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立于御書房之前,他的目光幽沉若深潭,意味不明。
聽到執拂塵的小太監一聲皇上駕到,春景、綠意都快嚇破膽了,然而御書房里卻半點動靜都無,真是急死她們倆了。
娘娘到底在里頭做什么?外面還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她們也不能硬闖進去,誰讓娘娘進去時丟了句“誰都不許進來”,若是她們進去就算是違抗旨意了。
宇文琰冷眼看著春景、綠意膽戰心驚的模樣,他心中有數,面色陡然沉了下來。
她果真是來偷軍機圖的,否則她的心腹丫鬟不會如此惴惴難安。
她當真與隋岳山同路,背叛了他是嗎?
察覺到自己的呼吸略微急促,他閉目凝了凝神,才又重新睜開眼睛。
“皇后進去多久了?”他不動聲色的問小祿子,身后的尚德海見主子的神色并無什么大變,益發的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
“回皇上——”小祿子大氣不敢喘一聲,垂著頭畢恭畢敬地道:“娘娘進去御書房已有兩個時辰了!
宇文琰倒是有些意外了。
兩個時辰?
他特意將所有抽屜都不上鎖,還把自己的人都遣開了,想偷什么由著她,怎么偷了兩個時辰還不出來?她在里面做什么?實在詭異。
他遂板起龍顏,厲聲說道:“你們在外候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宇文琰獨自進入御書房,里頭非常安靜,無人在翻箱倒柜,平時他在看折子的地方空無一人,御案上,他離開前看了一半的折子還攤開著,朱筆還擱在硯臺上,半點不像有人翻動過的樣子。
她人呢?
總不會憑空消失了吧?
難道——她遭遇到什么不測了?
他知道在斑斕池邊欲奪她性命并非玉妃所為,難道是那人闖入了御書房對她行兇嗎?
該死!他怎么沒防到這個?
他心里一緊,快步進入了里頭的暖閣,繞過紫檀金屏風。
下一刻,他的心落了地。
帷幕后面,她在他平素休息的床榻上睡著了。
她鵝蛋臉素面朝天的,臉上沒沾一丁點脂粉,穿著一件云錦的寬袖袍子,衣裙上繡著昂首欲飛的量,襯得她宛如璧,此時她側躺著,懷里抱著他的布偶鐘,袖上的鳳凰羽翼像在護著布娃娃似,她的雙腿微微彎曲著,氣息綿長均勻,臉色紅潤,足見睡得香甜。
看到眼前的畫面,他的雙眸深幽了,心里瞬間柔軟了,昨夜因她可能的背叛而感到心中沉郁、憂悶疼痛,此時全一掃而空。
他坐了下來,先是輕輕將她頰畔的發撥到耳后,拂去她眼前的激海,后又情不自禁的傾身吻她光潔飽滿的額,鼻端瞬間縈繞著她身上清幽動人的香氣,他含情脈脈地一一親吻她的眼皮、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臉頰,甚至連她挺翹的睫毛都親吻了……最后把她給吻醒過來。
“皇、皇上?”慕容悠揉了揉惺忪睡眼,眼眸眨了兩下之后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以為誰在她臉上頑皮,怪癢的,原來是宇文琰。
原本她只打算進來做做樣子,但也不能太快出去,她不過是躺會兒等待時間過去,沒想到就睡著了。
是啊,她是答應了會來偷軍機圖,可她沒說一定會偷到。
隋岳山以為她傻了,她會偷軍機圖給他?一邊涼快去吧!
她想過了,如今她可是皇后,手里有的是資源,她大可找個理由把她爹娘弟弟都接到京里來就近看著、保護著,她真這么做了,隋家父子又能說什么?要揭穿她是冒牌皇后不成?
所以了,這回“偷不到”只是給他們個軟釘子碰,下回還要叫她偷東偷西,她就一不做二不休真派人把她爹娘弟弟接來,嚇一嚇那兩父子。
“朕吵醒你了。”宇文琰撫著她的粉頰,唇邊帶著寵愛的笑容。
慕容悠稍稍伸了伸懶腰,懷里的布娃娃險些要掉,她忙摟緊,好奇問道:“這里怎么會有個布娃娃,是皇上的嗎?”
宇文琰嘴角含了絲笑!白匀皇请薜!
慕容悠眼眸滴溜溜地轉了一下。“不要告訴我,皇上晚上要抱著布娃娃才能睡哦!”
宇文琰難得放聲大笑。“這是朕的母后親手為朕縫的,那年朕才四歲,一直保留到了今日,不致于抱著它才能入睡,是對母后的一個念想就是!
慕容悠恍然明白了。“原來是端敬皇后做的啊。”
針腳還真細,像她娘就完全不熟針線活,連雙鞋都不會做,帕子也繡得歪七扭八,龍可以繡得像蜈蚣似的,她爹都不太敢帶在身上,拿出來用挺丟臉。
她把那布娃娃翻過去又翻過來的看,娃娃身上的痕跡顯示它很“得寵”,經常被人抱著。
“皇上很想念母后?”她突然有些同情他,才七歲就沒有娘親,日子是怎么過來的?
“自然想了!庇钗溺弁Ⅶ。“朕的記憶好,還記得母后的模樣,母儀天下,當之無愧,母后待下人一向寬厚!
慕容悠的眼神比他更加黯然。
真好,還記得親生母親的模樣,哪像她,連親生母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不過,你在這里做什么?竟然還睡著了?”他一雙俊眸緊睇著她。
“這床舒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蹦饺萦仆峦路凵啵胱似饋,配上剛睡醒的慵懶,模樣有點兒嬌憨,她自小便是這樣向她爹撒嬌的,成效可大了,可以說是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娘都說她是小狐貍精。
宇文琰好笑地點點她鼻尖!澳憧偛粫沁M來查看朕的床好不好睡的吧?”
慕容悠可沒忘記她擅自進來御書房的理由,這會兒很溜地說道:“我燉了補身養氣的淮杞鹿茸湯,想給皇上補補身子,在這里等皇上回來,等著等著不自覺就睡著了!
不過,她覺得事情也太順利了些,怎么一打磕睡就有人送枕頭了?小祿子昨日說起皇上這兩日下午都在內閣和大臣們議事,好像在討論要派何人征討北匈奴,所以她今日下午便找好理由過來了。
“朕不必喝什么補湯,你就是朕的補湯!庇钗溺钌,宣告了他要做什么。
慕容悠耳根子一熱,抬眸接觸到一雙深情的眸子,她真真覺得自己這是羊入虎口來了,偏生又好端端的躺在他的龍榻上,而他就在自個兒身邊坐著,要躲也沒處躲,像來投懷送抱似的,臉上頓時染了一層紅霞。
她這模樣嬌美如桃,無異是更為誘人,宇文琰只覺得喉嚨一陣干渴。
“你吻吻朕!彼麅墒謸卧谒韨葍蛇叄仙頊惤,兩人的唇相距不到半寸,她本能地往后移了一下頂到了大迎枕,但身子卻也跟著燥熱起來,心更是跳得厲害。
說實話,若他不是天子,他仍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今日的他金冠束發,烏發瀑布般垂在腰間,身穿五爪飛龍圓領窄袖袍衫,一身只有他能穿的明黃令他通身散發著一股皇家氣派,他原就面若冠玉,龍袍加持令他更顯得氣宇軒昂、長身玉立。
她依言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唇,他楞了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做,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漫向全身,本能就想要含住她的唇輕咬。
說也奇怪,他對其他女人的反應都沒這么大,只有她例外,只要她輕輕一撩撥,他就渾身緊繃了起來。
慕容悠繼續舔他的唇,殊不知宇文琰此時心里已野火燎原了,他的大手移到了她的柳腰上,沒法再等她一下一下的舔了,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火一般的堵住了她的唇,一吻住了她的甜美便再不放開,靈舌一卷將她兩片花一般的唇瓣納入口中,或輕或重的吸吮,直到他自己都有些呼吸不過來,這才放過了她的唇。
他如癡如醉的看著她迷醉的動人模樣,一手胡亂的解她的衣襟,順勢把她壓進床里,除了她的鞋襪,頓時覺得她玉足雪玉可愛,更特別的是,足底竟然有三顆繞圓的紅痣。
他的眼里彌漫著濃濃溫柔。“蒙兒,知道你足底有三顆紅痣嗎?”
慕容悠此時正陷入迷亂的漩渦中,她頭暈目眩的闔著眼,沒有回答。
宇文琰顯然也只是隨口一問,這時候就算她腳底長了一朵花都不能阻止他要她,胸臆間燃起的火焰快把他燒了。
他很快褪了兩人身上礙事的衣衫,健碩的身軀把慕容悠壓在身下,鋪天蓋地的狂吻她,慕容悠緊緊摟著他結實的腰,嬌喘連連的任由他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