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嫂,你別跟我客氣,虎子哥常常都會摘野菜送給我,他還說,若看到熟了的果子,也會摘來送我。呵!依虎子哥到我家如回自己家一樣,我家的菜和果子是怎么也吃不完!贝禾覉猿址且S金花接受她的好意不可,歡喜的眼眸帶著勝利的光芒督向芷凌。
“那我不客氣了!痹S金花不再推辭,收下了野菜。
芷凌很清楚春桃那一瞥所代表的勝利,她不服輸地挺直脊背,漠視心底如針扎般的痛楚,擺出淡漠不在意的模樣。
“芷凌姑娘看起來起色不大好,生病了嗎?”春桃不接受她的漠視,故意找她說話。
“我很好,謝謝春桃姑娘的關心!
“春桃,坐!”許金花招呼春桃,倒杯熱茶給她后,將野菜拿到廚房去。
春桃笑著接過,目標仍是非常礙眼的冉芷凌!败屏韫媚锕媸翘焐鷭少F的人兒,不論我看多少次,都覺得芷凌姑娘待在咱們這小村落,是委屈了姑娘。”
芷凌故作不可思議的瞅著她。“福報村是個好地方,春桃姑娘怎么會自貶呢?”
春桃干干的笑了,喝了口茶,“咱們村子當然好,咱們村子里每一個人都好,尤其是最重要的虎子哥,呵!”
纖纖素指輕撫粗糙的杯緣,并未搭腔,春桃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清楚得很,先說她與福報村格格不入,再刻意提起翟虎子,分明是拐著彎在告訴她,她與翟虎子不合適。
春桃見她沉默不語,笑問:“芷凌姑娘不說話,不會是嫌我話太多了吧?”
芷凌看向她,并不否認。
“其實我今兒個過來是想跟你道歉,前些日子我太過小心眼,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贝禾覞M臉真誠,訴說歉意。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已無需再提!
“太好了,我早跟虎子哥說芷凌姑娘是大器的人,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贝禾铱┛┬χ焓址隽讼掳l上粉色的花兒。
小小的動作,看在芷凌眼里刺眼得很,她的心冷不防又揪痛了下。
“說真格的,虎子哥他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脾氣老實風風火火,對新鮮的事物很容易就著迷,可沒一會兒工夫就又膩了,我常叨念他,不可以這樣,他老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不過不管他再怎么貪圖新鮮的事物,最后又會發現,還是身邊原本擁有的最好!
芷凌撇開了臉,不看春桃得意洋洋的神情,云淡風輕道:“是嗎?”
“是啊,唉!我都不曉得該怎么說他了,只是他待我好倒是真的,甭說常常帶野菜果來給我,像今兒個雨下個不停,我隨口對他說,天氣不好,我沒法出去摘花兒來帶。沒想到他竟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冒雨跑出去,為我采了一籃子花回來隨我挑選,你說這樣的他,要我如何不愛?”春桃的嗓音充滿喜悅,嬌羞的臉龐洋溢著幸福。
明知春桃是故意說出來刺激她的,她還是不爭氣的受到刺激,一顆心抖顫得快散了,不想理會春桃說什么,可腦海不斷浮現翟虎子冒雨摘花,帶著整籃的花咧嘴送出的情景。
她好嫉妒!嫉妒到想要拔下春桃發上的花丟到地上用力踩碎!
她得拼命的深呼吸,才有辦法不失控,做出有失臉面的事來。
春桃懊惱地輕拍了下腦門!扒莆液,記得帶野菜過來,卻忘了帶‘虎子哥為我摘的花’來給你挑一朵,咱們都是姑娘家,總會希望打扮的漂漂亮亮不是嗎?”
握著茶杯的手隱隱抖顫著,芷凌緊抿著唇,喉頭滿是嫉妒的苦澀滋味。
“要不我現在回去拿過來讓你挑好了!贝禾曳畔虏璞,笑著要起身。
“不必了,我不愛戴花!避屏韪蓾暎柚勾禾,倘若春桃真回去拿了整籃的花來,恐怕她會氣到用力打翻,與其讓人看笑話,不如在她上能保持冷靜時事先阻止。
“那我就不勉強了。”春桃可惜地對她笑了笑。
許金花由廚房走了出來,笑問:“你們在聊些什么?好像挺愉快的!
“沒什么,我們剛好聊到虎子哥!贝禾覌尚叩匕淹嬷鵀趿锪锏念^發。
“是這樣啊。”許金花聽見她們在聊翟虎子,笑容驀地僵在唇角。
芷凌冷漠地看著窗外的細雨,挺直的背脊都快斷了,依然沒有放松的打算,她的心在翻騰,酸澀痛苦。
“虎子哥把野菜和花兒送我之后,就出門去了,要好幾日才會回村,離開前要我幫忙注意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還特別叮囑我不可以再讓孩子們出事呢!”雖然沒人問,但春桃很開心地和她們倆分享翟虎子所交代的事。
故作冷靜的嬌容微崩一小角,直挺的背脊顫了下,盤旋在心里的全都是翟虎子對春桃的交代,他真的很看重春桃。
她對他而言,是否真的不再重要?
其實那天他已經講的很明了,是她無法接受,非要他講話挑明說,他不愿意,才會刻意避開她,甚至選擇暫時離開。
是這樣嗎?真是這樣嗎?
“虎子總是時時刻刻懸系著村里的事!痹S金花搭腔。
“我們所有人都對虎子哥非常重要,他永遠不會拋下我們。”春桃意有所指,要冉芷凌趁早死心。
“那倒是!痹S金花也認為依翟虎子的責任心,是萬萬不可能會舍棄村子。
春桃所說的話,字字句句在芷凌心底發酵,一波波的酸楚痛苦涌上心頭,叫她無力招架。
春桃開開心心和許金花聊著,芷凌如置身事外,神情恍惚看著窗外的雨絲,直到春桃道別離開,她仍是一動也不動。
許金花著手收拾春桃使用過的茶杯。
“金花嫂,我們離開吧。”嬌柔脆弱的嗓音自粉唇流瀉。
“什么?你是說真的?”許金花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眸。
“恩,我們明天就走!避屏柘聸Q心,長痛不如短痛,先前翟虎子都只是嘴巴嚷嚷著擁有她,狂妄擾亂她的心湖后,就態度丕變,說了句,算了,就這樣吧!
他不說清楚,她如何明白?她累了,既然他怕她會死纏不放因此逃避,既然他連要離開都不愿跟她說一聲,既然他心里沒有她,她又何苦死皮懶臉留下。
“這么快?”許金花沒想到她會說走就走,暗自猜測她為何突然作此決定。
“怎么會快呢……”冷冷的雨,撲到嫩頰,寒透了她的心。
“那……我去收拾行囊了哦?”許金花不曉得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還給她反悔的機會。
沉浸在思緒中的芷凌沒有出聲阻止,她放下茶杯,趴在窗欞上,偷偷期盼,偷走芳心的那個男人會帶著得意的笑容,自雨中傲然朝在、她走來。
假若明天他在她離開前回來了,開口要求她別走,那么她會為了他不顧一切留下來,就算得不到嚴釋策的諒解,也無所謂。
她要的真的很簡單,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足以讓她對他死心塌地。
他,究竟是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