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望著遠(yuǎn)去的車子,互觀一眼,異口同聲:“老大真是愈來愈無趣了!
兩人眼神折回看著那些人,倏地閃過一抹精光。
“其實我們老大并不認(rèn)識什么‘黑面仔’--”
“所以你們要不要改選第二條路?”
眾人再度愣住,半晌,發(fā)言人才找到自己的舌頭。
“君……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選了就不能反悔;我們就此告別。”然后使個眼色,大伙登時一哄而散。
雙胞胎再度互看一眼,同時聳著肩。“無聊。”
“‘黑面仔’是誰?”她的第一個疑問。
“那些家伙的老大!比绻皇遣幌胱屗吹酱直┑膱雒妫麎焊肽媚菐讉人來練練拳頭,一吐他稍早前受的悶氣。
“你認(rèn)識?”
“不認(rèn)識。只是嚇嚇那些人。”
她瞠目一怔。瞧他剛才說得靈活靈現(xiàn),好像和“黑面仔”是“換貼”一樣。
“他們背后的金主該不會就是--”她停頓下來,著實不愿相信心中所想的。
“那只恐龍。上回那些人也是她找來的。”這些帳他會慢慢地追討回來。
果真如此……她沮喪地垂下肩。明天董事召開臨時會議,王女士大概是被逼急了。
“那對……雙胞胎怎么會出現(xiàn)?”她臉上滿是疑惑神情。
“他們是公司員工!币彩撬才旁谒磉叺谋hs,不過他想這事不需要張揚解釋。
“保全公司?”總覺得不太對勁,他們這些人……包括熊騰云在內(nèi),那種精銳的特質(zhì)以及處事的從容不迫,怎么可能只是一般保全呢?
“呃……具體來說,更像是維安的任務(wù),對像不限人,物也行,要說我們像保鑣也成。只是,能夠請得動我們,想必有一定的身價,而且任務(wù)本身也要有挑戰(zhàn)性!辈⒉皇怯绣X就能請得動他們,而他們的上一個任務(wù)對象是日本卸任不久的前首相。
“為什么?”她滿臉困惑,像是無意義地呢喃道。
熊騰云挑著眉,不解她的疑惑。
“為什么會成立這樣一家公司?”她猜想絕對不是為了錢。
“我說過了,不想靠老頭子那些錢無聊過日子。老頭轉(zhuǎn)型耗了很多年,這當(dāng)中有的兄弟另覓地盤,但多數(shù)并不想再走回頭路。我們熊家轉(zhuǎn)型了,這些人呢?他們有何專長、又做些什么好?如果放任這些人回歸社會卻無所事事?隙〞劤龃髥栴}。于是六年前我成立這家公司,讓大家學(xué)以致用。雙胞胎是兩年前新加入的員工!
原來她對他真的一直都有偏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多么的世俗膚淺。曾經(jīng)她以為的人生價值說穿了就是隨波逐流的世俗觀感;她認(rèn)為的社會成就不過就是圖個人之利,而他,才是那個能為多數(shù)人設(shè)想且實際行動的人,果真是有著阿吉他們口中‘大哥’的風(fēng)范。
“工作有風(fēng)險嗎?”她不免擔(dān)憂道。
“任何工作都有風(fēng)險。不過,公司并非什么案子都接,會經(jīng)過評估,若是風(fēng)險過大或是案件本身不值得一試,我們?nèi)詴芙^!彼忉屩链,略頓幾秒,忽地話鋒一轉(zhuǎn):“不知我這樣的解釋。能否讓程老師不介意我僅有高中學(xué)歷?”說這話時,他神色冷峻,聲音像是凝結(jié)一層寒霜。
程孜凡身子一僵。在此同時,車子已駛進(jìn)車庫,停了下來。
熊騰云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她緩緩步下車門,亟欲開口解釋,熊騰云卻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內(nèi)。
他果然很介意她剛才的表現(xiàn)。她懊惱苦笑著,隨后走了進(jìn)去。
才進(jìn)屋內(nèi)就聞到飯菜香,金管家忙招呼他們用餐。她上三樓放好東西,簡單梳洗走了下來,見餐桌上不僅沒看見阿吉,就連剛剛進(jìn)門的熊騰云也不見蹤影。
“少爺剛接了通電話,公司有急事,會晚點回來!苯鸸芗乙娝龔埻难凵,體貼地為她解答。
“喔……”她胸口悶問地。
“別管他了,咱們先吃。那邊有事他不能不管,就說是笨兒子一個,現(xiàn)成的董事長不干,偏偏自己跑去搞事業(yè),又忙又累!笨谥须m罵著笨兒子,然眼中卻閃著引以為傲的光芒。
“以往少爺只有上程老師的課才會準(zhǔn)時回家!苯鸸芗乙庥兴傅卣f。
她的心怦然跳動,沒說什么地埋頭吃著。他一直那么忙,難怪上回她批評他無所事事時,他會那么生氣。此際她外表看似靜然,其實心底波瀾來回翻覆不已。
餐畢,她幫忙收拾后便借故批改作文直接上樓去。整個晚上不時豎起耳朵聆聽可有腳步聲上樓,然而響應(yīng)她的卻是-片寂靜無聲。
當(dāng)她躺下來準(zhǔn)備入睡之際,一陣沉穩(wěn)低緩的腳步聲上樓……他回來了!
她聽著刻意放輕的步伐走了上來,一步一步接近她的房門……她伸手揪著胸口,心跳急遽。輕緩的步伐在她門前停了下來,忽地沒了動靜。半晌,腳步聲才又響起,然后隔壁的房門打開來又關(guān)上。
良久,她方松開緊抓在胸口的手,長長吁了一口氣。
回來就好了,其他就等明天再說吧!心里雖這般想著,然思緒卻總繞著他轉(zhuǎn),尤其是他今晚冷峻的眼神、眸底的寒意……那是一種充滿傷痛、充滿苦楚以及無奈的憤怒。
翻來覆去,卻是怎么也睡不著。別再自欺欺人了,分明就是迫切地想見他、想和他談?wù),她徐緩起身,打開房門走到隔壁,在他房門前來回徘徊。
半晌,她舉起手準(zhǔn)備敲門,遲疑片刻又放了下來。
他睡下了嗎?心里反復(fù)思量,就是沒有勇氣敲下那扇門。
驀地,眼前的門驟然打開,他高大健碩的身軀出現(xiàn)在幽暗里。在她還不及反應(yīng)時,一雙健臂攬住她的腰,迅速將她帶進(jìn)屋內(nèi),然后門一關(guān),他將她柔軟的身軀抵在門板上,熱燙的唇瓣迅速覆上。
這個吻不怎么溫柔。他的唇舌如同風(fēng)暴般狂猛地席卷著她,狂驟的吻從她的唇蔓延她臉頰、她脖子……紛紛落下。
她有些暈眩地閉上眼,任漩渦吞噬。情潮激烈得令她幾乎要攤軟,她伸手?jǐn)堊∷念i項,如遇浮木般緊捉不放。
許久,他才結(jié)束這個吻。卻仍舍不得放開她。鼻梁來回輕輕摩擦她的粉頰,最后停在秀挺的巧鼻上。
她喘著氣,幸好室內(nèi)光線幽微,否則自己駝紅的雙頰肯定泄露此刻體內(nèi)激發(fā)的情潮。她羞得試圖別過頭,他霸道地以掌扶住她的頭,不讓她扭動。那雙黑瞳在幽夜里湛然閃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那個男的是誰?”絕對不只是學(xué)長這么簡單。
“他……是我前男友。”
“他來干嘛?”低啞的嗓音有著濃濃醋意。
“不想知道。他的一切跟我再也無關(guān)了。”過去的一切不再那么重要,現(xiàn)在握在手中的才是她該珍惜的。
她的答案讓他寬慰不少,但心里仍介意著一件事。
“他可是未來的博士耶。”口氣酸酸的。
“那不重要!
“對你……什么才是重要的?”黑眸內(nèi)閃過一絲緊張。
“是你,我現(xiàn)任的男朋友!币驗樗撞唤(jīng)意掠過的落寞,讓她決定放下矜持,不再有那些莫名的堅持。
她的話讓他心花怒放,手臂摟著她的腰,將柔軀更往身上貼近,然嘴里仍是不輕饒地質(zhì)問:“那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我只是高中學(xué)歷?”
他這輩子從沒因為學(xué)歷低而自卑過,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人生是什么。然而遇見了她,卻讓他有始以來第一次為學(xué)歷低而困擾。
“因為我太無知又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認(rèn)知的才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因為我虛榮又不誠實,所以才會一再地傷了你的心……像我這樣一個不坦白又不可愛的女人,你還喜歡嗎?”
“你是很不可愛……”他故意板著臉。
她鼻間一酸,紅著眼委屈地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男人!
“別再想那個瞎了眼的男人,是他沒眼光,沒看出來你的不可愛有多么可愛!北羌庠谒惚巧弦稽c,啞著嗓子說:“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歡這么不可愛的你!
他那番猶如繞口令般的甜蜜情話,令她心頭一緊,呼吸一窒,那雙盈盈秋水一眨動,淚水滑落下來。
他心頭一顫。堅強(qiáng)如她,即使上回險些被綁架都未曾在他面前掉過淚,現(xiàn)在竟因為他的話而哭了。
他俯身吻去她的淚,溫柔愛憐地吻著。熱唇慢慢栘至她的唇,蜻挺點水似地印吻,輕柔吸吮地挑逗。這個吻很溫柔也很濃醇,令她攤軟的身子輕輕地顫動。
他將她抵在自己偉岸的身軀與門板之間,讓她感受他賁起的欲望,然后抬眼詢問地盯著她。
她當(dāng)然知道此刻兩人之間的熱情一觸即發(fā),她并不想再逃避,見他布滿情潮的黑眸,她迎上他強(qiáng)烈的欲望,兩腮羞紅地輕輕頷首!
他全身轟地燃燒,猶如野火燎原,一得到她的首肯,便打橫將她抱至床上,隨著唇瓣又吮又舔,一雙大掌也恣意地松開她的衣衫,滑向她曼妙的曲線,而她無意識的嬌喘低吟對他而言,更是一種要命的春藥。
漫長的夜……才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