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
她表哥嚇了一跳,“軒軒,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發起脾氣來了?”
“你們怎么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煦憻詈π?他是無恥吧!說什么喜歡我然后又自己走掉,跟顧伊欣去法國浪漫了,他甚至跟他的責任編輯上床,還承認得理所當然耶!有什么節操可言?”
“顧伊欣?有點耳熟,那不是朱銘燁的前女友嗎?”
“前什么?”
“女友!三年前他們在一起過,后來和平分手了,據我所知,那之后就只有工作上的事,朱銘燁才和她見面;妹妹。≌l能沒有過去呢?你就不要這么鉆牛角尖了!
不是她鉆牛角尖,但是顧伊欣告訴她的明明不是這樣;朱銘燁說,他跟顧伊欣上床是很久以前的事,這么說,是三年前的事了……
范若軒抱著頭,蹲了下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會有這種人!如果是這樣,他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明明問了他那么多次,他都說不出喜歡我哪里!”
表哥了然地挑眉,笑了,他終于聽明白了,溫柔地拍拍自己的寶貝妹妹,“軒軒啊,那祝子豪又喜歡你哪里?”
“聽話、賢慧、會作飯,雖然都是我裝出來的!
“這么明確啊?可是我卻想不明白我是喜歡你表嫂哪里;你呢,你又能說出喜歡朱銘燁的哪里嗎?”
“我沒有喜歡他!”為什么每個人都這么說?每個人都比她本人還要確定這一點!
“哦,你不是喜歡他,你是愛上他了!只可憐了朱銘燁吃了嘴笨的虧,只留下這家店給你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不正視他,永遠都發現不了他的用意啦!”
店,朱銘燁留給她的店?拜托,他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好嗎?可要說是他留下來的……
當初在裝潢設計這間店的記憶,一點一滴浮現,如走馬燈般掠過范若軒的腦!参疵馓抿_了,誰說什么就信什么,弄得反反覆覆又有什么意思?
表哥說,朱銘燁不是耍著她玩的,但如果他真的三年前就知道她這個人的話,為什么第一次見面時要裝不認識?是她跟照片里長得不一樣了嗎?
等等,照片?“啊!”急急站起,頭一陣暈,“照片!”
“妹子,你又想到什么啦?是不是該好好感激一下老哥我?”
“表哥,幫我看店,我要出去一趟!”
“好、好,你去、你去!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我就不送了!”
范若軒沒心思跟她的壞表哥貧嘴,她飛也似地趕去了機場,直朝著失物認領處而去。
***
還是那兩個漂亮的服務人員。
“信封!我是來拿信封的!”她沒帶行李,連個包包都沒背,就這么跑來了機場,是為了那個信封。
萬幸的是信封還在,服務人員像交燙手山芋一樣地交給了她。
她當場撕開,拉出里面薄薄的一片東西,映入她眼中的,是三年前,他們一家人去關島時的照片;照片是她和表哥的合影,她笑得有些憨傻。
“那個混蛋!玩弄人也該有個限度啊!”
想到那天他慌張地關上臥室的門,也許是她搞錯了,他怕她看到的并不是行李箱,而是立在床頭柜上、某樣被她忽略了的小東西。
范若軒做了一件這輩子最瘋狂的事,她請了年假直飛法國,因為顧伊欣曾說過要給店里拍照,她有她的電話,便直接打了過去,她知道顧伊欣一定知道朱銘燁在哪。
意外的是.顧伊欣并沒有找什么理由推托,直接跟她約在朱銘燁新接工作的那家餐廳外見面。
范若軒下了飛機就趕了過去,顧伊欣還是那么美,只是那美麗的臉上,多了幾分教人深思的無奈笑容。
“你好,范小姐,我知道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謝謝你告訴我地點!狈度糗幫崎T就要進去,被顧伊欣技巧地攔了下來。
“我不建議你就這么進去,他就在里面,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說得好像在動物園看熊貓一樣!范若軒透過窗戶向里望,一眼就看到了朱銘燁,因為偌大的空間中,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可是,他在做什么呢?
幾百坪的餐廳一片雪白,全部是未加裝飾過的白墻,顯得更加空曠;而在這一片白茫茫中央,支著一把小小的躺椅,只是與空間相比,那把椅子太過細小而已。
朱銘燁就躺在那把小椅子上,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像是個迷失在星空中的旅人。
他動也不動,顧伊欣說:“他已經這樣很多天了,自從到了法國,工作就一直沒有進展,他看的根本不是這間餐廳,他的心還留在你的小店里。
“你為什么要騙我?”范若軒還是問了。
而顧伊欣似乎很了解她指的什么,她笑了一下,“我沒有騙你,起碼不是全部都騙了你!他喜歡亞洲女陸是真的,先是和我交往,而后又因為你和我分手;我無法接受的是,那個時候,他甚至都還不認識你,卻認定你對他是特別的!
“因為我?”
“你驚訝的樣子和三年前的我一樣;那時朱銘燁指著照片里的你說,看到那女孩就能想到很多事,眼前展開無盡的想像,他覺得那個女孩對他是特別的;我笑他,以為他只是在一張照片上得到了靈感,過些日子就會忘掉,誰知道一過就是三年,他真的找到了你;所以當我見到你時,一眼就認出了你,但我不愿意承認這種事真的會發生,尤其是看到那間店內的樣子時!
顧伊欣看著范若軒,“他說的對,他真的展開了無盡的想像,他把他的熱忱全都給了那家小店,走進那里,就像是走進他的心里,那種直白讓我嫉護得發瘋;更讓我不甘心的是,你看不懂,你只把那當成一筆交易!”
“所以你才說了那些誤導人的話,故意想讓我討厭他?”
“我只是想讓他忘了你!鳖櫼列劳虼皟龋暗@不是我想看到的朱銘燁,才華盡失、光芒暗淡,這不是朱銘燁,只是個失戀的傻男人罷了,一點魅力也沒有。”
“原來,你喜歡的是他的光環!
“是啊,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所以我才說,我們只是朋友,只能做朋友而已。”顧伊欣看她,“我還是很不甘心,我這么懂他,卻無法走近他的身邊;而你只是個庸俗的商人,卻能在他心里住了這么多年,憑什么?”
“又不是我愿意的!
“你這是在炫耀嗎?”
“當然不是,被這種少根筋的男人放在心里,不論多少年,都只會是個負擔而已;庸俗的商人不懂傷春悲秋,只會不擇手段地去解決問題,也許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顧伊欣笑了,“要進去嗎?”
“才不。”范若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