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漓被她這一句話弄得有些莫名,直至看見她眼中的戒備與心疼,這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當他知道裴知墨是上官流煙假扮時,也想過她一個閨閣千金如何會有這樣的賭技,最讓他不明白的是,她要這么多的錢財是為何?如今看見她的表情,他才明白,這丫頭壓根就是愛財,他連討都還沒討,她就一臉的肉痛,那糾在一塊的小臉讓他緊抿的唇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
他找裴知墨的確是希望他能替自己賺來大筆的錢財,可如今,他更想要的卻是人。
就像他在上官府同她講的,他對她感興趣,尤其是在知道兩人曾經的糾葛后,他對她是更加不可能會放手了。
這話他自是不會說出口,既然她誤會,他索性不解釋,順著她的話淡聲開口。「不給也行,堂堂上官家二小姐男扮女裝出入賭坊,你說要是上官大人知道這個消息,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君楚漓在說這話的時候,仍是那副云淡風輕、處之淡然的模樣,讓人絲毫感覺不出他正在威脅。
「那些都是我贏來的!你開賭坊難不成只準人輸錢,不許人贏錢?」她忿忿不平的控訴。
這太沒天理了!她可沒出老千,全是靠實力贏回來的,他憑什么要她歸還?不還就用她爹威脅她,會不會太過分了!
「那是我第一天開張!挂簿褪撬兴鶞蕚洌羰菗Q作其他人,恐怕頭一天便要關門大吉了。
「與我何干?」她瞪眼。開賭坊還怕人賭,那不如別開。
君楚漓也不羅嗦,拎著她便往大門走去。
「放開、放開!有事好商量,這樣不好看……」她深怕他真把自己的底給曝了,使勁兒想扯回自己的領子。
「肯商量了?」見她緊張的直嚷,不停的揮著手卻又勾不著的模樣,君楚漓莫名地感到有些愉悅。
上官流煙氣呼呼的瞪著他!钙刍谝粋姑娘家算什么好漢?」
「你今日這身打扮能算是姑娘?」欺悔?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后在眼睛里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他極少笑,因為這世上并沒有什么讓他感到愉悅之事,然而眼前這表情豐富的小姑娘,卻莫名的讓他感到很放松。
他的笑容雖淺,卻讓氣惱的上官流煙看傻了眼。
曇花一現,卻宛若紅蓮一樣的妖艷傾城,讓那總是面無表情、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極其柔和,似春陽一般融化人心……
上官流煙察覺自己竟看迷了眼,頓時感到很羞憤,為了盡快擺脫他,只能咬牙問:「你要多少封口費?」
君楚漓沒應聲,僅靜靜的看著她。
見他不語,她深吸口氣,強忍著心痛,試探的問:「一百兩?」
他挑起了眉!敢话賰?據我所知,上官姑娘的身家少說也有百萬兩。」
百萬兩算得上是保守了,上官流煙每進出一間賭坊,都是端著二、三十萬兩離開,而萬江城大大小小的賭坊共有三十多間,她光顧了一半,一百兩她好意思說出口?
好吧,這數目她說出口確實有些心虛,于是咬牙又說:「不然……一千兩?」
他雖默不作聲,那眼神中的意味卻很明顯。這是在施舍乞兒?
上官流煙看懂他的意思,雙眼一閉,喊出一個數字!敢蝗f兩,不能再多了!」這已經是在挖她的肉哪!
君楚漓只淡淡地說一句!高@時辰,也不知上官大人歇息了沒……」
見他如此難纏,拎著她便要走,上官流煙又氣又急,竟下意識喊出讓她后悔莫及的話!鸽y不成你想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兩!」
「就這么說定了。」君楚漓心情極好的松了手。
突然重獲自由,上官流煙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倒抽了一口氣,忙說:「不是,我方才就是開開玩笑,當不得真……」
然而君楚漓沒給她反悔的機會!肝視偕祥T拜訪!
雖說這并不是他今日來此的目的,但這意外之喜卻讓他心情極好,十分干脆的轉身走人。
「上門?不是,你來做什么?君楚漓!欸——」她呆呆的看著那瀟灑離去的背影。
她想哭,怎么辦?
上官流煙這陣子都在懊悔那日出門沒看黃歷,提心吊膽了好些日子,就怕君楚漓上門來討債,幾天下來便頂了一雙熊貓眼,憔悴得不成樣兒。
然而今日可是大日子,就算累極,她還是強打起精神,讓春暖給她梳戴整齊后,便在長榻上打起了盹,等著花開打探消息。
「小姐,來了來了!」花開還是老樣子,一邊跑一邊嚷,人未到聲音先到。
假寐的上官流煙聞言張開了眼!刚l來了?說清楚點。」
「是、是一位姓魏的公子請來的媒婆!
上官流煙這才松了口氣,不是君楚漓的人先到就好。
前世,君楚漓便是在今日派人來提親,因有長平長公主保媒,爹娘便替姊姊定下了這門親,讓之后趕來的魏昊然錯失所愛。
那日她特地囑咐魏昊然在進宮之前先請媒人來提親,別再和前世一樣,因擔心自己家世清寒,非得等皇帝點了他當狀元才有底氣前來,最后卻來不及。
知道魏昊然來提親,她卻只放了一半的心,收拾好妝容便去蕪菁院找上官傾夏。
上官傾夏見到她來,一反平時的冷臉,美眸透著絲絲緊張,看向她。
見她那模樣,上官流煙彎起了嘴角!杆姥耘闪嗣狡艁。」
聞言,上官傾夏整個人放松下來,神情復雜的看著眼前的妹妹,欲言又止。
她知道自己該開口向妹妹道謝,可昔日的隔閡并非一兩日就能夠消除,她說不出口。
上官流煙自是知道她的別扭,且現在道謝還太早。「咱們到前廳去一趟。」
「為何?」上官傾夏一愣。明知媒人上門,她們如何能去?
這問話讓上官流煙差點沒敲開她那聰明的腦袋瓜,看看是不是打了結!高@陣子說親的人家這么多,你總得去向爹娘表明心意,才不會被亂點鴛鴦譜是不?」
上官傾夏這才明白她的用意,雙眸微瞠,俏臉倏地一紅!肝、我……」
她一向恪守禮節,就是有極想要的物品都不曾直言討要,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事?她實在沒那勇氣。
上官流煙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扯著她便走,邊走邊說著!告㈡ⅲ蚁M阈腋,若是你不把心意說出口,爹娘永遠不會知曉,他們會把你嫁給他們覺得最適合你的人選,可他們覺得適合的人,就真的合適嗎?要嫁的人是你,婚后的酸甜苦辣也是你自個兒嘗。
「我見過魏昊然,他是個心正之人,能以寒門之身考中會元,我相信他不會止步于此。窮無所謂,只要他日后有出息,定能替你爭個誥命,再說了,你有嫁妝,就是不夠還有我的添妝,絕不會讓你餓死,最重要的是你自個兒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去爭?若是你愿意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下半輩子都在悔恨中渡過,那我無話可說。
若是不想,便拿出你的勇氣,好好同爹娘說明白,就算不成,至少不會后悔。」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對她而言,禮教、名聲通通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身旁的人都能夠幸福快樂。
她不想上官傾夏嫁給君楚漓,不是君楚漓不好,而是他是楚王世子。
在經歷前世后,她才知道皇帝有多么忌憚君楚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就是君楚漓不爭,他的出生也注定了他的命運。要她說,他就不該娶妻,自個兒死就死了,還拖上整個上官府陪葬,壓根就是害人不淺。
更何況他還恩將仇報……
一想到爹娘在前一世也步了她們姊妹倆的后塵,她的胸口便感到一陣鉆心的疼。
因為君楚漓一人,害了他們一家,雖說這不能怪他,但她很難不在意,她深信只要遠離他,他們一家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上官傾夏本欲掙扎,卻在聽完上官流煙這番話后愣住,傻傻的看著她的背影。
其實她對這個妹妹的感情是復雜的,爹娘永遠會把最好的東西放在她面前,卻不知她其實并不在乎,好與不好都無所謂,她只想與妹妹一樣,對著他們撒嬌撒潑,最后埋進母親的懷中,讓母親哄著。
可她是長姊,有些事妹妹可以,她卻不能。
沒人知道她其實很想拋開第一才女的包袱,想與上官流煙一樣,想哭便哭、想鬧就鬧,爭取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就是任性哭鬧,也能得到他們無奈的包容。
上官流煙嫉妒她,她又何嘗不羨慕她?
只是以往姊妹倆不和,根本沒有辦法好好說話,彼些之間的心結也就越來越深,她本以為她們這輩子就這樣了,再不可能回到兒時的親密,誰知……
不論方才上官流煙那番話是真是假,都讓上官傾夏感動了,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眸,她低聲說:「流煙,謝謝你,我……不想后悔!
她會去爭,哪怕最后她與魏昊然沒有緣分,至少如上官流煙所說,不會后悔。
一句謝謝,似是解開了姊妹倆多年的心結,讓上官流煙的眼眶也有些紅。
接下來姊妹倆都未再說話,直到來到前廳,上官流煙才放開上官傾夏,正要讓她去同爹娘說明白時,上官易與朵瓊卻先一步走出大廳。
見到她們,兩人先是一愣,接著互看了一眼后,便開始朝對方使起了眼色。
上官易輕咳了聲,扔了個眼神給妻子——你是當家主母,女兒的婚事一向是當娘的作主,這事你開口。
朵瓊的反應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會兒又讓我作主了?是誰在我幫女兒挑夫婿時意見一堆?這也不好那也不成的……現在有人作主了,誰也不必吵,你是一家之主,這事該你講才對。
見妻子不愿,上官易又咳了聲——我這當爹的如何同女兒說?
朵瓊再瞪——你不好說,我就好說?
「爹娘,你倆眼睛沒事吧?」上官流煙見爹娘不停的用眼睛打眼仗,深怕再這么下去,兩人的眼睛會抽筋,連忙開口問道。
兩人互瞪了一眼,正要說話,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一行人魚貫進門。
姊妹倆有些傻,看著那裝著滿滿之物的紅色箱子。
人龍的前頭是莊媒婆,她今兒個領著全福人來下大定,笑盈盈的朝朵瓊走去,將擬了聘禮的帖子遞給了她!干瞎俜蛉耍@是禮單,給你對個數!菇又汩_始唱起了數!溉О税賰牲S金,各色綾羅綢緞一百二十匹,各色妝緞蟒緞八十匹,四季衣裳一百二十套,錦被緞褥十二床,鹿皮十二張,貂皮十二張,赤金龍鳳鐲十二對,赤金項圈十二對,赤金頭面十二套,銀頭面十二套,其余金珠簪環八十件,赤金元寶十二對……」
上官流煙的心隨著莊媒婆每報一樣數便沉了一分,忙問:「娘,這是什么禮單?」
朵瓊本想著能瞞就瞞,誰知正巧被她們給撞見了,既然瞞不過,索性坦白!钙付Y,今兒個是楚王世子下大定的日子!
聞言,上官流煙身子一晃,忙看向姊姊。
上官傾夏也是臉色發白,死死的咬著下唇,那力道幾乎都快咬出血了。
她們來遲一步?
上官流煙急了!改铮阍趺茨懿缓玩㈡⑸塘恳宦,就把婚事給定了!」
朵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面露哀戚的大女兒,雖然不解,卻還是說:「娘不是不說,只是這親事并不是我們作的主……」
上官流煙聽不進去,拉著朵瓊來到一旁!改,這婚事不能成,這些禮我們不能收,趕緊退回去!
「胡鬧!」朵瓊瞪眼!高@送聘是兩家早已商議好的事,豈能不收?再說了,這婚事可是太——」
「娘,你怎能不顧姊姊的幸福!」前世不知也就罷了,今世上官流煙如何能再一次見上官傾夏入火坑?
上官傾夏本抱著滿懷的期望而來,沒想到爹娘早已為她定下親事,頓時心如死灰,拉著上官流煙漠然的道:「流煙,算了……」就當是她的命吧。
「不能算了!」這不僅僅關系到姊姊的幸福,也關系到上官家的存亡,她一定得阻止這椿婚事!改,今早不是有一戶魏姓人家請了媒婆來說親?」
朵瓊雖不知她們姊妹何時變得如此要好,卻還點頭!甘怯羞@么件事。」
雖說那魏公子出身清寒,卻是這一屆的會元,據說正在參加殿試,托了媒人來說,等殿試完會親自前來拜訪。
「娘,姊姊不能嫁給楚王世子,因為姊姊喜——」
「流煙,別說了!」上官傾夏打斷她的話。大定都下了,就算楚王府僅剩楚王世子一人,他仍是皇親國戚,豈是他們說退親就能退親的?
朵瓊原本一頭霧水,直到聽見這話才恍然大悟,失笑道:「你們誤會了,世子下聘的人不是夏兒,而是煙兒。」
「管他下聘的人是誰,反正姊姊就是——」上官流煙一頓,傻了。
她方才聽見什么了?
上官傾夏也傻了,忙問:「娘,你方才說什么?訂親的人不是我?」
「不是!苟洵偺澢返膶Υ笈畠赫f道:「你是長女,理當是你的婚事優先,可世子中意的人卻是煙兒,還特地請了長平長公主保媒,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初十!
這日子定得緊湊,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好在她自兩個女兒還小時便開始備著嫁妝,鳳冠霞帔又是宮中所制,倒是不至于趕不急。
上官傾夏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雖說松了口氣,卻并未感到高興,而是擔憂的看向上官流煙。
上官流煙壓根沒反應過來,她只覺得眼前突然有些霧,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煙兒!」看著女兒突然軟倒,朵瓊大喊,伸手便要扶,卻被一道人影搶先了一步。
上官流煙在昏迷之前,隱約看見君楚漓的臉,強撐起最后一絲力氣,朝他說:「我……不嫁……」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流煙意識回籠,覺得腦袋有些沉,她想睜開雙眼,卻怎么也睜不開,身子更是連動也動不了,只隱約聽見身旁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這是因為不愿嫁你所以氣暈了?」蘇遠之幸災樂禍的問君楚漓。
他陪著君楚漓一塊來送聘,誰知一進門就聽見上官流煙暈倒前那一句我不嫁,讓他傻眼之余險些笑出聲。
撇開君楚漓那嗜賭的名聲不談,他那張臉可是走到哪兒都能勾上一群狂蜂浪蝶,就是倒貼都有人搶著嫁,如今竟是被嫌棄了?
君楚漓面無表情睨了他一眼!刚l讓你進來的?」
他方踏進大門就見上官流煙不對勁,下一瞬便往后一倒,若非他動作夠快及時接住她,她恐已軟倒在地。
上官夫人見狀急得不得了,忙讓人去喚大夫,他則順理成章的將人給送至廳堂旁的耳房,等著大夫來診。
誰知大夫診斷后,說這丫頭只是因為這陣子思慮過重、夜不成眠,加上受到刺激才會突然昏過去,不是什么大病,說白話一些就是沒睡飽。
這病因……著實讓他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我是來找你的。」蘇遠之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在楚王府一直都是這樣,就是書房重地,他也是來去自如,誰知這一回他竟是被趕了。
「出去。」君楚漓嗓音沉了幾分,冷聲道。他是上官流煙的未婚夫,與她共處一室無妨,蘇遠之算什么?
蘇遠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悅,頓時一愣。
成為好友多年,就算君楚漓再怎么面無表情,他仍能從一些細微的動作猜測出他的心思,頓時瞪大了眼!覆皇前桑磕闶钦婵瓷线@丫頭了?」
這怎么可能?先不說君楚漓娶上官流煙是為了古墨玉和她那絕妙的賭術,就說兩「若不是看上了,何必大費周章讓皇祖母下密旨替我求娶?」君楚漓冷冷的瞥了蘇遠之被他這么一堵,頓時啞口無言。
盛豐帝深怕君楚漓有子嗣不假,可他也是個十分愛護名聲之人,說句難聽點的,聲一旦有損便難以洗白。
盛豐帝裝了多年的好叔父,怎么可能在這件事上讓人詬病?在君楚漓成年之時,多病,要不就是個性嬌蠻、嬌縱任性,然而家世卻是一等一的好,兩相衡量之下,竟這樣的姑娘別說君楚漓看不上,就是蘇遠之都不屑一顧。
君楚漓的婚事也不是皇后說作主就能作主,太后雖力微,卻還不至于連自己孫子的,可惜君楚漓仍是一個也看不上眼。
在后宮兩個最尊貴的女人較勁下,君楚漓的婚事便一直拖延至今。
眼看君楚漓就要二十歲了,太后急得不得了,在知道他有意成親,且對象還是上下了賜婚的密旨,就怕夜長夢多,君楚漓的婚事這才定下。
蘇遠之是世家公子,對利益聯姻早已看破,只要不要與他理想中的姑娘差得太遠求娶上官流煙,不承想君楚漓竟是真的看上那丫頭了……
回想起上官流煙那頂多稱得上是清秀的臉蛋,他實在不明白君楚漓究竟看上她哪君楚漓也沒打算讓他懂,直接把人給趕了出去。
直至四周再無聲音,上官流煙這才輕顫了顫眼睫,緩緩睜開眼。
「醒了?」君楚漓一直守在她身旁,她稍有動作,他便察覺。
上官流煙轉過頭看向他那張俊美的臉龐,想到他方才說的話,原就有些蒼白的小「嗯!顾h首。
「退不了?」她不死心。
「退不了!顾氐煤啙嵱辛。
這答案讓上官流煙捂著被子哀嚎。
老天爺這是在玩她?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讓她以為有辦法讓家族逃脫前世的命運為什么?難道上官家當真就只有死路一條?
回想前世的悲慘,她越想越難受,自艾自憐了好一會兒才悲憤的拉下被子,哀怨「你究竟為何非要纏著我?娶別人不行嗎?」她真心不懂,本以為在她刻意的躲「不能!咕旄纱嗟幕卮,接著又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如何能娶別人?上官流煙先是被這話嚇到,末了又有些生氣,霍地坐直身子,美眸圓瞪!妇矚g?笑死人了!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的錢,是我生財的能力。既然你并非真心喜歡上官流煙豁出去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提心吊膽,深怕重蹈覆轍,誰知轉了一圈還君楚漓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直言不諱的模樣,非但不覺得氣惱,反倒是放柔了那上官流煙本已抱著與他撕破臉的打算,誰知他突然扔了句話,讓她整個人傻了。無憂?他說他是無憂?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這一世她明明沒有……
她突然冷靜下來!改阏f什么?我聽不懂。」
君楚漓靜靜的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異樣,可惜的是比起方才那崩潰的君楚漓并不指望她會承認,畢竟這件事對他而言也是十分的玄妙,他深深的凝望雖然很想回答他,他作夢與她何干,可在看見他眼底的柔情時,上官流煙感到心「那個夢,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