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包袱都收好了,但秦雪郁還是在京城多停留了好幾天。沒法子,有人可是平步青云,在兵部擔(dān)當(dāng)重任,忙得很。他忙他的,秦雪郁也沒閑著。不知道為什么,這一陣子來拜訪她的人越來越多。不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少婦都上門來,秦雪郁在懷遠(yuǎn)坊的住處儼然成了京城最熱門的景點,大家都想來看這個名滿天下的女參將。
下午時分,她一走進(jìn)來客盈門的花廳,就引起一陣議論騷動,“啊,來了來了!”
雖然只是身穿一襲淺藍(lán)衣衫,長發(fā)更是只用深色頭繩扎起,沒首飾也沒珠花簪子,但濃眉大眼、挺鼻紅唇讓她看起來精神奕奕,身形更是修長利落,讓人移不開目光。
“好帥氣!”
“好漂亮!”不同的贊美此起彼落。
秦雪郁則是傻眼。這花廳不大,圍著圓桌,算算竟有七八位打扮華麗貴氣、粉雕玉琢,說話輕輕的、笑也輕輕的,被秦雪郁一看就臉紅的女子。加上她們各自帶來的丫頭,整個廳里熱鬧得猶如正月十五看花燈。
此刻,一雙雙或大或小的眼眸都望著秦雪郁。
“這些人是誰?”她忍不住皺眉發(fā)問。
“禮部侍郎的夫人、她的表姊妹、吏部尚書的兩位千金……”丫頭在旁邊趕快一一報告,“都是來看小姐你的。”
“我認(rèn)識她們嗎?”她困惑至極。
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不過,這些千金小姐似乎也不介意,一個個向往地看著她,眼神都很崇拜。
“秦參將,在北漠多久了?說說在北漠的日子給我們聽,好嗎?”
“你真的要跟士兵一樣騎馬?會不會很難?”
“你都吃什么?北漠人也喝酒嗎?”莫名其妙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答了還有、答了還有,根本沒完沒了。
啪!有人拍了桌,“到底問這些做什么?問夠沒有?!”
得到的反應(yīng)卻是驚嘆跟佩服——
“好帥!”
“好有氣勢!”
“難怪兵部的江副將跟九王爺府的公子,都對她情有獨鐘。”
“是呀是呀,被兩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愛慕……是什么感覺呢?”
這就是癥結(jié)之一。自從上次兵部一鬧之后,消息就傳開了。大家都在熱烈討論為何秦雪郁能得到兩名男子的鐘愛。
這兩人,一個內(nèi)斂可靠,是前御前侍衛(wèi)、當(dāng)今兵部的大將;另一個,則是傳奇性的皇族,光是過往就令人津津樂道,此刻又將承襲九王爺之封位。
兩名男子背景、個性迥異,卻都對秦雪郁一往情深,這樣的奇女子,誰不想認(rèn)識?所以,來拜訪的女眷們越來越多,一批接著一批,絡(luò)繹不絕。應(yīng)付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子們,都快比打仗還累了。
看著她們,秦雪郁想起在北漠小村莊里的那些女子。雖然沒有粉妝點綴,沒有雪膚青絲,她們膚色黝黑,臉上也全是歲月的痕跡,可是卻那么溫暖,個個都靠自己雙手,努力地在與生活、命運奮戰(zhàn)。
比起來,秦雪郁真想趕快回去。這會兒馬賊已經(jīng)被鏟除,她心里有著好多好多計劃。首先可以動員北漠軍幫忙重建村莊,然后!
娘子軍回去之后,就一直坐在房間旁的小廳里發(fā)呆的秦雪郁,聽聞身后長廊上響起沉穩(wěn)熟悉的腳步聲,就忍不住微笑。
“在想什么?”接著,溫和嗓音在她身后響起。
這個嗓音猶如夏日傍晚的溫煦微風(fēng),讓人暑氣全消,心平氣和。
“我在想,什么時候要回北漠。”她頭也沒回地說。
江萬翼走到她身邊。一身武將上朝的官服,英姿颯爽,眼眸卻溫和如故地望著她。“你想回去了?”
“想很久了,留在這里,一點用處也沒有,還不如早點回北漠,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等我。再過幾天,我?guī)湍饺萆袝幚硗旯芗Z官、倉官的調(diào)動事宜,就可以走了!彼傅卣f。
秦雪郁沒答腔,只是偏頭望著他,眼神閃啊閃的。唇際微微含笑,像在打什么鬼主意似的,惹得人心癢癢,忍不住要伸手摸摸她滑嫩臉蛋。
“怎么了?”他笑問。
“記不記得我以前說要當(dāng)將軍,你要我等到長大,還教我認(rèn)星星?你說,要等到我數(shù)完一千顆,就可以當(dāng)將軍了。害我好幾次半夜偷偷爬起來,數(shù)到快天亮!
“有這回事?”江萬翼的眼神越發(fā)柔和,“有的星傍晚出現(xiàn),夜半就看不見了,有的星星到天快亮才出來,你怎么數(shù)的?”
“原來如此。你怎么不早說?難怪老數(shù)不到一千,到現(xiàn)在還沒當(dāng)上將軍。都是你害的!彼龐缮鞯臉幼犹匀,江萬翼略彎腰,俯身去親她的小嘴。而她也一如以往欣然接受,還自動攀抱住他的頸子,一陣火熱糾纏吮吻。
“你要是比我早當(dāng)上將軍,我可是會不開心的。”她摟緊他,抱怨著。
“是嗎?當(dāng)將軍夫人也不成?”他笑著將她從椅子上拉起,抱上了大大的圓桌面。
“不成。我自己當(dāng)?shù)昧耍挪灰恪拧?br />
夏衫輕薄,加上不用長途騎馬,沒有厚重下褲,只要將衣衫下擺撈起來,就可隔著薄薄內(nèi)裳撫摸她滑嫩的腿兒。
他扶起她的長腿,勾上腰際,身子往前一靠,他勃發(fā)的男性便清清楚楚抵住她的腿心。
饒是秦雪郁也臉紅了,悄聲問:“在這里?”
“嗯!
他根本不多話,忙著親吻她的嫩頸,以及拉開的衣襟內(nèi),那柔嫩得不可思議的雪胸。這沉默男子就是這樣,溫火慢燒,但一燒起來,根本無法輕易撲滅!他的氣息、他的吻、他的撫摸……都讓她無法抵抗。
“我的……”粗重的喘息間,男性低啞的字句,幾乎聽不清楚。
但即使模糊不清,即使他從不甜言蜜語,即使他說得那么少……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用心說,而她用心聽。昔年昔日,今夕今朝,歲月如水般無聲流過。
但天上群星猶如人間摯情,時移事往卻依舊不變,始終安靜閃爍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