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被追得喘兮兮,最后仍是虛軟的倒在床幛里,桃花飛頰,云鬢亂灑,水眸氤氳地回頭看,盛淵神情也變了,變得好認真,好嚴肅,手心伸過來捧著她的臉,目不轉睛地凝視她,眼里盡是深厚的情意。
她難以承受地垂下眼睫。
盛淵忽然俯身抱住她的腰,側臉貼上她的心房,喉間滿足地發出陣陣咕噥,喃喃道:“舒服……”
“是嗎?”她微微一笑,低頭看著丈夫,又摸摸他頭發。
這么一個大男人,這樣沉甸甸地壓著她胸口,不知怎么,卻讓她心頭暖洋洋的,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滿足,既感甜蜜又溫暖,很想多對他好一點,很想要好好的守著他,就這樣抱著他,盼望他永遠停在她的懷抱里。
“當初知道要嫁給我時,你心里怎么想的?”盛淵舒服枕著她的胸,忽然懶洋洋地問起。
吉人淘氣地咬著唇,笑說:“我心想,你真是陰魂不散,啊——”腰間被他伸指一撮,立即敏感地扭起腰來,他好整以暇的逗她一陣,總算逼出實話,“覺得實在太荒唐了,不敢相信,又很害怕。你呢?”
“我高興得幾天睡不著,那時發生的事,對我來說好像作夢一樣。”盛淵把玩著她身上的衣帶,說著說著,大手一揚,便把衣帶扯開,露出其中幾許春光!皬哪惚强桌飹熘鴥尚斜翘闀r,我就夢想娶你為妻……”說到這里,便抬頭沖她一笑。
“說什么渾話,我從出生到現在,鼻孔從來沒曾掛著鼻涕——”吉人橫了他一眼,不解反問:“那你怎么不來我家提親?”
“當初我叫你等我的時候,你不是拒絕我了?”他大嘆一聲,忽把俊臉埋到她胸口上,大手撫弄一只渾圓,嘟嘟囔囔地抱怨,“我臉皮薄嘛!”
“你是小姑娘嗎?”吉人笑貧了氣,笑得眼淚都溢出來了!澳樒け。刻澞氵好意思說出口。”愛憐地摸著他頭發,可愛的家伙!
“對別人說不出口,但你不是別人!彼鹉,手指勾開肝兜,雙手捧起雪嫩雙鋒,摩挲把玩,不一會兒便把嬌妻逗得恍恍惚惚,酥軟得動彈不得。
情欲居然來得如此迅速,令初嘗云雨的吉人感到十分驚奇,明明前一刻還在對話談心,一眨眼就沉淪在情欲里,喉嚨深處不斷發出細微的申吟……
其實我有……盛淵終于進入她的身體充滿她時,吉人法濕的前額,美眸渙散,卻情不自禁涌起一陣念頭。
其實我有等你,等得又急又怕,卻沒膽量告訴你……他吻著她的鎖骨,充滿激情地在她身上探尋摸索,刀子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了,不停扭動腰肢,強烈的情感比激情還要熾熱。
即使是現在,我也說不出口……高chao釋放的那一刻,他仍深深地吻著她,撫摸她汗濕的裸背,珍貴萬分的將她擁在懷里,他們喘息不止,呼吸著彼此身上的氣息,即至恢復了寧靜,她仍伏在他身上,依然忸怩羞澀。
我臉皮薄嘛,和你不一樣,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小姑娘呀!
吉蒂這門婚事,吉人怎么想都覺得心中難安,于是撿了一日,親自回娘家打探。
不料回到娘家,爹爹正巧不在,妹妹們均是異口同聲地說:這門親事很好,吉蒂確實是自己愿意的,沒別的原因。
真是太奇怪了。
找賬房問家里的情況,帳房伙計只說:“近日還算寬裕!
問婚事怎么辦?又說:“聘禮已經收下來了,辦嫁妝沒問題。”
問來問去,似乎事事都有了著落,太過順利,反而古怪。
妹妹們好像有意排除她,不讓她知道娘家真正的情形,吉人非常不安。
“我想見蘭樕一面,請你們通知他!彪x去前,她叮囑道。
“為什么呢?”吉蒂首先開口,好像不大情愿似的。
“我親妹妹要嫁給他,他能不來見我嗎?”
“大姐……”
吉人皺眉瞪著妹妹,疑云頓生!伴L姐如母,我等于是你們的娘親,想見妹媚叮嚀一番,還需要理由?”
一番話說得吉蒂當場禁聲,不敢推話托,隨即遺人通知蘭樕,務必前去盛家不定期趟。
向晚時分,蘭樕依言而來,吉人便獨自在花園里設茶招待。
蘭樕換去一身落拓行裝,梳頭整面,穿上絲綢錦袍。
乍見之下,不免驚嘆,此君清麗秀致,眸若秋水,豐采飄逸,宛若云中之人。舉止顧盼,真是風流爾雅。
“大小姐!币婚_口,吐息如蘭,仍如昔日恭謹。
“幾日不見,忽然就要變成姻親了,感覺真奇怪!奔撕c頭,想起蘭樕過去在惠家苦讀的模樣,士別三日,果然不可同日而語。
蘭樕深深凝視她,聞言僅僅扯動嘴角,淡淡一笑。
這人實在太神秘了,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恐怕問不出什么東西。吉人心中早有計較,一見面,便單刀直入。
“請你來,只是感到很好奇,不曉得為什么突然向吉蒂求親呢?我們吉蒂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嗎?”
“嗯……”蘭樕沉吟著,俊眉緊攏。
吉人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微微開口,又頓了一會兒,才平淡的回答一句,“她很好相處。”
“什么?”吉人怔住,“好相處?這算什么?”
她怒眸瞠著蘭樕,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心頭更是氣憤,覺得沒什么好問了。
事實果然被她料中,他對吉蒂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那為何還來求親?
算了,他的私事,她根本不需要知道。
吉人心中狂怒,“這門親事到此為止,我不答應,我不能把吉蒂交給你!钡羰敲靼滋m樕的心態,爹爹也不會答應的。
“恐怕來不及了。”蘭樕苦澀地揚起嘴角,直言道:“老爺子已經簽應,婚期也已經訂好了。承蒙皇上恩寵,為慶賀這場婚禮,已御賜黃金千兩,裝元府第一座,此刻反悔,便是欺君!
“你——”吉人當場氣結地說不出話來,頓了好半晌,才罵道:“我們惠家是如何待你的?你怎么可以恩將分報,玩弄吉蒂?”
蘭樕默默微垂眼瞼,絲毫不為所動。
“可惡!”吉人氣憤地舉手停在半空中,想好好賞他一巴掌,無奈教養使然。再怎么氣惱,卻始終打不下手。
明知蠻力解決不了問題,可心中這股悶氣,怎么發泄才好?
蘭樕停立在她面前,姿態倒是坦然,深如秋水的黑眸幽幽落在她身上,明明是只唇緊閉,蕭瑟不語,卻掩不住抑郁愁苦的情意——
吉人頓時嚇得后退一步,臉上血色盡去。他喜歡她?!卻要娶吉蒂?!
蘭樕見了,只得黯然垂下目光。
“大小姐無需擔心,蘭樕既娶二小姐為妻,今后自會好好善待她的。即便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也一定會竭盡所能,令二小姐……”
“你住口!”吉人打斷他的話。
“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想欺騙你!碧m樕苦澀地承諾!敖窈笪乙欢〞䦟俸芎,一生只有她這個女人,我……”
“你住口,別說了!”吉人搖頭不想再聽。
不可能的,他能怎么做?要怎么對她好?怎么照顧她?
難道供應吉蒂華屋美食,一生一世榮華富貴,心中卻戀慕她的親姐姐,這就是對她好?
絕對不行!如果吉蒂知道了會怎么想?
她會恨死她,她一輩子都會很辛苦的。
吉蒂怎么這么糊涂,蘭樕根本不是她心儀的對像,她為什么要答應這門婚事?
娘家真出了問題,難道她和盛淵真會撒手不管嗎?
如今連皇上都驚動了,根本連退婚的機會也沒有,這要如何是好?
蘭樕落寞的告辭而去,吉人根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她的頭好痛,簡直快裂成兩半了。
向晚日光逐漸隱沒,惡寒冷風升起,如可怖魔爪絲絲扣住了她,吉人站在風里卻毫無知覺,直到有人來到她身邊。
“天冷了,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
盛淵才摟住她,吉人雙腿一軟,整個人差點軟倒在地上,嚇得盛淵趕緊穩住她。
她臉色慘白,幽幽看他一眼,幾乎快暈厥過去。
盛淵心頭錯愕,立刻橫抱起她,匆匆回到房里。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
吉人雙唇顫動忽然想到蘭樕說的:“此刻反悔,便是欺君。”
完了,來不及了,君無戲言,惠家怎么承擔得起欺君之罪?
“你快說!”盛淵心急不已,他從未看過吉人這種神情,今天定是出了大事。
吉人憂郁地看著丈夫,張開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得。
不能說,連盛淵也不能說——吉蒂的丈夫居然愛慕他的妻子,這對盛淵怎么說得過去?他們將來可是連襟的關系,此事若是說破,將來怎么相處?
“我好像受風寒了,頭好痛,身子一直發冷!彼撊醯匚罩Y的手。
盛淵低頭吻著她的唇,只好先顧著她!澳呛冒,你睡一會兒,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吉人閉上眼睛,眼角卻滑出一行淚水,盛淵震撼地凝視著它,妻子如此憔悴,為何緣由?他竟然摸不著半點頭緒。
焦慮的陪在她身邊,守著她,照顧她,吉人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翻來覆去,額頭時時冒出冷汗。
“吉蒂,不要嫁……”她忽然喃喃囈語,緊鎖雙眉,如哭泣般低語,“蘭樕……不許你娶吉蒂,我不準……蘭樕……”
盛淵悚然一驚,俊臉發白望著愛妻。
“蘭樕,不可以……”吉人在睡夢中啜泣起來。
盛淵卻茫茫然地對著一室黑暗,自己也仿佛墜入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