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
“干嘛?”
“又戴首飾又不敢罵粗口了,往常打死不進廚房的人這會兒也進了,三姊喜歡三姊夫吧?”
不然三姊為何要乖乖順從區區一個馬場場主?
高大的北方漢子又如何,魄力十足又如何,不會武功就拿三姊沒轍,因為三姊會武功,十個北方漢子一起來也不怕!
紫蘿衣裝個鬼臉!跋矚g又怎樣?大姊、二姊不也喜歡她們的夫婿?”
三姊妹齊聲失笑。
“你可真叫落落大方啊!”
“不然要怎樣,裝模作樣說不是?那可不是我的作風,我啊,要……”
“我說幾位小姐們,你們到底是來學做菜的,還是來閑磕牙的呀?”該輪到廚娘抱怨了,廚房里可從沒這么“吵”過,害她要剖魚,卻砍了豬肉一刀。“也不幫點忙!”
“誰說的?”紫蘿衣忙舉高菜刀。“我不是在切蔥了!”
“我在撿菜!”紫晨衣舉舉菜葉。
“我在打蛋!”紫醒衣舉舉筷子。
“我……我……”紫采衣左看右看,尷尬的咧咧嘴兒!拔蚁赐?”
“還沒吃飯,哪兒來的碗給你洗呀,五小姐?”
“我馬上吃?”
“……”
在這同時,馬廄里,厲千魂也在跟紫蘿衣的雙胞胎弟弟紫承風一邊檢視三匹汗血馬,一邊牛頭不對馬嘴,雞同鴨講的閑聊。
“姊夫,三姊很喜歡你呢!”紫承風不用問,他只要看看紫蘿衣就知道了。
“牧草不夠好!眳柷Щ暌е敛菡f。
“我們只有這種牧草!弊铣酗L回道,再問:“那你喜歡她嗎,姊夫?”
“還有,這些馬也得多跑跑!币豢淳椭廊鄙龠\動。
“有讓它們跑啦!”再問:“應該是喜歡吧?”
“不夠,還得再多跑跑!奔∪舛疾辉鷮嵙。
“喔,知道了!痹賳枺骸安蝗绘⒎蚰阋膊粫H自替三姊挑首飾,對吧?”
“另外,蘿衣挑給你們的這匹牝馬未滿三歲,還不適宜繁殖!闭l讓她要自個兒挑。
“咦?真的?三姊沒說呀!”再說:“還親自替三姊戴上呢!”
“最好等它們滿五歲再讓它們繁殖!敝辽俚迷俚葌兩年吧。
“好,我會跟爹說。”再問:“姊夫也很喜歡三姊吧?”
“我挑的那匹牝馬就毋需再等了,岳父讓它們交配了嗎?”
“不知道。”再問:“如何,姊夫到底喜不喜歡三姊?”
“……”
果然是雙胞胎,這個胎毛尚未褪盡的家伙也很長舌。
。
就寢時間,紫蘿衣爬呀爬過厲千魂身上睡到里頭去,一腳踢開被子,再貼到厲千魄身旁。
江南的五月已經相當溫熱了,雨季也開始了,有時候還真是悶得可以。
“老大,今兒是誰來信?”
“孟羽!
“急事?”
“嗯,明天我得上京去一趟!
“上京?”紫蘿衣撐起半身!靶∶糜営H時趕得回來嗎?”
“我會趕回來!
“那就好。”又躺回去了。
厲千魂側過眸子來往下看她!拔也辉诘臅r候,記住,不許騎馬,不許……”
紫蘿衣埋頭呻吟。“好好好,別念了、別念了,我早記住了!要是不放心,跟我娘說一聲不就得了,保證等你一回來,她就會一五一十的向你‘報告’我是否又‘為非作歹’了,絕不會‘藏私’,她們樂得讓你來懲罰我好看戲!”
厲千魂沉默一晌。
“你不高興?”
“老是丟臉,誰會高興!不過……”紫蘿衣嘿嘿笑著翻上他的身,眼神可曖昧了!敖裢頁Q我來‘玷污’你的清白,我就開心啦!”
“……”
為了讓小妻子開心,厲千魂也只好任由她蹂躪啦!
。
一過六月,雨下得更緊了,紫采衣的訂聘日就訂在這種濕淋淋的天候里,沒辦法,重要的是吉日,誰管它下不下雨。
“侯家到了嗎?”
“預計明兒會到。”
又下雨了,大家只好一塊兒窩在屋子里發霉,特別是紫蘿衣,懷著五個多月身孕,膽敢出去淋雨干嘛干嘛的,要讓厲千魂知道,她實在不敢想像他又要用什么方法處罰她了。
那個北方漢子,有時候可真是耿直,孟羽說什么他都照做,他夠豪邁,不怕出丑,也不想想真正丟臉的是她耶!
“喔!蓖巴庹銥r瀝下個不停的雨絲,紫蘿衣漫不經心地咬一口香甜柔軟的玉帶糕!拔艺f,大姊,這回訂親有什么特別嗎?”她早就覺得有什么不對了,趁這機會正好問個清楚。
“為何這么說?”紫晨衣詫異地反問。
“不然怎會來了那么多人,大姊夫和他爹來了,二姊夫和他爹也來了,還有爹的拜把子兄弟趙伯伯和邱叔叔都來了,甚至剛成親的四妹、妹夫和他爹也來了,是怎樣,要跟誰干架嗎?”
紫晨衣和紫醒衣相覷一眼。
“好吧,告訴你,橫豎早晚你也會知道!弊铣恳碌偷偷。“蘿衣,告訴我,咱們五姊妹,誰最美?”
“采衣!”紫蘿衣不假思索地回道!熬退闩挪簧辖系谝幻琅,起碼也排得上第二或第三,才十二歲就有人來提親,倘若不是要讓她自個兒挑中意的對象,她可能比秀衣,甚至比我更早成親呢!”
“麻煩就出在這里,太多人看上她了!
“那又如何?人家看上采衣,可采衣看不上人家,他們又能如何?”
“有的人可不這么想!
“不然他們又怎么想?”
“只要他們中意就是,哪管采衣中不中意!
“原來如此!弊咸}衣明白了,再咬一口玉帶糕!罢l?”
“血虎會潘壽長。”紫晨衣輕輕道。
一口糕頓時噎在喉嚨口,“南……南七省綠林盟主的瓢把子?!”紫蘿衣猛拍胸口,一邊嗆咳、一邊驚呼。“有沒有……搞錯,他都一大把年紀了耶!”
見她都噎著了還硬要說話,紫晨衣不禁搖搖頭,把茶遞給她。
“但他孫子才二十剛出頭而已。”
紫蘿衣立刻仰脖子一杯茶全喝光了,這才吁了口氣,再粗魯地橫手背抹去唇邊的水漬。
“讓咱們采衣嫁到綠林幫派里可不成,更何況,采衣也不中意對方呀!”
難怪采衣表面上看似如同往日般快活,眉眼間卻隱約一絲憂慮,注意端詳時又瞧不見了,她還以為看錯了呢!
“還有……”
“還有?!”紫蘿衣錯愕地大叫。
“南槍楚無極的兒子楚向白。”
紫晨衣再報出另一個同等分量的名字,以為紫蘿衣不知會叫出什么樣的怪聲,豈料紫蘿衣反倒沉默了。
南槍?
哈哈,恰好對上北索!
“沒有了吧?”
“沒有了?墒恰弊铣恳聭n心忡忡地蹙起黛眉!半m然爹一再婉拒,但楚無極仍自顧自訂下訂親日,就在采衣訂親的同一天,他也會帶他兒子來下聘,半個月后,潘壽長也要帶孫子來下聘……”
“這下子可熱鬧了!”紫蘿衣喃喃道。
“楚無極還表示,一旦采衣和他兒子訂親之后,潘壽長就交由他來應付;相對的,潘壽長也說,采衣和他孫子訂親后,楚無極就交給他來打發……”
“干脆叫他們先打出個輸贏,再來跟我們討論親事的問題吧!”紫蘿衣異想天開地咕噥!澳呛罴矣质鞘裁幢硎?”
“侯公子父母雙亡,他的親事是由他自己決定的,因此沒有太多顧忌,而采衣和他相識兩年,感情已相當深厚,即使情況不樂觀,他依然堅持要把采衣娶回家,就算賠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氣魄!”紫蘿衣眉飛色舞的喝了一聲采。“那爹娘的意思又是如何?”
“還用問,”紫晨衣橫她一眼。“咱們都和侯家談好了不是!”
“也是,爹娘只在意兒女們的幸福,才不管會有多大麻煩呢!”
“只是……”紫晨衣和紫醒衣相對苦笑!暗锟尚量嗔!”
“所以爹才會到處找幫手嗎?不過……”紫蘿衣沉吟道。“爹找來的這些幫手在江湖上是多少有點名氣啦,但無論是要對付南槍或血虎會,他們根本派不上用場,保證三兩下就掛了,別忘了南槍和血虎會可是南七省黑白兩道的霸主喔!”
紫醒衣輕輕嘆氣!耙坏弥鎸Φ氖撬麄儯襾淼囊矝]幾個呀!”
“的確,想跟他們卯上,那無異是拿雞蛋丟石頭,自尋死路!”一個是南方白道霸主,一個是南方黑道霸主,一般武林人物根本拿他們沒轍。除非是……
北六省的霸主。
“所以趙伯伯和邱叔叔又出去找人幫忙了!”
“他們又能找到什么了不起的人來助陣呢?”紫蘿衣不以為然的嘟囔。
“這點我們大家也心里有數,所以采衣說,真到萬不得已,她愿意犧牲她自己!弊铣恳聼o奈道。
犧牲?
是說采衣要嫁給楚無極的兒子,或潘壽長的孫子嗎?
那倒也未必會到那種絕境,只要北索出面,南槍就有人對付了,至于血虎會,能者多勞,也讓厲閻王去跟他談判吧!
“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麻煩總會解決的!”紫蘿衣樂觀地預言。
說到這,那家伙到底趕不趕得及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