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奇的笑容有些僵硬,圍墻外的人也都相視苦笑起來?雌饋恚@送花的計謀失敗了,不過他們的招數(shù)怎么可能只有這樣呢?
在他們的擠眉弄眼之下,居奇鼓起勇氣施展起第二招,厚著臉皮對著谷凝香說道:「谷大夫,今天天氣好,我們要不要去湖邊走走?晚膳我請你到村子的飯館里吃吧,我們這兒的枸杞羊腎湯很不錯,我時常喝,很見效的……」
「見效?」谷凝香一聽到枸杞羊腎湯,表情微微一變,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最近是否多疑易驚,失眠多夢,精神不振?」
由于居奇最近苦惱于如何追求谷凝香,朝思暮想之下,還真有她說的那些癥狀,于是他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谷大夫不愧是神醫(yī),怎么知道我有那些癥狀?」
「因為你說喝枸杞羊腎湯見效啊……」谷凝香有些為難似的,用著最婉轉(zhuǎn)、最不傷人的方式說道:「枸杞羊腎湯通常主治那個……男性的……呃……陽事不舉。不過你放心,你還年輕,我可以開副藥方給你,很快你就沒問題了,一定能重振雄風的!
聽完這段話,居奇死了的心都有了,圍欄外的人更是聽得張口結(jié)舌,看著居奇的表情也都跟著微微奇怪起來。
「我沒有那問題!」居奇連忙澄清,就是不知道只說給她聽,還是說給圍欄外的那些人聽。
「我明白的,我明白!构饶愠髦氐攸c點頭,接下來的話簡直讓他欲哭無淚,「因為你喝了羊腎湯嘛!你放心,這點醫(yī)德我還有,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我真的沒有那種病,也不是常常需要喝羊腎湯……」居奇簡直無顏再待下去,光是看她那副「深明大義」的表情,他只差沒噴一口血出來!肝椅椅摇易吡!」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只覺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他丟光了,這一次的追求別說無功而返,簡直是弄巧成拙!
「等等!」谷凝香叫住他。
居奇心頭一喜,連忙回頭。
「你不是要去游湖?」她問道。
「對對對……」居奇驚喜地直點頭,圍欄外的人也因為這種絕處逢生的變化而興奮起來,接下來谷凝香卻直接斷了他們的念想。
她將方才切成細末的蠟菊和一些草藥用油紙包起來,拿給居奇,說道:「村子里的劉婆婆住在湖邊,最近常聽她咳嗽,你幫我將這包藥材送去,跟她說像泡茶一樣喝就可以了!咕悠婺X袋一片空白,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從這種大悲大喜的轉(zhuǎn)換之中反應,只能木然的點點頭,接過藥包,動作僵硬地離開。
圍欄外的那些人嘆氣的嘆氣,槌地的槌地,連忙追在居奇身后。
看來這家伙受的打擊,還需要他們好生安慰一陣子才行。
等人走光了,谷凝香才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口,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如果答應你了,才是真的對你不公平啊……」
夜黑風高,幾道黑影如入無人之境般避過了皇宮里巡邏的侍衛(wèi),朝著皇帝的寢宮而去。
「等等,我……我走不動了!蛊渲幸粋黑影在迅疾的奔跑后,氣喘吁吁地靠著墻,伸出一只手來直撫著胸。
另一個黑影無奈地說道:「老馬,就知道你會是個累贅,叫你不要來的!
原來那個喘得要死不活的人是蘇良,他怒瞪了眼前同樣黑衣蒙面裝扮的陸樽一眼,「我不在,你控制得了這群太子的死士嗎?何況你要夜探皇上寢宮,萬一出了什么差錯,被人抓到,我如何向殿下交代?自然是要盯著你。」
「要盯你就盯,我和你保證,那老不死的皇帝一定有問題,這或許是你們家太子重新掌握大權的關鍵,你可要跟緊了!
語畢,陸樽不再理他,憑著自己對宮里巡守的了解,帶著一群人躲過好幾撥侍衛(wèi),接著小心翼翼地摸進了皇帝的寢宮。
按理來說,皇帝的寢宮是重中之重,每一個出入口都應該有人守著才對,要這么不知不覺的進去著實是不可能的任務。然而奇怪的是,自從皇帝重病,反而撤掉了其中幾個門的侍衛(wèi),說是要減少感染皇上那病癥的機會,而這也是引起陸樽懷疑的關鍵之一。
他在面圣時被阻攔不準見皇上已經(jīng)夠詭異了,后來刻意在對話中設了一個圈套,那皇帝也很直接地中計,所以他心中有個很可怕的推斷,如果這個推斷是真的,只怕今日金鷹王國的政局動蕩、朋黨相爭,都是起因于一個可怕的陰謀……
眾人來到上次面圣的廳內(nèi),那面阻擋著皇帝與所有面圣臣子的墻,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獸矗立在眼前,在漆黑冷清的寢宮里顯得可怖。
陸樽與其他人對視一眼,一咬牙,彼此使了個眼色,便輕巧地由墻邊的小門沖了進去。
這一進,是死是活就看陸樽判斷得準不準了!
然而進到內(nèi)間后,眾人頓時愣住,房里詭異的情況令他們屏住了呼吸不敢開口,甚至不敢發(fā)出聲音。
內(nèi)間倒是點了一盞油燈,龍床上,老皇帝不知是死是活地躺在那里,床邊站著一個黑袍人,典型的巫醫(yī)打扮。
當那黑袍人抬頭向眾人看過來,大伙兒赫然發(fā)現(xiàn)他便是那日負責通傳的那個面無表情的老太監(jiān)。
由于情況太過離奇,每個人都警戒了起來,卻沒有人先說話。而那老太監(jiān)……應該說是老巫醫(yī),卻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笑了起來,笑聲沙啞得嚇人。
「你們來了!箍吹剿麄,老巫醫(yī)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即恍然大悟,「本巫是哪里露了餡,讓你們看出端倪?」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有蘇良忍不住問道:「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
「我是誰?哈哈哈,我是你們金鷹王國的皇帝。 估衔揍t(yī)突然變了嗓音,那聲音與虛弱的皇帝一模一樣,「你們說,朕扮得像不像?」
「原來是你……所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蘇良臉色大變,立刻對著背后死士說道:「將他拿下!」
老巫醫(yī)卻十分冷靜地看著他,「你們想要金鷹王國的皇帝就這么死去,盡可將本巫抓起來。」
他這么一說,蘇良反而不敢動了,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色難看地問道:「你對皇上做了什么?」
要是谷凝香在,一定可以馬上知道巫醫(yī)干了什么,蘇良不曉得怎么想起了她,只可惜在他的刻意縱容下,可能已經(jīng)找不回她了。
老巫醫(yī)一副沉著的模樣,像是不怕蘇良的反撲,很好心地回答道:「你們這個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生病便找上本巫,要本巫替他延年益壽,讓他可以永享富貴。他也沒想過,延年益壽是那么容易的嗎?本巫告訴他,一顆延壽丹的煉制可能需要十數(shù)個陽年陽月陽日出生者的性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所以那南方景含隘的血祭是你的手筆?你用那些百姓的命替皇上制作延壽丹?」蘇良突然想通了,驚訝說道,心忖這回平南王真是背了個大黑鍋。
然而,在老巫醫(yī)回答前,陸樽的聲音幽幽地傳出——
「不,老馬,他不是替皇上制作延壽丹,他只是趁機控制住皇帝,只怕那延壽丹是這老巫醫(yī)自己要的!龟戦姿记跋牒螅谟H眼看到這老巫醫(yī)時,終于全部想明白了!改隳昙o也一大把了,搞不好壽元無多了是吧?」
這是一個陰謀,天大的陰謀!只怕皇帝在找上這個巫醫(yī)求延壽那時開始,整個金鷹王國就已經(jīng)落入這老巫醫(yī)的算計之中了。
「你這太子倒是聰明,多虧本巫第一個命令就是架空你的權力,否則如何瞞天過海?」
老巫醫(yī)對陸樽表現(xiàn)出欣賞的神態(tài),也不在乎自己的陰謀詭計被揭穿!副疚椎拇_需要延壽丹,那景含隘雖然只是本巫其中一個血祭的據(jù)點,卻是最大的,被你們破壞了令本巫十分困擾,本巫還是小覷你了!
陸樽定定地望著他,索性把自己的推測全部說出來,「你偽裝成皇帝,硬將師效平推出來攝政,讓他與平南王打?qū)ε_,同時架空本宮,讓本宮成為平南王的眼中釘,甚至在烈熊王國掮風點火,讓他們進攻本朝……制造這些內(nèi)憂外患,都是你一手為之吧?為的就是要掩飾皇上被你控制住的事實,讓本朝無力追查血祭百姓制作延壽丹的事。此外,你是用蠱物控制皇帝的吧,否則皇上如何會這么虛弱?」
老巫醫(yī)篤定的表情終于微微變了,不過很快又放松了下來,冷笑說道:「你沒聽過聰明反被聰明誤?什么都被你猜出來,這樣本巫想留你都不行了。那平南王傻到信奉巫術,偏巧中原的巫醫(yī)大多系出本巫這一脈,也注定了他要被我利用!
蘇良卻是聽得張口結(jié)舌,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以為他與蘭書寒找了個假太子頂替已經(jīng)是天大的陰謀了,想不到這個陰謀居然還存在于別人的陰謀之下?
不過老巫醫(yī)所承認的一切,蘇良猶有想不通之處,料想這時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便直接問道:「你擾亂本朝政局就罷了,但你如何讓烈熊王國聽你的話,在這時候侵擾我國邊?」
幾乎是不假思索,陸樽淡然地替老巫醫(yī)回答這個問題,「老馬,烈熊王國皇室也是相信巫術的,甚至比我們更相信。而那烈熊王國的皇帝已經(jīng)很老了,只怕也被這個巫醫(yī)控制了起來!
「你……」蘇良瞪大了眼,他居然覺得陸樽的猜測沒錯。
老巫醫(yī)搖了搖頭,一臉欽佩地說道:「你又猜對了。唉,看起來本巫的布局破綻仍多,被你這小輩一口道破,真是一點趣味也沒有了!
他走到了陸樽面前,停在距離他約兩步遠的地方,與他面對面,「沒錯,本巫確實控制了金鷹及烈熊兩國的皇帝,如今兩國的朝政也大多在本巫掌握之中,所以你們最好識相點,說不定你們乖乖的與本巫合作,助本巫取得兩國江山,本巫還能讓你們繼續(xù)享有現(xiàn)在的富貴生活!
「你控制住兩國皇帝,想取得兩國的江山,又大費周章制作延壽丹,所以是你這老巫醫(yī)自已想當皇帝?」原來這就是這老巫醫(yī)最終的目的?陸樽與蘇良對視一眼,這次終是忍不住驚嘆及慨然。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老巫醫(yī)若有所思地看著陸樽,彷佛在審視要如何對付他。
「你口中所謂的合作,是把我們也納入你控制的范圍內(nèi)吧?」揭穿了老巫醫(yī)的計謀后,想到他言下未竟之意,陸樽的表情不由陰沉了起來。
「不錯,只要你們肯吞下這顆藥丸,我相信我們能合作愉快的。」老巫醫(yī)取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藥丸傳來一股剌鼻的血腥味,令人聞之倒退三尺。
這死老頭之囂張,陸樽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罵道:「你腦子有什么問題?這里就你一個糟老頭,而本宮身邊至少有五個武功不俗的死士,你威脅本宮的底氣到底在哪里?」
「你想看看?」老巫醫(yī)冷哼一聲,突然手一揚,藥丸收起來了,但一條甲殼晶亮,約有一尺長的巨型蜈蚣突然出現(xiàn),在他右手上爬來爬去,而在他左手的則是只大蜘蛛,大到他的手掌幾乎裝不下它。
看著手上的「寵物」們,老巫醫(yī)露出了幾許滿意的神情,「可別小看了這些小玩意,被它們咬一口,只怕你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陸樽好整以暇地看著巫醫(yī),顯然他是準備用這些毒蟲對付他們。
蘇良及死士們都本能的退了幾步,陸樽卻反其道而行,突然舉步走向老巫醫(yī),令蘇良想阻止都來不及。
那巫醫(yī)見陸樽自以為金剛護體,居然不怕他的毒蟲,迎面走來,不由冷笑了一下,將蜈蚣及蜘蛛朝陸樽拋了過去。
就在眾人以為陸樽將為他的大膽付出代價,遭到蟲噬的時候,那蜈蚣與蜘蛛在靠近陸樽不到一寸的距離前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聲音,接著本能地往外一彈,同時翻了肚,蜘蛛是口吐白沫不停抽搐,蜈蚣則是由甲殼的間隙中流出黑色的體液,看起來都活不久了。
自己的寵物遭到反噬,老巫醫(yī)臉色大變,「你……你身上藏了什么?」
此時陸樽已走到老巫醫(yī)面前,他朝老巫醫(yī)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唇角,接著舉起拳往老巫醫(yī)的鼻頭上狠狠地揮了過去,后者噴出一管鼻血仰天倒地,四肢在地上抽搐著,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本宮都不知道差點被下幾次毒了,怎么可能沒和香妹妹拿個十粒八粒什么解毒避毒的丹藥?」陸樽得意地回道,說話間還補了那老巫醫(yī)好幾腳!改愣伎淞宋覂纱温斆,對付我還用毒蟲那么白癡的手段?」
「不要踢了,萬一踢死了怎么辦?」蘇良看那老巫醫(yī)都快沒氣了,連忙上前阻止陸樽,用眼神示意了下龍床上的皇帝。
「踢死了就算了!」陸樽不以為然地繼續(xù)踢。
「不,他不能死,死了皇上性命堪憂!固K良厲聲說道。
「好,不踢就不踢,反正現(xiàn)在攝政大臣是八皇子,依蘭書殷的潔癖,跟他說這個人滿身的毒蟲,保證他活著比死了還慘!龟戦资栈啬_,做勢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正色看向蘇良,「你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你認為這巫醫(yī)下蠱的手段難得倒香妹妹嗎?你請她過來,隨隨便便就能把皇上救醒!
聽到他的解決方法竟是請谷凝香前來,蘇良臉色難看,回避了他的眼神。
這種心虛的神情落在陸樽眼中,令他整張俊臉都沉了下來,有了不好的預感,「你這是什么意思?香妹妹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良沉默不語,卻是答不上來。
陸樽的眼神越來越犀利,語氣也越來越冰冷,「不要告訴我,你們將她怎么了!
「我們沒有對她怎么樣!」蘇良急忙撇清,一時口快地說了出口,「是她自己要走的,我們并沒有加害于她!」
陸樽臉色鐵青,「香妹妹走了?誰準的?你們?yōu)槭裁礇]有告訴我?」
蘇良很是無奈地道:「她呈上了一份辭呈就直接離開,我們?nèi)绾巫柚??br />
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如何瞞得過陸樽?他冷笑道:「你們不是無法阻止,而是不愿阻止吧?因為她不出現(xiàn),你們就能繼續(xù)牽制我,甚至讓我娶師青青也不會再有阻礙,對不對?」蘇良嘆了口氣,犠牲谷凝香他也不愿,但一切都是為了大局!「你既然明白我們的用心良苦……」
「苦你媽個頭!蘇良,我鄭重的告訴你,老子不干了,這個假太子,你們找別人去當!」陸樽從來沒有直呼過他的名字,一向調(diào)侃地叫他老馬,這次連名帶姓的叫,足見他真的氣炸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想拂袖而去,卻被蘇良帶人攔住。
「等等,你不能這么不負責任的離開,師青青怎么辦?太子之位空懸又怎么辦?」
「老子就是因為負責任,才要去找我真正愛的人,我要負的責任只有她,師青青與蘭書寒都是你們自己捅出來的洞,誰捅的誰解決。」陸樽咬牙切齒地道:「我替你們揪出這個鬼巫醫(yī)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如何維持朝政不崩解,那是你們皇家的事,而且我若找不到香妹妹,老皇帝的蠱毒沒人救,最后也得死!」
蘇良極力想勸他留下,又不好動用死士之力強迫留下他,畢竟假冒太子事關重大,他還得費功夫解釋,無奈之余,只能拿出最后手段!戈戦,你別忘了,我們的條件里還有一千兩……」
「他娘的我不要了行嗎!」
陸樽黑著臉走出皇帝的寢宮,這次他真的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
為了什么百姓的安寧,政局的穩(wěn)定,他們逼走了他最愛的人,又逼迫他去娶他不愛的人,甚至還想繼續(xù)控制他?門都沒有!
他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難得一次無私的結(jié)果,是失去谷凝香,那他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無私?難道他的無私,害谷凝香傷心遠走,就不是自私嗎?
陸樽再也不想理蘇良了,直接步出內(nèi)室。這次蘇良或許是心虛愧疚,或許是有些被陸樽說的話打動了,想放他去找谷凝香回來救皇帝,居然沒有再讓人攔著他,于是他毫無窒礙地走到了皇帝寢宮的大廳。
令人意外的是,寢宮那漆黑的大廳里,竟然已經(jīng)有一個人站在那里。
「等一等」那人轉(zhuǎn)過身來,赫然是小毛子。他不知怎么也混進寢宮,似乎已經(jīng)在外頭聽了許久,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不是太子?你是假扮的?」
「怎么?小毛子,你也要站在老馬那邊來找我麻煩?」陸樽沒好氣地道。
「不是,怎么會呢?」小毛子絕口否認,難得一臉認真地道:「蒙假太子殿下提拔,奴才當了好久的隨侍,好好地狐假虎威了一把。這次你要離宮,奴才自然也要跟著!
「你想跟著我?」陸樽倒是相當意外自己聽到了什么,「你沒搞錯?我假扮了那么久的太子,被揭穿的話可是要殺頭的!
小毛子抓了抓頭,卻是靦腆地一笑,「我除了拍馬屁什么都不會,但你還是愿意用我,不會因為我是個奴才就頤指氣使,跟著你的這段日子,是我過得最舒心的時候!顾柫寺柤,很看得開的模樣,「反正服侍過假太子,不管知不知情,你的事爆出來我都死定了,那還不如跟著你!棺詈,他一臉堅定地望著陸樽,「我相信你不會虧待我。」
他的神情的的確確撼動了陸樽。過去也有個人如此堅定地望著他,相信他,他卻讓她失望了。面對如今的小毛子,他如何能讓舊事重演,再讓一個人對他失望一次?
陸樽心意一定,原本嚴峻的神情頓時軟化了不少。
「好小子!那太子首席幕僚的眼光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小太監(jiān)!龟戦子喙馄诚蛄苏驹趦(nèi)室門口聽得臉色鐵青的蘇良,接著手一揚,「我們走!」
于是他就這么帶著小毛子,消失在深宮的盡頭。
至于怎么善后?師青青怎么辦?蘭書寒怎么辦?朝政怎么辦?
干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