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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君 第六章
作者:余宛宛
  這一日,日落時分,西門豹坐在榻邊,看著這兩日睡夢之中,總皺著眉的華紫蓉。

  這兩日以來,她在迷香藥效之下,睡得甚是沉熟,熟到他不禁擔心起他迷藥是否下得太重,她會不會就此長睡不醒。

  每隔一個時辰,他總得分心去觸她的呼息。人命之于他,從不曾這么揪人心扉過。

  “師父!敝旄唤居陂T外,一張馬臉甚是恭敬!扒鄮蛶椭飨胂蚰徺I一兩迷魂香!

  “告訴他,他以‘迷魂香’控制幫內殺手一事,我已知情。使毒還如此明目張膽,我可不愛!彼湫Φ卣f道,完全不看朱富江一眼。

  “但……青幫幫主——”朱富江脹紅了臉,像是心里有急事迫著他一般。

  “告訴他,他心里若是不服,索性連他所用之五毒水,他都別想再沾!

  青幫幫主以一門五毒掌驚艷武林,只有他西門豹知道青幫幫主武功一般,不過是那味喂在掌間的劇毒厲害——而那五毒正是他為青幫幫主所調配之毒方。

  “是!敝旄唤勓,咽下求情之話,內心卻是苦不堪言。

  西門豹看他一眼,劍眉一擰,大掌一揮,淡淡地說道:“你未來一年解藥擱在小柜里,自個兒去拿吧!

  “謝師父!敝旄唤缼煾复伺e正代表了信任,連忙拱手作揖,上前取了藥。

  “你可以退……”西門豹一看弟子額上頻冒冷汗,杏眸一瞇!斑有何事?”

  “師父,我體內之毒當真無法可解?”朱富江脫口問道。

  “你在飲毒之時,我難道沒告訴過你,飲此毒藥之后雖能耳聰目明,卻是飲鴆止渴,一回沒解藥,不出半年便會筋脈錯亂而亡嗎?”西門豹利眸一抬,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眼。

  “弟子知情。弟子只是猜想師父英明,或者這些時日已調制出……”

  “我不愛聽這些馬屁啰嗦,你少來惹我不開心!蔽鏖T豹雙眼發冷,冰劍般地刺向朱富江!拔业亩舅幠耸请p面刃,要得好處便得傷自己,天下豈來兩全其美這般便宜之事!”

  “是……”朱富江垂了眸,不敢再與師父那雙冷詭之眸相對,額上冷汗卻瞞不住心事——他連自己的命都救不了,哪有本事救回“她”呢?

  西門豹將朱富江怪異神態看在眼下,腦里雖沉吟著,卻是不發一語。

  他一次只收一名徒兒,偏偏這些徒兒在他身邊待了幾年之后,總要性情大變,要不就變得殘忍嗜血,抑或變得利欲熏心。這朱富江原是個直率性子,莫非也動了壞念頭?

  此時,西門豹身邊人兒動了下身子。

  他馬上彎身伸手握住她右手手腕寸口——只覺她脈象雖還陰虛,氣息卻尚平穩,興許不消多時便要醒來了吧。

  “你出去吧,順道要灶房里把熬好的血燕窩拿過來!蔽鏖T豹一手捻熄了迷香,不想再多說。

  “是!敝旄唤顺龇块g。

  西門豹望著華紫蓉那張趴臥在藥枕之上的小臉,再一次巡視她背上傷處,如今只剩得兩處原本見骨傷口,尚未完全愈合而已。

  他拈碎一抹迷香解藥綠香丸,伸手掐著她人中。

  一抹涼氣嗆入華紫蓉鼻尖,涼氣鉆入腦間,華紫蓉擰起眉,一對翹睫眨動了幾回,緩緩掀開眸。

  窗邊夕陽斜斜瀉入,她瞇起眼避開那刺目光線。

  “總算醒來了!蔽鏖T豹說道。

  華紫蓉擰了下眉,再次抬眸,望入的卻是西門豹那對璀亮更勝夕陽之瞳眸。

  “我……”她雙手撐著榻,想起身,背部的疼痛卻讓她驚喘出聲。

  “趴著,別逞強,傷口好不容易才愈合!彼皇种糜谒募缟希辉S她擅自妄動。

  華紫蓉難得聽見他這般正經口吻,倒是定神將他仔細看了一回,總覺得他與平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她總認為他連微笑時,那目光也嫌過冷,可此時的他,神情倒類似于此時灑在她身上陽光一般,溫和不曬人。

  怪……真怪。

  華紫蓉趴在榻上,側臉盯著他,看久了自然不舒服,不免蹙了下眉。

  “你別使力!蔽鏖T豹撐起她兩邊脅下,將她整個人撐坐起身,定定地坐好。

  “這樣舒服多了……”華紫蓉喘了口氣,朝他感激地一笑。

  西門豹邪氣一笑,目光朝她胸前望去。

  她隨之低頭一瞧,慘白臉孔霎時變為鮮紅一片。

  她——她——竟只穿著一件玉色肚兜,坐在他面前?

  “你給我閉上雙眼!比A紫蓉咬牙忍痛,費勁地舉起一旁錦被覆在身前。

  “何必費事?女人我瞧得還不夠多嗎?”西門豹往后倚向壁面,他勾唇一笑,露骨目光卻沒少瞧她酥胸半露姿態。

  華紫蓉一邊瞪他,好不容易才將身前遮蔽好,后背傷口便又再度熱辣了起來,疼得她皺眉。

  只是她現在氣虛體弱,肚子餓,就連皺眉都嫌沒有氣力。

  “我睡了多久?”她問,咽了口口水想止饑。

  “整整兩日!

  咕嚕!華紫蓉的肚皮回應似地轟起一聲巨響。

  西門豹一笑,朝門外清脆地一彈指。“要灶房盡快送上燕窩!

  “我不吃燕窩!彼龘u頭說道。

  “燕窩能治虛損勞,正宜于你此時服用!蔽鏖T豹眼眸不悅地一瞇,眼色微冷。

  “燕子一年以唾液筑巢三回,以哺其子,摘去燕窩,稚雛必亡。我不忍吃。”

  “燕子不過是畜牲,你不也吃雞鴨魚羊嗎?”西門豹劍眉下那對黑眸冷冷瞪著她,心里又開始有股怒在奔騰。

  “一刀死去痛快,還是凌遲死去好些?燕子見其巢被毀,稚子滅亡心碎而亡,不正是遲凌而亡嗎?”她反問。

  西門豹掐住她下顎,盯緊她一對澈亮眼眸。

  是啊!她仁心過人,更加對照出他的冷血狠心腸哪。那他倒要看看,接下來日子,是誰改變誰。

  “撤去血燕窩,讓灶房再去準備些膳食過來!蔽鏖T豹頭也不回地朝外頭交代道,臉上竟詭魅地勾出了一抹笑。

  華紫蓉心一驚,身子更加縮得小小地裹于錦被里。

  “你無須待我太好,我可沒打算要以身相許!彼蠈嵉卣f道。

  “我對于中意之女子,向來十分樂意將其寵上天!倍蔀樗娜,也不過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華紫蓉看著他,忽然回想起她第一回走入這個房間時,他身邊正趴著未著寸縷之苗芊芊……

  她重重咬住唇,不知何故心里竟翻滾著一股不舒服情緒。是啊,對了他的味,即便不是她,他也會將人寵到無法無天哪。

  “我倦了!彼]上了眼,不想再搭理他。

  “好好睡上一覺吧,我的寵奴兒!

  “不許那么……”喚我。

  西門豹的唇抵在她唇間,搗住她的話,黑眸似鎖緊緊拴著她的眼。

  “這是我西門府,凡事我說了便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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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華紫蓉在西門豹睡榻上養了半個月的傷。

  每一夜,她都想偷溜回原來睡房,可她每回用完晚膳之后,眼皮總會不自覺地往下掉。

  她懷疑西門豹下了迷香,可他只笑著說她畢竟傷重體弱,吃飽喝足便倦了,也是人之常情。

  這日早上,陽光極好,華紫蓉自認傷口已好了泰半,不該再待于隨園好吃懶做了,便趁著西門豹外出時,溜回了原來鋪房里。

  她換回粗布衫子,一心只想著要靠雙手掙足銀兩,絕不輕易淪陷于西門豹懷里。否則若她真成了他寵妾,哪有臉面對姊姊及胡大哥呢?

  華紫蓉走出隨園,走入灶房里。

  “華姑娘,您傷口好些了嗎?”趙嬤嬤一見著她,便熱絡地迎上前來。

  “好些了!比A紫蓉見趙嬤嬤如此笑逐顏開,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坝袥]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

  “萬萬不可啊,您傷口未愈,萬一豹爺怪罪下來……”

  “啊……救救我哪……”一陣尖聲大叫劃破清靜,張牙舞爪地撲進灶房。

  “有人受傷了嗎?”華紫蓉皺眉,著急地走至灶門外探望著。

  外頭沒人哪!

  “豹爺……救命啊……”呼喊女聲自后門臨水河埠頭邊傳來。

  “沒人去瞧瞧發生了什么事嗎?”華紫蓉著急地朝后門走近一步。

  “那是苗姑娘!壁w嬤嬤低聲地說道。

  “她怎么了?她傷口還好嗎?”她擰著眉,就是沒法子對求救聲置之不理。

  “這……”趙嬤嬤猶豫地說道,老瘦臉皮左右張望了一會兒。

  “我絕對不說是你告訴我的,這總行了吧!比A紫蓉說。

  “苗姑娘被逐出西門府后,卻是拚死拚活地硬要留在這里。豹爺都翻臉了,誰還敢讓她進門哪!”趙嬤嬤壓低聲音嚷嚷著。

  “苗姑娘被逐出西門府?”

  “是啊,她傷你那么重,豹爺趕了她出府,還沒撤回原先賞給她之珠寶,已經是夠仁至義盡了,也不知道她在鬼哭神號個什么勁?哭了幾天幾夜了!壁w嬤嬤一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

  華紫蓉絞著十指,心窩里一疼,一雙水眸隨之黯然。“我去看看她……”

  “豹爺請華姑娘回隨園!惫⒐苁虏恢螘r已站到華紫蓉身后,有禮地說道。

  “隨園窗明幾凈不需我多勞,我還是待在灶房幫忙為宜!比A紫蓉淡淡地說道,依然站在原地。

  “灶房里多是些閑雜小事,我來處理即可,華姑娘還是快回隨園吧!壁w嬤嬤快手就將她往耿管事方向推。

  這個華紫蓉前腳才離開隨園,豹爺后腳便派人來催了,想來這豹爺對華紫蓉當真是有些不同哪。

  “我……”華紫蓉站在原地,知道眼前兩人莫不是希望她快到西門豹身邊,但她不是西門豹的任何人,他憑什么對她隨傳隨到呢?

  “您既然身在西門府,主子命令便是第一該遵守之事!惫⒐苁驴蜌庹f道。

  華紫蓉柳眉一擰,大跨步地轉身走向隨園。

  今晚定要和西門豹把話說清楚,她若是沒法子工作,哪有法于攢足銀兩,向家人報訊呢?

  華紫蓉腳步走得急些,才轉彎走入隨園前徑,一陣甜香便撲鼻而來。

  那股糖蜜混著果香之濃馥味道,讓華紫蓉深吸了口氣,整個人也隨之甜笑了起來。她好奇地加快步子,但見庭榭前,擺了幾攤市街攤子,甚且還有一輛寫著「飲于”之推車。

  每攤之前都站著一、兩名人,忙碌地蒸煮烹食著,甜香便是從此散發出來的。

  “這是啥玩意?”她湊近咽了口水,目光完全黏著甜食之上。

  “這一味是乳糖圓子,里頭裹了桂圓干兒與紅豆。外頭湯汁則是以桂花熬成,保證姑娘喜歡……”烹煮之人恭敬地說道。

  “你嗜吃甜食,可有些玩意若不趁鮮吃,便少了些味兒。例如這味糖蜜馓子,據說甫做好時,入口即碎,脆如凌雪,所以我差人把師傅給請了來!

  一只男子臂膀將華紫蓉身子往后一帶。

  華紫蓉來不及回神抗拒,便已經被西門豹抱了個滿懷。

  她看著那些甜食攤子,心里雖有不舍,卻仍扯著西門豹手臂,拉著他走到主廳之內!敖枰徊秸f話!

  “如此迫不及待,是想感恩我什么嗎?”西門豹攬住她的腰,低頭便想偷香。

  華紫蓉早提防到他無時不刻的輕薄,于是他才低頭,她便早早退到十步之外,雙手叉腰地看著他。

  “你用不著找那些點心師傅來討我歡心,我不會因此心軟成為你的寵姬,知道嗎?你差人送來的那幾箱珠寶,最好也早早搬了回去,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不當我的寵姬也成,我便喚你是我的寵奴兒!彼寄亢Φ啬

  “不許那么叫我!比A紫蓉圓睜著眼,氣紅了臉頰,只覺得那三個字肉麻得讓她想奪門而出。

  “為我所寵,你可以為所欲為!蔽鏖T豹勾起她下顎,魅笑地說道。

  “若是我要你救苗芊芊呢?”華紫蓉脫口問道。

  西門豹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她,想知道她是真心詢問抑或只是偽善。他寧愿她是偽善,那至少表示她與他之心腸并不當真是天差地別。

  “你此話當真?”他問。

  “自然當真,我還想請大夫治療她臉上的傷勢!彪m然心里仍然極氣自己被冤枉,可還是覺得對苗芊芊不忍心。

  “她痛苦的不是臉上傷勢,而是她聞習慣了罌粟花膏香味,如今數日未曾聞到,便渾身焦躁不舒服、冷汗頻頻、四肢無力。那原是助興之用,誰料得到她竟染上了癮呢?”西門豹冷哼一聲,語氣里毫無憐憫之意。

  “屋內這是什么味道?”華紫蓉立刻對著一屋子香氣皺眉。

  “迷藥附于木頭匿所留之味道!

  “你果然對我使迷藥——”她臉色慘白地后退一步。

  “你受傷了,夜里若少了迷藥,便沒法子好好休息。那分量極輕,上不了癮!彼唵握f道,往后坐上榻邊,右膝弓起,炯炯目光直盯著她。

  這幾日,有她陪伴在側,他夜里睡得好,不為那些惡夢所驚。生平首次,他想留人在身邊,偏偏她仍還不是他的女人。

  他可以使強,可以對她施毒,但他不愿,因為他要的就是她的甘心情愿。

  “你不派人去救苗芊芊嗎?”華紫蓉看他一語不發,走到他面前問道。

  “她罪有應得,她動用私刑傷了你!

  “但罪魁禍首是你啊,若不是你寵她寵得無法無天……”她控制不了自己為苗芊芊說情。

  “我救她,不過她得進來當你的奴婢!蔽鏖T豹冷笑地說道。

  華紫蓉握緊拳頭,身子一震,四肢百骸都在發寒。

  他對苗芊芊愈狠心,她便愈怕他。

  他與苗芊芊不過是幾日前之事,如今寵辱天差地別,翻臉無情莫過于此了。

  西門豹看著她眉頭愈鎖愈緊,卻猜不出她此時心思。被他寵幸,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之美事哪。

  “我要回灶房工作了。”她擁著雙臂,語氣鏗鏘,表情毫無留戀。

  “誰讓你回去工作?”他臉色一沉,俊容覆上一層冰。

  “我只是一名小奴婢,這么多日不工作,薪俸被扣,豈能不心慌嗎?”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當我的寵姬,你得到的將是一生花用不盡之銀兩!

  “我能自食其力,不需靠你的寵愛而賺進銀兩!

  西門豹忽而一挑眉,長鞭一出,卷住她身子摟到身邊!澳阗嵾M銀兩意欲為何?”

  “我無須告知你!彼p手抵在他胸前,卻只是落得連手臂都被捆在他胸前之下場。

  “數日前,我早已派人到你家里及胡家傳訊了。胡家離得近些,不需幾日,應當便會有人趕來。此外,把你救起來的朱姓人家,我也已經安頓好了。朱家那兒子的病救不活,只能讓他舒服些,離開時好走些!

  “你……你……”華紫蓉一時心動,淚水啪地落下!澳阍趺粗馈

  “要查到你的身世不是難事!蔽鏖T豹指尖沾了她的淚珠,被那熱度燙得收回了手!巴吹盟廊セ顏頃r沒哭上一聲,這點小事卻讓你掉眼淚。喜極而泣?嗯?”

  華紫蓉滿懷之感動,卻在見著他唇邊那抹志得意滿笑容時,頓時消斂無蹤。

  西門豹可不是什么善心之人,他要的不過是她的屈服、她的卑躬屈膝!

  “誰說我喜極而泣!我是氣你怎么不早點通知他們!”她氣惱地拭去眼眶淚水,忿忿地說道。

  “我也可以讓使者中途停馬,不再去通知,一切全由你決定——看你是要成為我的寵奴兒,還是一般奴婢!蔽鏖T豹黑眸晶亮地望著她。

  “你威脅我?”華紫蓉惡狠狠地瞪著他,瞪到連肩臂都在顫抖。

  “我只是要你求我,只是讓你知道何為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這幾日睡在我房內,身子我全看過了,不做我的人,難道還想若無其事地嫁給你那未婚夫婿胡仁湘嗎?”西門豹不客氣地說道,早把她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誰說我一定得做你的人!我和你是清白的,旁人都誤會我,我家人難道也會誤會我不成?我自個兒便能攢足銀兩,差人送訊,不用你多事!比A紫蓉俏容生怒,別開頭,冷冷說道:“拿開你的長鞭。”

  “你走無妨,只是那朱氏一家人,我便任由他們生死了?上О 且粚先思,原本聽聞兒子可以再多撐個半年,不知有多開心哪。你就盡管慢慢攬足銀兩吧,給你家及胡大哥通風報訊去吧。至于朱家那兒子在那棟破屋舍里,能不能再挨個十天,都是個問題吧……”

  “我恨你!彼а狼旋X地說道,不明白他如何能這樣無情地威脅于人。

  “你是第一個有求于我,卻還敢如此大膽以對之人!

  “卑鄙。”她如今若不是踩在他的地盤上,非得賞他一個耳刮子不可!

  “好吧,別說我一舉便將你逼進死路。不如這樣吧,這回就算我免費助你一回。之后嘛……”西門豹指尖拂過她泛紅怒容,好整以暇地說道:“你若求我第一回,就得待在我身邊一個月。第二回求我,便得待上一整年。第三回求我嘛,你便得待在我身邊一生一世,如何?”

  “我不會求……”

  西門豹猝地低頭吻住她的唇,她抗拒不得,只得由著他密密覆住她的唇。

  他的唇舌冷得像冰,綿密地纏住她稚嫩舌尖。她身子冷得直顫抖,可心頭卻燒得一股熾火。

  他大掌掀開她的衣裳,冰冷大掌觸上她的纖腰,撫上她脂膩皮膚。

  那冰冷指尖讓華紫蓉回過心神,她慌亂地抬眸看他,卻被他一雙眸子蠱惑了。

  他的眸子在笑——一種她從沒見過之溫柔笑意,恍若她是他意中人,恍若兩人情投意合一般……

  華紫蓉慌亂地合眸,還來不及思索心跳何以加劇,他的舌尖便已蜿蜒上她玉頸。

  “會癢……”她嬌喘地說道,卻笑不出來,只覺全身都不對勁了。

  西門豹低笑出聲,呼吸在她肌膚上惹起一陣疙瘩。

  “豹爺,甜食已備妥。”耿管事說道。

  華紫蓉一發覺有旁人,急忙手忙腳亂地推開西門豹。

  “害臊什么呢?我讓他們全都低頭送菜進來,誰敢多瞧你一跟,我刨了那人雙眼便是!蔽鏖T豹握起她下顎,身子一傾,冷唇放肆地在她玉頸上留下一記紅痕。

  他彈了下手指,奴婢們全將甜食高舉過眉,個個垂眸望著地板。

  華紫蓉驀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此情此景,恰如她當時乍見西門豹之時,只不過如今他身邊女子易了位。

  在胡大哥來領她離開之前,她可得小心別落入他之寵愛陷阱哪。

  畢竟這男人太毒,不是她所能招惹得起之人。

  苗芊芊的下場,便是她最好之警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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