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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有財路(上) 第八章 一百兩束修(1)
作者:寧馨
   
  任家村相比塞安縣城自然更是小得可憐,幾乎是村頭放個屁,村尾都能立刻聽到聲響。

  任家五口先前為了分家就差點出了人命,后來進(jìn)城擺攤賺了銀子,村里也是老少皆知。有心善的,為了任家五口歡喜,有嫉妒心強(qiáng)的,背后也說過幾句酸話兒。

  如今這般閑言碎語傳回村里來,怎么可能瞞得住?

  正巧最近有幾家閨女在議親,媒婆常常出入,突然冒出任家閨女在城里勾搭富家少爺?shù)拈e話,這婚事居然就被耽擱了下來。

  這可捅了馬蜂窩了,誰家不希望閨女嫁個好人家啊,萬一以后都沒人上門提親,或者得委屈嫁個窮苦人家,那豈不是害苦了閨女一輩子。

  有脾氣急的婦人立刻就去了任家草棚,只任家五口都在城里,家里連只看家狗都沒有。

  無奈之下,眾人便找去了幾個族老家里。

  族老們也覺這事不好辦,于是聚集在祠堂里,商量著是不是喊任家五口回來問個究竟。

  任大義就在這樣的時候趕到了,原本還有人以為他要替侄女求情,沒想到他開口就呵斥道——

  「老二一家實在太胡鬧了!好好的閨女不在家繡花做飯洗衣,拋頭露面賣什么烤餅?如今倒好,做出這樣的丑事,害得族人都跟著受牽連。幾位長輩不要心軟,快刀斬亂麻,不如把瑤丫頭關(guān)豬籠淹死,正任家村清名。老二一家我也準(zhǔn)備領(lǐng)回去,后放在跟前看著,什么時候他們一家足夠立門戶了再放出來。諸位長輩,您們看如何?」

  眾人都是聽得有些發(fā)愣,很是懷疑這任大義是不是在玩什么以退為進(jìn)的把戲。

  但看他臉上惱色十足,義憤填膺,怎么也不像作戲的模樣,于是都忍不住翻了白眼。別人也罷了,雖說都頂著同一個姓氏,但只是同族,不過任大義可是任大山實打?qū)嵉挠H兄弟、任瑤瑤的親伯父,如今別人還沒怎么樣,他居然就主張淹死親侄女,口口聲聲說為了全村的名聲,實際上還不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那個千年秀才的臉面。

  這般想著,眾人反倒有些同情起任大山一家。

  這恐怕就是當(dāng)初他們一家拼死也要分家的原因吧,同胞兄長都把他們一家的命看得如此低賤,不跑還等什么?

  幾位族老也沒想到任大義會如此「狠毒」,在他們看來,讓任大山把閨留在家里,以后不進(jìn)城,或者早早尋人家嫁了就是了,怎么樣也不至干就直接塞籠子里淹死啊,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任大義其實還真沒打算淹死侄女,老娘還等著侄女代她干活呢,這般說無非是想在村人心里樹立個大義滅親的高大形象,等村人一求情,他順勢再把老二一家收回老宅,也就名利雙收了。

  哪里想到,眾人不但不覺得他如何高大,反而留了個狠毒的名聲。

  一時間,祠堂門里的男人們,還有門外的女人們都沉默了,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有人嚷道:「有馬車進(jìn)村了!」

  眾人聞聲望去,一輛青布小馬車壓著西斜的陽光,就那么施施然行了過來,到了祠堂外,有小廝麻利地開了車門——

  隋風(fēng)舟偏身下了馬車,鴨蛋青色的薄綢長衫,銀線繡了竹節(jié)紋,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發(fā)色如墨,雙眉入鬢,星目深邃,雙唇緊抿。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淡淡間掃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上位者,從不曾以武力震懾,天生的貴氣,舉手投足間就足以讓下位者敬畏……

  隋風(fēng)舟雙眸深處微微閃了閃,同祠堂外的村民輕輕頷首,便抬步進(jìn)了大門。

  幾位族老已是迎了過來,二爺爺年歲最大,遲疑著開口問道:「這位公子到我任家宗祠可是有事?」

  隋風(fēng)舟拱拱手,掃了一眼旁邊唯一一個書生裝扮的任大義,心里鄙夷冷笑。

  本來讓周福派人打探任家底細(xì),不過是好奇任瑤瑤何處學(xué)來的新奇演算法,不想打探之人傳回的消息一次次讓他對任家老宅更厭惡,當(dāng)然也更是憐惜差點喪命卻依舊堅強(qiáng)帶著家人努力生存的女子。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以性命為代價,上天眷顧,有些意外的奇遇自然也算不得古怪。

  今日他原本已經(jīng)打算讓人手撒回去,沒想到卻知道任家村開了祠堂,對任家五口不利的消息。

  這幾日城里的閑言碎語,他倒是不曾聽說——就算周家上下都知道,但也沒人敢當(dāng)他的面前說一句。

  若是平日,他這般睿智通透,也會想到男女大防,不過這些時日以來,早晚鍛煉力氣,將養(yǎng)身體,白日就與任家兩個孩子一起研習(xí)算學(xué),累了就同任瑤瑤說笑幾句。

  難得一個女子眼界居然比大半男兒都要寬,偶爾有些話很是發(fā)人深省,這般輕松交談,不必?fù)?dān)心任何謀算,實在是他自小以來就從未有過之事,歡喜之下,也就忽略很多。

  以至于居然有人以這件事為借口,想要置瑤瑤這般的好女子于死地……

  想起方才在馬車?yán)锫牭降姆A報,隋風(fēng)舟落在任大義身上的目光也更冷了。

  任大義狠狠打了個哆嗦,很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這位從未謀面的貴公子怎么待他好似帶了敵意?

  但隋風(fēng)舟卻是收回了目光,同幾位族老行了個晚輩禮。

  「在下隋風(fēng)舟,京城忠義侯長子,如今閑居塞安縣。今日冒眛前來,實是有事同幾位族老相商,還請族老清退閑雜人等,再行細(xì)說!

  「啊!」幾位族老都是聽得疑惑不已,但隋風(fēng)舟報了家門,身后跟隨的仆役手里又好似端了什么東西,很是正式拜訪的模樣,他們也不敢怠慢。

  于是,揮手間村里的男子們就退出了祠堂。

  任大義付著自己秀才的身分,還想留下聽一聽,但隋風(fēng)舟身后的周福卻是開口攆人——「這位先生還請移步,我家少爺有事同族老商議,不好留外人在場。」

  任大義在村人跟前被如此驅(qū)趕,很是掛不住臉面,一甩袖子就出去了!负,想留我,我還不愿多聽呢。事無不可對人言,避人之事……」

  他還想說幾句酸話,周福卻是神色不善的冷哼出聲,他趕緊收了話,憤憤地擠進(jìn)人群。

  祠堂里,隋風(fēng)舟也不耐煩多客套,直接問道:「幾位族老,可是為了城里城外的流言多有困擾?實不相瞞,我今日就是為此而來!

  為此而來?

  幾個族老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人老成精,多吃了幾十年的鹽也不是白吃的,他們幾乎立刻就猜到了隋風(fēng)舟就是那位周家的少爺,于是互相對視一眼,都保特了沉默。

  雖然隋風(fēng)舟身分貴重,但任家做為流言受害者,還是有資格矜持那么一下的。

  隋風(fēng)舟淡淡一笑,也沒有興趣同眾人啰嗦,直接說道:「先前家中老仆因為趕路中暑,暈倒在門前,正巧任姑娘上門想要求借我們府上的外墻擺攤,及時施了援手。做為謝禮,我自是準(zhǔn)許他們一家比鄰而居。

  「某日我在墻里喝茶,聽到任姑娘在教授弟妹算學(xué),很是新奇又實用,好奇之下就去攤上小坐,得知任姑娘偶然同異人所學(xué),我見獵心喜,于是央了任姑娘傳授新算學(xué)。任姑娘謙虛本分,不肯受我拜師之禮,如此平日我自然多有照料,不想被外人見到,傳了些流言蜚語,對任姑娘清名有礙。

  「說起來這是我思慮不周,所以今日特意前來拜訪,就算任姑娘不肯擔(dān)先生之名,待我總有傳授之義,若是看著她清名被毀,身為大越男兒,他日還有何臉面行走天下?」

  翩翩佳公子,清風(fēng)朗月般高潔模樣,侃侃而談,一眾族老們都是聽得有些發(fā)呆,不只懼于上位者的威儀,更是疑惑于任瑤瑤平日沒看出如何聰慧,到底在哪里學(xué)的新奇算學(xué),居然讓侯府公子如此推崇?

  會不會是這位公子為了袒護(hù)任瑤瑤編造的謊言?至于為什么撒謊,就不得而知了。

  隋清風(fēng)把他們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但開口時也熱情很多,「先前,我一位好友是京城太學(xué)的院長高徒,生平最愛研習(xí)算學(xué),過些時日他要回京拜見師長,我準(zhǔn)備讓他把新式算學(xué)傳回太學(xué),說不定得了各位先生的青眼,納入士學(xué)課表,到時候任家必定名揚(yáng)天下,或許還會得了朝廷的獎賞……」

  「真的?!」

  幾個族老聽到這話可是坐不住了,他們原本就是大字識不了幾個的農(nóng)人,也沒把什么演算法放在心上,甚至干脆就篤定隋風(fēng)舟在撒謊,但這會兒可是徹底歡喜瘋了,太學(xué)那可是整個大越的最高學(xué)府,聽說那里出來的學(xué)子,不用科考就能直接做官了,能讓他們學(xué)習(xí)任家傳出去的新演算法,這是何等的榮耀啊,眾人簡直高興得恨不得讓列祖列宗都從墳?zāi)估锉某鰜響c賀。

  「當(dāng)然是真的!

  隋風(fēng)舟一揮手,周福立刻上前,放下了手里的檀木托盤,掀開蒙在上邊的紅綢,露出托盤里擺得整整齊齊的銀錁子。

  「這是……」幾個族老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他們活了一輩子,即便在村里如何受人敬重,但終究脫不了窮困農(nóng)家的出身,整錠的銀錁子都少見,更別說這樣滿滿一盤了。

  一、二、三……幾個人迅速數(shù)了一遍,二十錠五兩銀錁子,也就是一百兩!

  一百兩啊,足夠蓋上四棟青磚大院子,夠娶回五個孫媳婦……

  「他日京城里傳揚(yáng),新演算法出自任家,最后卻發(fā)現(xiàn)任家并沒有一個孩童學(xué)習(xí)這種新演算法,終歸是不好。這一百兩銀子算是我交給任家的束修,村里也能建座學(xué)堂,說不定過十年,任家已是大越第一算學(xué)世家!

  許是讀書多了,旁的不成,畫餅的技藝都是一流,隋風(fēng)舟的「手藝」比任大義可是又精湛許多,直聽得幾個族老都紅了眼睛,好似看到了任家名揚(yáng)大越的一日……

  夏日的晚風(fēng)輕拂,沒了日頭,天氣和緩又涼爽很多,歡快玩耍了一日的鳥雀和小獸,匆匆趕回巢穴,安心等待進(jìn)入夢鄉(xiāng)。

  周家的青布小馬車慢悠悠行出了任家村,留下一眾村人都是滿臉好奇疑惑,還有狂喜的幾位族老。

  有人忍不住高聲問道:「二爺爺,這富家少爺來咱們村里做什么?難道要買瑤丫頭做小妾?」

  旁人雖然沒有說,但大半也是這么猜測,沒想到族老開口就是呵斥。

  「閉嘴!以后這話誰若是再敢說出口,別怪抬家法懲戒。我們?nèi)渭业拈|女聰慧知禮,就是京城的大家閨秀都不見得比得上,怎么可能給人做妾?」

  脾氣最火爆的三爺爺吹胡子瞪眼,嚇得說話的婦人縮了縮脖子,但神色里還是有幾分不服氣。

  倒是二爺爺最是老奸巨猾,趕緊打了圓場,「大伙不要亂猜了,難怪老三發(fā)火,咱們?nèi)涡帐且患,外人亂說擋不了,自家人卻不能往自家閨女身上潑臟水。方才上門這位公子實在是帶來了一個大好消息,先前咱們都是冤枉瑤丫頭了!

  「冤枉她了?到底怎么回事。俊谷未罅x第一個問出了口。

  「就是啊,城里人都在說呢,難道還錯了?」眾人被挑起了好奇心,七嘴八舌的問個沒完。

  幾個族老對視一眼,瞬間達(dá)成了一致意見,于是,原本被人詬病勾搭富家公子的任瑤瑤,在幾個族老嘴里就變成了聰慧至極,命中旺族的好姑娘。

  眾人從任瑤瑤得了新演算法,到教授富家公子,再到將來還要帶著任家揚(yáng)名大越,最重要是富家公子以束修的名義留了大筆銀子,以后自家孩兒不必花銀子就有書諒了。

  「這是真的?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還犯愁要送二娃去學(xué)堂呢,如今可好了。」

  人分三六九等,但望子成龍可是不分這個,天下哪個做爹娘的不盼著兒子出人頭地,考狀元做大官?如今族里名利雙收,可不正好給了自家孩子最好的機(jī)會。

  幾個族老擺擺手,眼見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道:「明日各家出個人手,買材料翻新宗祠,分出一間做學(xué)堂,每日請瑤丫頭來教授上一個時辰,另外……」

  二爺爺望向任大義,干咳一聲,又道:「瑤丫頭怕是只有算學(xué)精通,諒書識字還是不成,以后要大義你多費心,帶著孩子們先學(xué)著,待得村里尋到先生再替換,你看如何?」

  任大義這會兒早就氣得臉紅脖子粗了,論起來任瑤瑤是他的親侄女,不知在何處學(xué)了新算法,居然不是第一個告訴他這個大伯,反倒教授了外人,外人又傳到了族里,他如今不但沒有得到半點好處,還要每日帶一群小娃子讀書,簡直是豈有此理!

  「幾位叔伯,不是我吃不了苦,實在是再有幾個月就要大考……」

  二爺爺早料到他會搬出這個借口,順勢便道:「無妨,你若是準(zhǔn)備科考繁忙,就讓全哥兒來教授,左右他也讀了十年書了,先教娃兒們讀個《千字文》總能勝任吧!

  村人目光灼灼,任大義就是再不愿意也說不出口,只能應(yīng)了下來。

  幾個族老心滿意足,各自心里的小算盤撥得是噼啪作響。明日釆買讓自家兒孫去辦,總能落下幾兩銀子,任大義父子還有任瑤瑤充作先生,又省了一筆束修,算下來這一百兩銀子該有一大半會進(jìn)了他們的腰包,實在是天降橫財啊。

  好在幾人到底也沒被銀子徹底迷了眼,想起隋風(fēng)舟神色淡淡,卻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他們琢磨了一下,又多添了兩句。

  「老二一家住在村頭草棚,實在太不像個樣子,瑤丫頭又給族里帶來這樣的好事,不如祠堂修好后,勻兩間出來給他們一家暫住。都是同族,總不好看著他們受苦!

  這樣順?biāo)饲榈氖,眾人自然沒有異議。

  眼見天色黑下來,族者一揮手,所有人就都一邊議論著一邊回去了。

  陳氏本來還在家里等著好消息,不時同睡醒出來尋吃食的大兒媳說上幾句。

  「我就說那個死丫頭不是個好東西,你看,如今還丟了整個任家村的臉面,明日趕緊把她抓回來,關(guān)在家里做活計,再也別出去了!

  馮氏貪圖老二一家的攤子生意好,難得附和幾句,「就是啊,姑娘家就該圈在家里,怎么好拋頭露面。以后攤子生意讓老二兩口子照料,但銀錢可要娘收著,否則老二兩口子被那丫頭一攛掇,還不知道要再做出什么丑事呢!

  「我也是這么想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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