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是位于鄱陽湖畔,綿延青翠的名山,九九連峰,峰峰高入云霄。
由于山上的氣溫常年都比平地低了好些,所以這會兒盛清華是瑟縮的躲在綦毋昊的披風(fēng)里,整個人縮在他的懷中。
「為什么這里叫作『含鄱口』?」雖然躲在綦毋昊的披風(fēng)下,她仍不時的探出頭來,好奇的觀賞四周美麗的景致。
「因為這曲折蜿蜒的山峰,好像要將鄱陽湖一口吞入肚似的,所以才得此名!勾丝蹋侨章洳氏紳M天時分,由山頂眺望被霞光渲染成朱紅色的鄱陽湖,真是美不勝收!负苊腊?」
「是很美,可是……」盛清華打著哆嗦。
「可是什么?」
「能不能找個溫暖的地方欣賞,我好冷,又好餓喔!」她說得可憐兮兮。
「呵呵呵……」綦毋昊呵呵直笑,他的傻姑娘還真是實際!「走吧!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準備好晚膳了!
「你那個綦毋會真是方便,走到哪里都有人等著服侍你,以后我也來創(chuàng)個『清華會』玩玩。」
「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在每個有綦毋會分會的地方多設(shè)個清華會!
「不要,那太累了。我的清華會只要我這個魁首,再加上一個會眾,我就能行『騙』天下,號令所有綦毋會!故⑶迦A算計的說。
「只要一個?誰有那么大的本事?」
「當(dāng)然就是你嘍!」
「敢情你是打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如意算盤。俊顾纳倒媚锱紶栆彩锹斆鞯。
「正是。不知綦毋公子愿不愿意加入我清華會,成為這唯一的會眾?」盛清華笑睇著他。
「如果加入清華會能得到對魁首專屬的權(quán)利,而且時間是一輩子的話,我就考慮考慮!刽胛汴徽J真的望著她。
驀地,笑臉漸漸消失,盛清華失措的轉(zhuǎn)移視線。
心里遭背叛的陰影又悄悄浮上,他是認真的嗎?或者只是開玩笑?她能冒險嗎?她敢冒險嗎?
綦毋昊淡淡的一笑,他們相識的時日并不長,她的猶豫和不信任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并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他總會讓她心甘情愿的點頭。
「別發(fā)呆了,你不是又冷又餓嗎?」他笑望著她。
是開玩笑的吧?肯定是!
盛清華重新漾出笑容,「對!我都快餓暈了!
「那還不快走?」
「走嘍!」
遠遠的,他們就見到?jīng)_天的火光。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
到最后,綦毋昊干脆抱起盛清華,施展輕功飛掠于樹梢上;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他們就站在被大火吞噬的綦毋會廬山分會會館前。
「魁首!」常無極和常無咎一見到他們,立刻靠了過來。
「怎么回事?」綦毋昊沉聲問。
「有人蓄意縱火,屬下已經(jīng)進行調(diào)查了!
「有沒有人員傷亡?徐會首呢?」綦毋昊掃視眾人一圈,發(fā)現(xiàn)廬山分會會首徐密竟不在人群之中。
「糟了!會首以為魁首還在會館里,又進去了!」一個廬山分會的會眾驚叫。
「什么?」綦毋昊一驚,這徐密……該是贊賞他的忠誠,還是該為他不信任魁首的能力而責(zé)罰呢?年紀一大把了,還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
「清華,你乖乖待在這里,別亂跑。」他低聲告誡。
「你該不會是想進去救人吧?」盛清華驚問。
火這么大,他想死嗎?
「魁首萬萬不可!」常無極和常無咎心一驚,立刻阻止。
言「除了我以外,誰能救得了徐會首?」
情「由屬下進去!」常無咎立刻轉(zhuǎn)身想要奔進火場。
小「站住!無咎,難道你想抗命?」綦毋昊冷聲喝斥。
說「可是……」
獨 常無極和常無咎想再反駁,卻被綦毋昊打斷。
家「休再多說,我把盛姑娘的安危托付給你們,她的存在重要性甚于我的生命,你們可要當(dāng)心注意了!
盛清華心里鼓脹著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將她的胸臆充塞得滿滿的。她不再試圖勸阻,因為她了解他所存在的使命感。
「我就在這里,不會有事的。」此刻她只能讓他安心。
溫柔的一笑,綦毋昊不再浪費時間,縱身躍入火焰中……
時間緩緩的流逝,大家除了拼命的救火之外,也都在等著從火焰中出來的人?墒,當(dāng)一場遲來的雨澆熄所有的火舌之后,在廢墟之中,依然沒有等到大家所盼的人現(xiàn)身。
「魁首……」
有人開始呢喃嗚咽,常無極和常無咎則沖進廢墟中四處搜尋;而盛清華只能呆愣的站在原地,瞪著廢墟,期望在下一瞬間他就會突然冒出來,對她溫柔的微笑。
他不可能就這么消失的!
「哈哈哈!」一陣粗嗄的笑聲出現(xiàn)得突兀。
常無極和常無咎驚愕的回頭,卻發(fā)現(xiàn)魁首托付給他們的盛姑娘竟然遭到劫持。
「闕逢原!」常無極認出來人。
「哈哈哈,我終于成功了,我終于成功的殺了綦毋昊!」闕逢原得意的笑著,他計劃了好久。
「是你縱的火?」盛清華忍著喉嚨遭箝制的痛苦,怒聲質(zhì)問。
「沒錯!
「闕逢原,魁首有心饒你兒子不死,你卻自掘墳?zāi)梗慌挛音胛銜䞍A巢而出,滅了你天祥幫嗎?」常無咎大喊,對于自己辜負魁首所托而懊悔自責(zé)不已。
「怕,怕死了,所以我先下手為強。」
「魁首武功蓋世,他不會這么簡單就喪生火窟的!」常無極怒喊。
「說得好,我真該好好的獎賞你們,感謝你們這么看得起我。」突然,綦毋昊的聲音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魁首」眾人驚喜的四處張望。
「綦毋昊……嗚……」盛清華也大喊,不過卻因闕逢原突然收緊力道而消音,痛苦的低吟一聲。
「無極、無咎,你們真是讓我失望,我把重于性命的東西交付給你們,你們卻讓她落在人渣的手上遭受折磨!挂坏廊擞熬従彽膹膹U墟中走出來,左手撐著徐密,一身的白衣除有些許濕意和接觸到徐密的部分有些污點之外,竟無沾染其他的臟污!
「屬下該死,辜負魁首的托付!钩o極和常無咎屈膝一跪。
「起來吧!」綦毋昊淡淡的說。
「你……你……怎么……可能?你應(yīng)該死了,你應(yīng)該死了才對!」闕逢原驚恐的退了兩大步,扯得盛清華哀鳴一聲,幾乎氣絕。
將徐密交給分會的屬下,綦毋昊冷眼射向闕逢原。
「我勸你最好放開你手中的人質(zhì),我會考慮讓你死得干脆一點!挂簿褪钦f,橫豎今天他都一定要命喪于此。
「我……我……」闕逢原張口結(jié)舌,他怕什么?他手上還有人質(zhì)!想到這里,他說話也比較大聲了!改阕詈么饝(yīng)我的條件,否則如果我死了,也一定拉她當(dāng)墊背!」
「愚蠢至極!」綦毋昊冷哼一聲,他平舉右手,「你知道我為什么能在烈焰中不傷分毫嗎?」
他當(dāng)然不知道!
「因為這個!惯\氣發(fā)出一掌,只見一道旋風(fēng)擊中闕逢原左側(cè)身后的大樹,瞬間那棵大樹凝結(jié)成冰。
「這……冰破……冰破掌?」怎么可能?世界上竟然真有冰破掌這門傳說中的武功?
「如果這一掌打中你,你認為自己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嗎?」
「你……你不敢,她在我手中,除非連她一起殺,否則你也動不了我!」
「那就連我一起殺了!」盛清華突然大喊。
「住口!賤人!」闕逢原惱怒的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你等于敲響了自己的喪鐘!刽胛汴坏难凵褡兊美鋮,再次平舉右手。
「你……你不敢……你……」闕逢原陷入極端的恐懼,拖著盛清華拼命的后退。
「我不敢嗎?如果你知道冰破掌,那就一定也知道另一門傳說中的武功是什么吧?」看著闕逢原驚愕的張大眼,不敢相信的瞪著他,綦毋昊知道他想到了!笡]錯,就是與冰破掌相克的烈火神掌,所以……我的傻姑娘,現(xiàn)在我就遵從汝意,將盛清華一起殺了!
對著盛清華說出最后一句話,冰破掌以十成的威力擊向兩人,而后在闕逢原驚恐的尖叫聲中,一切結(jié)束了。
馬車轆轆的繼續(xù)往洞庭湖的方向前進,駕著馬車的人是左右護法;而車廂里,綦毋昊小心翼翼的抱著盛清華,讓她免于馬車的顛簸。
「你連我都騙過了,我還以為這次真的死定了。」窩在綦毋昊懷中的盛清華突然說。「我看也只有你料得到闕逢原會突然放開我,想要自己逃命去!
「這只是一種簡單的心理推測,當(dāng)知道人質(zhì)對自己不僅沒有益處,反而是累贅時,每個人都會選擇拋下人質(zhì)自己逃命的!如果說我不得不連你一起殺了時,他可能還會放手一賭,看看我是不是真敢連你一起殺。但是當(dāng)他知道,就算你被冰封我也有能力救你時,他就不敢賭了,因為這是一場穩(wěn)輸?shù)馁局。所以他只好自己逃命了。」
「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喪命,你就是在等他做出這個動作,對吧?」
「我的傻姑娘愈來愈聰明了!
「不過,如果他沒有拋下我,你會真的連我一起冰封起來嗎?」
「當(dāng)然不會,就算烈火神掌能解除受冰破掌冰封住的東西,但是我怎么忍心讓你先受冰封之苦,再受烈火焚身之痛?才剛贊你聰明了些,怎么這會兒又問這種傻問題了?」
「嘻嘻……」盛清華一點兒也不在意成為他口中的「傻姑娘」,她滿足的窩在他的懷里。
或許這次的事件,真的有個「盛清華」被殺死了。那個不敢敞開胸懷信任人、信任感情的盛清華,在這次的事件中死了!
望著沉沉睡去的容顏,綦毋昊的心里溢滿對她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