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她沒有一丁點的懷疑,也不是感受不到。她知道她得到他獨一無二的關注,是唯一能夠讓他失去理智的人。
但這樣不夠!她不要老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做了些什么,不要在醒了以后看見身旁被褥的痕跡才知道他來過,為什么他從不主動說些什么?!
他企圖將她安置在一座不受外界干擾的高塔里,這是他既霸道又溫柔的表現(xiàn),是他愛她的表現(xiàn)?伤幌矚g!
“據(jù)說馮順勾結了北邊的一些小國……”
“住口,戚二。”她打斷戚承賦的話。她不想知道那些沒得逞的叛軍逃到哪去,不想知道陳王后是怎么為自己開脫,也不想知道父王作王把丹茗嫁到哪去。
這些不是都結束了嗎?結束得又快又利落,沒有損兵折將,前后壓根不到一個月哪。所以她不要再聽了,聽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后做無意義的擔心,馮羿才不希罕她的擔心!他是全能的儲君,三兩下就把那些“壞人”解決得一個也不剩,而她只是他的配飾,只要隨時亮晶晶地供他興起時欣賞就好了!
戚承賦瞄了她一眼,目光望向她一遁遍撫著小柚的手。他從沒看過公主急躁的模樣,她那火氣應該是醞釀很久了,從她上次自己去撞桌角之前就開始了吧?
愛情真是可怕的東西,把他一向悠然自得的主子折騰得不像樣。她有時也想當個弱勢的人,流點血或流點淚來博取同情,好贏得能夠讓她安心踏實的承諾。她一定很氣為什么馮羿什么都不說,什么消息都得由他去打聽吧。
可公主似乎沒發(fā)現(xiàn),她也是什么都沒有說呀。她沒告訴馮羿她很在意那個即將嫁過來的郁央公主,沒告訴馮羿她討厭那些他睡在她身旁她卻渾然不知的夜晚,也沒告訴馮羿她已經(jīng)厭倦當個識大體的女人。
唉,這兩人都是傻瓜,兜在一塊兒正好。
“戚爺,太子爺請您去一趟!币幻麑m女進來通報。
戚承賦皺了下眉。“這么晚了,太子有什么事嗎?”
“太子沒說!
“公主,那我去一趟,您若身子不舒服,早些休息吧!
“噢!背fУ瓚^續(xù)摟著小柚發(fā)呆。
這些天也不知怎了,天氣回暖應該是會舒適些的,怎么還老覺得不舒服……還老覺得想要發(fā)火。
戚二真可憐,在她旁邊當個無辜的箭靶。
算了,不管那么多,先睡再說吧。然而,她睡了比以往多上好幾個時辰,醒來以后感受到的只是昏沉。
“戚二呢?”她喚宮女進來,要了杯水。一邊輕問著。
宮女一臉迷糊,愣愣地回答:“戚爺……走啦!
“走?走去哪?”她是知道他上馮羿那,可是那是她睡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都翌日晌午了……
宮女依然是一臉的不明白,像是她犯糊涂在說夢話似的。“戚爺他返鄉(xiāng)去啦,公主……難道不知道嗎?”
“什么?!”常妲一驚,跳下床。
“戚、戚爺說您早知道的。”宮女退了步,結巴著。
知道?!知道個鬼!
“他就這么走了,也沒留什么只字片語?”她的手擱在一旁幾臺上的花瓶,抓得緊緊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戚二不可能沒跟她說一聲就離開,再怎么急,也會留個口信吧?!他昨日還好好的呀,除了、除了……晚上莫名其妙地被馮羿叫去……一定是馮羿!一定是馮羿對戚二說了什么!他憑什么趕她身邊的人?!
“戚爺除了說要回家一趟外,沒多說什么呀……”宮女又退了步,畏怯地道,覺得眼前這個一向容易相處的溫柔可愛公主好像要抓狂了。
常妲氣血上沖,順手了揮,那個無辜的花瓶在三步之遙處摔個粉碎。
“氣死我了!好端端一個人,就這么消失了?倪將軍,這事兒你怎么解釋?”馮羿交握著雙手,微笑的眼中不帶絲毫溫度地望著站在面前、著鏝甲的幾個男人。
被點名的將軍微微一顫,有些冷汗涔涔,雙手抱拳,垂首道:“回殿下,據(jù)、據(jù)派去的探子回報,叛賊馮順勾結了北方的……”
“七天前給的回報就是這個,這件事恐怕連宮里守門的人都已知道了。你的意思是這七日你一點馮順的消息都沒有?”微笑又深了些,問道。
“屬、屬下……”幾個將軍跪了一地,頭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馮羿冷著臉,緩緩站起身。“依我看,要不是馮順的仆役泄漏了主子意圖謀反的事,憑你們這幾個草包恐怕保不住訟卿……”突地頓了一下,不悅地瞇了下限,揚聲道:“外頭是誰在鬧?”
“回殿下,是、是辰湘齋的玲兒。”殿下同將軍們議事,當然是不能讓任何人打擾的,可若是打辰湘齋來的、還這般急,他們也實在不敢強攔。
“有什么事?”
“呈玉公主正大發(fā)脾氣哪!
“什么?”馮羿聞言一愣,便疾步走出去,拋下一地不知所措的將軍們。眾將軍們怯怯地回首,望著太子漸消失的身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聽見呈玉公主在生氣,一向平靜沒有太多情緒化表現(xiàn)的太子竟然連句“發(fā)生什么事了?”都沒有問,就心急得直接奔去,看來真是十分寵愛她呀。
不過……那好脾氣的呈玉公主也會發(fā)脾氣啊?
不知道發(fā)起脾氣是怎生模樣……好想看喔。
。
所謂的“大發(fā)脾氣”是不是應該老遠處就聽見咆哮聲或東西碎裂的聲音?
但沒有,當他大步踏進辰湘齋時,只看到幾個丫頭從里邊出來,收拾著花瓶碎片。每個人頭都垂得低低的,像是做錯了什么事的樣子……
“公主呢?”他抓了個宮女低問著。
“還、還在楊上躺著呢……”
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遠遠的,他就感覺到一股十分強烈的怨念往他身上射過來。
幾個宮女低著頭,好生為難:“太子爺您趕緊進去安慰安慰公主吧,我、我們實在不敢說!
誰不知道太子爺早就看老待在公主身旁的戚爺十分不順眼了?她們還是不要在太子面前提及他好了。
馮羿白了幾個不中用的下人一眼,便往里頭走去。
榻上,常妲側躺,背對著他。
“怎么了?”他坐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問著。
常妲轉頭,怒眼瞪視,質問道:“戚二呢?”好啊,他自己送上門,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她可是忍他忍很久了!
“什么?”馮羿像是完全不知情。她坐起來,依舊是質問的語氣!澳銘{什么把他趕走?!”竟然是為了戚承賦的事?馮羿皺眉,不太高興了,但還是耐著性子。
“妲兒,你究竟在說些什么?戚承賦怎么了干我什么事?”
“騙人!他昨天去找你以后就不見了,一定是你跟他說了什么!”她大聲對他嚷。
“他來找我?”馮羿開始懷疑他們講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他的確很想要把戚承賦趕走,只是一直沒時間處理罷了。
現(xiàn)在戚承賦自己走了實在是件好事,可是卻害他硬生生被冠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戚承賦你最好自己趕快回來,把這一切解釋清楚!否則我就全國通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