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吃了!”舒波起摸著脹起的肚子,一臉滿足,“為什么你煮的咖哩湯汁特別濃郁?”比外頭賣的還要香濃。
雖然肚子已經(jīng)撐到不行,她還是受不了嘴饞的將樊云歇煮的熱呼呼雞湯一口氣喝光。
“因為我把部分的馬鈴薯打成泥狀,所以湯汁才會這么濃稠!
“你怎么會懂這么多小訣竅?”與樊云歇并肩坐在地毯上吃咖哩飯的舒波起,轉(zhuǎn)身將手肘靠在背后的沙發(fā)上,笑問。
“自己一個人住,想吃點好的就得用點心思!彼溃闷鹚,沖掉滿口咖哩味。
“你會煮飯,又懂時尚,還設(shè)計玩偶跟周邊商品,難怪常被誤認為gay!
“Gay?!”又說這詞。
“我說是誤認啦!”干嘛臉色這么難看?
“你明知道我很討厭聽到這三個英文字!”還提了又提!
“我說誤認……”
“你就是這么想要我身體力行來證明我不是就是了!”
“什么?”瞧見他臉湊了過來,舒波起恍然,“我才沒有!”說得好像她很色,想盡辦法拐彎抹角色誘他似的。
“不管有沒有,你都得付出惹火我的代價!”
樊云歇雙腿跨跪在她兩側(cè),手勢夸張的拉扯起她身上的衣物。
現(xiàn)在是在演哪出?可憐小民女不慎潑了路過鄉(xiāng)野大盜一盆水,得用身體來賠償嗎?
“喂……你不要…鬧……”他的手是故意貼在她腰際游移的嗎?害得她好想笑。
“瞧瞧這小姑娘身材還真豐滿!”他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老子就應(yīng)了你的愿,給你一頓舒服的!”
“樊云歇!”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握拳敲上他的額,在他暗暗呼痛之際,長腿忽地勾住勁腰,身子一個扭轉(zhuǎn),換成女上男下。
“還敢說你沒這個意思?”大手隔著衣衫罩上左側(cè)的渾圓,“連我的主權(quán)都奪走了,女王大人!”
每次她居上位時,他就故意叫她女王大人,真是欠扁!
“就跟你說我沒有……”
“你不敢?”
不敢?!
跨離的腳又收了回來。
“有什么好不敢的?”纖指扣起他的下巴,惡狠狠的盯著他的眸,“等等看誰求饒!”
她狠狠吻上薄唇,微涼的素手直接探入針織衫內(nèi),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樊云歇抖顫了下。
“你的手好冷!
“剛好,你可以趁此機會享受‘冰火五重天’。”
“‘冰火五重天’?你也知道這把戲?”
“不就是把你弄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嗎?”按字面上的意思來說,是這樣吧?
“哈哈……”樊云歇大笑,附耳低訴“冰火五重天”的真正作法。
原來“冰火五重天”是服侍他的小兄弟,還要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舒波起一張小臉越聽越紅,眸中閃著不知所措。
她可以把剛才的話收回嗎?
“我等著喔!”樊云歇兩手攤在沙發(fā)椅面上,“來吧,為我施展‘冰火五重天’!”喔嗚……
哇靠!要來真的?舒波起心頭在掙扎。
雖說兩人早有親密關(guān)系,但可尚未“進步”到那一階段啊!
“冰箱有冰塊,櫥柜有蜂蜜跟塑膠袋,飲水機里頭溫水熱水皆有,浴室有嬰兒油、毛巾——”他傾身,火舌舔上她敏感的貝耳,跨坐在他身上的她,嬌軀因而輕顫了下!斑需要什么嗎?女王陛下!
她美眸斜睨,與那雙滿含深意的黑眸相對。
可以說不嗎?
“親愛的,不要告訴我你想臨陣脫逃喔!”他可是很迫不及待想好好的享受她讓人欲仙欲死的服務(wù)。
“我字典里沒這句成語!”被成功激怒的舒波起咬牙起身,居高臨下的指著他,“去給我到床上躺著,等我!”
“是!女王!”樊云歇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般,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邊走邊脫衣服,呈大字狀躺在床上,等候美女服務(wù)。
過了好一會兒,舒波起手執(zhí)里頭放有施展“冰火五重天”時需要的各類道具的臉盆,靈巧的上了床。
“我要開始了!
“好……”他閉眸,準備好好享受這一晚的激情。
舒波起拿起溫熱毛巾,往他胯間擦拭而去……
“啊!”樊云歇痛得大喊,“你輕點!”
“我很輕了!
“再輕點!”
“非常輕了。”他是要怎樣?手勁都放這么輕微了還喊痛?
“你是故意的!”他睜眼控訴。
“我才沒有!”舒波起喊冤的語氣里,隱隱滲含了一絲整人得逞的得意。
愛嘛!每次都抓住她就是激不得的弱點,一次次達成目的!
不要以為她不會學(xué)乖!
她可沒那么蠢!
“我看我們別玩這個了!”她不是沒天分,就是故意整他,再讓她玩下去,準脫皮。“換我來!”樊云歇將她撲倒在床,“我讓你曉得什么叫‘冰火五重天’。”
“我不用!”她驚慌的拒絕。
“我就愛為你服務(wù)。 彼旖仟熜,搶走她手上微溫的毛巾。
“等等……唔……”他的手勁怎么能這么輕柔,跟她截然不同?
他動用了所有的道具愛撫她的柔潤,叫她粉軀狂顫,在寒冷的冬夜里,熱得似身處于熾熱沙漠之中……
。
樊云歇的母親來找過她一事,舒波起并未告訴他,而從兩人的相處中,她曉得他母親雖然在嘴上耍狠,其實根本也未要求兒子跟她分手。
明白他個性的,都清楚他雖然表面吊兒郎當,但一旦做下決定,可是百頭牛都拉不動他改變。
她亦曉得樊云歇為了辭掉醫(yī)生的工作,從事他的興趣,可說已經(jīng)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她其實很懊惱那天不該跟他母親用那么強硬的態(tài)度對峙,只是當自個兒的職業(yè)被拿來大做文章,再想到他們兩人都處于親人的偏見之下,情緒實在很難控制。
可就像她希望母親的理解,樊云歇同樣也是希望家人能支持他,而不是一直抱持反對的態(tài)度。
老人家的想法很難改變,要不也不會這一年多來,母親從不會忘記在每一通電話里疲勞轟炸。
但她的事簡單,她只要證明,就算她是個貨車司機,就算她長得不像一般的女人嬌柔美麗,她也不會像母親斷言,沒有男人敢接近。
可樊云歇的事就復(fù)雜多了。
畢竟他們家是醫(yī)生世家,十分自傲,親子間的代溝,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解決,尤其自他母親口中可知,他們還是希望他回去當醫(yī)生。
樊云歇現(xiàn)在公司營業(yè)額上億,且國外的代理商正積極與他商談開拓海外市場一事,他可說已事業(yè)有成,為何還要這樣逼他?
他喜歡小朋友,喜歡歡樂美好的事物,喜歡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笑容,所以無法忍受醫(yī)院的沉重、生離死別,才會轉(zhuǎn)而投入波波貓的事業(yè),她不懂這有什么不好,又不是這個世上萬般旨下品,唯有“醫(yī)生”高!
菁英的想法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就在她幾乎快淡忘了這事時,樊云歇的母親又出現(xiàn)在她眼前,而且態(tài)度絕情,讓她對這位貴婦的觀感更差了。
就在那日,舒波起出了車禍。
一輛煞車不及的公車自她的左側(cè)狠狠撞上,那天她開的是一般的小貨車,車頭沒大貨車高,這一撞,撞得結(jié)實,她當場就昏了過去。
送到醫(yī)院時,她醒了,一張眼就恰恰與一名閃過醫(yī)護人員的貴婦四眼相對。
她覺得她眼熟,而那名貴婦與她心中有著同樣的疑惑,連忙快步走上前來詢問。
“這人是誰?”
“院長夫人。”醫(yī)護人員微訝她的突然關(guān)心,“這是剛發(fā)生車禍送來急診的傷忠!
“名字呢?”
醫(yī)護人員翻動資料,“舒波起,駕駛一輛貨運公司的貨車行經(jīng)路口時,被煞車不及的客車撞到!
“舒波起?”樊戴麗青美眸一瞬,猛地拉住擔架床。
“院長夫人?”醫(yī)護人員旨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舒波起。”她俯首,狠戾雙眸逼視水眸微張的舒波起,“你答應(yīng)跟我兒子分手,我就救你,而且不收半毛錢。”
她回視,紅唇艱困蠕動。
“什么?”
“你不配……”
“?”
“你不配成為醫(yī)者……”
“送走!”樊戴麗青憤而起身怒吼,“把這女人送走!我們不收!”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吵吵鬧鬧的?”院長樊亦慶雙眉之間疊成川字,不悅的走來。
“院長……”一名醫(yī)護人員為難開口,“夫人說拒收這名傷患!
“為什么?現(xiàn)在人手不足嗎?”
醫(yī)護人員搖頭,“不是……”欲言又止。
“那是為什么?”樊亦慶轉(zhuǎn)頭問妻子。
“這個人是舒波起!”樊戴麗青咬牙切齒,“就是對我大放厥詞,出言不遜的女人!云歇的女朋友,不男不女,還開貨車的那個!”
樊亦慶這才記起這就是前陣子,老婆三不五時掛在嘴上,碎碎叨念,氣得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的女孩。
他低頭端詳,臉上雖沾有血污,但眉宇間的英氣與突出的五官倒是顯示這女孩外型的出眾。
她像個俊美的男孩,而他兒子卻陰柔味過重。他冷笑。
還真是絕配!
“就算如此,也沒有理由不收。”樊亦慶下巴一點,“動作快!”
“是!”醫(yī)護人員連忙推入急診室。
“不!”舒波起掙扎起身,“我要……換醫(yī)院……”
“換!給她換!”樊戴麗青抓著機會大喊。
“你目前狀況危險。”樊亦慶將她壓回床上,“誰也不能保證在換院途中會不會有變化!
“那也是我自己的造化。”舒波起堅持,骨子里的那份傲氣不容許她繼續(xù)待在樊云歇父母經(jīng)營的醫(yī)院。
很倔強!這點又跟他兒子如出一轍。
那小子是打哪找來一個跟他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女孩的?
一個叛逆兒子已經(jīng)夠讓他頭疼的了,還要找個伙伴一塊兒將他氣到心臟病發(fā)?
當下雖然有股沖動想放任她離開,看她那股傲氣能支撐她到何時,然而心頭泛上的一絲欣賞又讓他無法狠心下決定。
他再氣,但還懂得放手,兒子都快三十了,就算兩老不認同,他還是堅持走自己的路。既然拉不回,他也不想浪費時間,不像他母親,仍想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勸兒子“回頭”。
“這里是醫(yī)院,哪由得你任性!”樊亦慶指示醫(yī)護人員將人快速送入急診室就診。
“干嘛理她?”樊戴麗青氣呼呼的說,“她想轉(zhuǎn)院就讓她轉(zhuǎn)啊!”
樊亦慶回視妻子的眼神冷冽,“不要公私不分!
樊戴麗青扁了扁唇,對于行事一板一眼,不怒自威的丈夫有所敬畏的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閉嘴。
于是夫妻倆各自做自個兒原本要做的事——一個出門跟姊妹淘喝下午茶,并與姊妹們商量該怎么利用那女的住院的機會整她一整,一個則巡視病房而去。
。
接到消息的樊云歇急匆匆趕到醫(yī)院,才踏入大門,就看到他親哥哥——樊云止迎面而來。
他忙拿出口罩戴上,遮住大半張臉,腳步快速與他擦肩而過。
才慶幸未被兄長發(fā)現(xiàn),冷不防身后傳來肯定的冷聲。
“樊云歇,你把我當不認識?”
樊云歇心頭哀嘆一聲,想假裝沒聽到,但大手已扣上他的肩,還粗魯?shù)陌蜗滤目谡帧?br />
“你以為長這么大個,臉又白凈得跟個女人沒兩樣的男人這世上有幾個?”樊云止冷哼。
當年母親懷小弟的時候,原以為是個女孩,所以在飲食上非常小心謹慎,只喝牛奶、豆?jié){與開水搭配珍珠粉,任何有可能造成小黑人的巧克力、醬油或小黃人的柳丁、胡蘿卜、木瓜及感光植物等食物統(tǒng)統(tǒng)禁口,于是生下了一名皮膚白皙得跟白紙沒兩樣的——男孩!
樊云歇不只因此皮膚白皙得怎么都曬不黑,青春期時更沒長過半顆痘子,一張臉吹彈可破比女人家還要好,還好他的個子盡得父親的遺傳,家中三兄弟沒人低于一百八,而他則是最高的一八五。
“哥,我沒時間跟你抬杠,我要找人!”舒波起發(fā)生車禍一事讓樊云歇驚慌得要命。
“你要找誰?”樊云止跟在弟弟的后面。
自家的醫(yī)院,可說是樊云歇自小的游樂場,他熟門熟路的不用任何詢問就直接搭電梯上五樓健保病房,右轉(zhuǎn),再右轉(zhuǎn),走入倒數(shù)第二間病房的第三張病床。
“波起!”他急急走近,觀察她的情況。
舒波起張眼,未褪盡的麻醉讓她還有些昏沉。
“你還好吧?”他緊張的問,瞧見她臉上、手上、身上都有傷口,讓他一顆心揪得緊緊。
她無法回話,只能虛軟無力的搖頭。
“她是誰?”樊云止不死心的問。
看弟弟緊張得面無血色,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八成……不,十成十是女友之類的關(guān)系。
“我女朋友!”雖然已經(jīng)離開醫(yī)界,但樊云歇仍出于本能的查看了一下點滴,觀察她的心跳與呼吸狀況。
賓果!
樊云止繞到另一端,好就近打量弟弟女朋友的模樣。
嗯,這女的長得……會不會太俊了些?
尤其當?shù)艿艿氖治罩氖滞鬁y量脈搏時,很明顯膚色就是比弟弟的黑了兩度;她的下顎線條略微剛硬,鼻梁過于高挺,兩道長眉英氣逼人,眼雖然只有微張,但已可看出細長的眼形俊俏有致,內(nèi)雙的眸深邃迷人,只要稍微裝扮一下,送上表演舞臺,絕對可以迷死一大堆女人。
這……樊云止詫異的眼輪流在兩人之間來去。
一個像T,一個像gay,卻意外湊合在一塊兒,這也算是另一種天作之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狈菩獩]好氣的放下舒波起的手,“請閉上你的嘴,廢話不要多說!
舒波起的外在如鋼,包裹著她小小的柔軟心思,她很堅強,但不似外人以為的那般堅強,她也是會受傷,也會因為一句無心的話而心痛,可就算痛了,她也會逞強的假裝沒這回事,他都了解,不希望因為他哥哥的一時口快,而刺中了她的脆弱之處。
“你很重視她。”樊云止雙手環(huán)胸,“不過媽似乎很討厭她!
樊云歇不解抬頭,“媽跟她又不認識。”
“但我聽說媽在急診室的入口處大喊著不收這名傷患!
為什么?樊云歇擰眉深思。
“看樣子你女友有事情瞞著你喔!”樊云止口吻帶著幸災(zāi)樂禍。
這時,隔壁床鋪的病人來了親友,喳喳呼呼的吵鬧聲打破了寧靜。
“請安靜點!”樊云歇不悅轉(zhuǎn)頭。
親友雖然降低了音量,仍是讓小小的空間變得吵雜。
“需要嗎?換單人房?”樊云止很“貼心”的問。
“求之不得!”他可不想讓他最重要的女友無法在一個安靜的地方養(yǎng)傷。
。
既是自家的醫(yī)院,自然毋須任何轉(zhuǎn)病床的手續(xù),直接就把人送入舒適的單人病房,而且還是等級最高的尊爵病房。
除了有最舒適的電動床,還有液晶電視、冰箱、游戲機、最新一期的書報雜志,浴室內(nèi)還備有全新的盥洗用具,沐浴用品皆是百分之百有機植物制成,香味濃郁得可讓鼻子過敏的人噴嚏狂打直喊救人。
三餐是飯店廚師親手烹調(diào),下午三點半,個人專屬的護士還會推車入內(nèi),上頭放滿既營養(yǎng)又不失美味的糕點飲料,礦泉水還是遠自法國空運來臺。
舒波起此時才知原來樊家的醫(yī)院是有名的貴族醫(yī)院,單人病房收費嚇死人,她住的這間尊爵病房只須五天就花掉了她一個月的薪水。
她終于明白,為何樊夫人會對她趾高氣昂,以不屑的口吻說她不配跟樊云歇在一起。
“喝點水!彼П瓋(nèi)裝盛透明晶瑩的雪山泉水,遞到再次清醒的她眼前。
她接過,啜飲了一口,微涼的泉水有著難以言喻的甘甜。
“現(xiàn)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樊云歇問。
“現(xiàn)在還好。”傷口隱隱作疼,但可以忍得了。
坐在床沿的他,撥開覆蓋她視線的劉海,在她的額際與臉頰均有碎玻璃造成的傷口,大塊的紗布讓他膽戰(zhàn)心驚,當下有股沖動脫口而出——
“辭了吧!”
“辭了什么?”
“司機的工作!
聞言,舒波起沉下臉。
“我不要!”
“這工作太危險!你一整天開著車在路上跑,有了這次的經(jīng)驗,只要你上路我就無法安心。”
“這只是偶然的一次意外!”舒波起不平道:“平常人開車有幾個沒出過小車禍?這意外是提醒我下次要更注意,不是因噎廢食!
“我就沒出過車禍!”樊云歇嚴厲低吼。
“那你是一個例外,但我當貨車司機這兩年來,也只出過這么一次車禍啊!而且又不是我去撞人的!
“開車在路上,最讓人無法防范的就是別人撞你!彼丝跉猓拔也幌胩嵝牡跄戇^日子。”
“我不會答應(yīng)你的‘命令’!”舒波起老大不爽,“你自己都討厭父母強迫你了,為何你要強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