卻也不宜讓臣子的女兒們久跪,回去后若是生病,這些大臣們豈不是又要來煩朕了。」皇上不悅的擰起濃眉,直接打臉皇后,戳破皇后方才的謊言。
皇后眼尾幾不可見地抖了下,立即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目光有些心虛地看著皇帝,諾諾回答,「臣妾下回會注意時間的,絕對不會為皇上帶來困擾!
皇后是一國之后,皇帝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多說什么,龍袖下的手擺了下,「都坐下吧!
李照君原本還想看皇后修理虞蘊的,可皇帝明顯站在虞蘊那邊,皇后又怎么可能不順著他的意思,知道沒戲可看了,她只好退下來,坐在距離皇后最近的位子上。
唐昀若那澄澈漂亮的眸子朝李照君的背后射出一記寒芒,心道:李照君,雖然我沒了虞蘊當年的記憶,但種種跡象都顯示,行宮一事肯定與你有關,這事我未跟你清算,你就主動來招惹我,更借著皇后的手來整我,人不負我,我不欺人,人若負我,我必加倍奉還!既然你這么想找死,那就準備好承受我的報復。
這時,宮女們已經泡好香茗,逐一將茶盞放到每個人手邊的桌子上,因為天熱的關系,并未將茶蓋蓋上。
趁著皇帝剛到來,眾人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時,唐昀若挑了李照君旁邊的位子,神色從容地坐下,落坐之前,寬大的袖子若無其事地拂過她的茶盞。
見皇帝拿過茶盞,唐昀若纖長的手指也跟著拈起茶盞,輕嗅了下飄散的茶香,淺淺一啜。
炎炎夏日,伺候皇后半天的李照君一口水都沒喝上,早已口干舌燥,見皇帝已經動作,她也端起自己的茶盞,以袖掩口,大口大口地喝著。
口渴的她并未察覺今日的茶湯與往日她到鳳翔宮所喝的味道不太一樣,還多了一點不同的甘甜。
看著李照君整碗茶湯喝完,唐昀若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森冷幽光,心中暗忖:李照君,你等著,你欠虞蘊的,我唐昀若會一點一滴替她慢慢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