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爭輝,夜涼似水,位于臺北東區(qū)的某家五星級飯店,今晚承辦了一場豪華又低調(diào)的訂婚宴。
豪華,是因為男女雙方的家族都大有來頭,一方是金融豪門,一方是航運世家,文定之喜自然不能辦得含糊。
低調(diào),是因為雙方只請了幾桌親朋好友,謝絕媒體記者入場觀禮。
但在宴會廳入口,還是高高掛起了男女主角的婚紗照,俊男美女的組合,就算是一般不識其來歷的平民,也覺得耀眼張揚。
逼近開宴時間,服務生們井然有序地忙進忙出,雙方親友也陸續(xù)光臨,男主角卻遲遲不見人影。
“圣恩人呢?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葉承家悄聲問妻子。
“他去新加坡開會,剛打電話回來,說回程的班機誤點了!卑拙_莉悄聲回答,艷麗的容顏仍一面掛著熱情的笑,隨丈夫一同招呼客人。
“就快開宴了,他再不來,對親家他們很失禮!
“我知道,我跟婉兒說過了,她說沒關系,她可以等!
“她能等,她爸媽能等嗎?”葉承家沒好氣地擰眉!爸x老一向不是有耐性的人!
“那也沒辦法!要怪就怪你弟弟,都什么時候了,還安排圣恩去新加坡出差。”
“怎么?我好像聽到誰在抱怨我。”一道爽朗的聲音在后方揚起。
夫妻倆同時回頭,站在面前的,除了葉承家的弟弟葉承紹,還有他的女兒女婿——葉水晶及喬旋。
“大家都來了!”白綺莉嫣然一笑。
“大嫂剛剛是在怨我嗎?”葉承紹幽默地追問!拔遗赡銉鹤尤バ录悠聦⒐H罪,你不高興嗎?”
“誰教他之前闖了那么大的禍?居然炒作期貨,讓公司虧了幾億!現(xiàn)在當然得把握機會好好表現(xiàn)!比~承家笑道!爸皇蔷_莉說他回程的班機誤點了,怕他趕不上訂婚宴。”
“堂哥要是趕不回來,那婉兒姊怎么辦?”葉水晶睜大清亮的美眸!皼]有新郎的訂婚宴,很丟臉耶!”說著,她歪著臉,調(diào)皮地望向丈夫!拔铱吹綍r只好找你當替身上場了!
“別開玩笑了!眴绦趾眯τ譄o奈!拔铱雌饋黹L得像門口掛的那張相片上的男人嗎?誰都能一眼認出我是冒牌貨!
“說的也是!比~水晶噗哧一笑,半晌,忽地嘆息。“要是朝陽堂哥在就好了,如果是他——”
“別說了!”葉承紹厲聲制止女兒。
氣氛一時僵凝,提起葉圣恩的弟弟葉朝陽,幾個長輩的臉色都很難看。
“算了,我早就當自己沒這個兒子!比~承家陰沈地冷哼。“葉家只要有圣恩這個繼承人就夠了!
“還有我呢!”葉水晶粉唇嘟起!盀槭裁创蠹叶籍斘也淮嬖诎?就因為我是女生嗎?”
白綺莉聽了,秀眉涼涼一挑。“水晶,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在葉家,我們女人負責花錢就好了,賺錢的事自然有男人去傷腦筋。”
“哇!這么說來,我應該心存感激嘍?”葉水晶煞有其事地拍手!鞍职、伯伯,感謝你們,還有喬旋,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以后我就負責每天在家里當米蟲,OK?”
“我能說不OK嗎?米蟲夫人。”
這戲謔的稱呼一落,眾人都笑了。
除了擔心男主角趕不及現(xiàn)身外,會場一片喜氣洋洋,衣香鬢影,笑語呢喃,舞臺上的樂隊,也悠悠奏起歡樂的旋律。
直到一個不請自來的孕婦闖進宴客廳。
她穿一襲水藍色的娃娃裝,脂粉末施,素顏卻顯得清秀澄透,盈盈走來的姿態(tài)一點也沒有孕婦的笨重,隱隱蘊著幾分孤傲的氣韻。
“小姐、小姐!”一個服務生倉皇追進來。“你沒有請?zhí),不能進來!彼麚]手叫來兩個警衛(wèi),想拖走她,卻又礙于她是孕婦,動作不好太粗魯。
“我來找葉圣恩!彼蓖νΦ卣局,面對三個大男人,毫不退縮!罢埶鰜硪娢!
這女的是誰?
葉家人面面相覷,眼見會場逐漸起了騷動,葉承家連忙對妻子使個眼色,由她出面去斡旋,白綺莉會意地點頭,走向那名孕婦。
“這位小姐,我是葉圣恩的母親,請問你貴姓大名,找我們家圣恩有什么事?”
“我是朱挽香——”她揚起臉,瞳眸如落著綿綿春雨的海,哀愁而迷離!叭~圣恩的新婚妻子!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你說謊!”
凌厲的咆哮如落雷,在會客室內(nèi)震天價響。
朱挽香凝立原地,面對一群葉家人,個個抱著懷疑又輕蔑的神色,她咬緊牙,強迫自己不可怯場。
她早料到,在那樣的場合公開自己的身分肯定會惹來怒濤洶涌的敵意,可她不得不這么做,為了要回自己的新郎。
“我沒說謊,我是圣恩的妻子!彼鹩沂,秀出璀亮的婚戒!斑@是他親手為我戴上的戒指!
“就憑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買來的廉價戒指,就想誣賴我們圣恩嗎?你作夢!”白綺莉氣急敗壞地怒斥。
“還有這個。”朱挽香從手袋里取出一疊照片!斑@是我們當天拍的照片!
照片?眾人倒抽口氣,葉承家一把搶過來看。
“這上面的人真的是堂哥耶!而且他們手上真的有戒指!比~水晶驚喊!斑@女的沒有說謊!
“胡說八道!”葉承家面色鐵青!熬蛻{幾張相片就能證明他們結(jié)過婚?”
“大哥、大嫂,你們先別急,我來問她。”見局面有些失控,葉承紹插嘴,望向朱挽香!爸煨〗,你說你跟圣恩結(jié)婚了,請問你們是在法院公證的嗎?”
“不是,是在一間小教堂!
“有證人觀禮嗎?”
“有一個牧師幫我們主婚,現(xiàn)場也有別的教友可以作證!
“就這樣?”葉承紹沉聲問:“你們有去戶政事務所登記嗎?”
朱挽香心一沉,緩緩搖頭!拔覀冞沒來得及去登記!
“是嗎?”葉承紹冷冷一笑,隨手將照片拋還給她!昂苓z憾,朱小姐,你所謂的婚姻并不合法。”
“什么?!”驚訝的反倒是葉承家夫婦!俺薪B,你是說……”
“就算他們真的舉行過婚姻儀式,但只要沒去登記,就沒有法律效力!眴绦嬖栏附忉!斑@是法律新修訂的規(guī)定!
所以,他們不準備承認她是葉家的媳婦?
朱挽香自嘲地尋思。這一點,她早就料到了。
“朱小姐,你聽見了,你跟我們家圣恩毫無關系,請你馬上離開!”白綺莉毫不客氣地趕人。
她挺直背脊!拔乙娙~圣恩!
“他不會見你!
“我一定要見他——”
“你夠了沒?!”白綺莉惱得持不住貴婦的形象!澳氵要死皮賴臉到什么時候?”
死皮賴臉。
朱挽香澀澀地咬唇。這就是他的母親對她的看法嗎?為何所有做母親的,都那么討厭她……
她堅強地揚起眸!拔乙欢ㄒ娝俏叶亲永锖⒆拥母赣H!
是的,她也是個母親,她也有個孩子要保護,即使她必須因此承受葉母對她強烈的憤恨。
“你說什么?!”
她的聲明,在室內(nèi)投下了一枚炸彈,掀起驚濤駭浪。所有人都呆了,看著她渾圓隆起的腹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承紹首先尋回冷靜!爸煨〗悖阏f圣恩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又說圣恩跟你結(jié)婚了,但就我所知,除了婉兒,他這幾年并沒跟任何女人交往,請問你是什么時候認識他的呢?”
“大概半年多前!彼吐暯忉尅!八轿覀冩(zhèn)上度假,在我那里住了四個月!
“度假?住四個月?”葉承紹啞然,其他人亦同感驚異。
終于,白綺莉尖銳地笑了!拔以缯f了,這個女人在說謊!圣恩什么時候去度過假了?還整整離開四個月?這半年來,他除了出差以外,一直在臺北!”
朱挽香震住!澳阏f什么?”
“我說,圣恩一直在臺北!卑拙_莉嘲諷地盯著她。“你說謊也要打草稿好嗎?小姐!
“我沒說謊。”她依然堅持!澳銈儎倓傄部催^照片了,他真的跟我在一起!
“你——你這個死丫頭!”白綺莉臉色煞白,藕臂抬起,正欲重重甩落時,另一只臂膀及時扣住她。
“媽,你冷靜一點。”
是葉圣恩。他不知何時進會客室的,飛身急竄過來,擋在兩個女人之間。
“圣恩!”眾人悚然驚喊。
朱挽香卻一動也不動,她定定地站在原地,心韻在胸口敲響狂烈的節(jié)奏,血流在體內(nèi)慌亂地奔竄。
是葉圣恩,真的是……他嗎?
是那個曾經(jīng)為她戴上婚戒,今日卻要在這里與另一個女人訂婚的男人嗎?是那個哄著她耐心等他,卻準備要負她的男人嗎?
是……他嗎?
她不敢看他,不敢確認,她怕,怕在他眼底看到森冷無情。
“圣恩,你總算來了!”白綺莉見著兒子,松了一口氣,急忙告狀!斑@女人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居然騙我們你們結(jié)過婚,還說你跟她在一起住了四個月,簡直莫名其妙!如果你那時候待在那個什么小鎮(zhèn),那在臺北的人又是誰?”
“在臺北的人……當然是我!彼麧瓭芈暶。
他說謊!
朱挽香咬緊顫抖的牙關,鼓起勇氣抬起眸,映入眼瞳的,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他英挺的眉宇,斯文的氣韻,絲毫沒變。
但卻又有些異樣,他看她的眼神,不復當時的溫柔,卻也不是絕情,而是極復雜的深沉。
她看不懂。
“圣恩,你認識這個女人嗎?”葉承家質(zhì)問兒子。
他一凜,良久,緩緩搖頭!拔也徽J識她!
天與地,都在這一刻崩落,朱挽香感覺自己身陷瓦礫堆里,掙扎著呼吸,胸口卻疼痛著,透不過氣。
她絕望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澳阏娴牟徽J識我?”
“……抱歉!
他道歉?為何道歉?
她嘶聲輕笑。“你失憶了嗎?葉圣恩。”
“我沒有失憶!
“那么,你是不想認我了。”她凝望他,雙眸無神,如失去靈魂的窗口!耙矊Γ銥槭裁匆J呢?如果你還記得自己的承諾,今天也不會跟別人訂婚了……”
是她自己笨,竟傻到相信那猶如海上泡沫般的幸福,能夠如此輕易握在手中,是她太笨,才會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
“葉圣恩,我——”
她幽然暈眩,將所有的怨與悔,都推往意識深處。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在半夢半醒之間,朱挽香隱約聽到交談聲——
“你別太擔心,堂哥,懷孕的人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她應該只是情緒太激動,暈過去而已!
“我知道,水晶,可以麻煩你幫我叫醫(yī)生來嗎?”
“好,我去!
“你別管她了,圣恩,說不定這女人只是假暈呢!”
“媽!你怎能這樣說?”
“是啊,嬸嬸,我看這女人說的不是假話,她都有照片了,總不會是合成的吧?”
“可是圣恩明明就不認識她……”
“會不會是朝陽?”
“朝陽?!”
朝陽是誰?為何大家聽到這名字會如此驚駭?仿彿那是個不名譽的詛咒。
“喬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是說,朝陽可能假冒圣恩的身分,接近這個女人?”
“我覺得有可能……”
接下來眾人還議論些什么,朱挽香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太累太心力交瘁,迷迷蒙蒙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醒轉(zhuǎn)。
她睜開眼,怔忡地瞪著天花板,這里看來還是方才那間會客室,只是人都不在了,幽靜的房內(nèi),只有她孤伶伶地躺在沙發(fā)上。
她,被遺棄了嗎?
現(xiàn)在的他,想必在喜宴上意氣風發(fā)地挽著美嬌娘吧?那個名叫謝婉兒的千金小姐,據(jù)說是臺灣航運業(yè)鉅子的寶貝孫女。
人家是金枝玉葉,她不過是鄉(xiāng)下村姑,一個精明的男人會做什么樣的選擇,她應該很清楚。
她只是不甘心,曾經(jīng)為愛受傷的自己竟會傻到輕信一個男人的謊言!
可他為什么要騙她?根本沒理由啊!當初她毫無挽留他的意思,也一直沒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懷孕,他到底為了什么,要跟她玩一場結(jié)婚游戲?
若是他真能像一朵云,瀟灑又無情地離開她的人生,她也不會對他留戀執(zhí)著,為什么要給她希望,又令她絕望?
為何要如此玩弄她?
她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朱挽香扶著額頭坐起身,疼痛在太陽穴附近脈動著,好想吃上一粒止痛藥,又怕傷了腹中的胎兒。
寶寶是最重要的,她寧愿忍受頭痛欲裂的苦,也不能傷他一分。
一個母親該有這樣的覺悟,何況她什么都沒有了,只有這個孩子……
朱挽香澀澀地抿唇,調(diào)勻呼吸,勉力站起身,抓起手袋背在肩側(cè),悄悄走出會客室。
她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一個女服務生卻追上來。
“朱小姐,請等一下。”
她木然回首!笆裁词?”
“葉先生吩咐過,請你留下來等他!
“你說哪位葉先生?”
“葉圣恩!
是他?他要她留下?她以為他應該巴不得她消失才是;蛘,他是怕她大鬧會場,才請人看住她?
朱挽香譏誚地撇唇!澳闾嫖肄D(zhuǎn)告他放心,我不會為難他!闭Z落,她逕自穿過長廊,不管女服務生在她身后急得團團轉(zhuǎn)。
宴客廳就在轉(zhuǎn)角的另一頭,喜宴已到尾聲,賓客們?nèi)齼蓛桑懤m(xù)離席,一對新人則站在玫瑰花扎的拱門下送客。
朱挽香倏地凝住步履,視線刻意略過那個笑容溫文的男子,只盯著偎在他身畔的美女。
那就是謝婉兒,很優(yōu)雅,很高貴,氣質(zhì)柔弱如蘭。
跟他很相配。
朱挽香胸口一顫,以為自己會哭,眼眸卻干涸著,不一會兒,葉圣恩也看到她了,笑容一斂,深沉的目光越過重重人海,與她交會。
她不避也不躲,微微揚著下頷,秀顏凝霜。
祝你幸福。
她倨傲地、無聲地朝他送出最諷刺的祝福,然后毅然旋身。
她以為兩人就此分道揚鑣了,他過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不料在她走進電梯的那一刻,他也風馳電掣地閃進來。
電梯門關上,將她與他關在密閉的空間,彼此對峙。
“你進來干么?”她冷冽地質(zhì)問!澳悴皇沁要跟未婚妻一起送客嗎?”
“我有話跟你說!鄙铄涞暮谕,居高臨下俯視她。
“還有什么好說的?”她冷笑。“你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嗎?”
葉圣恩面色一變,眼神忽明忽滅,掠過百般復雜的情緒。“你要去哪里?”他不答反問。
“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
“留下來!彼吐暶。
她驀地倒抽口氣!澳阏f什么?”
“我要你留下來,留在葉家!
“你——”怒意在她胸口熊熊灼燒,映入眼底,成了一場毀天滅地的火災!白屛掖_定一下自己有沒有聽錯,你要我留在葉家?”
“是!
“可你今天跟謝婉兒訂婚了,她已經(jīng)是你的未婚妻!
“……是!
“那你還要我用什么樣的身分留在葉家?被你拋棄的糟糠妻,還是你的地下情婦?”她恨恨地磨牙!澳阋詾樽约菏鞘裁礀|西?葉圣恩!”
“我知道我的提議聽起來很奇怪,但請你聽我解釋——”
叮鈴聲響,電梯門即將開啟,葉圣恩反應迅速地按下暫停鍵,將電梯卡在兩個樓層之間。
“你到底想干么?”她氣惱地飆高聲調(diào)。
“你聽著。”他扣住她雙手,釘在電梯墻上,不讓她亂動!拔艺埬懔粼谌~家,是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他凜著唇,似是掙扎著該如何說出口。“因為我弟弟,朝陽!
“什么意思?”她怒視他。
“三個月前,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很可能是他!
“什么?!”她驚駭。
“朝陽跟我是雙胞胎!
“雙胞胎?”她震住!澳愕囊馑际牵L得跟你一模一樣?”
他黯然點頭。
這怎么可能?朱挽香不敢相信!澳闶钦f,你弟弟可能假冒你的名字,跟我結(jié)婚?”
“有這個可能!彼麛宽!八谖迥昵熬褪й櫫,我們一直找不到他!
她駭然屏息。
也就是說,與她共度四個月的男人并非葉圣恩,而是葉朝陽,他只是借用了兄長的身分欺騙她。
若是真的,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
不只最后的承諾是謊言,從頭到尾,她面對的都是一個戴著假面的男人,是虛偽不實的存在——
可能嗎?
她揚起眸,癡癡地,用目光雕琢眼前這個男人,細細地打量他眉眼,打量他表情每一分最細微的牽動。
這男人,不是跟她在教堂許下白頭之約的那一個。
這男人,不曾在海里受過傷,不曾冒著風雨幫她救回一盆盆蘭花,不曾與她手牽著手,在珊瑚礁群里嬉戲。
他不曾將她擁抱在懷里,不曾溫柔地親吻她的唇,愛撫她每一吋肌膚。
他,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他”……
她忽地笑了,笑得沙啞,笑得嘲諷,笑聲如一片片碎裂的玻璃,在心頭割出一道道血口。
她忍住強烈的疼痛,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攬下他肩頸,用自己的唇,確認他的唇溫,梭巡每一條紋路。
他嚇了一跳,卻沒有抗拒,任由她吮吻,神智迷離。
然后,她像是吻夠了,松開他,雪白的容顏,漾開謎樣的淺笑。“好,我答應你留下來。”
他的心,震撼地狂跳。“你真的愿意?”
“嗯!彼c頭,含笑的眼神,異樣地顯現(xiàn)某種魔性的魅力!拔乙纯茨氵@個漫天大謊,到底還能說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