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覺得自己何其幸運,第一次偽裝潛入犯罪現場就被賈昆挑中,等她和敏德哥把他抓回警局后,她定要去買大樂透。
獨自面對賈昆,說不怕是騙人的,她忽地想起剛才布雷克說過的話,再看賈昆,果真是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他這般好色,會舉辦什么活動用膝蓋想也知道,她真擔心被帶去不同地方的女孩怎么樣了?
“喝吧,”賈昆遞給她金黃杯,露出淫笑,“這是好東西喔,會讓你跟我玩得非常高興。”
“我若不喝呢?”安琪拉嗤之以鼻。
“你會喝的。”賈昆沉聲道:“你跟那些一起過來想領高薪、接觸富豪的女人,都要照我說的做!
“照你說的做?哼!給我們喝下了藥的東西以后讓人玷污,最后再把我們賣出去做娼妓,就像你以前一直在干的壞勾當,是嗎?”
聞言,賈昆一愣,隨即邪笑道:“原來你是知道了才不喝……哈哈,不錯啊,正像你說的,我在干壞勾當,哈哈哈,你能怎樣?你是誰,警察嗎?”
“沒錯,我就是警察,那些跟我一起進來的女孩必須平安無事,如果你或者誰敢傷害她們,都要去坐牢!”
一聽,監聽的警員們個個嚇出冷汗,誰都沒料到菜鳥會突然什么都講出來。
“這個安琪拉真是……就這么曝露身分,會不會太直截了當?”
邱敏德倒不這么想,“安琪拉定是判斷不能拖延了,才會說出自己的身分,那些女孩有危險,既然我們已經錄音存證,就不必再等下去了,聽我指示,開始行動!”
警員依照邱敏德指令,立刻聯絡在附近待命的各隊人力。
一旦身分曝光,安琪拉知道埋伏在外面的同事就會動起來,她必須制住賈昆,防止他破壞警察的行動,她自認身手不錯,可脫下高跟鞋與賈昆交手竟是討不到半點便宜,完全低估了胖子的靈活度。
“。 背o的裙子害她行動不便,肚子不慎被賈昆踢中,安琪拉痛呼,還沒站穩又挨了他一拳。
賈昆抖動渾身肥肉,氣喘吁吁地說:“好、好久沒打架了,欠扁的婊子揍起來就是爽快,給我起來!”
安琪拉來不及反應,已被賈昆一把扯了起來,臉上又重重的挨了兩巴掌,自從十歲經過那次事件后,她就發誓絕不再挨打,不料此刻卻破功,甚至感覺到惡心的家伙貼在她耳邊說——
“我還沒玩過警察,不知上了你是啥滋味?”
安琪拉頓覺毛骨悚然,趁勢頭一偏,猛撞他的臉!
賈昆被偷襲,痛得松開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鼻子明顯紅腫起來,還流出鮮血。“你這臭婊子!”
安琪拉趁他開罵不備之時,再狠補一計回旋踢,接著轉身逃跑,只是賈昆哪肯放人,伸手急抓她腳踝、用力的扯回,不讓她逃出房間。
安琪拉被絆倒,同賈昆扭打之際,突然被他手里的什么噴了一臉,聞到一股怪異的甜味,嚇了她一大跳,忐忑急問道:“你噴什么東西?”
賈昆邪笑,“這瓶名叫‘快樂’,用吸的,不用吃它。”他盯著女警滿臉驚惶,掙扎的力氣逐漸變小。
“聽說這個噴液比我那杯果汁作用更快更有效,我還不相信呢,現在試用過,效果確實很好,嘿嘿,我打算向調制出‘快樂’的醫科學生談合作,必定對我的生意大有好處,哈哈哈!
安琪拉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氣到揮拳揍他,沒想到拳頭綿軟無力,根本沒法擋開賈昆壓過來的身軀,被他摁住的雙臂也掙脫不了,嚇得她大吼,“放……放開!不要碰我!”
賈昆哈哈大笑,用蠻力撕開她的衣領,露出裹著渾圓雙峰的胸罩,他放肆揉搓,享受她恐懼的模樣,忽地摸到她的胸罩里層有異。
被發現了!安琪拉使不出半點力氣反抗,僅能眼睜睜看賈昆扯掉藏在她胸罩里層的機器。
“這是……”賈昆瞪著那微小東西,頓時暴怒,這婊子逞強說自己是警察是一回事,安裝機器來監聽他又是另一回事,莫非警方真的已盯上俱樂部?
“馬的,你這婊子膽敢偷裝監聽器?外面埋伏了多少人?”他氣得掄拳就揍。
安琪拉縮起身子承受賈昆的咆哮咒罵與重拳,強忍著痛苦不哭叫出來。
“嘰—— ”于此同時,一聲尖銳聲音逼得邱敏德遠離耳機。
他明白那是監聽器被踩碎發出的最后噪音,意味著他從此聯系不到琪妹妹!
他在心底驚恐吶喊,很想馬上沖入俱樂部找她,可他不能擅離指揮的位置,僅能向所有警員號令道:“現在安琪拉在賈昆手上,她跟那些女孩都很危險,你們快點進去救人!”
完蛋了,我死定了,難道我的下場就是被一只色胚肥豬凌虐到死?不行,我還沒有找到爸爸,絕對不能死在這里……安琪拉想叫出聲卻沒力氣,整個人癱軟很難移動,氣自己應該更加謹慎,怎能衣不蔽體的任由賈昆壓著亂摸。
即便賈昆色迷心竅,還是會忌憚警方上門,遂拿起手機撥通保鑣長的號碼——
“你叫人去看看,現在大門外面是什么狀況,有沒有警察?對,叫律師一起待著,如果警察要進來,就放他們進來,如果他們沒有合法的搜索令,讓律師告死他們每一個人,就算硬要搜查,宴客廳的方位設計足夠擋他們一陣子,不會發現我弄了暗道,你再通知所有的客人……”
安琪拉聽到賈昆交代手下如何應變、如何準備槍械武器,毫無所覺有一人已悄悄潛入房門站在他身后,她瞪大兩眼,因她識得那人是誰。
賈昆忽地感到一抹陰影從背后籠罩過來,直覺回頭,腦袋立即硬生生的狠挨一記,劇痛令他頭昏眼花,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倒下,鮮紅的血從他被砸的頭部滲流到臉頰。
“哎呀,不好意思喔,手滑了一下!
“你……”賈昆疑惑地聽著對方輕松的語調,瞪著服務生穿著的金發男子手端托盤,酒瓶還留有他的血跡,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又是誰準許你進來—— ”話沒講完,他又被托盤重扁。
安琪拉確定沒有看錯,闖進房間攻擊賈昆的是布雷克!
布雷克直視受藥物所害的女孩,因她的衣衫不整而火大,他立即將賈昆從她身上扯開,嫌拳打腳踢浪費體力,干脆用托盤和酒瓶雙管齊下的海扁了賈昆一頓,且專挑四肢關節去砸,砸凹了托盤,砸破了酒瓶,砸到賈昆唉唉豬叫滿地爬,爬出一條血痕,他才一腳踩住賈昆背脊,冷淡說道:“金斯基先生要我來問候你!
賈昆一聽這名字便陷入驚嚇,“金斯基?尤里……金斯基?他來了?你又是誰?”
“奇陌。字會寫嗎?神奇的奇,陌生的陌,是金斯基先生的代理人,你也可以叫我Z,啊,對了,金斯基先生很忙,沒空親自來料理你這個小人物。”
安琪拉無助的癱在原地,確確實實聽到金斯基的名字,可她不懂,布雷克怎會變成奇陌,還是尤里·金斯基的代理人?
這時還有幾個人陸續出現,以名叫巴察的細眼大臉,年約三十五的男人為首,號令手下將被砸傷昏厥的賈昆抬出房間。
安琪拉拼盡所有力氣挪動,仍舊不及布雷克迅速,眨眼間,他已到她面前抓她起來。
“我不會傷害你!逼婺俺雎暟矒徇^度驚恐的女孩,將她從地上移到沙發椅上,“很痛吧?”他皺眉直視她被賈昆打腫的臉,環顧亂七八糟的四周,不禁嘆道:“真是的,弄得一團糟……我最討厭見到血了。”既然賈昆落在他的手上,他絕對不會讓那只色肥豬好過。
安琪拉直覺眼前的男人對她沒有惡意,困惑地看著他脫了黑背心給她穿上,還像怕弄痛她似的,輕輕擦去她唇邊血跡,甚至拿回米迦勒項鏈給她掛上,說既是守護項鏈就不該離開她,她雖然感激他救了自己,但想起他是如何暴力對待賈昆,始終沒法將眼前的男人和她昨天認識的親切男子聯想在一塊。
“你的名字不是布雷克?”
“我不是布雷克,我的名字是奇陌!
“奇陌……你真的是尤里·金斯基的代理人?”
“沒錯,我是金斯基先生的代理人,抱歉,之前沒有對你說真話!
若非得知安琪拉去伊麗公司應征,他不會提前出現。在服飾店見面不是巧合,替她拿回被搶的包包也不是意外,全是在他安排之下進行。
他檢查她的包包,發現里面確實有賈昆宴會的員工證,并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將三千元重新放入包包,雖然派人行搶這手段有些粗魯,可也順利制造和她相處的時間,即使幫她找到米迦勒項鏈不在他的預期內,仍希望她能聽出來,他在復述十一年前她說過關于天使守護鏈的由來,連最后的Kid-O餅干也是想喚起她的記憶,可惜并未成功。
更糟的是,他不能勸阻安琪拉潛入此地,只能現身保護。
布雷克?奇陌?安琪拉混亂了,回想昨晚跟他愉快的相處情形,思及自己竟對尤里·金斯基的手下產生好感,這令她羞窘萬分,好不容易才能夠擠出丁點力氣,伸手揪住他的衣角——
“你是尤里·金斯基的代理人,一定知道他在哪里……讓我見他,我想問他十一年前的事……大家都說刑警安雅各幫助金斯基逃過警方逮捕,可我知道安雅各不會做這種事,為什么安雅各失蹤了……尤里·金斯基一定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事!”
奇陌一愣,許久沒聽到安雅各這個名字,勾起了他的回憶。
“Z,警察要進來了,我們該撤了!
巴察的喊聲打斷奇陌思緒,隨即回應。“你先走,我馬上就出去。”
“你不能走……”安琪拉大為緊張的揪住奇陌,十一年來,她首次真正接觸到關于爸爸的線索,她急喘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金斯基還有安雅各……他們在哪里?”
奇陌不語,靜靜的凝視女孩,同時巴察也在催促,兩相權衡下,他決定先解決賈昆這問題。
“所以我就說嘛,這里很危險的,不是你能打工的好地方,剛才你若聽我的話趕快離開,也不會搞成這樣。”他朝她笑一笑,為她扣上背心扣子,遮好了衣衫不整的身體。
“雖然我說過下次見面的時候,就是你和我交往后的第一次約會,可惜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只有改天了。你也不用擔心,賈昆的噴劑只是讓你暫時失去行動力,過一會就沒事了,安琪拉,現在你那些警察同事應該在外面的大廳,你就待在這里,等他們來接你。”
安琪拉大吃一驚,為何奇陌知道她真正的姓名和身分?看到奇陌啥都不回答就格開她的手,轉身出房間,她無力阻擋,僅剩下虛弱喊叫!澳慊貋怼灰!”
瞬間,房間里面只剩安琪拉一人。
奇陌走了,找到爸爸的線索也沒了—— 不,絕不能這樣!不能讓金斯基的代理人逃走!巨大的焦急與恐慌在安琪拉的血液中竄流,她拼命的擠出氣力由沙發跌落地面,緩緩爬行,卻不慎被酒瓶碎片刺到而滲血,痛感讓她精神一振。
她咬著牙,索性抓來碎酒瓶刺進自己的大腿,痛苦加上強韌的意志力,驅使她顫抖的爬到房門口,扶住墻壁勉強站起來。
同一時間,巴察帶人持槍和俱樂部的保鑣交火,有賈昆在手,俱樂部的人節節敗退,想從暗道里偷襲的全數被巴察射殺,即便如此,巴察這邊的人還是損失了幾個。
奇陌讓巴察率人清出撤走之路,經過一年時間對賈昆的調查與滲透,他十分清楚此地哪邊有暗道房室、哪邊又是做給外人觀看來惑其目光的設施,警方尚在外圍廳堂之際,他的人已去通知各國前來的道上頭目躲入安全區域。
黑幫分子很不爽抱著女人玩樂的時候被打擾,更不爽賈昆沒個人影,警察來包圍俱樂部竟沒人通知他們!
奇陌把昏厥的賈昆藏起來,朗聲向幫派弟兄介紹自己,同時宣布,“賈昆無能,這間劇樂部老早被警察盯上,連帶你們也遭殃,他卻不顧你們先逃跑了,你們還要跟這種貨色合作嗎?
“十一年前,賈昆背叛了金斯基先生,霸占先生的地盤胡作非為,當時,你們選擇靠向賈昆,現在賈昆拋棄你們,是金斯基先生截獲警方行動的情報,先生對你們不計前嫌,專程派我奇陌來助你們逃離!
眾人聽了大為憤怒,臭罵賈昆該死,也紛紛對尤里·金斯基表達謝意——
“原來是金斯基先生派人過來幫忙……”
“馬的,比起賈昆那個自私自利的家伙,還是金斯基先生能夠讓人信任!
“聽說外面警察不少,我們可以安全的出去嗎?”
“金斯基先生的代理人,奇陌是吧?你回去告訴先生,只要我們今天能平安的離開,定會大力感謝他!”
奇陌嘴角上揚,趁此機會籠絡人心,“我已經在外面備妥專車,送各位直接搭飛機離境,保證每一個人都會平安無事,金斯基先生也希望各位日后別讓他失望才好!
巴察得奇陌指示,帶手下協助頭目們走暗道離開。
奇陌豎起兩耳,由暗門縫隙隱約聽到遠方有警方鬧哄哄的聲音,為免被逮,他抓緊時間閃人,大步穿越暗道。
曲曲折折的暗道盡頭,是距離俱樂部有一條大馬路之遙的住宅巷弄。
司機們等人上車,一輛接一輛趁著黑夜駛離警方站崗處。
“Z,這邊!”
奇陌循聲找到巴察的車子,正要跨步向前,背后竟有聲音讓他站住——
“站!奇陌,你被逮捕了……現在,你得跟我回去警察局……”
奇陌驚訝地回頭,就看到安琪拉顫抖的舉槍對著他,不由得笑開,佩服她能花這么大的力氣和意志走到這里,一發現她左腿上多出流血傷口,他大概懂她做了什么,十分心疼。
巴察顧忌女孩的槍,害他不敢輕舉妄動。
相較于巴察的緊張兮兮,奇陌反倒玩笑似的高舉雙手,“你別再跟過來了,我真的要走了!
“你不準走!奇陌你……必須跟我回警察局……”抖來抖去的雙腿彷佛不是自己的,安琪拉竭力撐住痛苦的身體。
可她萬萬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此時竟有人持槍從后面悄悄的接近她,而她渾然未知。
奇陌看見他的護衛琉璃子將槍口對準安琪拉,急得出聲嚇阻,“不要殺她!”
他的吼聲影響到琉璃子開槍的角度,“砰!”的一聲,子彈改射在安琪拉右肩。
安琪拉還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已經中槍倒地,右肩劇痛到像有火在燒,正昏天暗地之際,感覺到奇陌一把抱住她。
“她必須止血,先帶她上車!”
“不行,這個女的是警察,不能上我們的車。”
“是啊,琉璃子說的沒錯,Z,你不可以帶走警察……”
“少羅嗦,在這里我說了算,帶她一起走,開車!”
安琪拉模糊聽著幾人的爭吵,接著是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
不,不行啊,不能走!他們究竟要帶她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