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知道我的弱點了……”
在這寒冷的山洞里,就著微弱的火先,望著上官云那夾雜著震撼與難以置信的眼眸,以及那難得出現(xiàn)的驚愕神色,慕天璇牽動著早被凍僵的臉頰,呵呵一笑。
“所以往后……若我們不巧在公堂之上栩見……我定會先做好必敗的打……”
未待口中的“算”字出現(xiàn),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那層精巧的人皮面具竟被人一把撕落,而且隨著上官云一陣古怪靜默后,她上半身的抹胸,也被人褪了下來。
“上官掌柜……”知道自己如今已女態(tài)畢露、上身全裸,全無自保能力,但慕天璇卻依然笑著,“你好大興致啊……”
“你……”完全沒有聽進慕天璇此刻口中究竟在說些什么,上官云只是瞪著她柔媚、雪白的前胸,半晌后才顫抖著手指,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她豐盈、渾圓雙乳間的一顆紅痣,嗓音,嘶啞得不能再嘶啞。
火折子的火光,慢慢熄滅了,山洞中,一片漆黑。
黑暗中,慕天璇再望不見上官云的神情,但她卻感覺得到他那粗糙指尖輕撫在自己豐盈雙乳溝壑間的古怪溫熱。
老實說,那種撫觸對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那,更是全然的驚人。
可那驚人的撫觸,并沒有維持太久。
因為上官云很快地便將手移開,在黑暗中為她褪去全身衣衫后,用他那雙滿是厚繭的大掌輕輕摩擦著她的裸足、她的踝、她的手指、她的脘,她的手臂、她的背……他的手掌雖很粗實,卻很溫暖,而在他的搓揉之下,慕天璇感覺著自己那冰冷的四肢已經(jīng)慢慢有了知覺。
然后,當四肢與身子逐漸回暖之時,慕天璇發(fā)現(xiàn)自己被抱坐到一個堅實且溫熱的懷中,她赤裸的嬌軀被覆上了他的衣衫,背心,則被一個掌心緊緊抵位。
當一股氣由上官云的掌心傳入她的背心后,她的身子開始緩緩發(fā)熱,一股暖意更是慢慢在她周身來回游走、盤旋……
“你就是春泥?”
當身上再不感到寒冷,當腦中思緒也終于全盤回復后,慕天璇聽到她的頭上傳來一個沙啞的嗓音。
“是,我是春泥!蹦教扈敛华q豫地回答著,“抱歉,讓你白送了那些好東西。”
是的,她就是春泥,慕府中那名長年臥病在床,人們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春泥。
而之所以如此毫不猶豫地回答上官云,不僅是因為他救了她,更是因她早明白這男人其實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無情!
更何況他既已知她的女兒身,如今的她等于是將自己最大的弱點暴露在他的身前了,所以,她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你們的夫君呢?”聽到慕天璇的回答后,上官云又問,可話聲似乎有些緊繃,“死了?”
“他才沒死,你少咒他!庇行┮馔馍瞎僭茣䥺栠@個問題,慕天璇輕啐了一聲。
“沒死?沒死為什么會放任你們?nèi)绱撕鞣菫?”上官云眉頭一皺。
“什么胡作非為?”感覺看上官云原本輕接自己纖腰的手臂不自覺地一緊,慕天璇的心茲一顫后,假意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若知道后,一定會為我們驕傲的!
“他到底哪去了?”上官云的嗓音中有著難得的煩躁。
“我都不急,你急個什么勁啊……”聽到上官云語聲中壓抑著的怒氣,慕天璇呵呵一笑。
不知道是因為緊繃的心情一下子全放松了下來。抑或是身后的男子實在太令人感到安心,一股疲憊的睡意令慕天璇的眼眸又緩緩輕闔,而頭,不知不覺地垂靠在那個寬廣堅實的胸膛上。
“別睡。”當感覺到懷抱中的小小身子整個柔軟了,而那頭青絲的幽香緩緩襲上鼻尖,上官云身子一僵,粗聲說道。
“我沒睡!蹦教扈廊婚]著眼,然后偷偷打了一個呵欠。
“你明明眼睛閉上了!
“我只是想讓眼皮休息休息!
“你要敢睡著,我就欺負你!
欺負?憑他?
明明肌膚相親成這樣,還跟個柳下惠似的,連手都不敢亂碰她一下的他會欺負她?
鬼才相信……
“那你欺負吧!”由于打心底壓根兒不相信上官云的話,所以慕天璇懶洋洋地又打了一個呵欠,“我們改天公堂上見就是!
“你……”實在不知道該拿身前這名女子怎么辦,上官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還冷嗎?”
“有你這大火爐罩著,我還能冷到哪里去?”慕天璇說著說著,突然坐直了身子。
“我也罩不了多久!备杏X著四周的冰冷空氣愈來愈沁人,上官云沉默了一會后才開口說道。
“能不能罩到救兵來時?”慕天璇伸出藕臂,摸黑揭起了蓋在自己身上最外層的一件衣衫。
“我盡力。”
“那我就放心了!蹦教扈话阉毫咽种幸律溃瑢⑸碜佑缮瞎僭茟阎幸崎_,然后伸出手,由大腿處往下開始撫摸他的右腿,“不過你的腿在救兵來前,我想還是得先治治,要不萬一瘸了,我就得為你的下半輩子負責了!
“不用你負責。”
當慕天璇的小手開始撫摸自己的腿際時,上官云的身子驀地一僵,急忙將右腿曲起,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腿在方才為救她而努力掃除障礙時,受了傷。
可這受了傷的疼痛,卻遠遠不及她小手撫摸他時所帶來的巨大震撼!
“你有兩個選擇……”可慕天璇根本不明白上官云的異樣反應,她睬起眼瞪向他臉龐的方向,“一是將腿給我伸直了,二是讓我直接把它折了!”
“我自己來!痹趺匆膊桓以倭钅教扈黾白约旱纳瞎僭七B忙說道,然后立即伸過手要將她手中的衣衫取來,在慌亂中,他的掌心在黑暗間恍若擦過了一個柔軟的尖端!
“唔……”當ru\\尖被人輕觸之時,一股奇異的戰(zhàn)栗感令慕天璇不由自主的輕喃出來。
“抱歉!甭牭侥锹暳钊诵南覟橹脛拥奶鹈绹聡撀,上官云的臂膀一僵,手整個懸在半空中動也不敢再動。
“拿去吧!”直接將布塞至上官云的手里,慕天璇臉頰有些微熱的回過身,在心里懊惱著自己的大驚小怪,“我可以把衣裳穿上了吧!要不等救兵來時,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的秘密了!
這廂摸索著穿衣,那廂摸索著治傷,漆黑的山洞中只剩兩人輕輕的呼吸聲。
“可以打個商量嗎?”待兩人都穿戴完畢,而慕天璇再度被攬回那個溫暖又堅實的懷抱中時,她淡淡問著。
“我不會說!被腥粼缑靼啄教扈胝f些什么,上官云立即答道。
“就是知道你不會說,我才會這么提。”上官云的回答令慕天璇長嘆了一口氣,“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你就……”
“我不想知道什么。”未待慕天璇將話說完,上官云又一把打斷。
“你這人還真是奇怪……”慕天璇嘆了口氣,因為若她沒料錯,他應該會很想知道她那塊綠玉墜的來歷,以及她在宇文龍這案子中的發(fā)現(xiàn),可他竟絕口不提,“要不你自己提一個要求吧!否則我心里會一輩子過意不去!
“別再蹬那淌渾水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慕天璇仰起頭,喃喃說道!鞍蠢碚f,無論你提什么我都該答應,可惜,偏偏只有這個不行!
“你……”恍若早明白慕天璇的回答會是這樣,上官云也只能嘆息了,“何苦呢?”
“何苦之有?”慕天璇呵呵一笑,“要我對人世間的不公平、不正義完全無動于衷,要我對人世間所有悲與苦視而不見,那才真叫做苦!
慕天璇說得是那樣的云淡風清,可其中包合著的,卻是她此生最大的信念與執(zhí)著。
聽著這樣的劫白,上官云也無語了,直到許久許久之后,黑暗中才又傳來他低啞的嗓音──
“就算與我為敵?”
“就算與你為敵!
而這,是慕天璇的回答,沒有一絲遲疑。
說的跟真的似的!
明明當初那句“就算與我為敵”說得那么擲地有聲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沒事就晃過來,而且晃過來后,就一個人坐在正廳里看書,弄得慕府所有人進進出出都覺得好像不是回到自己家一樣!
慕天璇瞄了瞄坐在正廳靜靜看書的上官云,在心底嘆了口氣。
好啦!雖然他的到來也有好處,比如說讓那些過往日日往慕府丟雞蛋的異議人士有些投鼠忌器,深怕砸錯了人,往后當鋪不收貨,讓她們可以不用天天那么辛苦的洗墻,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畢竟無論他的來意究竟是想監(jiān)視她及慕府的一舉一動,讓她再無法分身去取得與宇文龍一案相關(guān)的任何證物,抑或是另有目的,她一定得想辦法別再讓這家伙天天這么你家就是我家的!
更何況他根本什么都會、什么都懂,而且也絲毫不隱葳他什么都會的事實!
搞什么嘛……
既然是借著學習之名來行打探虛實之實,好歹也要裝一裝樣子嘛!可他,不但不裝,還總在自以為她沒發(fā)現(xiàn)時,大剌剌地打量著她,打量得她渾身不自在……
是的,上官云確實是在監(jiān)視慕天璇,擺明了的監(jiān)視,而他,也確實在打量慕天璇,在他以為她沒有注意到的時時刻刻中。
所以他很明白,明白她有多么努力地想趕走他,但他,不能走,也不會走,無論她用什么樣的方式──
直到她承諾再不插手宇文龍的案件為止!
“看樣子連上官掌柜的都怕慕天璇連夜?jié)撎,才會天天來此坐?zhèn),我們得多押點慕天璇輸才行了!”
“那可不是,聽說慕天璇那臭小子為了開這君子堂,當初還獅子大開口的跟上官掌柜的借了一千萬兩銀子呢!”
聽看門外的閑言閑語,慕天璇聳了聳肩。
嗯!消息走漏得真快。《佳核斒前?好,那她怎么可以落于人后呢……
“慕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來麻煩您,可我老家那兒有點關(guān)于訴訟的事想找您談談,我也不敢擅自作主,就先讓他在后花園里候著,不知您……”
“沒事,我就來!睂η皝硗▓蟮南氯它c了點頭后,慕天璇一臉笑容可掬地望向上官云,“我有事離開會兒,您請自便,上官掌柜!
“嗯!”
待慕天璇離去后,上官云依舊如同往常般大剌剌地坐在慕府正廳,而沒花太久時間,慕天璇也再度坐回她原本坐著的座椅。
一切,似乎都與先前沒什么兩樣,可不知為何,上官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對勁在再出現(xiàn)的慕天璇似乎太過沉靜,并且翻書的動作也太快,而眼眸,更總刻意地不對上他的!
“慕先生。”沉吟了半晌后,上官云突然出聲喚道。
“是!本鸵娔教扈K于括眼望向上官云,“請問上官掌柜有何見教?”
一望見慕天璇的眼眸,上官云忍不住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然后什么話都沒有多說便向外走去。
之所以會嘆息,是因為上官云終于明白自己今日那一直存在的不對勁感覺從何而來──這是假的慕天璇!
該死,他早知道她一定會想辦法來個金蟬脫亮,可沒想到她居然用了掉包這一招!
這個閑不住的易容癖……
“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啦……”
而現(xiàn)在,這個上官云口中的易容癖,其實打扮成了一個走在路上都沒什么人會特別注意,并在上官云踏出慕府后便悄悄在他身后跟著的中年婦人。
誰規(guī)定只有他能監(jiān)視她?
更何況,她倒是很想看看,把她監(jiān)視丟后的他,究竟會與什么樣的人接觸?又會有什么樣的反應與舉措?畢竟在這個案子里,他扮演的角色著實令人不敢隨意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