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不是夢,而是……
念頭乍起,強烈的羞赧立刻淹沒理智,她又羞又怒的揪住他的上衣,完全忘了他是傷患。
「你昨天有來我的房里對不對!」她低吼質問著。
沒有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俊臉上,還是濃濃的關懷。
「是啊,因為你喝醉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所以我讓人扶你回房,我則是跟在后面!顾蠓匠姓J。
小臉乍紅,為了那聲「是」。
「那之后呢?你是不是有留在我的房里,對我……呃,對我……」可惡,她要怎么說啦!
直接說他沒穿衣服抱了她,不但親了她的這個,還摸了她的那個……哇嗚!
「對你怎樣?」劍眉挑起,靜待指教。
「就是對我……」粉唇支支吾吾好半晌,卻怎樣也無法將心中的懷疑說出。
眼見小臉愈來愈紅,簡直就像是要滴出血來,黑展凜下禁擔憂的蹙起眉頭。
「你還好吧,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發燒了?」他一邊問,一邊抬起手來,本想采量她的額溫,不料她的動作卻更快。
他的手都還沒沾到她一根寒毛,她就像是遇上敵人的小螃蟹,快速的丟下懷中的棉被,唰唰唰的退到床的另一邊。
「你、你想做什么?」她緊張的問著,露在睡衣之外的肌膚全染上了美麗的粉紅色,澄澈的水眸里有著顯而易見的羞怯和慌亂。
「我沒別的意思,只想知道你有沒有發燒?」注意到水眸里的防備,俊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陰鷙,不過那表情也只是一閃而逝,沒讓人發現,也沒有殘留下半點痕跡。
「我沒發燒!」她喊,眼底的防備絲毫沒有消退。
「是嗎?那就好!裹c了點頭,表示明白,可一雙眼卻始終靜靜凝望著眼前防備的臉蛋。
沈默橫亙在彼此之間,眼見她絲毫沒有軟化,他不禁又放軟了語調,繼續解釋
「昨夜,廚師煮了一鍋補湯,里頭放了些酒,你才喝了一碗就醉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回到房間后也不肯乖乖蓋被子,我囑咐下人替你打開暖氣,不過我還是擔心你會感冒,所以才會進入你房間看看,不過……既然你有所顧慮,我還是先出去好了,抱歉!
語畢,他快速的自床畔起身,作勢就要離去,高大的背影在晨曦的照耀下,似乎很是落寞。
「等一下!」床上,忽然傳來一記懊惱的叫喚。
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我作了一場夢,所以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剛剛以為你就是夢中的那個人,所以……唉呀!總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別走嘛!」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她語無倫次的解釋著,同時手腳并用的跳下床,急忙忙沖到他身邊。
剛剛他伸手的動作和夢里的男人如出一轍,她一時產生錯覺,才會急忙逃開,但是當他用著自責的神情跟她道歉時,她馬上就后悔了。
沒憑沒據的,那場夢是真是假至今還無法斷定,而她卻只憑一個動作就定了他的罪,未免太過傷人,更遑論他伸手只是為了關心她!
將心比心,要是有人敢這樣誤會她,她早就跳起來跟對方拚死拚活了,哪能像他這樣寬宏大量的先低頭道歉?
雖然他給人的感覺總是冷酷大于溫和,但是從他的一言一行中,不難看出他的溫柔,就像上次在醫院時,他不也原諒了她的放肆,沒去投訴她?
他待她這么好,她卻如此忘恩負義,希望他不會因此而討厭她才好。
在水眸不安的注視下,黑展凜終于轉身。
他的臉上沒有她害怕的厭惡,但也沒其他多余的表情,他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輕輕地問:「什么樣的夢?惡夢嗎?」
一說到夢,小臉更紅了,敏感的身體因為回憶,不自主的起了一股顫栗。
「也不算是惡夢啦,只是夢的內容……呃,很詭異,我夢到一個人,他好壞,對我做了好多……呃,好奇怪的事,讓我也變得好奇怪。」她跳過重點解釋,不肯讓他知道太多。
「你討厭他對你做的事嗎?」他又問,黑眸深邃,點點的光芒在深處閃爍,像極了夜空的燦星,她看著看著,感覺自己似乎又墜入夢境。
討厭嗎?她捫心自問,卻發現自己無法點頭。
夢中,她雖然羞赧,也有些害怕,但是她的身體是誠實的,那一波高過一波的快感,在在都說明了她喜歡那些撫觸,喜歡那男人的挑逗……
「不會,只是有些怕,因為那些事……我以前都沒遇過呢!挂幌,說得特別小聲,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可黑展凜聽見了,瞬間,眼里光芒萬丈。
「沒遇過,卻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顾粗剑p輕的下了個結論,他的語氣篤定又沈穩,其中,還有一股得意的笑意。
她一聽,心里頭莫名多了一股被人道破心事的難堪。
「你亂講!你又不知道我作了什么夢,怎么可以說……說我喜歡!」鼓著腮幫子,她面紅耳赤的大聲反駁,精致白皙的小腳丫,在地毯上大力的跺啊跺。
「真的不喜歡?」他追問,眼神促狹。
「不喜歡!不喜歡!」她大聲反駁,連帶小腳丫也跺得更用力了,然而,粉嫩的臉頰卻更添一層艷紅,總是藏不住心緒的小臉,早就刻滿了「惱羞成怒」四個大宇。「你很討厭耶,我喜不喜歡關你什么事?問這么多!」她瞪他,目光兇狠,彷佛他要是敢再調侃她,就要沖上去咬他。
「也對,抱歉。」他知錯似的連忙道歉,不過眼里的笑意卻更加深。
他看著她,神情愉悅得像是中了樂透頭彩,讓人不禁有些懷疑,其實發燒的人是他才對。
被罵還能這么高興,真是有!
「總之,剛剛我真的只是一時糊涂,絕對不是誤會你什么,所以你千萬別生氣,還有,對不起,我很抱歉!」她收斂情緒,坦率道歉,不希望兩人之間有任何誤會或不愉快。
「我沒生氣!顾麚u頭。
「真的?」
「真的!挂活D,忽然調開話題!笗r間也快八點了,如果沒有任何不舒服,就快去梳洗一下,我們一起吃早飯。」
「快八點了!」水眸倏地瞠得好大,白茉葵猛地回頭往床頭的鬧鐘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睡過頭了。
糟糕!昨天他明明就說過要她準時七點上班的啊。
「對、對不起!我明明有設定鬧鐘,可是它沒響……總之對不起!我馬上就起床!
「沒關系,不小心讓你喝醉,是我的不對,不過你酒量這么淺,我會記得請廚師以后多注意一點,別再煮有加酒的料理!
「呃……謝謝!箍粗∧樕系年P懷,白茉葵羞愧得真想拿塊豆腐砸死自己。
他不但為人寬宏大量,而且對她還事事體貼,而她,卻先是對他性感的身材臉紅心跳,現在又懷疑他可能就是夢中的男人,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姑且不論那場荒謬的春夢是真是假,就算他是披著羊皮的狼,憑他現在脫衣服都需要人幫忙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會對她那個那個?
他可是她的老板,而且還是她的病人哩!她都還沒開始照顧他,就胡思亂想了一大堆,簡直是齷齪到了極點!
「反正今早也沒什么事,你慢慢來吧,我坐在這兒等你!拐Z畢,又回到床畔邊坐好。
「好,那你等我五分鐘喔,我去刷牙洗臉順便換件衣服,很快就好,真的!」她又是心虛,又是后悔的保證,同時間,也迅速的跑到床頭,撈起擱在枕畔的衣服。
幸虧院長動作快,昨天傍晚就派人幫她把衣服送了過來,當時她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先將一套衣服準備好放在床邊。
本來是因為貪睡,想在清晨時多睡一會兒,沒想到卻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不急,慢慢來就好!
「不,真的只要五分鐘,很快的!古踔路^也不回的一路朝房內附設的浴室沖去。
保守的小碎花睡衣將她的春光維護得很好,但仍舊吸引了一雙黑眸的注視。
深邃的黑眸在晨曦的照耀下,更顯深沈,他緊緊的鎖定那慌亂的纖細背影,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浴室的門板后頭。
視線定格了三秒,然后才緩緩的收了回來。
接著,像是在純白的床畔上發現了什么,黑眸一閃,勁長的手指,輕輕的從那充滿縐折的床單上捻起了一根黑發。
黑發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正好與他的發長一致。
驀地,性感的薄唇咧開一抹淡而深沈的笑弧,接著提氣一吹,將那黑發吹得好遠好遠,最后消失在深色的地毯里。
不可否認的,他對她一直有欲望存在,請她當看護也是占有欲在作祟,然而他可從來沒想過要用卑鄙的手段占有她。
昨夜,純粹只是一場意外。
他完全沒料想到她會因為一碗補湯而醉倒,當她迷迷糊糊的丟下手中的碗筷,跑到他身邊對他上下其手、嘴里還大聲的喊著喜歡時,不但將在場的所有人給嚇傻,就連他這個「受愛者」,也錯愕得無法動彈。
他是男人,既不是同性戀,更不是柳下惠,被心愛的女人那樣「勾引」,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但是地點不對,情況也不對,醉迷糊的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要真的順水推舟,未免太過卑鄙。
不要的,他不屑一顧,但若是他要的,他便要徹底擁有,無論是身與心,他都要她心甘情愿的主動獻出。
因此送她回房后,他本想就此離開,誰知她卻說沒洗澡不能睡覺,掙脫他的掌握就跑到浴室里洗澡。
她的步伐不穩,一路上跌跌撞撞,他怕她在浴室里滑跤,于是決定坐在床邊守著她,誰知,幾分鐘后,她卻未著寸縷的走出浴室。
即使室內一片昏暗也阻擋不了他的視線,裸身的她,美得令人窒息。
就是那一眼,勾起了他壓抑的欲望,肆無忌憚的享受起她的美麗。
所幸理智還在,當她臥在他的懷里,無助的哭泣時,他再也無法繼續。
雖然欲求不滿的痛苦讓他失眠了一整夜,不過在聽見她「寓意深遠」的「真心話』后,他卻十分慶幸,自己昨夜停下了手。
純潔的她,實在不該被如此對待,他應該再多些耐心才是。
想起她的天真和無邪,一股濃烈的愛意和憐惜立刻溢滿了心胸。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憐惜一個女人,更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一個女人如此溫柔體貼,但是自從遇見她后,他發現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他可以為她卸下冰冷的心防、為她笑容常開、為她耐心守候、為她扮演溫和的男人。
只要她快樂,他什么都無所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