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太監站在她的眼前,遮去了她面前的光,隨著陰影的一動,掌力如風一般在她的臉頰“刷刷”留下痕跡,疼痛感倏爾襲上臉上。
溫如玉長這么大,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她也未曾這樣對待過別人,卻沒料到,自己也會遭到這樣的對待,臉上的疼痛逼出了她的淚,可更多的是一種屈辱,從未受過的屈辱讓高傲的她忍住淚,決不讓淚滑落。
等到太監停下手時,她的臉上一片殷紅,讓人看得不忍心。
溫如嬌突然細細地笑了,“好姊姊,你真是有骨氣,居然不向我求饒,若你向我求饒,我說不定會考慮考慮放過你!
錯了!她若是求饒,只怕溫如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執意要將她逼進死胡同,做了這么多年的姊妹,她怎么會不知道她的脾性,越不順她,她越會慢慢折磨,越是順她,只是讓死期來得更快……
“既然這樣,那妹妹要想個好法子來招待姊姊了!睖厝鐙蔂钏扑伎,手肘撐住臉,認真的思考。
溫如玉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她,一雙眼眸堅定不移,不見絲毫慌張。
溫如嬌眼兒一瞇,大聲喊道:“來人,給我剝了她一身的衣服!”
即使她再大氣、再從容,身為一名女子遇上這樣的事,她怎么能不慌!溫如玉瞠目結舌地看著溫如嬌,溫如嬌要的就是她的恐慌。
“還不快!”溫如嬌不耐煩地說道。
幾名太監竟不知該不該聽命,他們是沒了禍根的男人,自然看到女子的胴體也不會怎么樣,可溫才人再怎么樣也是主子,就算被打進冷宮,受盡冷落,但在名義上還是他們的主子。
而且溫如嬌這般的大動干戈,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即使妃子間你來我往,但也不會這樣光明正大。
“哈哈!睖厝缬裢蝗淮笮,“溫如嬌呀溫如嬌,我當你是有多大的本領才能在短短數日被封為嬪妃,沒想到你不過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東西!
“你!”
“你以為皇后娘娘容得了你這般的胡亂來嗎?”溫如玉瞪著眼,嘴里溢滿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似以往的冷靜自持,現在的她被溫如嬌這般的胡來給弄得昏了頭。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皇上最寵愛的人,皇后娘娘又怎么樣?皇上就愛我的驕縱不馴!”溫如嬌冷冷地打量著溫如玉的狼狽,“還不快!”
太監們猶在猶豫,卻不敢不從,現在正得寵的就是如嬪娘娘,誰敢不從。
“不!”溫如玉掙扎地扭動著身子,一改先前的鎮定。
她不要!她不要她的身子被別人給瞧去,無論是男是女,她都不從!
“你們上去幫忙。”溫如嬌對著身邊幾個宮女冷聲吩咐。
“是!
“啊,不要!”溫如玉的外衣被褪去,被撕得亂七八糟,深感屈辱,淚光不由地落下。
傾生……她在心中吶喊。
“拿塊布塞住她的嘴,免得她想一死了結了!睖厝鐙赡眠^一旁的茶,輕輕地啜飲一口,端坐在那里看著好戲。
“唔……”溫如玉搖著頭,身體被人緊緊抓著,根本無法反抗,手腕上都被抓得出了幾道血痕。
“好了!”溫如嬌開口,滿意地看著溫如玉只著一件肚兜和褻褲,看著她如此弱勢的模樣,她心里的怨恨才稍稍紓解,“拿繩子好好綁住她!”
這是溫如嬌第一次體會到當一個妃子的好處,竟可以將低于自己的人如此的凌虐,一種變態的快感讓她心里舒暢極了,看著她一身雪白,溫如嬌眼里起了不屑,“來人,拿蠟燭!”
溫如玉淚眼汪汪地窩在地上,眼神里充滿無助與無辜。
傾生,千萬,千萬不要過來!否則……
一名宮女拿來紅燭,恭敬地站在溫如嬌的身邊,“娘娘,奴婢拿來了。”
“嗯。”溫如嬌靜靜地看著溫如玉,折磨別人最好的方法不是命人代替,而是自己親自動手,“你們都退下,關好門!”
一干太監宮女聽旨下去,有幾個新進宮中的宮女離去時,滿臉的震撼和害怕。
溫如玉聽到大門關上,接著她看著溫如嬌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端著紅燭,紅燭的光火隨著她的走動,伴著風輕輕地搖曳著,投射在溫如嬌的臉上,映出一道恐怖至極的陰霾。
溫如玉扭動著身子,使勁地往后退,但任她怎么退,溫如嬌的動作如影隨形。
“怕了?你溫如玉也會怕?你說,我讓這火熱的紅燭液體滴在你哪里好呢?”她故意詢問著她的意見。
“嗯……”溫如玉恐懼地往后爬。
“不如……這里?”她傾瀉著紅燭,紅燭的液體隨之滴落在溫如玉的肩膀。
一股蝕心的痛楚從她的肩膀,瞬間穿遍布于全身,溫如玉的額上隨即冒出了冷汗,不由地低聲嗚咽著。
“疼嗎?呵呵!”溫如嬌快意地大笑,“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嘴里塞著絲巾!奔傩市实靥嫠玫裟菈K絲巾,只為了能聽到她呼痛的聲音。
“對了,你咬舌自盡最好,我就可以說你自知做錯了,便自盡了,省得臟了我的手!睖厝鐙捎惺褵o恐。
不,她不行!明天,明天他就會帶她離開,她不能輕易地選擇死亡,她要堅持住,就算生不如死,她都不行!再熬一天,就一天!
“怎么?還想留著命告狀嗎?”溫如嬌冷著眼。
這時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如嬪娘娘,皇后有請!
溫如玉不滿此時出現一個程咬金,“有勞公公回話,恕本宮身體有恙,不能前去!
門口一陣安靜,過了一會兒,門竟被人給推開。
“如嬪娘娘!眮碚咄锩嬉蛔,一看,教里面的場景給震懾住,“敢問娘娘,這是……”
“公公好大的膽子,竟敢隨意進本宮的宮殿!”溫如嬌當場被抓住,不慌不忙,只是狠狠地看著來者。
“娘娘公然動用私刑……”來者冷冷地說。
“那又如何!”一個太監,就算是皇后身邊的人又如何,竟敢闖進她的宮殿。
“是不怎么樣,只是娘娘也不在乎被皇上知道,娘娘與當今宰相之子間的風流韻事嗎?”
不對!溫如嬌感覺不對勁,這名公公不大對勁,她與宰相之子陳志陽之間的事情少有人知情,一個身居宮中的太監怎么會知道?
溫如嬌緩下臉,“是本宮不太懂規矩,請公公原諒本宮的冒犯!
“哪里哪里!
“你們先退下,本宮要與公公好好談一談!背吠肆撕闷娴膶m女和太監,大門又一次地關上。
“娘娘拿著這個紅燭似乎太危險了一些,還是由老奴拿著吧。”本來白發蒼蒼的老者,竟然動作神速地拿過紅燭。
“你……”溫如嬌根本來不及反應,氣憤地罵道:“大膽奴才!”
“老奴再大膽也沒有如嬪娘娘大,竟然殺了陳志陽。”
“你說什么!”溫如嬌臉色蒼白,不敢置信這件事會教人給知道了。
當日父親要她進宮,她表面答應,實際準備與陳志陽私奔,可她沒想到那陳志陽說,她不過是溫如玉的代替品,隨意玩玩而已,豈可當真。
她怒火沖天,拿起隨身匕首一刀刺進了陳志陽的身體里,待血流了一地時,她才反應過來,消去她來過的痕跡,趕緊打道回府,父親讓她進宮,她便進宮,好逃脫宰相的追捕。
趁著溫如嬌一時失神,老者蹲下身子解開溫如玉的繩子,對上那雙淚眼,他知道,她認出來了,這張人皮本來是為了明日逃宮而做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不對。”溫如嬌拚命搖著頭,看向老者和溫如玉,“你是誰?你這么維護溫如玉,你到底是誰?”所有人都說溫如玉好,都對溫如玉好,就是沒有人對她好!
溫如嬌的眼里蒙上了憤怒,“不管你是誰,我絕不會讓你們離開!”既然被知道她殺了陳志陽,那一不做二不休,全殺掉他們!
溫如嬌突然撲了過來,姜傾生用手中的紅燭一燙,溫如嬌疼得大叫,一塊難看的傷疤留在她的脖頸處,“你這該死的!”
誰都知道當今圣上最貪戀的便是女人如雪般的皮膚,他竟敢毀了她的皮膚!
溫如嬌氣不過,正想喊人,沒想到看見老者快速地起身,拿著紅燭,點燃了整個宮殿。
“你瘋了嗎?”溫如嬌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你……你到底是誰?”
一般人不會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他竟放火燒宮殿,他是想同歸于盡嗎?
“我是誰……”男人不再偽裝老者的聲音,低沉的聲音傳過來,很是耳熟。
溫如嬌想不起來這道熟悉的聲音是誰,更是慌亂,“你到底是誰?”
“我……”姜傾生準備拿下臉上的人皮,懷中的女人卻止住了他的動作,他低頭看著她,溫如玉搖搖頭。
隔著并不是很大的火勢,溫如玉看著遠遠的溫如嬌,冷冷地說:“他是一個會為我生、為我死的人,而你,什么都沒有!”
這就夠了,溫如玉心中想,姜傾生的臉孔不該讓溫如嬌看去,以免惹來不該有的后患。
“你……你都要死在這里了,你還大言不慚!”溫如嬌被指中心中之痛,滿臉的猙獰,“如果你求我,我就找人為你們滅火……”
姜傾生搖搖頭,這個女人真是不及他的玉兒聰明可愛,到這一步了,竟然還是如此愚不可及,不!應該是沒有人能與他的玉兒相提并論,玉兒是獨一無二的。
“謝謝娘娘好意,我情愿死在火中也不愿你相救!睖厝缬癜寥坏鼐芙^她邪惡的提議。
姜傾生笑了笑,心有靈犀地將手中的紅燭整個拋到布上,立刻火勢整個都大了起來,冒出濃烈的煙味,他拿著絲巾蒙住溫如玉的嘴,不讓煙味嗆到她。
“咳,咳……”溫如嬌被煙蒙住了,難受地往外逃,“來人。
“娘娘!”門外一片驚恐,立刻有人爭相恐后地打水來,準備滅火,可那小小的水桶早已無法滅去這熊熊烈火。
“來人,快,救人……里面還有才人……”
“快……淑清宮著火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躲在火勢里的兩人早已聽不見了,姜傾生在溫如嬌逃出去時轉身往當初的暗室走去,那里可以通往宮外,想必溫如玉知道了他的心意,所以她才依賴著他,小手緊緊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一扇門隔絕了火勢,但是沒多久,火也會傳到這里。
“玉兒,你可以走嗎?”姜傾生柔聲問道,并脫下自己的外衣,遮去她那一身令人遐想的雪膚。
“嗯!彼c點頭。
“好,你走在前頭,我好放硫磺!苯獌A生準備將這個暗室一并炸掉。
溫如玉頷首,怪不得她常常聞到硫磺的味道,原來他早有這個打算。
本來姜傾生想帶溫如玉離開這里,通往這個暗室即可,但是她是才人,就算是死,也得有個名目,現在有了名目,那么他便要堂堂正正帶著他姜家的媳婦回去。
溫如玉走在前頭,靠手中的柴油指引著道路,這是好長一段路,等到溫如玉走到底時,姜傾生伸手按住一個地方,然后黃昏的光暈走進了他們的眼睛里,這一刻的黃昏竟來得這么不容易,溫如玉不由地想哭。
“噓,不哭,我們就要回家了!
“嗯!
姜傾生將溫如玉手中的柴油拿過來,往里一丟,抱著溫如玉快速地離開,巨大的爆炸聲在他們的身后響起,緊接著是土地崩塌的聲音,通道完全被埋沒了。
姜傾生抱住衣衫不整的溫如玉,親親她的額頭,“我們出來了!
“傾生!彼呐罕劾@著他的頸子,小臉幸福地在他的胸膛處磨蹭著。
兩人相依相偎在夕陽之下,如此溫馨場景讓人不忍心叨擾,但……
“三少!
聽到爆炸聲而來的流朱看著渾身焦黑的兩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閉嘴!痹诹髦靻柍鏊幌牖卮鸬膯栴}前,姜傾生大聲地喝止。
還沒問什么的流朱,張著嘴想問卻不能問的模樣,逗笑了溫如玉。
抱著溫如玉,姜傾生快速地回到他的屋里去,走時還不忘吩咐流朱:“弄幾桶熱水來!
“是,三少!绷髦鞛鹾诘难蹆赫Q秸5,不讓她問,她就不問,反正就待在一個地方,還怕問不著嗎?
這便是姜府在金陵的另一個別院,聽了流朱的話,溫如玉才知道。
溫如玉一邊泡在熱水里,一邊聽著流朱的話,“溫小姐!
隔著一道屏風,溫如玉乍聽這個稱呼,實在覺得別扭至極,“你還是叫如玉吧!
另一邊安靜了一會兒,流朱的聲音又響起來:“那你叫我流朱好,別總管總管的喊。”
流朱爽朗的性子很讓人覺得親和,溫如玉回道:“好,流朱!
“哈哈,那咱們就是姐妹了吧?”流朱轉個彎問。
溫如玉笑了笑,“流朱想聽什么?”這女孩的好奇心可重了,從進來起,就不停問他們發生了什么。
流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好奇心作祟,讓她都快發瘋了。
“那你一定會告訴我,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流朱套問。
“是的!睖厝缬駥Υ鹑缌,“流朱想知道什么就……”溫如玉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