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我們小姐是靠頭腦好嗎?反正當天那顆芋頭一定會被大家灌得醉醺醺的,就算不醉,小姐說她也要加迷藥灌到他醉,然后再……”小蠻頓了頓,再看向李馭!靶〗阏f,你送了一把上好的小刀給她!
“我是送給她一把小刀,難不成她到時要拿它宰了那顆醉芋頭?”
“當然!不然白白便宜他?小姐說,如果有機會,最好能讓她一起宰了老芋頭,可以為爹娘報仇。”小蠻先是說得義憤填膺,接著再對李馭細聲道:“小姐還說……她不會負你的,她要我這樣轉告李公子!
李馭聽到這,心中真是百戚交集,感慨萬千。
“蔚兒真的打算這樣做嗎?她為何不跟你們可汗商量一下?可汗應該知道李敬德是她的殺父仇人吧!”
“小姐是可汗千挑萬選的,怎么可能換?”
“千挑萬選,什么意思?”
“小姐懂漢語,長得又漂亮,可汗早就想利用她了,以前是族長反對,現在沒有人可以幫她了。”
“早就想利用她?利用蔚兒什么?”
“李公子,你是漢人,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說!
“我是漢人,也是蔚兒的男人,小蠻,有什么話都跟我說,我會盡一切力量幫助蔚兒的!
幫助蔚兒刺殺自己嗎?唉!
“可汗說,漢人都容易迷失在女色中,他想利用小姐做這樣的事情的。”
“把蔚兒的終身幸福用在這里?”李馭又是一聲嘆息,他不斷想著,要是蔚兒沒有遇到他,她的命運將會是怎樣。
小蠻接著說道:“這次兩邊講和,可汗就要小姐過去,他說,明著是聯姻,暗地要小姐不管嫁給誰,都要小姐偷偷回報那邊的事情!
“你是說,要蔚兒做探子?”李馭吃驚地問著,更加心疼。
“對啊,可汗就是這么想,反正大家都知道講和不會持續太久,他想要的是那邊的情報!
“這簡直就是拿蔚兒的小命開玩笑,”李馭怒道:“這樣有多危險,蔚兒自己不知道嗎?”
“可汗知道小姐要嫁到李家后很高興,因為李家會有很多軍情,那都是可汗要的。所以他要小姐偷一年的軍機,一年后可汗要再攻進長安,如果打贏了,他會讓小姐自由,這是可汗的條件。”小蠻說罷看看李馭,“你不會說出去吧?”
“不會!币驗樽约阂膊粫屛祪鹤錾凳。
“可是,蔚兒的計畫是當天就動手,刺殺李馭!
“小姐……是這么想的,因為她不愿辜負你!毙⌒U說得傷心!翱珊挂恢本嫘〗悴豢梢暂p舉妄動,如果她不聽話,做出什么事,到時可汗就會放話,說那是小姐自作主張胡來的,跟他沒關系,也不會救她。”
李馭聽完,感傷地低喃:“說穿了,蔚兒不過就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如果這顆棋子不聽話,下棋的人就會棄之如敝屣!
“對、對!就是這樣,其實我也勸小姐就等一年,到時她自由了,相信李公子也……應該不會嫌棄她,你不會吧?她是被逼的!
小蠻看著李馭,李馭心疼地說道:“放心,我不會讓蔚兒受到一丁點委屈!
“唉!你有什么辦法嗎?清冊已經給了漢人皇帝,小姐也被可汗帶走了!
“小蠻,這事我自有定奪!崩铖S說罷便動身離開,開始思量。
沒想到自己滿懷欣喜的要來告知好消息,卻聽到這出乎意外的結果,李馭在馬背上,手拉韁繩,卻拉不住思緒。
如果自己是女兒家,要被逼著嫁給害自己父母雙亡的人家,他竟會怎么做?是了,一定會想盡辦法復仇,再奔出會情郎,唉!怎么兩件事的主角都是我?
李馭理不出頭緒,使用快速奔馳的速度來冷靜自己。
蔚兒,如果你知道實情,你會恨我嗎?還是會一樣愛我?
我知道你一定會很矛盾,我的父親就是奪去你雙親的人,戰爭就是這樣殘酷,你可以拋下一切嗎?
回程的路上,李馭思緒萬千。
。
隔日,長安城李府。李敬德一早喚了李馭去見他。
“爹,您找我?”
“我聽皇上說,這次議和的獎賞你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位突厥公主?”
“是的,爹。我正打算跟您稟報!
“你打算娶一位突厥公主?”
“是!崩铖S語氣堅定。
“爹給你挑的女孩子家都不好嗎?”李敬德想起李馭多次拒絕他安排的親事。
“其實這位公主曾救過我一命,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只是,她也是要來刺殺自己的。
“她救過你?”
“是的,我在塞外重傷時,是她救起我,我才能平安回來。”
“一個突厥公主救漢人將領?”李敬德訝異,聽不明白。
“爹,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身分,我打算娶了她后好好待她,您可以接受她嗎?”
李敬德沉吟了好一會,平心說道:“馭兒,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或是不是漢族,只要是你喜歡的姑娘家,爹都會一視同仁,胡漢本一家,本就沒什么好分的!
“爹,聽到您這么說孩兒真是高興。”
“馭兒,先聽爹說完。頡利可汗是個剽悍善戰的人,他之所以能統領日益強大的東突厥,靠的就是與生俱來的野心,爹認為他不會就此放過富饒豐隆的中原!
“是!边@個李馭也知道,他清楚雙方一定還會有戰事。
“所以,這位突厥公主,我們……不得不防。”
“爹,您的意思是?”李馭心中一驚。
“她畢竟是突厥貴族,你不也說,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身分,你怎么能確定她奉命嫁過來沒有別的意圖?”
“我……”李馭沒料到父親竟然說中,讓他一時間啞口無言。
“馭兒,頡利現在一定很想一探唐軍虛實,這時又有人可以嫁進李家,你不能怪爹心眼太多,畢竟李家掌握許多重大軍機,以爹的職責,不能不考慮這些!
父親字字不偏不倚說中實情,聽得李馭心中直發毛,一句話也應不上。
他現在怎敢再提蔚兒的父親當年就是爹爹的箭下亡魂,蔚兒沒嫁過來就被提防成這樣,爹要是知道還有這件事,不就成天擔心她報仇,把她鎖到柴房去了?
“爹,您說的孩兒自會細細思量,請您放心!
李馭向爹爹打個揖,便逕自回房,許多話也只能放在自己心底。
。
時值九月,京城秋高氣爽,李馭等待著蔚兒的到來,李家也把場面辦得風風光光。分開其實未過一個月,李馭已覺得相思難耐。
李府賓客云集,權傾一時的文官武將皆前來祝賀,大家熱鬧地把酒言歡,唯獨李馭沒有喝太多。
等會我的公主可是要灌醉我、下迷藥呢!
他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便聽見一陣鑼鼓喧天。
是蔚兒來了!
遠遠便聽見迎親的隊伍吹奏著喜樂,突厥派出的人馬浩浩蕩蕩,蔚兒入境隨俗,身著漢人服裝,頭上蓋了條紅巾。
蔚兒,你來了,當你見到新郎是我,會怎么想?
李馭引領企盼,心情上下翻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