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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袖 第5章(1)
作者:煓梓
   
  自從月圓之夜意外相遇,一同玩了投壺游戲之后,申夢心和司徒行云的感情有越來越好之勢,看在外人眼里,簡直就像在談戀愛。

  對于這樣的發(fā)展,整座麒麟山莊的人都極端不滿,除了申夢意不表示意見之外,所有人都恨得牙癢癢的,尤其是申夢時。

  「我敢確定,那混帳一定是裝的!」隔著一段距離觀看兩人談笑,申夢時必須極力壓抑怒氣,才沒沖過去揍司徒行云一頓。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尹荷香倒覺得這樣的發(fā)展挺好的,夢心太寂寞了,能有個人陪她,她也比較不容易胡思亂想。

  「那小子詭計多端,肯定是在演戲騙夢心。」申夢時堅持司徒行云是個大壞蛋,就算不壞也是爛,人品差得可以。

  「我不覺得!苟颊f過司徒行云的眼神清澈如同孩童,不可能假裝,他怎么老講不聽?

  「什么?」申夢時無法置信地看著妻子,她怎么可以幫外人?

  「本來就是!挂上懵柤。「你對他的成見太深了,才會看不清楚事實,要我就看得清清楚楚。」

  「你懂什么?」還清清楚楚哩,胡扯。

  「懂得夢心現(xiàn)在心情很好,日子過得很快樂,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惯@就夠了。

  「夢心本來就愛笑。」跟那混帳無關(guān)。

  「但是笑容沒有這么美!挂上惴瘩g。

  「才怪!」申夢時冷哼,怎么都不肯承認(rèn)事實,尹荷香真想一巴掌打醒他,或是用手撐大他的眼睛,強迫他看清楚。

  「依我看,你根本是在嫉妒司徒行云!共艜谧⊙劬Γ瑢幙勺鱿棺。

  「越說越不象話,我為什么要嫉妒司徒行云?」論長相、論武功、論人品,那混帳哪一樣比得上他?她說的話未免也太可矣。

  「因為你心愛的妹妹被搶走了,你不甘心,所以才會成天找他麻煩!挂上氵呎f邊點頭,怎么想都覺得自己分析得有理,她相公就是一個這么小器的人。

  「我什么時候找他麻煩?」夢心像母雞把他保護(hù)得好好的,有那么容易接近嗎?凈會說些風(fēng)涼話。

  「你無時無刻都想找他麻煩,只是沒找成而已!苟嗵潐粜膲驈姾甘刈o(hù)自己的愛情,雖然她自己還沒有發(fā)覺,也或許已經(jīng)發(fā)覺,只是沒有勇氣承認(rèn)。

  「你到底站在誰那邊?」申夢時會被尹荷香氣死,明明是他的妻子,卻老愛跟他唱反調(diào)。

  「當(dāng)然是站在夢心這一邊!鼓沁用問。「我不但是她的大嫂,還是她的朋友,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我一定全力支持她!惯@就是女人之間的義氣,他不懂她也沒有辦法。

  「哼!」申夢時無法否認(rèn)尹荷香真的對申夢心很好,是個很夠義氣的朋友,同時也是一位體貼的嫂嫂。

  「而且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她翻白眼。「夢心又不是傻瓜,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別再管她了!

  「我能不管嗎?」說得簡單!杆就叫性瓶刹皇鞘裁春脰|西,不學(xué)無術(shù)就罷了,還整天泡在女人堆里,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不僅如此,司徒行云身為劍隱山莊的二莊主,武功卻比學(xué)員還要差,難怪連司徒行風(fēng)那混帳提到他這個弟弟都要嘆氣!

  上一句混帳罵弟弟,下一句混帳罵哥哥,看來兩家的怨恨真的積得很深,否則她的相公很少說難聽話罵人的。

  「也許他和你們想的不盡相同!顾遣恢浪就叫性七^去的為人,但她很確定他武功了得,絕不是什么普通角色,更不可能連學(xué)員都打不過。

  「別老是替他說話!」尹荷香臨陣倒戈讓申夢時很不爽!改愀具B他過去什么德行都不了解,就只會瞎說!」

  「我是不了解司徒行云的過去!顾环裾J(rèn)!覆贿^我喜歡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點兒天真,有點兒害羞!购艿萌司壞兀 付也恢晃蚁矚g,夢心也喜歡,他們兩個人之間如果真的有什么,我倒樂觀其成。」

  「你不要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在那邊瞎起哄,司徒行風(fēng)已經(jīng)傷透夢心的心,我絕不允許司徒行云再傷害她!」申夢時發(fā)誓。

  「司徒行風(fēng)不過就是拒絕同夢心成親,真的有那么不可饒恕嗎?」她嫁到麒麟山莊也有一年多了,對兩家之間的恩怨多少也有些了解,并不如他想象中一無所知。

  「這樣還不夠嗎?」提起過去的好友,申夢時整個火氣都沖上來!笁粜氖俏淞值谝幻廊耍覀儍杉矣质鞘澜。

  論家世、論財力,申家哪一樣比不上司徒家?他憑什么拒絕夢心的求親?」

  兩年前受到的羞辱歷歷在目清晰彷佛昨日,申夢時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討回來才甘心。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就算夢心長得再美,申家的家世再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難道非得等到司徒行風(fēng)真的把夢心娶進(jìn)門冷落她,你才掛得住面子嗎?」尹荷香不客氣地戳破申夢時的假面具,與其說他是為申夢心討公道,才和司徒行風(fēng)翻臉,不如說是無法忍受好友的背叛,因此而懷恨在心。

  「荷香!」

  「如果你問我,我會說司徒行風(fēng)拒絕得好!挂上阃耆慌律陦魰r發(fā)飆,有話老實說。

  「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到底有什么不對?我很佩服他的勇氣,你知道要開口拒絕好朋友有多難嗎?拒絕你,司徒行風(fēng)一定也很難受,你就不能冷靜下來體會他的心情?」

  或許是旁觀者清,尹荷香的看法硬是與大伙兒不同,而且也不單她這么想,申夢意也贊同她的想法,只是他的個性本來就比較冷,加上申夢時又太固執(zhí),不肯聽人勸告一意孤行,兩家的關(guān)系才會變得這么糟糕。

  「你——」他手伸向尹荷香,一副想扭斷她脖子的模樣。

  「我怎么樣?」尹荷香抬高下巴,可不怕干架!肝抑皇钦f實話,你不想聽沒關(guān)系,但休想妨礙夢心談戀愛!

  她會和他拼命到底。

  申夢時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天而后頹然放下,壓根兒拿尹荷香沒轍。這些話其實兩年前申夢意就跟他提過,但他不想聽,那時候他們兄弟的關(guān)系也不像現(xiàn)在這么緊密,只覺得申夢意在說風(fēng)涼話,完全不關(guān)心妹妹。

  是他錯了嗎?他不該只在意家族榮譽,而忽略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夢時,我很喜歓夢心,但我只當(dāng)她是個惹人疼的妹妹,無法和她成親。

  司徒行風(fēng)當(dāng)時曾經(jīng)拼命跟他解釋,但他太憤怒了,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耳里,只覺得司徒行風(fēng)背叛了他們的友情。

  申夢時握緊雙拳,第一次承認(rèn)自己可能是錯的,但仍無法改變他對司徒行云的看法。

  「我不想和你吵架!箾]有意義!敢坏┳屛野l(fā)現(xiàn)司徒行云假裝失憶欺騙夢心,我絕對饒不了他!」

  申夢時說完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真是!每次都這樣,說不過她就閃人,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會長大?

  尹荷香對著申夢時的背影做鬼臉,做完鬼臉才想起他們連孩子都生了,某方面他已經(jīng)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算了,男人也是小孩,就多體諒他一下吧!

  轉(zhuǎn)頭打量申夢心臉上的笑容,尹荷香希望她永遠(yuǎn)都能像此刻這么快樂,永遠(yuǎn)被愛包圍。

  就在申夢時和尹荷香夫婦為申夢心和司徒行云爭吵的同時,身為當(dāng)事人的兩人,卻快快樂樂的玩耍,渾然不覺自己成了風(fēng)暴的中心。

  對申夢心來說,失憶后的司徒行云是難得的玩伴,他通曉很多游戲,大部分她都沒試過,玩起來特別有趣。

  司徒行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懂得這么多游戲?但只要她喜歡,就算不懂的東西他也愿意學(xué)習(xí),也愿意花時間了解。

  「好久沒做薔薇水了!棺罱际峭嬉恍┍容^男孩子氣的游戲,她開始想念一些女人家的玩意兒,想著想著手有些癢了。

  「薔薇水?」司徒行云愣了一下!甘桥⒆蛹矣脕砟ㄔ谏砩系臇|西嗎?」

  「你還真清楚!顾B這個都知道,她的兩位哥哥完全不懂呢!

  「不,我……」奇怪,他怎么會對這些女人家用的東西如此熟悉,好像他常常接觸一樣?

  「……不過,薔薇水一般不都是用買的嗎,你還自己做?」是啊,他怎么會這么熟悉,按理說他應(yīng)該什么都不懂,不是嗎?

  「的確是用買的比較便利,但我就是喜歡自己動手!顾闶撬呐d趣吧,雖然制造過程很麻煩,完成以后實際使用卻很有成就感,荷香就說過她做的薔薇水比外頭鋪子賣的味道還好呢!

  「原來如此……」一個模糊的影像閃過他的腦海,影像中的他——

  司徒公子,您前些日子答應(yīng)我的薔薇水,今兒個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你們一人一瓶,每個人都有份。

  謝謝司徒公子!

  影像中的他笑容輕佻,和包圍他的女子有說有笑,可他的眼神卻有掩不住的落寞,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茫然……

  「司徒行云?」見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呆滯,申夢心很擔(dān)心他是不是又頭痛,神情間盡是關(guān)心。

  「我——」他摸摸自己的額頭,搞不懂怎么回事?影像中的人是他,但他卻又不希望是他,如此矛盾的心情,讓他的心也跟著糾結(jié)。

  「你又頭痛了嗎?」申夢心很關(guān)心他的傷勢,畢竟他撞到的是腦子,外面的皮肉之傷雖然早已痊愈,但誰也沒把握腦子里有沒有出問題,就連大夫都不敢肯定。

  「只是稍稍痛了一下,現(xiàn)在好了!顾就叫性茖λf謊,因為腦中的影像荒誕到讓他開不了口,他似乎不是一個正經(jīng)的男人。

  「那我就放心了。」申夢心聞言松了一口氣,他偶爾會像這樣突然發(fā)呆,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就好緊張。

  司徒行云用微笑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他希望腦中的影像不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是那么輕浮的人,夢心一定不會喜歡他,到時他又該如何?

  「反正我們今兒個也沒有別的計劃,不如一起做薔薇水,你說好不好?」她已經(jīng)習(xí)慣和他一起行動,做任何事都會問他的意見。

  「好,但是要怎么做?」無論她想做什么,他都一定陪在她身側(cè),上山下海他都愿意。

  「首先,要把薔薇花的花瓣一瓣一瓣撕下來,然后再浸泡在水里……」她說著說著突然掩嘴喊道!冈愀猓∥彝松匣刈鏊N薇水把花瓣全用光了,已經(jīng)沒有花瓣可用!

  「那怎么辦?」司徒行云替她著急。

  「可以請總管進(jìn)城去買,但來回至少得耗兩個時辰,還不曉得買得到買不到,聽說現(xiàn)在也有許多人和我一樣,喜歡自個兒做薔薇水,時常缺貨呢!」這也是她近來比較少動手的原因,畢竟麒麟山莊位于山上,采買沒那么方便,薔薇花也不是時常有,還得看季節(jié)。

  「如果沒有其它方法,也只有耐心等待!顾参克。

  「其實……也不一定要等!顾行┻t疑的說道!干角f后頭聽說長滿了一大片野薔薇,只要上那兒去采,就不必買了!

  「那我們還等什么?立刻去采花!顾砥鹦渥泳鸵吨T行動,申夢心卻遲遲不動。

  「夢心?」怎么那個表情?

  「我也想去采花。」她的表情有些為難!傅谴蟾绮辉S我再去山莊后頭,怕我又發(fā)生危險。」

  「莫非……那地方靠近懸崖?」他曾聽女仆私底下討論過,他是因為在懸崖邊救她,不小心撞到頭才失憶。

  「嗯!股陦粜狞c點頭,表情更不安了!覆贿^是和懸崖相反方向,沒有那么危險,但大哥仍是不允許我靠近那里。」

  「但是你真的很想去,對不對?」他們兩人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司徒行云從她的小動作就可以探知她內(nèi)心的想法,可謂是默契十足。

  「我是很想去。」她不好意思地承認(rèn)!敢驗槲艺娴暮芫脹]有做薔薇水了,也想出去走走……」

  他可以理解她渴望離開麒麟山莊的心情,麒麟山莊雖然華美舒適,對她來說卻是一座牢籠。

  在大家都會武功的環(huán)境下,她不會武功顯得格格不入,即使莊里的人再愛護(hù)她,依然彌補不了她內(nèi)心的缺憾,這讓她產(chǎn)生離開的沖動。

  「想去就去吧,想飛就飛吧!」他鼓勵她!笩o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

  只要她愿意,他會一輩子守護(hù)她,陪她一起經(jīng)歷喜怒哀樂。

  「司徒行云……」她以為她這輩子不可能遇見一個懂她的人,以為自己這輩子與愛無緣,沒想到她竟然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愛。

  愛,多么振奮人心的字眼?此粕焓挚傻糜秩绱诉b遠(yuǎn),她跟它的距離,因為司徒行云而拉近。不可思議的是,一個月前,她只要一想到他就生氣,現(xiàn)在想起他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揚,相差何止千里。

  「怎么了?」他對她綻開一個溫柔的笑容,讓她感覺到有如沐浴在陽光下一樣溫暖。

  她搖搖頭,無法想象自己若是失去他的陪伴會怎么樣?一定很傷心難過。

  「我們?nèi)ゲ苫ò桑 顾龥Q定順從自己的心意,放手讓自己飛翔。

  「我會保護(hù)你的!顾兄Z。

  我會抓住你的。

  他的語氣就如同當(dāng)年那位大哥哥,把她內(nèi)心的疑慮全部融化,只留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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