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怎么離開?”她只是個公主,這點她很明白,“我又不是皇子,能在外面有座府邸,我是不能離開宮里的!
更可怕的是,她的皇兄還是待在關(guān)外!
“妳別擔心這個,我會替妳想辦法的!彼粗匠鞘萑醯哪樱y過得不知如何是好──以往她就沒多強健,現(xiàn)在更是變得如此瘦弱,這該怎么辦才好?
“可是皇兄,那你呢?你一直替我著想,可是你能私自跑回來嗎?更別說你還想把我給帶出宮,皇兄,你自己該怎么辦才好?”她幾乎是迷戀的望著他的濃眉及厲眼,不管別人是如何說他看起來有多么的嚴肅,但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好,瞧,現(xiàn)在他不就為了她而趕回來了嗎?
唉!她這個面惡心善的皇兄,對她總是一等一的好。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妳別替我擔心,妳只要好好的,我就會很開心,妳的笑容更是讓我放心的最大因素;平城,答應我別再哭了,我會待在妳身邊的!彼嵵氐脑S下承諾。
“皇兄……”她哭著又投入他的懷里。
“別哭,一切都會有辦法的!彼麆t是緊緊的抱住她。
“升平殿”外──
今日的早朝里,莫名多出一名令所有大臣都感到精神緊繃的人!
五皇子肅頤突然出現(xiàn)在早朝的隊伍當中──他英挺的臉上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加上他一言不發(fā)的站在人群中,這讓許多大臣都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該上前詢問為什么五皇子會出現(xiàn)在此處嗎?還是該慶賀五皇子上次與賀連國打仗的勝利呢?這些問題在眾人心中環(huán)繞,卻沒人敢說出口,因為五皇子的臉色實在是太嚇人了。
“咦?這不是五皇子嗎?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名俊美的男子手拿羽毛扇,輕佻的問話。
肅頤回過頭,臉上擺出一副深奧的表情,“南宮宰相,怎么你不知道嗎?”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會上前詢問,”南宮睿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你今天是來詢問圣上怎么在上次打仗大勝后卻還沒替你加官晉爵,還是前來詢問圣上月妃娘娘是怎么死的?”
身旁的眾人在聽到宰相南宮睿的話后,各個倒吸一口冷氣──若五皇子想問的是加官晉爵的事,那就算了,可是月妃娘娘是怎么死的,這……這誰都知道,該怎么問?
五皇子是當朝武將軍與武夫人的遺孤,在夫婦兩人死于賀連國的進犯,卻也成功保住嶺東一大片領(lǐng)土后,皇帝為了感念其德,便收養(yǎng)他們的孩子,并冊封他為五皇子,交由當時尚未有子嗣的月妃娘娘照顧。
沒想到隔了不久,月妃娘娘也有喜了,生下九公主平城。
五皇子與九公主雖然相距七歲,但兩兄妹感情甚篤,這件事情在朝中已不是秘密,難道今天五皇子真是為了那件事而來的嗎?若是如此,恐怕五皇子是得不到什么好結(jié)果的。
“我當然得來問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五皇子冰冷的語氣肯定的道。
羽毛扇子輕巧的揮啊揮的,“是嗎?恐怕我那政敵可沒這么好對付呢!”語畢,南宮睿輕笑起來。
身旁的大臣們聞言,全都驚訝的看著宰相大人──因為這句話擺明就是講出了答案!
宰相大人還有哪個政敵呢?不就是麗妃的親哥哥董大人嗎?!
但身旁眾人還是不敢多說一句話,倒是董大人的幾名親信說話了──
“宰相大人可不要含血噴人。
“說錯話可是不好。
“小心污辱了忠良!”
“哦?”南宮睿美目往旁一瞟,“是哪里來的雜音?陳大人。”
被點名的陳大人趕緊向前一揖,“是,宰相大人,有什么事嗎?”
“我不喜歡雜音,找個時間處理掉吧!”輕柔的嗓音道。
“是。”
剛剛幾名替董大人發(fā)聲的親信們,沒想到宰相會在他們面前說出他們的下場,頓時臉色大變,更甚的是,還有人在全身發(fā)抖。
“多謝!
沒想到五皇子竟在眾人面前這么說,南宮睿假裝疑惑道:“什么?我剛剛說了什么了嗎?”說完,直接帶領(lǐng)著一大票的官員往早朝的地方走去。
而肅頤則是在早朝開始后的一個多時辰,才等到文帝懶洋洋的身影出現(xiàn)。
在眾人的跪拜禮完成后,當他開始說話前,文帝突然自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肅頤?”文帝一臉的驚訝,“你怎么會在這里?”
“回圣上的話,兒臣……”肅頤恭敬的朝文帝一揖。
文帝急忙打斷他的話,“難道是賀連國又打來了嗎?”
當今天下,以東部的賀連大國最具侵略性,相反的,西邊的晨香國及北邊的北涼國,雖然國土兵力不見得弱小,但從未發(fā)兵侵略過他們這塊位于中間的國土,因此看到肅頤的出現(xiàn),文帝不由得擔心起賀連國的侵略。
為了抵擋住賀連國的侵略,文帝在肅頤才十一、二歲時就將他送往軍中請托幾位資深軍官“教養(yǎng)”──說好聽點是關(guān)懷皇子的教育,說白點就是要將他訓練成武將軍第二。
而肅頤也沒讓文帝失望,十六歲就率軍打贏了賀連國,差點沒把他給樂壞──因為他竟有如此的識人之明,知名大將竟是他的養(yǎng)子;若他百年后,能再選出一個厲害的皇子來繼位,他的皇朝基業(yè)就可永垂不朽,想到這點他就不禁得意萬分。
但是現(xiàn)在,肅頤竟然不駐守在邊疆,而是出現(xiàn)在宮中?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圣上的話,不是。”
聞言這才安心的文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啟稟圣上,五皇子私自棄軍隊于不顧卻潛逃回京,實該重罰,請圣上裁奪。”一道尖細的嗓音突然插入兩人的對話中,身穿紫色官衣的董大人,一雙賊眼毫不客氣的打量著五皇子。
他是當朝文帝寵妃麗妃的親哥哥,自從麗妃受寵后,他的官運便扶搖直上,一臉陰秀的面容與麗妃有著幾分神似。
肅頤冷冷的望了一眼說話的董大人,讓他在無形中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兒臣此次回京,是想請圣上詳查害死月妃的人究竟是誰!”
“。吭洛懒?!”文帝顯然也很吃驚。
他怎么不知道這件事情?
“是的,”肅頤沉痛的閉了閉眼,沒想到文帝對此事絲毫不知情,“據(jù)宮女所述,月妃疑似中毒身亡,兒臣想請圣上詳查此事,給九公主一個交代!
董大人此時又道:“圣上還未責罰五皇子,五皇子還想詳查什么?”
可惡!光看他身后百官不時看向他的樣子,似乎所有人都已知道是他妹妹麗妃干的好事,早知道他就該阻止妹妹這么做了──明明告誡過自己的妹妹不能隨意除掉她看不順眼的妃子,怎么她老是說不聽,這下惹來禍事了吧?
“話可不是這么說,董大人!”南宮睿笑笑的站出來,雙手朝著文帝一揖,“圣上,五皇子乃國家棟梁,領(lǐng)軍在外一向給予賀連國極大的嚇阻,使他們不敢再來進犯!
“更何況兩軍相對,上個月五皇子領(lǐng)軍才獲得大勝,現(xiàn)在則是因為聽聞月妃遽逝而趕回京,此乃人之常情──畢竟月妃撫育五皇子長大,此刻的五皇子內(nèi)心必是傷痛難止,做兒子的想替母親討份公道,怎能用軍法來處置呢?圣上您說是不是?”
文帝邊聽邊點頭,思及肅頤的確是邊關(guān)大將,若只因為他趕回京奔喪而將他治罪,未免太過因小失大;南宮宰相的話說得很對,想了想,文帝決定舍棄董大人的意見,“就讓肅頤放喪假一個月,月妃的事,朕會派人調(diào)查清楚,絕對還九公主一個真相!
可九公主是誰?究竟是哪一個?是、是……!對了,是平城,因為有太多的子嗣,文帝很難記得住女兒的姓名。
“謝圣上!
還好文帝還愿意調(diào)查事情的真相,讓這件事不至于太過艱難,只是如果遲遲調(diào)查不出來真相為何,他又該怎么辦?肅頤沉靜的思考著。
或許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他都該堅持己見──一定要讓他最愛的人得到永久的平安,至于文帝會怎么想,那么就再說吧!他現(xiàn)在可是大金國一等一的邊關(guān)駐將,若是得罪他,恐怕大家都難看,想必文帝不敢這么做的。
聽見文帝的裁決,一臉怒氣的董大人氣得只差沒有當場摔下自己的奏折。
而董大人氣得臉色發(fā)青,南宮睿卻是笑得更為邪美。
“不過,”文帝突然停頓一下,“既然你都回京了,那就為你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吧!就叫作……呃……”
文帝是想贊揚肅頤在上個月與賀連國作戰(zhàn)大勝的功績。
“不用費心了,圣上!泵C頤雖然知道這些年來文帝專寵麗妃,而冷落其它嬪妃之事,但看到文帝這么快就忘了月妃的死訊,只想讓自己高興,興匆匆的打算替他籌辦宴會,他忍不住打自心底感到厭惡。
這就是身為皇家子孫的悲哀,也是他在外面從來不肯張揚自己是皇家身分的主因,因為這個身分只會讓他感受到壓力,讓他認定這樣的身分會為了爭名奪利而無情的去刺傷他人,根本就比不上武人的豪爽、灑脫。
“什么不用費心?”文帝瞪大眼睛,“你可是大金皇朝的第一將領(lǐng),朕連替你辦個宴會的心都沒有,這怎么說得過去?”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而是……”
“就叫歡迎會好了,這個名字好。”
“父皇?”什么歡迎會?現(xiàn)在的他哪有這樣的心情。
“好,就這么說定了,過幾日就會舉辦,你好好準備一番!
“父皇?”是要他準備什么?
“朕會為你多挑幾名待嫁的閨女的!焙呛呛。
肅頤的臉色立刻在瞬間變得難看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