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王見席夜語主動靠到自己的身側(cè),他大喜過望地拉住她的小手!昂谩⒑,你是本王的小娘子,你說的話,本王一定聽!币幌氲阶约杭磳碛羞@位美如天仙的中原公主,他就心癢難耐,恨不得趕緊與她拜堂成親。
一旁的黑焰司,氣憤地將雙手握得緊緊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直直地瞪著蠻王,像是想用眼中的怒火,在他的身上燒穿幾個洞。
他憑什么擁有夜語?他不配!
皇上真是一名昏君,只知道用和親政策,壓根沒考慮到蠻王的狼子野心。
若不早點收服他們,他們遲早會進(jìn)犯中原的。
據(jù)他所知,朝廷的武將素質(zhì)不一,皆是庸俗之輩、難怪邊境地區(qū)的蠻族皆對中原虎視眈眈。
都是朝廷那些毫無能力的平庸之輩害了夜語。
“大王,本公主真的累了。”席夜語一手支額,狀似疲累。
蠻王雖然粗魯,卻也懂得憐香惜玉。“好吧!公主若想早點休息。本王就不打擾了!彼牧伺恼疲趫龅谋娙吮阍谧羁斓臅r間內(nèi)將筵席及助興的舞姬給撤走,還給他們一行人清靜的空間。
當(dāng)眾人皆回寢房睡覺時,席夜語反而來到黑焰司的房間。
正好換上一身黑服的他,見到來人是誰后,心跳猛地漏跳了幾下。
“公主,為何深夜不睡?這樣對身子不好。”他的話語帶著濃濃的關(guān)懷之情。
席夜語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有點哽咽。“這么晚了,你不也還沒睡?”知道他還是關(guān)心她的,她吸了吸鼻子,眼中盈滿淚霧。
“公主乃千金之軀,應(yīng)該好好地保重自己才是。”他別開臉,不想正視她那雙秋水瞳眸。
如果繼續(xù)看著他,他怕自己會做出逾矩的動作來。
他得付出極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緊緊地?fù)肀挠?br />
他多想帶著她遠(yuǎn)走高飛,拋下一切世俗的枷鎖。
“你呢?這么晚了,你想做什么?”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追問。
“在下沒有想做什么。”他微微推開她,言不由衷,視線飄忽不定。
“不要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行刺蠻王,對不對?”她的聲音微微抖瑟著。
剛才在大廳里,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從他的眼神中,她就可以解讀出,他接下來想做什么事。
“公主,你想太多了,屬下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彼匀粵]有正面迎視她。
“那你為什么換上黑衣,腰間還掛著一把長月?”她壓根不信他的說詞。
她真的好怕他會做出自己后悔的事出來。
所以,她沒有先回寢房休息,反而先來到他的房間查看。
“屬下只是保護(hù)公主,想到外面巡視一回!彼S口搪塞。
“咱們都已經(jīng)來到蠻夷的地盤了,還會有什么危險?”她好氣他不肯對她說實話。
“不管何時何地,保護(hù)公主的安全是屬下的責(zé)任。”他說得冠冕堂皇。
席夜語卻控制不住地低吼!澳泸_人!你明明就是想去行刺蠻王,為什么還要找藉口騙本公主?”由于太急又太氣,她的眼淚不自覺地?fù)潴湎聛怼?br />
黑焰司對她的眼淚沒轍,只好溫聲勸慰:“公主,請你別哭了。這樣對眼睛不好!
“那就對本公主說實話!毖壑械臏I水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輕嘆一口氣!皠偛牛瑢傧碌拇_是曾有這種沖動的想法,只不過,一見到公主出現(xiàn)后,馬上就打消念頭了!彼拱赘嬷z毫沒有隱瞞。
無論事成或事敗,夜語都會受到他的牽連,所以,他不能沖動行事。
“果然被公主猜中了,你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她語帶心疼及無奈。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如此沖動的。
“公主,屬下別無選擇那蠻王看起來是個粗暴的野蠻人,公主嫁給他只會活受罪而已!彼麣鈶嶋y當(dāng),胸口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不停地焚燒著。
“本公主希望你能發(fā)誓,以后都不準(zhǔn)有刺殺蠻王的念頭。”她半請求半命令。
只要一想到他即將單槍匹馬前去行刺蠻王,她就感到心驚肉跳的。
她怕他不是蠻王的對手,怕他會受傷,甚至失去一條性命。
“公主,屬下無法眼睜睜地見你被蠻王蹂躪!边@簡直比殺了他還教他難過。
“不會的,本公主覺得蠻王待人挺親切和善的,他不會加害我的。”她說著違心之語。
事實上,她很怕蠻王,也很討厭他的觸摸,那會讓她全身不舒坦。
可是,他即將是自己的夫婿,除了接受他以外,她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你竟然還替他說話?”他怒不可遏地質(zhì)問道。
若不是現(xiàn)下兩人身分有別,他一定會握住她的肩膀搖晃,看能不能喚醒她。
她怎么會認(rèn)為蠻王待人親切?還是,她對蠻王的第一印象不錯?
有可能嗎?她真的愿意接受蠻王成為她的夫婿。
也許,她對蠻王真的有好感,所以,當(dāng)他握住她的小手時,她的臉上沒有浮現(xiàn)出不悅的神情。
一思及此,他的心情就一片晦暗,胸口充斥著難言的窒悶感。
“求求你,別再討論蠻王了好嗎?”她只想珍惜兩人所剩不多的時間,不希望與他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發(fā)生。
“公主怎么說,屬下都遵從就是了。”他低首斂眉,隱藏住自己的思緒。
不論她對蠻王的觀感到底如何,他都會小心翼翼的守護(hù)在她的身邊,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即便會犧牲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黑大哥,你陪夜語到外頭賞月好嗎?”她突然提出不情之請。
“賞月?可是,公主你需要休息了。”他發(fā)覺她的眼窩下方有著淡淡的黑影,但依然無損于她的美麗。
“夜語能與黑大哥一起賞月的機(jī)會已經(jīng)不多了。”她輕嘆一口氣。
也許,這是最后一次也不一定。
再過幾天,她就要嫁給蠻王,將不再是自由之身。
黑焰司冷眼看著她眼里傷痛的眸光,心仿佛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
拒絕的話語怎么樣也說不出口。
“好,屬下就陪公主一塊兒賞月!彼纳ひ羟謇洌屓寺牪怀銮榫w,然而,他的心湖卻不再平靜無波。
席夜語率先往外頭走去,黑焰司就在她的身后幾步遠(yuǎn)的地方跟著。
“黑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站那么遠(yuǎn)?”她柔聲請求。
他的疏離態(tài)度,讓她忍不住一陣心酸。
曾幾何時,他們的關(guān)系變得如此疏遠(yuǎn)?他甚至連正眼都不愿意瞧她一眼了。
黑焰司彎身,恭敬地回答!肮魇乔Ы鹬|,屬下只是一介平民,沒有資格與公主并肩而戰(zhàn)!痹诘莱鍪聦嵉耐瑫r,他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在淌血。
不知不覺中,他們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遠(yuǎn)到他就算想觸碰她,也沒有資格了。
他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一道無形的高墻,再也無法跨越了。
他覺得無奈,卻無力改變什么。
“黑大哥應(yīng)該知道,夜語壓根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問題!彼斐鍪郑酃鈳е鴳┣。
就算是施舍也好,她希望他仍像以前一樣待她。
黑焰司仍然站在原地,目光清冷,眼中毫無溫度。
“公主不在乎,屬下在乎!彼哪樕喜y不興,聲音聽起來平板而單調(diào)。
他想握住她的小手,想擁她入懷,然而,這一切都是奢望,再也無法實現(xiàn)。他必須認(rèn)清事實,不能容忍自己出現(xiàn)任何逾矩的舉動。
見他神情凜冽,一點都不為所動,她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是她堅持要認(rèn)親,是她將他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她怨不得別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淡淡一笑,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明白了。”她不會再做出強(qiáng)人所難的事來。
為了兩人好,他們必須劃清界限。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她打了個冷顫,黑焰司出自本能的,想解下身上的黑色外袍,披到她的肩上。
然而,他轉(zhuǎn)念一想,覺得這樣的舉止并不妥當(dāng)。
他不能再做出會讓人誤會的事情出來。
他不能再對她表達(dá)關(guān)心,不能再觸碰她,不能再凝視著她,甚至連偷偷瞧她一眼都不行。
她是公主,不是他能高攀的對象。
他們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席夜語深吸了幾口氣,雙手環(huán)住自己的臂膀,想藉此驅(qū)走周圍傳來的寒意。
卻不知道,這股寒意,是從胸口竄出來的,不是夜風(fēng)太涼,而是她的心已經(jīng)冷了。
“今晚的月亮好圓,好美!彼椴蛔越刭潎@。
心想,月圓人團(tuán)圓,然而,她卻即將與他分離。
此情此景,又讓她瞬間紅了眼眶,眼里漫上一層淚霧。
黑焰司無心賞月,只是貪看著她的容顏,想將她的面容牢牢地記在心底。
他好恨這么無能的自己。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緘默著,珍惜彼此偷來的時間。
“公主,您真的該休息了!焙谘嫠締≈曢_口。
再繼續(xù)與她相處下去,他強(qiáng)裝的冷漠與淡然真的會崩塌。
席夜語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便依依不舍地轉(zhuǎn)身離開。
她強(qiáng)逼自己,不能再對他有任何的留戀,越舍不得他,心就越痛。
她咬了咬牙,握緊小手,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