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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不設(shè)防 第九章
作者:娃娃
   
  那些坊間教人為善努力向上的話本小說里,壞女孩最后都會得到報應(yīng)。

  所以或許,也該是她引頸受戮,得到報應(yīng)的時候了。

  誰讓她一再撒謊,誰讓她不再當(dāng)個乖女孩。

  “唉……”

  長長一聲嘆息來自于珍珍,她先瞥了范黃黃一眼才開口。

  “你聽過李鳳姐和正德皇帝的故事吧?一個鄉(xiāng)下賣酒女迷住了大明天子,剛開始時鳳姐那淳樸自然、毫無修飾的風(fēng)韻,迷倒見慣了庸脂俗粉的天子,讓他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卻沒想到春風(fēng)一度,藍(lán)田種玉后,君王回到宮里,讓其它新鮮事物給迷失了魂,忘了癡心等候,并因大腹便便引來村人護(hù)罵,說她不懂貞潔羞恥的李鳳姐,等到君王終于想起她,并急急派人備轎來接她時,卻只來得及迎回一個帶著嬰兒,卻早因羞憤致重病纏身,最后死在半途上的李鳳姐!

  坐在高腳椅上的范黃黃,側(cè)轉(zhuǎn)過原是枕著手臂的小臉,一雙水眸覷著珍珍。

  “所以,你是在提醒我保重身體別生?至少要撐到讓皇帝接去享福?”

  真是可惜,為什么小時候二姐跟她說的壞男人故事里,居然會少了這一篇。

  “不!”

  窩在柜臺后方準(zhǔn)備烤蛋糕的傅巧羚,抬頭沒好氣的開口。

  “她的意思是在告訴你,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善忘及無情的,她希望你能再重新考慮一下你的肚子……別再說了,珍珍!”她搖頭嘆氣,“來不及了!

  考慮一下肚子?!

  范黃黃垂下眸光,瞥了眼隆起的肚子;為了它,她已不知讓傅姐和珍珍給數(shù)落過幾回了。

  “真是受不了你!”她記得傅姐每回都要這樣罵她,“虧你還是學(xué)醫(yī)的!”

  沒錯,她是學(xué)醫(yī)的,但有人規(guī)定只要是學(xué)醫(yī)的,就都該要記得……避孕嗎?

  她突然想起石梵那時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話,原來那時他要她注意的“防備”指的是這件事情。

  但那時的她光顧著抗拒他,以及抗拒自己的難以抗拒,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擔(dān)心“小黃窩”、擔(dān)心東擔(dān)心西,哪還有空想到這件事情?

  還有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懼男一世,所以當(dāng)老師在講解這方面的事情時,她只顧著在課本上埋頭亂畫,哪里會想到在若干年后,她居然會需要這些知識。

  原先她還沒留意到MC已經(jīng)幾個月沒來了,只是覺得鎮(zhèn)日昏沉想睡,整個人懶洋洋渾身無力。

  是到后來肚子開始隆起,胸部也變大,她才感覺到了不太對勁,自己買了東西來驗,一驗之下不得了,孩子都已三個月了。

  知道了后她第一個告訴的人自然是傅姐,當(dāng)時傅姐先是罵了她一頓,罵她太不懂得保護(hù)自己,接著二話不說捉起包包,拉起她往外走。

  “上哪去?”當(dāng)時她還傻傻的問道。

  “廢話!當(dāng)然是下山去找一間私人婦產(chǎn)科!备登闪鐩]好氣的說。

  “去干嘛?”她還是不懂。

  “帶你去喝下午茶啦!”傅巧羚翻翻白眼,“笨蛋!當(dāng)然是帶你去把孩子拿掉!”

  “我不要!”她頭一回反對起傅姐的決定,停下腳步堅決的說:“我要這個孩子。”

  “你在說什么?!”傅巧羚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我要這個孩子!彼俅螆远ㄖ貜(fù)。

  “Yellow!”傅巧羚困難的吞了口口水,“你知道石梵離開多久了嗎?”

  “兩個月又十七天八個小時二十五分鐘!边@個問題問她就對了,她算得很清楚。

  “他不告而別,房子退了租,甚至帶走了他的貓和狗,你應(yīng)該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吧?”傅巧羚怕傷了她的小心翼翼問道。

  范黃黃點頭,“他走了!

  “是的,他走了,在和你玩了三個多月的愛情游戲之后!你不會到現(xiàn)在還不懂他只是……”即便知道實話殘酷又傷人,傅巧羚還是不得不說,“只是在玩你的吧?”

  范黃黃不許自己眼眶泛紅,在當(dāng)初對石梵棄械投降時,她就該想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她再度乖乖點頭,“我知道!

  “知道了還要生?”傅巧羚都快氣炸了。

  “我愛他……”她的眼淚終究關(guān)不住,斷線珍珠般紛紛跌落了下來,“也愛這個孩子!

  傅巧羚聽了也紅了眼眶,放開手,無聲的嘆氣。

  她無意再勸黃黃,知道這個女孩不過是外表柔順,在她決定了要做一件事情后,就算是推來了十管大炮也嚇阻不了她。

  但勸不了總得要保護(hù),第一件事就是叫黃黃搬來“美好時光”跟她住,再在“小黃窩”掛上暫時歇業(yè)的牌子,讓黃黃躲在她的二樓里,就推說是“美好時光”準(zhǔn)備要上柜了,請她來幫她作帳以及key  in資料入電腦。

  這種謊話若讓知情的人聽見肯定會把肚皮給笑破,“美好時光”里的客人從來沒多過十個,還能上個鬼柜?

  但管他的,能瞞多久算多久,她現(xiàn)在連早餐都不對外賣了,因為要讓孕婦能安心吃飯,反正走一步算一步,等她打算好接下來該怎么做再說吧。

  只可惜——

  “范黃黃!你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博巧羚嘆氣閉了閉眼睛,聽見這個聲音就代表無論她原先下一步是想做什么,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瞥了眼那原還表情自在地枕臂坐在高腳椅上,此時卻已嚇滑到了椅子底下,正在簌簌顫抖的范黃黃。

  傅巧羚放下手邊工作,抹抹手走出吧臺,來到瑟躲著的女孩面前。

  “不怕,沒事的。”

  “那是……”可憐的范黃黃抖得話都說不全了,嚇壞了的淚水爭先恐后往外流!拔覌尅

  “我知道那是你媽!备登闪鐕@氣伸手輕撫她的頭發(fā),再打氣似地握了握她的手,“我也知道你很怕她,但是你遲早都得面對她的,在你做出了決定的時候,不是嗎?”

  “可是傅姐……”她戰(zhàn)栗加劇。

  傅巧羚再握了握那只顫抖的小手,“勇敢一點,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你的孩子。”

  就是這句話逼出了范黃黃不多的勇氣,即便尚未出世,但那孩子終究是帶給了她力量。

  博巧羚牽著垂著小臉,仿佛被判了死刑的范黃黃走出“美好時光”,以身子擋著她,一前一后的站在餐廳外的走廊下,覷著那選在清晨七點半,來到她店門外大聲叫囂的女子辜明君,灰屋的皇太后,范黃黃的母親。

  站在辜明君身后的,則是一臉憂心忡忡,一直想找機(jī)會上前勸攔的容媽。

  “范太太!备登闪缦乳_口,“你不覺得有些事情,最好進(jìn)我店里去談比較好嗎?”

  “是呀,太太!比輯屭s緊開口勸著,“咱們還是……”

  “干嘛要進(jìn)去說?”辜明君甩開容媽的手,聲音冰冷,用詞刻薄,“那個不要臉的丫頭既然敢做出這種傷風(fēng)敗俗的不要臉事情來,就別怕讓別人知道!

  雖說時間還早,但一來小鎮(zhèn)居民本就起得早,加上如此驚天動地的聲浪又怎能不引人注意?如果再透過窗戶,瞧見引起騷動的居然是已有好幾年沒在鎮(zhèn)上出現(xiàn)過的“灰屋皇太后”,誰還按捺得住滿心好奇?

  果不其然,門窗一扇接著一扇的打開,看熱鬧的鎮(zhèn)民也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來。

  如果辜明君想做的,是讓女兒面對千夫所指、人人唾罵的場景,如果她是想藉由小鎮(zhèn)居民那種觀念傳統(tǒng)保守,絕不可能容得下一個未婚媽媽的嚴(yán)厲批判目光,來做為對女兒失了貞潔的懲罰,那么她是成功了。

  傅巧羚陸續(xù)接收到了飽含著驚訝、批評、蔑視、鄙夷、憎嫌的目光,也感覺到被她緊握著的小手透心冰涼,她胸口怒火叢生,實在是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會有如此殘忍的母親。

  她松開范黃黃的手,往前大跨一步,像只意欲保護(hù)小雞的母雞。

  “不管她做了什么,她終究是你的女兒而不是你的仇人,難道不是嗎?”

  辜明君不屑的哼了口氣。

  “那可不一定,如果她不肯把肚子里的臟東西除掉,我是不會再認(rèn)她是我的女兒,我辜明君沒有那么不要臉的女兒!

  又是一句不要臉?!

  那可憐的猛打哆嗦的女孩真是她親生的嗎?傅巧羚被激怒得幾乎要殺人了。

  “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六個月了嗎?在這種時候如果硬要弄掉孩子,就怕連母親都會有危險!

  辜明君冷著嗓音,面無表情,“與其讓她生個父不詳?shù)囊胺N出來,我還寧可她是死在墮胎時的產(chǎn)臺上!

  一句話讓周遭交頭接耳的低語都停下來了,傅巧羚看得出那些投向范黃黃的視線里,開始攙入了同情。

  “或許黃黃有錯,她錯在識人不清,錯在沒有保護(hù)好自己,但是范太太,你從來都不檢討自己的嗎?你真覺得你這做人母親的就沒有半點錯嗎?你讓黃黃從小在和兩性相處上的觀念就出了錯,又沒有給予正確的開導(dǎo)及教育,讓她懵懂無知,才會在遇上了無法抗拒的男人時,完全被吃得死死的,因為她在和異性相處,甚至是在玩弄心機(jī)的手段上,連個幼稚園生都還不如!

  “是呀,我這母親是有錯的……”

  辜明君冷冷瞪視,眸利如刀。

  “錯在答應(yīng)讓她去開個鬼動物醫(yī)院之前,沒先幫她篩選一下街坊鄰居,讓她認(rèn)識了一個同樣不知貞潔節(jié)操為何物的壞女人,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傅巧羚氣惱得握緊拳頭,“臭八婆!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辜明君緩緩開口,一字一字冷冷的吐出,“我居然忘了該要防范你,也居然忘了那個把我丈夫害死的女人,也是姓傅。”

  眼見對方已經(jīng)知情的傅巧羚反倒消了火,雙手交臂環(huán)胸,冷笑的與她攤牌。

  “沒錯,你丈夫的情婦傅佩穎就是我姐姐,但他們誰也沒害死誰,那只是一個意外。”

  辜明君咬咬牙,厲聲道:“所以你跑到這里來開個鬼餐廳,目的就是想要對付我?”

  傅巧羚側(cè)身抬高手,慢條斯理的磨著指甲吹口氣。

  “范太太,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們之間的仇怨還沒有大到那種地步,我來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那四個我曾經(jīng)在葬禮上見過,失去父親的可憐女孩們。”

  雖說她并不認(rèn)為錯在自己姐姐,她不過是愛錯了個已有家室的男人,但就算是替已逝的姐姐彌過,也算是滿足一下好奇心吧,她去參加了范逸書的葬禮。

  然后她看見那四個哭成一團(tuán)的可憐女孩,也看見了她們那個無情的厲顏母親。

  哇!自己不哭也不安慰孩子就算了,居然還不許女兒為她們的父親掉眼淚,這是什么爛母親?

  那種想替她們父親照顧她們的念頭曾經(jīng)一閃而過,只是當(dāng)時年紀(jì)尚輕的傅巧羚想做的事情可多了,沒多久就把這件事情給拋到腦后。

  姐姐的驟逝讓她得到了一筆為數(shù)不少的保險金,讓她能夠以錢滾錢,幾年下來倒也能算是個富婆了。

  只是事業(yè)得意,情場卻失意,她陸續(xù)遇上了幾個爛男人。

  因為感情上一再受挫,以至于她那種想要遠(yuǎn)離塵囂,找個安靜地方度過下半輩子的念頭也就愈來愈濃了。

  就在某一天,她突然想起那四個以彩虹色譜來命名的女孩,于是她來了。

  她在小鎮(zhèn)上開店落腳,沒想到上天的安排就是這么巧,她與四姐妹之一的黃黃不但成了好鄰居,甚至到最后還成了她的避難收容所。

  “什么叫作可憐?”辜明君握拳怒吼!八臼强蓯海〔恢邜u!可惡透頂!丟盡了我的臉!明明就知道我最恨她們和男人產(chǎn)生瓜葛,最怕她們上了臭男人的當(dāng),居然還傻敦敦的懷上了一個野種!更可惡的是居然還打算瞞著我生下來!”

  若非她覺得事有蹊蹺,花錢找了家征信社調(diào)查清楚,并順帶查出傅巧羚的底來,否則還真會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外婆都還不知道。

  更可惡的自然是那個知情隱瞞并還協(xié)助的幫兇。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用上‘野種’及不知羞恥這種難聽的字眼……”

  傅巧羚又再度生出想殺人的念頭,回頭瞥了眼身后低垂著慘白小臉,長發(fā)掩面,身子依舊微顫著的女孩。

  “她好歹是你的親生女兒。”

  “我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辜明君面無表情的重復(fù),“如果她不肯放棄肚里的野種,那我也不要這個女兒了,母女關(guān)系到此為止!”

  傅巧羚微瞇起眸子,爽快的接口,“你不要我要!反正我既沒女兒也沒孫女兒,我會帶她遠(yuǎn)離這個地方,一切從頭開始!

  她搖搖頭,眼神里寫著替對方深覺悲哀。

  “我不懂,明明是一個既乖巧又體貼的好女兒,你怎能如此不懂珍惜?如果你當(dāng)初也是用這樣不知感恩的態(tài)度對待范逸書,那我真的不驚訝最后他會改而愛上我姐姐了!

  “你夠了吧,傅巧羚!”辜明君忍不住朝半空揮了揮拳,欲以肢體動作來引開旁人對她狼狽臉色的注意力。

  丈夫的背叛出軌,終其一生都是她的致命傷,她不想痊愈,更不許人碰。

  辜明君逼自己壓下對于傅巧羚的怒火,將眼神投給始終沒吭聲的女兒。

  “死丫頭!丟人現(xiàn)眼夠了嗎?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還不快點回答!究竟是想要那野種還是你的母親?”

  辜明君冷冷的昂首,有自信在受到如此嚴(yán)厲的批判后,這個不中用的懦弱女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狠狠敲醒,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可怕的錯,并且決定要認(rèn)錯聽話了。

  傅巧羚則是面色微憂的看著范黃黃,知道自己能做的只到此為止了。

  究竟要選擇怎么樣的未來,除了當(dāng)事人之外,旁人沒有干涉的權(quán)利。

  時間一分一秒的無聲逝去。

  終于,那始終微顫的范黃黃不再發(fā)抖,她抬起頭,伸手撥開總是微覆著臉的頭發(fā),不想再逃避了,生平頭一回,她用著堅定卻傷感的語氣,和她的母親說話——

  “我選他!因為我不想他和我一樣,成為一個被自己母親放棄的孩子!”

  傅巧羚雙瞳熠熠生輝,辜明君則是面色死白。

  贊!好樣兒的!傅巧羚在心底為范黃黃喝彩,眼眶卻不由自主的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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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后

  七月天,最容易讓人心浮氣躁的炎炎夏日。

  即便在這比起平地已算是涼爽的山中小鎮(zhèn),在燠熱的午后時光里,如果能有選擇,誰都會寧可選擇待在有冷氣的地方。

  除了冷氣外,若能再搭配上浪漫的音樂燈光、濃郁的咖啡香,幾乎就能算是如在天堂了。

  而此時在“美好時光”宛如天堂般的氛圍里,陡地,深茶色玻璃門遭人粗魯?shù)赜昧ν崎_,下一瞬,那由外入內(nèi)的除了刺眼陽光和熱氣外,還有一個面色很差,神色極度不爽的男人。

  “她在哪里?”

  “誰在哪里?”珍珍明知故問,反正此人非善類,不用對他客氣。

  “范黃黃!”男人不耐的撥發(fā),不像在問人,倒像在逼供。

  只可惜眼前的女人可不是被嚇大的,當(dāng)年在老家時,什么壞人她沒見過?

  “原來……”珍珍懶懶的抹著吧臺的臺面,連看都懶得看男人一眼,“你還記得這個名字!

  不是記得,而是他媽的根本就沒有一分鐘還忘過好嘿?

  誰說他沒在蔡家老屋里見到鬼的?

  他不但見到了還被纏得死死的,一時一刻都沒能從心底放下,即便他已努力再努力,掙扎再掙扎,反抗再反抗,卻還是只能對她以及對自己的心舉白旗投降。

  這個該死的、可惡的、背后靈一般的獸醫(yī)小姐!

  石梵火冒三丈得想怒吼,卻咬牙強(qiáng)忍住,因為沒興趣讓別人知道他的心事。

  是的,他投降!但除了范黃黃這個可惡的女人之外,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廢話少說!”他隱忍著即將爆發(fā)的火氣!八烤乖谀睦?為什么她的動物醫(yī)院會變成一間超商?”

  “因為超商比較好賺!惫!珍珍好崇拜自己,這句話接得真好。

  “你!”石梵額上青筋隱隱跳動著!拔也还苁裁春觅嵅缓觅嵉,我在問你范黃黃她人在哪里?還有,說話的時候看著我!

  珍珍好整以暇的抬起頭,終于肯恩賜眸光給眼前那如怒獅般的男人。

  “你叫我看著你?現(xiàn)在這家店只有我一個人在顧,如果影響了生意……”

  “我十倍賠給你!”

  “果然是個從城里來的有錢少爺。”

  珍珍摔開抹布,擺了個交臂環(huán)胸,準(zhǔn)備開戰(zhàn)的架式。

  “既然你錢那么多,干嘛不留在城里花錢玩女人就好?為什么還要跑來我們這里玩弄純真女孩?”就知道有錢的男人最壞了,書上都是這么說的,所以李鳳姐才會抑郁而終。

  石梵怒吼,“那是我的事情!甘你屁事!”

  在勝負(fù)未明之前先別論較輸贏,在經(jīng)過了幾個月的抗拒后,他才終于明白,明白了這件事的戰(zhàn)果就是……他被玩了、他慘敗了好嗎?

  他在一個明里看來不怎么厲害,安靜怯懦,卻在實質(zhì)上會將人蠶食鯨吞,連骨帶皮吞下肚的小女人身上,弄丟了一顆游戲十?dāng)?shù)載的逍遙浪子心!

  這些日子來他睡不好,飲食無味,即便事業(yè)看似順利風(fēng)光,作品叫座又叫好,身邊自動涌上的環(huán)肥燕瘦從沒少過,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知道他活得有多窩囊。

  他想念她,想念他的小貓,想得椎心刺骨,情難自已,每夜夢里都是她。

  “她是我的朋友就干我的事!”珍珍也吼了回去。干嘛?想比嗓門呀!誰怕誰呀!

  “成!”石梵轉(zhuǎn)身往外走,決定放棄,“我不跟你浪費時間了,我自己上她家找去!

  原先他并不想直接找上門是怕給她帶來困擾,現(xiàn)在是她逼他的。

  他要在她母親面前攤牌,然后不管她母親同不同意,他都要帶她離開,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了。

  “不用去找了,她早就不在‘灰屋’了,因為你的關(guān)系而被她母親給趕出家門,斷絕了關(guān)系,別不相信,除了我以外,在場這么多人全都是目擊證人!

  珍珍掃視一圈,讓他看見滿屋子正在喝冷飲、拼命點頭的街坊鄰居。

  自從傅巧羚將“美好時光”交給她全權(quán)處理后,在經(jīng)過她先是大降價,再來大打平民化消費的宣傳后,此時餐廳早已非昔日門可羅雀的慘景了。

  “她被趕出家門?”

  怔惘加上心疼,石梵只覺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咻地散去了。

  原來,在他不開心懊惱的時候,她也并沒有好過。

  原來,她并不如他所想象的,躲在她的診所里獰笑著數(shù)手指,算著他何時才會向她輸誠投降?求她饒過他?

  珍珍涼涼的開口。

  “其實我不該阻止你的,你去最好,而且最好能讓‘灰屋皇太后’將你燒成炮灰,壞人斗惡婆,哈哈哈,太快人心!”

  石梵頹然的垂下肩頭,“拜托你告訴我,她人到底在哪里!

  “她死了!”和可憐的李鳳姐一樣的結(jié)局!拔也乓萃心隳,放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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