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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花露露 第二章
作者:單飛雪
   
  太詭異了……

  趴在診療床上,楚天馳頻掀白眼。瞄向床側(cè),那個正準(zhǔn)備為他治療的小女生,看著她每個動作,心中的不屑,漲到最高點(diǎn)。

  方才,當(dāng)他去跟師父抗議時,師父竟說——

  “她是花明月教出來的身體治療師,你是我教出來的經(jīng)絡(luò)師。你身為全臺灣最厲害的經(jīng)絡(luò)師,不覺得有必要體驗(yàn)另一種療法嗎?既然堅(jiān)持沒病,讓她試試又不會怎樣,多個經(jīng)驗(yàn)啊,交流一下嘛。你要有求知的精神,平常都是你在摸別人身體,換別人摸看看,感覺一下,這是師父的用心!而且你有病,一定要好好治療!

  楚天馳堅(jiān)持自己沒病,但是覺得師父說的有道理,就大家交流一下。只是,讓個黃毛丫頭動他的身體,感覺很怪。他現(xiàn)在知道了,這女生是花明月的女兒,繼承花明月自創(chuàng)的靜心按摩術(shù)。

  他可是很難得的愿意捐出他的大體讓個小女生碰喔!

  可是,她的動作也太慢了吧?光事前的準(zhǔn)備功夫,就讓他等到好煩。

  “小朋友,你還要搞多久?你的病人已經(jīng)死了!

  什么?花露露大笑!霸俚纫粫䞍郝铮蚁冗\(yùn)氣,還要準(zhǔn)備按摩的工具!

  “是,我是看見你運(yùn)氣,還運(yùn)得很突然……”邪門歪道,亂七八糟!斑\(yùn)氣做什么?待會打算隔空幫我補(bǔ)氣嗎?”太好笑。

  “哦,隔空補(bǔ)氣?有這種療法嗎?不好意思,這個我不會喔!被堵稄拇幽贸鲛瓜銧t,又拿出塑膠袋,捏了些碎草,點(diǎn)燃!跋赛c(diǎn)艾草,清靜這里的磁場!

  “不必了,這里沒鬼,鬼都怕我!

  “哈哈哈!彼笮!澳愫糜哪,幫你治療真開心!

  聽不出我在諷刺你?真無趣,嘲諷她呢,不氣還笑,害他悶了。已經(jīng)習(xí)慣讓別人痛得哀哀叫,或氣得急跳跳,可沒碰見讓他嘲諷了,不氣還哈哈笑的。給她指壓,她沒一個穴道阻塞,表示她活得沒一丁點(diǎn)的壓力,身心軟得跟嬰兒一樣。她怎么有辦法如此放松?他感到不可思議,這女孩的身體很奇怪。

  花露露拿出白缽,一瓶裝了黃液體的瓶子,調(diào)好按摩油,準(zhǔn)備完畢了,站到床側(cè),對他說:“好,可以脫上衣嘍。”

  他三兩下,扒去上衣,扔地上,趴好!翱禳c(diǎn),病人已經(jīng)入土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右手捧著白缽,仰頭哈哈大笑!安∪四敲慈菀姿赖膯幔俊闭婧眯,手指浸入缽內(nèi),五指沉入油底,提手,在他背脊上空上往下移,精油沿指尖,澆到他背上。然后她吸氣,收斂心神,放下白缽,手掌平放在那片古銅色背脊,緩緩?fù)職猓謩怕募∪獬翛]……

  “呃……”下沉的力道頓住。

  “怎么了?”他問。

  “請你放松!彼纳眢w,在反彈她的力道。

  “我很放松!

  “是嗎?”

  她再吸氣,吐氣,手掌平放,力量下沉,下不去,掌心仿佛抵在一堵頑強(qiáng)硬鐵上,除非用蠻力,力氣透不下去,但蠻勁只會換來兩敗俱傷,傷他的身也傷她的手。

  “你在反抗我嗎?這樣我怎么幫你按摩呢?”

  “我說我很放松,我不是趴得好好的,我怎么反抗你?”

  “你沒放松!

  “我很放松!

  “明明沒放松!

  “夠了!弊穑U著小女生!盃幷撨@個實(shí)在很荒謬,一我沒病,二你不懂怎么治,忙了半天你連病人有沒有放松都搞不清楚,等你摸清楚,病人都已經(jīng)投胎好幾次了。OK,游戲結(jié)束,我要看診了,請便,東西記得拿走!

  楚天馳逕自結(jié)束療程,回桌前坐下,要看診了。

  花露露杵到他面前,還在堅(jiān)持。“你真的沒有放松,還有,你身體確實(shí)有生病,一般人不會這么反抗——”

  他站起來,拉住她的手,直接將她拖往門口!瓣!贝蜷_門,推她出去,但門外卻有人將她推回來。

  “她不能走。”巴南擋在門口!拔乙粝聛怼!

  “留在哪?”楚天馳沒聽懂。

  “留在這。她在臺灣的時間,可以順便義診,你們互相學(xué)習(xí)。她反正也需要地方住,你診間隔壁的空房,可以讓她白天看診晚上睡覺。”巴南都想好了。

  “別跟我開玩笑了,花明月回臺灣都住你家,她女兒來了當(dāng)然要跟過去住!

  “你才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們兩個大人需要自己的空間,年輕人都愛自由,她住你這挺好的,反正那間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我們必須物盡其用,要環(huán)保啊。”

  這跟環(huán)保有什么關(guān)系?楚天馳咬牙道:“可是,這是我的診所!

  “不過,你是我的徒弟!卑湍侠淅涞匦。“當(dāng)年求我收你為徒,你拿香拜過先師的,你發(fā)誓要聽我的話,我才把功夫都傳給你,你要反悔嗎?”

  “好,我另外幫她租房子!

  “那么有錢,捐去做公益好了,我要她住在這里!”

  師徒僵持著,那邊,花明月不關(guān)己事,依然臥在地板喝茶,研究下了一半的棋路。這兒,事主呢,花露露也靜靜看他們倆吵來吵去,很自在地看人家?guī)熗椒茨俊?br />
  楚天馳瞪她!澳惆l(fā)表一下意見。”怎么好意思,看別人為她吵架?有良心的話就說句公道話。

  花露露最公道了,她說:“我不急,你們慢慢商量喔,決定好了跟我說就行了,我住哪都很OK!

  “……”楚天馳想掐死她,低能跟天才只有一線之隔吧?這小家伙看起來傻呼呼,根本是扮豬吃老虎,看人家為她吵架還這么心安理得,難怪全身穴道暢通,原來是這樣修來的,好你個高人。

  楚天馳還不放棄,跟師父說:“她在我這義診,會影響我,她那些亂七八糟按摩術(shù)會砸了我招牌。你不是也說當(dāng)年你師父就因?yàn)檫@樣,把花明月逐出師門?”

  “上一代的人思想比較頑固,我們這一代要懂得變通。全天下不是只有我們的技術(shù)最好,要懂得欣賞別人的技法!

  “我是怕我太厲害會給她壓力。”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花露露終于有反應(yīng),她仰頭大笑。

  巴南看花露露笑得嘴巴張那么大!澳憧此Φ眠@么開心,根本不覺得有壓力。”

  楚天馳暴怒!罢l會讓個只有十八的女生胡搞身體?走著瞧好了,隨便你們!睔獾貌幌朐僦v,將他們轟出診間,朝右邊病人吼:“換誰?進(jìn)來!”砰,摔上門。

  “他說隨便我們。”巴南看著花露露:“你說呢?”

  “既然隨便我,那我就住下來嘍!

  “對啊。”

  “哈哈哈!

  一老一少一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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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心情不好。外面,每個人,都很歡樂。

  外面,不時傳來師父夸張的說話聲,病人笑鬧聲,還有鼓掌聲。因?yàn)槟莻即將厚顏?zhàn)∠碌纳倥堵叮谷辉谕饷骈_起音樂會,奏起西塔琴來了。

  裊裊,裊裊地,貓叫的西塔琴聲,叫得楚天馳心情更惡劣。那些嘩笑聲,令他心煩。他憎惡快樂的笑聲,就像他憎惡過甜的奶油蛋糕,這些讓他反感又覺得惡心。

  生命沒這么值得歡笑。

  太快樂的笑聲,他感到刺耳。

  氣惱他們將他的診所,鬧得似游樂場。對照外頭的歡樂氣氛,他的診間,更顯陰郁暗沈,氣氛低迷。

  第八十號病人,坐在他面前——

  彪形大漢,身后還候著三位小弟。大漢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嚼檳榔的紅嘴才打開,正要陳述病痛。

  “大師我……”

  “回去,我收工了!背祚Y收拾桌面。

  “收工?外面招牌不是寫著開到五點(diǎn)?現(xiàn)在才四點(diǎn)欸!”搞什么,排了五個小時才輪到他,耍人嗎?穿著汗衫的黑道大哥,雙臂賁張,盤著青龍,鼻梁有刀疤,嘴咬大檳榔,講話眼神有夠殺。

  小弟們也很應(yīng)景,將指關(guān)節(jié)折得叩叩響,帶威脅地覷著楚天馳,聰明的話就快點(diǎn)改變主意。

  楚天馳涼涼地清理好桌面,緩緩地,喝一口茶。然后,抬頭,盯著大哥眼睛,眼神比大哥更銳利,口氣篤定地說:“我收工了,你明天來,排第一號。”

  “杠!”大哥起身,撈起椅子就朝楚天馳扔去。“‘林北’從中午排到下午是在給你排心酸的喔?你不要讓我不爽哦,不然我會——啊~~”大哥忽地跪下,慘叫。

  小弟們?nèi)糇,嚇到。沒人看清楚,楚天馳是怎么出手的,他手勢太快,他們只感覺到一陣風(fēng),然后,大哥已經(jīng)在慘叫了。

  楚天馳橫過桌面,掐住大哥右掌的拇指和食指間,大哥頓時軟跪下去——

  “痛啊,你放手~~”

  “合谷穴走大腸經(jīng),”楚天馳掐住他的拇指與食指掌骨間,涼涼道:“你滿臉膿瘡,腸子很燥,常便秘又失眠,愛嚼檳榔愛喝酒容易上火,大腸癌正在等你……你知道在肚子旁開個口,造人工肛門的滋味嗎?要不要先研究一下大腸癌的治療手術(shù),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楚天馳的手指是讀卡機(jī),這一掐,就將大哥的身體密碼讀完畢。

  “我……救我!”大哥嚇得哀求。

  聽到大腸癌正等著他,大哥面色慘白,站不起來了。旁邊的三名小弟,也嚇得紛紛偷掐自己的合谷穴,還好,不像大哥會痛到下跪。

  “明天排一號?”楚天馳跟他確認(rèn)。

  “好……”大哥乖得喵喵叫!翱墒,可是我現(xiàn)在人滿不舒服的,尤其是肚子很脹。”

  “那是你的事。”拎起背包,楚天馳走了。

  大哥追出去!安蝗晃腋栋吮兜腻X給你,你別收工啊,至少先看完我啊,我排很久,我現(xiàn)在很難受……欸……”有人拉住大哥衣角,低頭,看見個頭只到他肩膀的少女,眼睛圓滾滾地瞧著他。

  “你很難受嗎?要不要我?guī)湍憧?”花露露問?br />
  大哥呆住,這,這丫頭哪冒出來的?

  那邊,楚天馳聽見了,停步,轉(zhuǎn)身看著他們。

  巴南跑過來推銷花露露。“她很厲害喔,以后要在這邊義診,你要是很急可以先讓她看看啊!

  大哥好怕地說:“她不是在彈琴的嗎?剛剛一直在那邊裊裊裊裊地,我以為你是街頭藝人咧?你會治?”

  哇哈哈哈哈哈哈,花露露又仰頭大笑了,其他人也都笑了,不能怪黑道大哥這么想,瞧花露露穿得像阿拉丁,剛剛還在那邊盤腿ㄋㄧㄠㄋㄧㄠ彈琴,現(xiàn)在會看病?多詭異!

  “安啦,她真的很厲害,給她處理一下,你就會很舒暢了!卑湍吓男馗。

  “別唬爛我,這女生真的會嗎?”大哥很混亂,望向楚大師。“我可以給她看嗎?”

  楚天馳賞他一記冷笑。“這女生一切行為,都跟我無關(guān),我不負(fù)責(zé)!

  “你不負(fù)責(zé)?這是你診所欸。”

  “你的身體,你自己決定!背祚Y走了。

  最好讓花露露看,最好她也對黑道大哥表演那套運(yùn)氣按摩什么鬼的,哼,給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治療一搞,更顯出他的專業(yè)。以花露露的本領(lǐng)不可能解決那位大哥的狀況,倒可以讓花露露自曝其短,了解到自己的不足。

  臺北人不是那么好唬的,乖乖滾回尼泊爾高山靜心,省得他看了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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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里,一通電話,教好不容易睡著的楚天馳,又被驚醒了。

  “臭小子,快回診所。”師父在電話那頭急急嚷。

  “干么了?”

  “我剛剛忽然想起來,我沒教花露露睡覺時從里面閂鐵門閂子,她一個女孩在里邊太危險(xiǎn)了。我跟明月在宜蘭看螢火蟲,一時回不去。”

  螢火蟲?楚天馳在暗中坐起,疲憊地扒過頭發(fā)。

  “你可以打電話跟花露露說吧?”很晚了,他懶得出門。

  “她沒手機(jī),我打去診所,她也沒接,會不會出事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沒道理電話響那么久那么大聲她都聽不見吧?你快去看看!”

  很好,這下如果他還睡得著,他就是禽獸了。畢竟一位花樣少女在他地盤遭遇不測,這種事,他就是再鐵石心腸也受不起,更何況發(fā)生不測,往后診所還怎么開下去?

  楚天馳抓了外套出門,跨上重型機(jī)車,飆往診所。

  黑暗中急馳,這一路心情多忐忑。被師父的話影響,他還真擔(dān)心起那個少女了。她看起來傻呼呼,住在陌生地方,電話沒接,那里治安又不好,難道真的是……楚天馳越想越慌,車也越騎越快,揪心腸,很久沒這樣慌亂,慌亂中還很茫然。

  我緊張個屁?他安撫自己,不管怎么了都與他無關(guān),是師父害的,她自找的,怪不到他頭上。

  但他為什么緊張?因?yàn)樘兠赖男θ?還是因?yàn)槟敲醇儍舻臍赓|(zhì)?那樣的少女不應(yīng)該沾惹到任何臟污的事,不能讓任何一點(diǎn)骯臟玷污到她,不能讓她的光暉染上任何黑……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急出一額冷汗。

  一到診所,楚天馳拉開鐵門,發(fā)出刺耳聲響,附近野狗吠起來,還有人開窗探視。但診所內(nèi)一片黑,靜悄悄的,沒動靜。他整個人毛起來,開燈,沖向客房。

  “花露露!”他推開房門,燈影流入暗房。窗戶敞開著,窗外路燈瑩瑩,幽微地,映著窗。

  他看見,床上蜷縮著的小人兒。

  他怔在門口,呼吸一窒,忽然放心了,癱靠墻壁。

  沒事,她在睡。

  這一放松,才聽見自己的心跳,雷響般激動,打著胸口。

  他就這么倚著墻,凝視花露露,應(yīng)該要生氣的,但卻笑出來。

  墨綠被子,密裹住柔軟身軀,留下一截白尾巴,那是沒蓋到的,一只柔白小腳。她身體緩慢地隨呼吸起伏,他聽見鼾聲,小小的,呼嚕嚕,像只幼貓,戀著軟床。

  地上,賴著她的棉布包,一團(tuán)衣褲亂著。西塔琴不在地上,西塔琴跟她同眠,睡她身邊,貼著她的體溫,一起造夢。

  花露露睡得一塌糊涂,仿彿靈魂離開肉身,到他方旅行了。

  而他,看得恍惚了,因?yàn)樗稍谒牡胤,眠得……仿佛將這世界全拋棄了,這樣放松著,全然地沉睡,令他感覺到闖入的好像是個異世界,而非他唾棄的那個現(xiàn)實(shí)世界。

  這空間彌漫詭異能量,他觸摸不到,卻感覺有什么正默默流動著。他心悸,睜著眼,想看清楚,究竟有什么特別的,教他心悸。

  是花露露嗎?

  是她創(chuàng)造出這樣平靜的空間嗎?

  深深震懾住內(nèi)心不平靜的他。

  想她第一次來,第一次在陌生地方,只身過夜,卻睡得,毫無防備。這女孩是太大膽還是少根筋?為什么可以這樣放松放心?睡這么好?

  他卻——沒、有、一、夜、好、眠。

  他先是心悸,看著看著,盯著那么好睡的沉靜睡容,開始怒起來,嫉妒這么美好的睡眠。

  楚天馳過去,猛地將她揪起。

  花露露驚呼,驟然被人從夢中搖醒。她呆坐著,雙手被他粗魯?shù)鼐局,眼睛傻傻望著他?br />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兇道:“起來把門反鎖。”丟下這句,松開她,轉(zhuǎn)身走。

  一場好夢,被他殺滅。

  花露露呆呆地看他走出房間。

  她呆望著,眼睛眨了一下兩下三下。

  咚、往后倒。

  呼、繼續(xù)睡。

  五分鐘后——

  屋外,燈下,暴力份子還在等著聽見閂門的聲音,卻苦等不到。

  “馬的!”他氣呼呼再殺回房間,看她又是睡得昏天暗地。

  “我不是叫你起來反鎖!”再次將她揪起,粗暴咆哮。

  花露露軟綿綿地歪在他的拽握里,看著他……眼色渙散,沒有焦點(diǎn)。

  “我……以為……是夢!彼龖袘心剜。

  抓著她手臂,他氣得不知該說什么,又憤怒得不知拿她如何好。午夜時分,和她這樣在床上對峙,太奇怪了。而她睜著惺忪的眼,好像隨他吼罵都無所謂,教他很沒轍。

  看瞪著花露露,楚天馳忽然感到有點(diǎn)呼吸不順。

  “喂,你沒事吧?”她竟還拍了拍他的臉。

  他嘆氣,坐在床邊。“我會被氣死……”沮喪,荒謬!按蟀胍沟奈以诟擅?”他慌亂緊張氣憤大半夜奔波著,竟然就為了一根小小的鐵閂有沒有閂上去?可笑!

  “嗯!被堵睹悦5刈チ俗ヮ^發(fā),拍拍他肩膀!皝硭!

  咚,往后倒,繼續(xù)睡。

  你?瞪著她,他發(fā)現(xiàn)她是怪胎,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自在的。

  “喂?”楚天馳戳她手臂,被她撥開。

  “NaMaSiDe……有事明天說好嗎?”她懶洋洋抗議,眼睛都懶得睜開。

  “我要走了,你起來把門反鎖。”

  “放心~~沒壞人啦!彼α诵Γ鋭右幌律碜,雙手枕在臉下,喬好側(cè)睡姿勢,要睡了,不管他,到夢里玩了。

  他被她拋棄,呆坐床沿,看著她,覺得自己神智不清了,可能在發(fā)神經(jīng)了,因?yàn)椋谷挥X得她美麗,像明星般,燦亮他太黑的眼睛。他忽然忘了理性,出于自然反應(yīng),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心中一緊,胸口漫過一股暖流。

  他垂下眼眸,看著纏繞他手的黑發(fā)。

  她的發(fā),摸起來像棉花團(tuán),柔密軟滑。他摸了又摸,發(fā)絲像有自己的意思,團(tuán)團(tuán)圈住他的手掌,纏繞,密緊,震蕩他的心。

  像在摸一只貓,摸著摸著,竟摸出自己心中,殘存的一點(diǎn)點(diǎn)溫柔。

  被這溫柔心思打中,楚天馳暗自震撼著。

  這樣溫柔的自己,不是早就死去了?為什么,忽然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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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經(jīng)昨夜一番折騰,楚天馳最后放棄叫花露露起床了,干脆睡在自己診間的診療床。

  他向來睡得少,昨夜更慘,一閉眼,就浮現(xiàn)隔壁房花露露團(tuán)睡的樣子,活像脆弱的小BABY,一直會想到她,使他困擾,快天亮了才睡著。仿佛只睡了一會,就被濃郁的奶香包圍。

  那香氣很特別,聞起來應(yīng)該是奶茶,但又混著某種草葉氣味。那香味有種古老的氣息,仿彿來自很遙遠(yuǎn)的他方。

  他被甜膩的氣味弄得更煩,輾轉(zhuǎn)反側(cè),放棄睡眠了。醒來,才六點(diǎn),窗外天色灰蒙,他的心情也陰陰的。

  稍做梳洗,他走出診間,花露露已神采奕奕地坐在大廳一角的木桌前享用早餐。

  “NAMaSiDe……”一見到他,花露露放下茶杯,立刻合掌對他行個禮。

  “唔。”他的回應(yīng)是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同時,瞇起眼,在熹微晨光中,打量花露露。為了驅(qū)逐騷擾他整夜的莫名情緒,他試著找出這女孩讓人討厭的地方——

  比如亂散的發(fā),也不扎整齊,應(yīng)該要嫌她邁遢,可是……襯著稚氣的娃娃臉,還有寬松的民族風(fēng)衣裙,以及一雙赤白著,晃在椅前的腳丫,怎么看就是不邁遢,看上去,反而像只斑斕的鳥兒那么隨興自在,令人舒服。她仿佛下一秒就會振翅飛走,結(jié)果他的視線更被她抓緊。

  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女孩,是人見人愛的。她天生有張好人臉,讓人看了輕易地卸下防備。加上她的言行太放松,沒有城市人的保護(hù)墻,她大概到哪都很舒適,輕易就融入當(dāng)?shù)氐娜耸挛,好像沒什么是她會抗拒的,不像他有很多隱形的警戒線,不讓人碰觸。

  “要不要喝奶茶?我煮了一大鍋欸。”花露露興沖沖要舀給他喝。

  “不用了,我不愛喝奶茶!

  “這奶茶不一樣,茶葉是尼泊爾帶來的,你不喝喝看嗎?我是用煮的,不是用泡的喔,而且火候也很講究……”

  “你不問我為什么一大早就在這里嗎?”拿了杯子,楚天馳打開咖啡罐,舀三匙咖啡粉,熱水一沖,隨便晃幾下就喝,喝咖啡只是為了要提神,步驟很隨便。

  “啊,對,你昨晚好像有來喔!被堵躲曋y湯匙,捧著臉?biāo)妓!拔疫以為我作夢了,那后來呢?你好像一直叫我起來鎖門?”

  “不是好像,你害我沒辦法回家休息,以后先把門反鎖了再睡。”她咬湯匙的可愛模樣,令他又莫名地?zé)┢饋怼?br />
  “喔!

  “要不要考慮去跟你媽他們住?”他渴望一切恢復(fù)原狀,討厭心煩意亂。

  “可是我覺得這里很不錯啊,我睡得很好。”

  “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

  “什么?”

  “因?yàn)槲也粴g迎你!彼闷鸨,走向診間。

  “為什么?”花露露跟到他身邊。

  他握著門把,正要開門,聽她問為什么,他松手,側(cè)身看著她。他們身高懸殊,她把頭仰得很高,好看清楚他的眼睛。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彼龥]自尊噢?一般人被這樣講,摸摸鼻子就識相滾遠(yuǎn)遠(yuǎn)地,她卻直接來碰釘子,而且還很智障地對他笑。

  “可是我還滿喜歡你的喔……”雖然他表情冷漠,講話很不客氣,可是在那雙黑暗銳利的眼色里,她看見堅(jiān)毅。還有像這樣稍稍靠近他,她就能感到某種很陽剛的氣息,那跟她的柔軟不同,她不禁被這剛烈的氣質(zhì)吸引。

  人是不是很矛盾,容易被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

  他像石頭,冰冷堅(jiān)硬,眉眼間,不經(jīng)意流露的孤獨(dú),都讓她好奇。

  她的厚愛,換來他不屑的冷笑。

  “你滿喜歡我?我想不出我做了什么值得讓你喜歡!

  “那么……”她搔搔頭發(fā),咧嘴笑!耙苍S就像你剛剛說的,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那我喜歡你這個人,也不用理由!”

  楚天馳眼色一暗!澳阏婀帧!笨跉飧淞恕瓰榱搜陲椥念^掠過的一陣暖意。

  “你才奇怪,我什么都沒做你就討厭我!彼πΦ亍!凹热晃冶挥憛捔,那我只好……靠祈禱嘍!”

  “祈禱?”

  “祈禱你發(fā)現(xiàn)我的優(yōu)點(diǎn),我其實(shí)滿讓人喜歡的!

  “哈哈哈!庇U著她,他嘲諷:“這是我聽過最不實(shí)際的方法。”

  “祈禱怎么會不實(shí)際?你從不祈禱嗎?譬如沒有辦法時,不知道怎么辦時,可以求神幫助。你可以把神想成耶穌佛陀上主都行,反正一定有一個很偉大的神,存在宇宙之中!

  “這世上沒有神!

  “如果沒有,花草樹木怎會那么美?還有星星月亮,這一切你不覺得是神跡嗎?”

  “那么那些不幸的人又怎么說?如果有神,它一定是個殘酷的神,因?yàn)榈教幱袘K事發(fā)生。這世上沒有神,祈禱也沒用,那是你們幼稚的小女生才會信的事。不切實(shí)際,愚蠢至極,可笑。”他將她深信的,批得一文不值。

  花露露不爭論誰是誰非,她的反駁是立刻閉眼,雙手交握,開始祈禱。

  “喂?!”搞什么鬼?

  她喃喃道:“我祈禱……神讓你經(jīng)驗(yàn)好事,你感到幸福,于是會開始相信,這世上真有個神在守護(hù)你——”

  “你瘋了。”楚天馳走進(jìn)診問,砰,關(guān)門,將正祈禱的花露露擋在門外。

  雖然楚天馳把門關(guān)上了,花露露卻無所謂,仍誠心誠意完成祈禱,不管當(dāng)事人領(lǐng)不領(lǐng)情。

  她愿諸神守護(hù)這陰郁的男人,他的心病了,昨日替他按摩,她就知道了。他的身體,抗拒溫柔,抵死防御別人。一個人,假如不是受到很大傷害,身體怎么會這么頑固堅(jiān)硬?

  他的嘲諷跟刻薄言語都傷不了花露露,她活得很幸福,被罵了,也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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