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沖入俱樂部,一間一間徹底搜查,卻找不到賈昆,連監視器錄下的黑幫分子也統統不見了,半個都找不到。
現場除了負責餐飲的廚師和服務生,僅留下十多名喝了藥的年輕女孩,她們多數衣衫不整,神情恍惚,連一句話都講不完整,女警趕緊幫助她們搭上救護車。
邱敏德一聽報告找不到安琪拉,再也忍不住,下了車直奔俱樂部。
同仁帶著邱敏德走到放置安琪拉的皮包和首飾之處,他拿起它們,又進入安琪拉最后待的房間內,嚴重變形的不銹鋼托盤、破碎酒瓶、毀壞的監聽器……他瞪視周圍,心生恐懼,安琪拉跟賈昆之間發生了什么?到底是多激烈的打斗才會弄得血跡斑斑?
“安琪拉人呢?你們確定所有地方都找過了嗎?”
警員面面相覷,無法回答邱敏德,也不知走道上的尸體又是怎么回事,誰敢來殺賈昆的手下?目的又是什么?
邱敏德腦袋一團亂,生氣首次的指揮行動失敗,非但一個罪犯都抓不到,還害了安琪拉,她到底在哪里?是否平安?
警方進入賈昆俱樂部無功而返的消息,很快傳到邱豐年的辦公室。
邱豐年因安琪拉失蹤而緊張,立即趕到分局了解狀況,得知兒子竟然瞞著他許可安琪拉潛入賈昆的地方搜集證據,他怒火驟升,當著所有人面前就開罵——
“安琪拉加入警隊才一年,是新人,你怎能隨便讓她就這樣跑進重大罪犯的地盤?”
邱敏德聽了不服氣!拔覜]有隨便,我看安琪拉過往的工作表現確實優秀,而且因為她父親的關系,她有強烈辦此案的動機和斗志,我才會許可她……”
“就因為她父親的關系,更要避免她接觸任何相關的人事物,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先不說她的父親,你也應該知道當事人強烈的動機很可能會壞事,面對罪犯,或許一個情緒波動就會陷入危險,你有想過嗎?你這是把安琪拉推入危險當中,你知不知道!”
父親所言,使邱敏德呆愣片刻,兩手握拳,他無意讓自己愛的女孩遭受危險……
邱豐年在心里嘆了口氣,他也不想這么不給兒子面子,但他必須做給外人看,越是在上位,就越該謹慎的對待每個警員,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要保持公平。
他視線移到本該是此次行動的指揮官,“你也是,明明你才是帶隊的,為什么輕易就把指揮權交給沒有實務經驗的人,嚴重影響行動?如果你因為邱敏德是我兒子就這么做,以后大可不必,你們也是,誰都不用來拍我的馬屁!”
被教訓的主管和警員們不禁慚愧地低了頭,只聽邱豐年又把兒子罵了一頓,有懲處也只罰邱敏德,沒有罰到他們,他們松了一口氣,對邱豐年又多些尊敬。
邱敏德懊惱出師不利,既無法獲得父親認同,又在同事眼前丟臉,他們看他,就是一副書讀再多、刑警考試成績再好都沒用,去到現場的實力還是抱蛋的表情,這令他驕傲的自尊心大受打擊,很不服氣,雖然不應該,還是忍不住責怪安琪拉,若她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何至于此!
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責罵也無濟于事,目前最要緊的,是快快查出安琪拉在哪里。邱豐年兩眼掃過沉著臉的兒子,對所有警員說道:“現在大家要動員起來,全力找出安琪拉的下落,必須要快,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
安琪拉昏昏沉沉的醒來,就看到巴察大臉在她眼前晃動,不久,他手里的鑷子夾出一顆子彈,細細的線在她右肩縫來縫去,她這才意識到他在替她縫合槍擊造成的傷口。
麻醉藥使她半昏半醒,瞥到周圍是封閉空間,就像在……機艙里面?還有之前射傷她的女人琉璃子也在,琉璃子有齊眉的瀏海、黑直長發,明明美得像日本女兒節的娃娃,卻手握致命武器,冷漠的雙眼監視著她,她還聽到賈昆和奇陌的聲音——
“你要干么?放開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會不知道嗎?我當然是來執行金斯基先生的意思,要你乖乖交出從先生那邊奪走的地盤,還有這十一年來你全部的獲利,現在先生都要回收。”
對方平淡的笑語令賈昆不寒而栗,再看到他手上的筆記型計算機,警覺這個叫奇陌的家伙不簡單,不但能在短時間離開俱樂部移到飛機上,連他藏在秘密之處的筆記型計算機也到了奇陌手上。
賈昆急了,“給我……不要碰我的東西!”他大叫著,想拿回跟他性命同樣重要的計算機。
“哇啊——啊啊啊……住手!痛死我啦,你快住手!”
安琪拉被賈昆殺豬似的凄厲吼叫嚇到,努力撐開沉重眼皮,驚見奇陌將一把銳利小刀插入賈昆手掌并固定在桌上。
“要我住手,你就乖乖的配合嘛,若是再動來動去,我就砍掉你這條手臂!逼婺霸谒吘妗
賈昆痛到死去活來,另一只手心已被奇陌身邊的人摁在筆電屏幕上,接著壓住他,讓他睜眼貼近筆電的辨識系統。
若非奇陌親口承認,安琪拉一定會以為和她一起愉快地享用泡面、載她兜風、講話幽默有趣的男子,與現在這個折磨賈昆的是兩個不同的人。看他笑嘻嘻的,滿不在乎的模樣,根本就是惡魔!,
奇陌冷眼直視,不吝給欺負安琪拉的色肥豬多些苦痛!斑M去了嗎?”他詢問懂得計算機的手下。
“是,請看。”手下將已順利打開檔案的筆電交給奇陌。
“很好!逼婺包c頭稱許,笑看筆電屏幕,至此,賈昆的用途也就結束了。
“你所有賬戶的錢、計算機里的數據、與誰來往合作的名單,已在剛才通通轉移到金斯基先生那邊了!
奇陌所言令賈昆萬念俱灰,想起他這些年賺來的錢和人脈就這樣消失殆盡,忍不住憤怒咆哮!安弧豢梢,金斯基不能這樣對我!那是我辛苦多年得來的,都是我的,絕不能給金斯基整碗端去!”
賈昆想不通,不懂他的王國怎會一夕瓦解,思來想去,忽地理出頭緒,懷疑地盯著奇陌,“莫非警察會盯上我,是因為金斯基……”
“當然是金斯基先生放的消息!逼婺斑肿煨φf:“不然警察怎會對你的俱樂部進行監控,我又怎能適時聯絡跟你合作的道上人物,幫他們從警方的圍捕中逃走?嘿嘿,他們都恨你遇事就自己先跑了,很感激金斯基先生派我來幫他們解圍呢!
“什、什么?這究竟怎么回事?”賈昆只有瞠目結舌的分,奇陌居然就這樣分化了他跟那些大哥的交情?他惱羞成怒的罵道:“你這該死的……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你才應該去死!逼婺袄涞匕纹鸬蹲,不管賈昆抓著自己的手鬼吼鬼叫,先讓人把賈昆抓去廁所關住,皺眉瞥到桌上一灘賈昆的血,他命令左右!澳銈儼堰@里的血擦干凈,看了真是不舒服。”
琉璃子看奇陌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上前希望他能一槍斃了那個女警,只是還沒開口就被巴察攔住,拉到一旁去。
見那惡魔般的男人走過來,安琪拉努力撐起自己想躲開,只見他矮下身靠近她,慢條斯理的去除黑框眼鏡、金發和胡子,露出一頭微卷棕發,再拔掉隱形眼鏡,雙瞳不再是藍色,而是脆綠色,簡直、簡直就跟她記憶里的那個混血大哥哥一模一樣!
真的是他嗎?
相隔十一年才見面,奇陌非常想念她,“我前來你的國家,除了要完成金斯基先生交代的任務,最重要的是和你見面,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安琪拉,我真高興再看見你!”
安琪拉因傷口的疼痛,精神已到了極限,她想要繼續張大眼睛卻做不到,想發聲也做不到,意識渙散之際,感受到男人臉龐貼近,溫柔的在她額頭輕輕一印……
惡魔烙下的吻痕!
安琪拉再度醒來,就見自己一個人躺在大房間的床上,而且還是裸、裸體?
她頭好重,全身也沉重得不得了,每一寸肌肉都在向她大聲抗議,瞥到右肩和腿上縫合的傷口上已纏上繃帶,身上其余受傷的部位也治療好了,她蹙眉,勉強以左手將自己整個人撐起來,枕頭墊著背部靠坐于床頭。
“你醒啦!
被突然進來房間的男人嚇到,安琪拉喘著氣,急忙抓住被子覆在身上。
奇陌見她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好笑說道:“不用害羞,你全身該看的我都看了,我很紳士的,沒對你怎樣,你就放輕松吧。”
怎么可能放輕松?安琪拉高度戒備,向他要回她的衣服,他說衣服沾血全部丟掉了。她聽了傻眼,更加抓緊被子裹緊自己,張望四周再問:“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過來的?”
“這里是西伯利亞,你是搭我的私人飛機過來!
安琪拉又被男人所言嚇一大跳,舌頭打結。“西、西伯利亞……我人在俄國?”
她忍不住瞥向窗外,針葉林筆直高聳深入灰蒙蒙的天空,枝枝節節猶掛著殘雪,她瞪大眼,自己真的來到俄羅斯了?
在她消化驚人消息的同時,奇陌從頭到尾直勾勾盯著她,一秒都沒離開。
她被盯得臉紅,回避男人的視線,“之前我聽你說,你的名字叫奇陌,那是真正的名字嗎?還是依然是假名?”
“奇陌是我真正的名字!彼⑿,伸出手欲跟她相握,“我的名字在你們中文地區寫成奇陌,在這里是Zimmer,認識我的人大多叫我Z,我今年三十二歲,身高一九0,中俄混血,會說中文、俄語、英語、日語,東南亞語言也會一些,我聰明、愛錢、愛冒險,賭性堅強,未婚。以上是我真實的個人資料,絕無虛假,請多多指教!
“我又沒有問你的個人資料……”安琪拉咕噥,本能的向后縮,與他保持距離也沒理會他朝她伸出的手。誰管他結不結婚啊,有哪個罪犯會嘻皮笑臉的對警察自我介紹?
奇陌見她不理會自己,聲聲肩,收回手,索性去拿件睡袍給她。
有衣服能穿,安琪拉如獲甘泉,急忙搶過來,就算衣服太大也沒關系,總好過赤身裸體的。
奇陌沒在意,顧及她的臉皮薄,遂走到一旁,先讓她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