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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難言 第9章(2)
作者:謝璃
  一切的爭端告了一段落,她再也不曾提及方雁青,一切的相處順暢無礙,只是她的感冒一直沒有完全好,雖然她很守規矩地在服藥,還是?此鲋聿堪櫭碱^,她總是回答:「醫師說沒事,我不想吃太重的感冒藥,老想睡覺,多喝水就好了!

  她還是不間斷作畫,常興高采烈背著畫架出去,天不黑就回家做飯。

  太規律的作息了,反而讓平靜的幸福感顯得不真實,挑剔它又太不知足,他選擇接受發展至今的關系模式。她盡職地在做令他滿意的小妻子,他聰明地不追問她偶爾的發呆,發呆里有一閃即逝的悵然。

  是不是太無聊了?他的行程滿檔,抽不出完整的時段陪她出游,她也不曾做此要求,他試著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未有定案,她早他一步提出了。

  「想向你請假一段時間,可不可以?」她邊喝咖啡邊寫白板。

  他訝異地看向她,故意用老板的口吻,「做什么用?」

  「我想去看看方宇,他實習課程通過了,開始上班了!跪湴恋匦。

  他對方宇做什么沒興趣,他關心的是她何時回來。他希望她能快樂,一旦要放她單飛,又不十分情愿了。

  「去多久?」頂多放她一個星期假。

  「一個月。」

  他不說話了,眼光落在報紙頭條。

  她等不到反應,起身走到他面前,矮身屈膝仰看他,白板送到他面前——「我一向停留這么久的,要適應時差、要替他搬家、要去玩!

  他還是不說話。她不斷啄吻他,俏皮地捧住他下巴,親遍五官和頸項,他招架不住,帶著慍意道:「去就去吧!超過一天沒回到家下次就別去了!」

  換她不說話了,黑細的眉峰隱隱牽動著,晃動的眸瞳有一層水氣,笑紋消散。他捏她鼻尖道:「不高興了?我可是受害者,你不在我睡覺可不習慣了,少了個抱枕很難睡得好啊!」

  微笑又浮現,她認真地看住他,不饜足似地目不轉睛,看得他揶揄起她來,「舍不得嗎?舍不得干脆別去了!」

  她舉起兩手,在他面前比了一串手語,不快不慢,他佯裝不悅道:「在考我嗎?明知道我不懂的!

  她重復比了一遍,比完,在他雙唇輕輕印下一個吻,繞過他走進廚房,分明無意要他懂得。他默思半晌,跟著走進去,當著幫傭的面從后摟住她的腰,唇貼著她的耳道:「想知道我會不會想念你嗎?我跟你承認,一定會!」

  她停下手邊的洗滌動作,拿起勾芡用的一包太白粉,均勻灑了一層在流理臺上,以手指在上面撇畫字體。

  ——「不必想太久,我會放不下心!

  他心怦然一動,縮緊雙臂,兩人陷入了沉默。她用手掌壓平弄勻粉末,再寫下一句——「我愛你!謝謝你!」

  他當時不知道,那是她對他最后的道別。

 。

  王明瑤走到會客室,見到沙發上那道纖弱的身影時,不禁嚇了一跳——方菲竟主動上門!罕有且費疑猜,她們之間毫無單獨約見的必要。

  「稀客!是經過事務所順道上來看我嗎?還是請我打官司?」她故作輕松道。

  方菲瘦多了,表情平靜,但有一抹隱忍的情緒在眼波流轉間閃現,她從背包拿出一封黃色公文封,先遞出一張已寫好聲明的便條紙。

  王律師,我想麻煩您替我處理一件事,請暫時替我保密,算是律師和客戶間的協定。我并非故作神秘,是有事實上的需要,這件事不會損及任何人的權益,請別擔心,可以嗎?

  她楞了一下,客氣地說:「是什么樣的事呢?」

  方菲從信封抽出一張騰打好的紙,放在桌面上。

  「授權轉讓?為什么?」她匆匆掃視過,狐疑不解。

  「對我意義不大,我不需要靠這個生活,我現在過得很好,什么都不缺,但對景先生是好的。」答案全寫在準備的第二張紙上。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需要通知景先生嗎?」她生出猶疑。

  「你是我聘用的律師,和他無關。」笑瞇了眼,拿出第三張便條紙。

  她想了想,的確無關,或許方菲想給先生一個驚喜,這不是什么壞事。

  「好吧!必要的文件我會再向你拿,還有沒有其它吩咐?」她笑問。

  方菲聳聳肩,接著毫不掩飾地端詳她,像欣賞一幅畫,認真坦率。

  「怎么啦?還有事?」她突然不自在起來。

  方菲突然向前擁住她,十分友善的,再拿出最后一張寫就的紙。

  「謝謝你,謝謝你做的一切,未來如果有必要,請盡量幫景先生,他從不說逗人開心的話,心里其實是掛記的!

  這話不無突兀之處,仔細推敲,倒也真切,她點點頭,「他的脾氣誰都知道,久了就習慣了,你不用擔心!

  方菲做個松了口氣的樣子,頷首再次謝謝她,背起背包向她道別。

  她送方菲到事務所門口,不甚理解,方菲將要說的話全都準備得一絲不茍,便條紙不多不少,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假設?

  她只花了一分鐘想這件事,便放棄尋思,反而遐想到另一地方去——景懷君到底愛不愛這個女人?

  *

  要感受到一個人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大概需要一星期。

  他的心理準備只足夠應付一星期,悶窒和孤單感便開始如影隨形,滲入毛孔,甩脫不去。而方菲,只傳了三通簡訊便不再主動聯系,全靠李秘書追蹤。

  有目的、有時間性的離開,感受自是和前次有別,但不表示能無動于哀,寫電郵表白心念更非不擅表白的他所能為,他僅能將睡眠以外的時間盡量排滿活動——短短兩周,他參加了三個婚禮、兩個滿月酒宴、一個喪禮,他甚至考慮參加員工旅游,排遣越來越濃的不安,和累積到臨界點的不悅。

  公司能開的會全不能遺漏,聽員工報告工作績效絕對比內心獨白有意思,夜宿公司的私人休息室也不足為奇,總之,方菲的這趟單飛旅行將會是他首肯的最后一次,當他暗自下定決心后,開會的心情立刻變得輕快多了。

  「下一位,李副理!顾韵掳椭甘拘睂堑男律先尾繉伲耢o聽。

  「景先生,請等一下!固刂弥膶>手機湊近他的耳!赣幸晃环接钕壬夷f有急事,接不接?」

  「方宇?」他心一跳,不加思索接過手機!肝揖皯丫椅矣惺?」方宇從不曾撥過這個號碼,正確地說,方宇未曾直接和他連系過。

  「姊夫,」方宇年輕陌生的嗓音在彼端出現!笇Σ黄穑驍_了你,我只是想詢問一下,姊姊什么時候才會過來找我?我等了她好幾天了,搬家的東西都打包好了,她是不是改了班機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他厲斥道,「她走了三個禮拜了!」

  「三個禮拜?姊夫才是開玩笑吧?」那一頭笑了兩聲,立即噤聲,遲疑道:「是真的嗎?可是我到現在沒見到她的人,寄了mail給她也不回,手機電話也不通,怎么回事啊?」

  他霍地站立起,臉色轉鐵青,二話不說,截斷通話,筆直走出會議室,留下一室面面相覷的部屬。

  他直闖進秘書辦公室,準備進行嚴格的工作檢討,令人驚奇的是,像一早預測到他會找上門算帳,李秘書走出座位,彎腰遞給他一封信。

  「辭呈?你在搞什么鬼?」他幾乎就要口不擇言了。

  「對不起,景先生,我實在沒有辦法,但是方小姐她不讓我說——」一陣哽咽,「我想我不太勝任這個工作,您另請高明吧!」

  劇烈的懼意和寒氣直逼肺腑,他在脊柱快委頓前摸到了沙發椅背,呆若木雞地坐下,指著李秘書緩聲道:「不要急,我不逼你,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李秘書欲言又止,轉頭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報告交在他手里。

  「這是什么?」他瞪眼。

  「方小姐的術后追蹤檢查報告,就是——」說不出那個字眼,方菲留給他的是多么艱難的工作!

  「是什么?」他無法細讀這些隱含不祥的醫學專業術語。

  「她以前的病又復發了。醫師說,機會不是很高,方小姐不想讓您擔心,她說,她會找個地方好好治療靜養,如果一個月后沒和我聯絡,就表示其它醫師也束手無策,到時,再讓我轉告您,不必再等她,她感謝您為方家所做的一切——」

  他揉毀手上那張紙,放聲大吼:「住口、住口!你瘋了是不是?和我說這些沒有大腦的話,她一向都好好的不是嗎——」

  不!她并不好,她喉嚨不舒服了很久,她一直在服奇奇怪怪的藥,她的眼圈越來越明顯,她的腰更細、肩骨更明顯,她避免和他深吻,對他的求歡雖不拒絕但意興闌珊,是他有眼無珠,視而不見——

  「她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她讓我替她買張到日本的單程機票,她說一定會和我聯絡,可是我真的等不到一個月了。景先生,真對不起,她逼我發誓不說,否則就不吃藥不看醫師,這叫我怎么辦才好?」

  這是為什么?他滿腹疑惑和震驚,這么切身的事為何選擇獨自面對?她是怎么看他這個做丈夫的?她認為他會如何反應?她甚至完全沒有給他機會!

  令人難耐的是,這些日子,她都在想些什么?她怎么能平靜如此?怎么能!這就是她所謂的愛嗎?為何他感受到的只有加倍的痛苦?

  「把辭呈收回去,去訂機票,快去!」他捧著臉,嗓聲嘶啞得嚇人。

  「去哪里的機票?」

  「馬來西亞!

  他會找到她,千方百計都要帶她回來!

 。

  檳城陽光熾盛,在外頭走動一下便感到黏膩,眼前的男人前額卻一滴汗都沒有,渾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意。

  方雁青優雅地落坐,望向餐廳對面的椰林和花園,細聲細氣說話:「這么急著找我,是因為方菲嗎?」

  逼視良久,他暗沉的臉松動了—點!甘恰!

  方雁青調回目光,神情溫婉。「你和恒毅一點都不一樣!

  他怒目而視,隱忍道:「我不想談他!

  她垂首看著纖纖指尖一會,輕笑,「你想談方菲嗎?我不知你想談什么,方菲做什么都是為了你,她遠道而來就是想給你一個安心的理由,你不該因此而責怪她——」

  「我說了我不想談這些。告訴我方菲在哪里?」

  她一臉錯愕和困惑!改闶莵硪说?方菲一個多月前就回去了不是嗎?」

  他重拍一下桌面,怒不可遏。「這事非同小可,你別和她同聲同氣,她生了病,我得帶她回去,不能錯過治療時機,快說她在哪里!」

  她吃驚得合不攏嘴,呆怔了許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握著水杯的手抖抖簌簌!覆弧粫?完全看不出來!不會的……」低低飲泣起來。

  「她沒來找你?」又一個意外!

  她搖搖頭,泣不成聲!肝也豢赡苁樟羲,范先生會怎么想?」

  「你發誓?」他咆哮,顧不得禮數。

  她還是搖頭!改慵炔幌嘈攀难,又何必讓我發誓?你沒能看好她,憑什么跟我要人?她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她這一生——」話狠狠哽住。

  強大的挫敗再次席卷他微弱的信心,他在瞬間下了離開的決定,多待一秒都嫌久。

  他步伐不穩地快速走向出口,按住門把,想起了方菲未能開口說出來的事,停了幾秒,又緩緩走回來,面對她,姿態溫和許多,平靜地啟口:「我想知道,當年您和我父親是怎么回事!

  她抬起濡濕的眼,幽長地嘆息,「方菲什么都沒說?這又是為什么?」

  「是我不對!顾拐\。

  她低頭良久,再望向花園,語氣含著凄怨,「懷君,很多事是無法清楚論出對錯的。當年我父親要我嫁給別人,不是因為看不起恒毅,而是方家的財務出了問題,那是難以想象的龐大數字,我曾經努力爭取過,說服恒毅和我一起遠走,到最后關頭,他退怯了,沒有赴約,他始終放不下他的母親和手足,景家全都指望他,我還能說什么?我走入了那段有目的的婚姻,方家家業保住了,我的人生也終結了;我因為前夫的放蕩而染了病,一生再也不能懷上孩子,因為不堪暴力相向而身心俱碎。多年后恒毅再找上我,我如何再面對過去、面對他?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拒絕他,是希望他重新開始,再尋良緣,有正常的家庭、有可愛的孩子,這些我都不能給他。范先生是再娶,有子有女,不在乎我的缺憾,我渴求的是平靜的下半生,恒毅的愛,早已不敢奢望。有些事,錯過了,就再也不能從頭選擇了,我感謝他為方菲姊弟所做的一切。懷君,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為的都是別人,你和方菲不同,無論她的病能不能痊愈,請好好待她,請你……」她捂住口,拿起皮包就要離開。

  「對不起!」他按住她的手!笇Σ黄,雁青阿姨!

  了解的善意在對望的淚光里交會,他站起身,擁住了牽系他和方菲命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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