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輾轉(zhuǎn)迂回的,侑希又成為奇跡科技的員工。
她以為徐要薰只是不想違抗長輩的意思,會隨便指派個可有可無的職務(wù)給她,實則不然。
相反的,他竟然安排她任職執(zhí)行長第二特助,如此一來,他便成了她的直屬上司,她辦公的地方和執(zhí)行長辦公室只有一墻之隔。
幾天下來,侑希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一定認為當初應(yīng)征程式設(shè)計師的她,對行政工作的內(nèi)容一無所知,這樣他就有理由可以挑她的毛病、找她麻煩。
即便她曾在一家小企業(yè)做的就是內(nèi)動工作,但公司規(guī)模相差十萬八千里,要處理面對的工作是之前的數(shù)倍。
為了不想讓徐要薰那個自大狂有挑剔、得意的機會,侑希埋首消化著一大疊資料,強迫自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熟悉工作流程。
工作非常忙碌且繁重,侑希完全沒空暇可以思考其他事情,自己帶來的便當,微波后卻沒有時間進食。
下午兩點鐘,她被第一特助告知,三點半臨時召開業(yè)務(wù)會議,于是又丟了一準文件給她,堆起來已經(jīng)和她的眼睛齊高。
“這么多,怎么可能在三點半做完?”侑希忍不住埋怨,不知是用餐不正常、抑或壓力過大,她的胃痛逐漸加劇,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過。
可惡!她即使被整倒也不會屈服求饒。
侑希咬著牙,繼續(xù)奮戰(zhàn)。
三點鐘,在第一特助的催促下,她開始著手進行會議的前置作業(yè)。
離三點半還有十分鐘,參與此次會議的成員已全體到齊,只剩下主席的座位還空著。
時間一到,會議室的門被打開,徐要薰緩緩走進來,身著量身訂做的黑色手工西服、有型濃密的黑發(fā)、俊美的臉孔,他一出現(xiàn),便成為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連侑希都被他的沉穩(wěn)與自信神采吸引,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工作中的他,散發(fā)著一股難以親近的威嚴,看起來不茍言笑,大概沒人相信真正的他,其實嘴巴和心腸都壞得很!
會議開始后十分鐘,腹部的疼痛與血糖不足導(dǎo)致的暈眩,讓侑希的專注力越來越渙散,但她還是發(fā)揮意志力,振作起精神。
“呂特助,我要一杯黑咖啡!
因身體不適,她怔愣數(shù)秒才接收到徐要薰低沉的命令。她抬眼,虛弱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
侑希勉強撐起身子,踩著不穩(wěn)的步伐,到會議室外的點心區(qū)倒了一杯熱咖啡!皥(zhí)行長,您要的黑咖啡。”她草率的把熱飲置放于他的身側(cè),然后急著回座,讓無力的身軀得到休憩。
徐要薰回頭睨住她蒼白無神的面容,喪失了往常該有的蓬勃生氣,宛若一朵凋萎的花。
“呂特助。”他又沉聲喚她。
侑希聽見他好聽卻令人討厭的聲音,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像被點了穴似的,軟綿綿的無法動彈。
“呂特助!”徐要薰執(zhí)意差遣,存心整她。
“執(zhí)行長,有什么事,我可以……”第一特助Miss林趨前詢問,希望能為上司盡一點棉薄之力。
突然多出個第二特助已夠讓她訝異,執(zhí)行長還特愛把工作丟給新來的菜鳥,她的工作量是減輕了許多,但相對也減少了與心儀的他接觸的機會。
就像現(xiàn)在,執(zhí)行長總是盯著呂特助,把她這個第一特助當透明人般晾在一旁,無視她的存在。
不過,她的積極并未受到上司的贊賞,只換來一句不冷不熱的拒絕與叮嚀。
“你只要負責你份內(nèi)的工作就好。”徐要薰只覷她一眼,立即調(diào)開視線。
林特助實在不敢違抗他的意思,一方面畏懼于他冷冽的神情,一方面則希望自己的順從能討他歡心。
“呂特助,執(zhí)行長在叫你呢!”林特助忍不住對侑希端出臭臉,一開始的和善漸漸被嫉妒取代。
一個新來的特助,憑什么奪去執(zhí)行長的注意,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會的花瓶!
“唔……”侑希懶洋洋的虛應(yīng)一聲!拔摇彼鞠氡砻魃眢w不舒服,又覺得這樣等于向徐要薰示弱,最后還是咬牙勉力的晃到他身旁。
“怎么?才來幾天就撐不住了?”徐要薰撇唇訕笑!澳憧梢猿姓J自己能力不足、自動提出辭呈,我一定會批準、放你回家。”
“特地找我過來,就是要說這些?”侑希嬌軟乏力的語調(diào),仍難掩火氣。
“我只是給你一個重新考慮選擇的機會。”徐要薰施恩的說。
“不必了!想要我對你這個自大狂低頭,門都沒有!”侑希斷然回絕、意志堅定。
徐要薰黑眸低斂!昂,今晚在晶皇飯店舉行的慈善派對,你也一起出席!
侑希隱忍著胃部的抽痛,倒是有了幾分為難。
她的父親前兩天動了一個不算大的手術(shù),所以下班后她都會直接前往醫(yī)院,探視父親的情況。
“呂特助,聽到了嗎?”徐要薰提高音量,使得會議討論聲頓時中斷!奥牭降脑捑突卮鹞遥
幾十雙眼睛一致望向成為箭靶的侑希身上,對她報以無限同情。
縱有不甘,奈何在工作場合上,侑希也只能逼迫自己恪守職場倫理,而在他傲慢的臉上暗自補上一拳。
“我知道了。執(zhí)行長還有其他事要交代嗎?”她制式的問。
“會議完畢,由你善后。”徐要薰根本將她當小妹看待,連打掃歐巴桑的工作都要她做。
侑希吐一口氣,用平板的聲調(diào)答覆!笆牵抑懒。”
她轉(zhuǎn)身準備歸位,背后又傳來不具溫度的男性嗓音──
“咖啡冷了,重換一杯。”
侑希沒有血色的臉龐,因勉強抑制憤怒與胃痛而扭曲。
費了一番勁,她才壓下滿腔怒火,踅回他身邊,撤掉冷卻的咖啡,重新奉上一杯。
坐回位子,她胃疼得抱著腹部,彎下了身,額際冒出點點冷汗,緊咬著唇不讓難受的呻吟逸出口。
徐要薰收回在她身上停留的視線,狠狠重挫她的尖剌、看她啞口無言的痛快,仍勝過胸口淡淡的罪惡感。
誰教她愛逞強,寧可抱病硬撐也不開口請假,堅持拿自己的身體健康賭氣、開玩笑。
性格太固執(zhí)、身段不夠柔軟,只會讓自己吃悶虧,并不是勇敢也不值得贊美。
他瞥了一旁猶冒著白煙的咖啡,絲毫沒有飲用的念頭,甚至露出厭惡的表情。
會議持續(xù)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下午五點半才結(jié)束。
***
臨時召開的業(yè)務(wù)會議結(jié)束后,只留下侑希收拾殘局。
會議室有五十坪,她必須在六點前將一切恢復(fù)原狀,六點半前必須整裝完畢,以特助的身分,陪同執(zhí)行長趕赴一場慈善晚會。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侑希掏出包包里僅有的幾樣化妝品,慢吞吞的替自己慘白的臉龐抹上色彩,添增氣色。
想著待會在派對上可以好好吃一頓美食,祭祭空了一整天的五臟廟,她倒有了幾分期待。
侑希又涂抹了一層口紅,夾翹了長長的睫毛,確定看不出病容,才緩緩回到辦公室。
“呂特助,你怎么還穿著套裝?”見到她樸素黯淡的裝束,林特助不禁低嚷。
侑希這才注意到她已換上一襲漂亮的鵝黃色小禮服,妝容與頭發(fā)都十分合宜,還配戴一條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鉆石項煉。
相較之下,自己的確失色許多。
不過那又如何?又不是要去參加選美。
“我沒空回家換衣服!辟kS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她的胃痛得快死掉了,沒心力多談。
“往后你要記得準備幾套正式一點的服裝和飾品,隨時應(yīng)付突如其來的重要場合!绷痔刂鷶[出前輩的架子,說話語氣也比平常重了些。
侑?逑伦旖牵X得麻煩。
都還沒領(lǐng)到薪水,就要先支出一筆?真不劃算。萬一,過幾天她就被上司看不順眼而革職,那她豈不虧大了?
“我的柜子里還有幾套衣裙,你挑一套喜歡的吧!”林特助對她說:“不要讓執(zhí)行長沒面子,損及公司的形象!
“嗯,謝謝!辟械脿庌q,僅輕輕道過謝,從她的衣柜里選了一件象牙白小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