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來的,只知道你以后會留在這里!
“留在這里?”
“跟我住在一起,也跟我一起在真茶里,一起,我跟你!
“你之前還想趕我走……”
“我改變心意了!
“你怎么一天到晚在改變心意?”明明不是什么情話,卻聽得花窨又想笑又想哭,話中隱約有哽咽哭音。
“你管我!蔽菊婊厣砜此,剛剛只覺得她聲音怪怪的,一回頭就發現她竟然真的在掉眼淚。
“你哭什么?”尉真抬手抹掉她的淚。
“尉真,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之前在茶園時是,來到這兒之后也是……你現在突然這樣……萬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怎么辦?我好害怕……”
萬一有一天她突然回到作坊里去了怎么辦?又萬一有一天她跟尉真分手了,要怎么獨自一人在臺灣活下去?她現在這么依賴他,這么喜歡他,她……
“你從前是一個人,我也是。等之后我們連絡上你父親,再一起跟他提,你留在這兒,別回去了,我沒打算讓你走,我們以后都不是一個人!
她父親?她都已經對尉真說她是孤兒了……所以,尉真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
他可能還是以為李伯伯是她爸爸,該不會……
“尉真……你以為我是李伯伯收養的女兒?”
“難道不是?”
“不是……”花窨支吾了起來。
“不是?”
“不是不是……”花窨望著尉真的眼,突然覺得什么話都梗在喉頭,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切幸福得跟假的一樣,她要怎么說?她一開口,會不會什么都沒了?
是她沒用、她貪心,她想緊緊抓著尉真不要放……
明明知道這樣不對,眼淚卻越掉越兇,花窨死命咬住下唇,一句話都拼湊不完整。
她不敢說。
“你究竟想告訴我什么?怎么哭成這樣?”尉真望著眼淚掉不停的花窨,眉頭越擰越緊。
花窨又搖頭又點頭,反常得令尉真不知所措。
“你再哭,我要在這里做了,反正每次做到后來你總要哭!蔽菊胬淅涞貟佅逻@么一句。他想,他有安尉女人的天生障礙。
“你在說什么啦?人家哭是因為你……而且,這里是樓梯耶!痹絹碓矫靼孜菊娴幕肯仁倾读艘幌,莞爾笑出來的同時,又不禁伸手槌了他一拳。
這到底是什么安撫女朋友的爛招數嘛?她的耳朵燙得不像話。
“不然你以為我買透天厝做什么?”尉真回得理所當然。
“什么嘛?難道就是為了要在樓梯……”這實在太色情了。
“是!蔽菊嬲f著說著就要過來纏她。
“哎喲……”花窨又笑又躲,心中的不安感卻難以消散。
尉真見她一直若有所思,越吻越狠,最后索性將她抵在墻沿,大掌探進她裙里,扣住她嬌嫩臀瓣。
“為什么沒有穿我送你的那些?”這不是他以為會摸到的觸感。
“什么?”花窨隔著衣料抓住尉真的手,過了好半晌才明白尉真在說什么,臉色登時羞得大紅。
“那個……我不敢穿!弊詮膬扇擞辛擞H密關系之后,尉真又陸陸續續買了好幾套性感到不像話的內衣給她。
上身就不用說了,那么薄的布料,每件都是二分之一罩杯,根本就包覆不住什么,狂放冶艷得不得了,下身又幾乎都是一種叫做丁字褲的款式,有些還是綁帶的,一扯就落……
“不穿以后就都別穿了。”尉真咬了她唇瓣一口,接著又將暖舌喂入她口,揉捏她臀的力道示威似的,很認真。
“我沒說不穿嘛……那,不然我現在去換!被勘凰堑脷獯跤,撒嬌討好似地開口。
若他喜歡,其實,她很樂意為他做令他開心之事……
她好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
“這次做完再換,樓梯很好,要跪要趴都行!蔽菊嬲f得好自然,一抬手就拉掉她整件上衣,低頭又開始咬她脖子,真有要在這里胡來的架勢。
“你怎么這么色情……”他敢說,花窨都還不太敢聽,捂住耳朵直想找個洞鉆進去。
“你喜歡!崩碇睔鈮选
“我哪有喜歡你這么色情?”花窨大驚失色。
“沒有?”尉真低首吻到她胸前,隨意一掐一吮,便能令她唇邊溜出成串呻 吟。
“我……好吧……有。”沒志氣說的約莫就是這樣。
在臺灣這兒很好,就連女子,面對心愛之人,也能如此坦率面對自己的欲 望,如果可以的話,花窨希望老天爺永遠都不要再讓她回作坊了。
聽她這么坦白承認,尉真笑了起來,手上唇上撩撥她的動作更加大膽。
他喜歡她,喜歡跟她在一起,喜歡看她穿著他挑選的衣眼,喜歡看她在他家里活動,和他一起分享生活點滴。
一起。兩兩相依,再也不是一個人。
亂七八糟,兩人真從樓梯間一路做到浴室。
花窨被尉真抱回房間內時,已經累到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整個人趴臥在床上,任由尉真坐在她身后,為她吹著那頭長及至腰的柔順秀發。
穿過她發間的指動作輕慢又溫柔,與當初不耐煩撥弄她發的動作相差甚遠,明明是同一件事,卻能如此輕易教人察覺當中不同。
心中被某種溫柔情緒充塞得實實飽飽,本來已經舒服得合上眼的花窨,忽爾睜眸喚他。
“尉真!
“嗯?”
“我好愛你。”慵懶的語調啞啞的,小貓撒嬌似的。
“……嗯!蔽菊婺弥碉L機的手一頓,睇了她一眼,不知是感動還是不自在,停頓了會兒,又慢條斯理地為她吹起頭發。
花窨靜靜地睞著他,伸手輕觸他俊美卻有些別扭不知該如何回應的臉龐,捉握他手,鼓起勇氣掀唇又道:“我,一直覺得,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管當了茶園管事,還是當了烘茶師,總覺得很沒歸屬感,可是……來這里,能遇到你,真好……”
“尉真,我……”
鈴——
門鈴聲又響了。
有沒有這么準?每回她鼓起勇氣,想好好向尉真坦白時,總有什么事情來打擾。花窨挫敗地嘆了一口氣。
“我去開門,把頭發吹干,別又著涼了。”尉真將吹風機遞給她,隨意搭了件外衣就往外頭走。
花窨胡亂吹干了頭發,見尉真遲遲沒有進房,外頭一點動靜聲響也沒有,心中感到奇怪,于是左手抓順了頭發,右手拿了簪子便往外頭走。
才走出房門口,便見尉真立在玄關處,雙手盤胸,面色凝重,不知在思忖些什么,也不知對著來人在說些什么。
“尉真?是誰來了?”花窨一邊走一邊問,右手還在盤發。
尉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皺著眉,將身旁的空位讓給她,好讓她瞧清楚門外來人。
“誰?”花窨抬眼瞧著門外之人,外頭有一男一女,她不認識。
“你不認識?”尉真微微瞇起了右眼。
“我不認識啊。誰?我從來沒見過!被繐u了搖頭。
“李伯伯。”尉真指著門外不明所以的中年男子,抿了抿唇,話音一頓之后,又指了指李伯伯身旁的年輕女性。
“……和他的女兒!
“呃?”花窨神情一凜,額際沁汗,手中發簪落地的聲音劃破一室尷尬的寂靜。
門外那人是李伯伯與他的女兒,那她呢?她又是誰?
尉真望著花窨的眸光深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