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光夏差點吐血。嘖嘖嘖,這些有錢人果真是豪奢的不像話,也不想想非洲還有很多小朋友吃不飽穿不暖哩!
是說,玩得起用錢堆疊的寶物收藏,住得起這種一晚一萬多港幣的特級豪華海景套房,一瓶八千多的酒對他來說,還真是沒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不是過小菜一碟。
“去倒一杯酒過來給我!彼熥宰呦蚩蛷d的米白色緹花長沙發,坐下。
可惡,想她尹光夏長這么大,從來沒人敢指使她幫忙倒酒,要不是擔心會暴露身分,她早扭頭不理了。
好好好,忍住忍住……纖指俐落的撕開瓶口封套,死命一拽,扔掉瓶蓋,往晶瑩剔透的杯子里斟了滿滿一杯酒,接著來到藍于洛面前,客氣奉上。
“去給你自己也倒一杯。陪我喝酒。”
陪你喝酒尹光夏眼角抽了抽,有禮婉拒,“先生,很抱歉,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依規定我們是不能喝酒的。”
藍于洛黑眸微瞇,繼而跩跩地看向她,“不喝?行,信不信我現在就直接打電話到客房部投訴你,就說……”
他邊說邊慢條斯理地解著手上那只價值數百萬的陀飛輪機芯裝置的機械表,冷不防地就往尹光夏懷里拋去。
尹光夏本能地伸手接住。
“就說你偷我了表!彼{于洛彎起邪惡的笑容,滿臉挑釁的看著她。
尹光夏先是楞住,繼而恍然大悟,她深呼吸,壓抑怒火道:“我才沒有,明明是你自己扔過來的。”
他跩跩冷笑,“小姐,現在手表可是拿在你手上,而且已經沾滿你的指紋了,你說,到時候你的主管是信你多些,還是信我多些?”無賴挑眉。
“你—”好好好,真真是好樣的,想她尹光夏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卑鄙又陰險的家伙!
可惡,今天可是她等了好久的成年禮考核,臂釧不知所蹤,心情已經差到不能再差,最好還有這美國時間你一杯我一杯啦!
因為太生氣,尹光夏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大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墻壁,好幾次都想把手中的表狠狠砸在他臉上。
冷靜冷靜冷靜,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得趕緊想想辦法,要嘛走人,要嘛就得把臂釧給找出來。
但問題是,她現在要上哪兒找?
“看來,我真的有必要請你的主管過來說明一下,為什么我的手表會在你手上了。”藍于洛作勢就要拿起一旁茶幾上的話筒。
“等等—”尹光夏撲上前去,雙手死死壓住話筒,討好陪笑。
她心想,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保險箱沒有,那就往保險箱外找。依照這家伙陰險的程度,為了防止寶物被盜,他極有可能隨手將臂釧扔在這屋里某個不起眼的地方,故弄玄虛,藉此混淆視聽。
尹光夏心生一計,酒是絕對不能白喝,不如索性把這家伙灌醉了先,然后她再慢慢去找那個什么勞什子臂釧。沒錯,就是這樣!
她一臉乖覺地沖著藍于洛漾開粲笑,“不過就是喝酒,就不用這么大費周章讓我主管跑這一趟了,你且稍等我一下!鞭D身咚咚咚地取酒去。
她的順從讓藍于洛滿意的彎起唇,抬起手,將杯中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
片刻,尹光夏咚咚咚地跑回來,很是豪氣地將整瓶酒拎過來。
“我覺得,喝酒就是要熱熱鬧鬧痛痛快快,那種你一杯我一杯、你敬我我敬你的溫吞式喝法,未免太無聊。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輸的人喝,我覺得這樣也比較趣味些!
看來是已經想到法子要陰他了。藍于洛不置可否,由著她講述游戲規則。他倒要看看這妮子究竟葫蘆里賣什么藥。
“準備好了沒?要開始嘍!Lady First—”
尹光夏興致勃勃地高舉一雙藕臂,“海帶呀海帶。海帶呀海帶……耶,你輸了,喝!币庀某眯牡耐屏怂{于洛的手一把,幫他把酒灌得更快些!翱炜炜,是男人就痛快喝,再來—海帶呀海帶,海帶呀海帶,哈哈哈,先生,你又輸了,再喝……海帶呀海帶,!
藍于洛一口氣連輸五把,喝酒又喝得爽快,尹光夏樂得眉開眼笑,覺得自己好幸運,遇到個傻子,很是殷勤的不斷幫他把酒斟滿。
藍于洛還不至于遲鈍到連這一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既然她這么想灌醉他,他也就樂得配合,一把接著一把輸,一杯接著一杯罰。
原本滿滿一瓶酒,轉眼已經喝了大半。而且全都是藍于洛一個人喝的。
“欸,你又輸了,快點喝。”她興奮鼓噪。
“我……我不……不行了……”勉強說完這句話,只見方才還跩個二五八萬的大男人,立刻倒在米白色的緹花長沙發上,完全不省人事,酣睡如嬰兒。
“喂,先生?醒醒!先生?”慎重起見,尹光夏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頰。毫不手軟的勁道,打得俊容泛紅。
“唔……”他咕噥一聲,沒起來。
尹光夏竊喜。“我還以為你有多會喝哩,原來也不過爾爾。”學男人豎起拇指帥氣的抹了鼻子一把。
不是她要臭屁,想她玩遍尹氏家族上下,還沒有誰是她的對手。
這下子換尹光夏跩了,報復性的豎起食指,兇狠地往仰躺在沙發上的俊臉猛戳,“我叫你猖狂!叫你猖狂!別以為地球就只跟著你一個人轉,這游戲沒你以為得那么簡單,想贏,就得先學會猜度人心。今天算你走運還有沙發睡,以后再敢隨便威脅女人,就該讓你去睡大馬路了!”末了,不忘又狠狠地掐了那俊臉一把,這才稍稍解氣。
事不宜遲,發泄過后,也該辦正事了。
尹光夏起身離開沙發,重新戴上她的黑色軟質小羊皮手套,美目半瞇,雙手叉腰,站在特級豪華海景套房的客廳中央思索須臾,旋即從右往左開始展開地毯式搜尋。
她像只辛勤的小蜜蜂嗡嗡嗡地忙了半天—沒有,沒有,到處都找不到臂釧!倒是意外發現那張面對著落地窗、看著尋常的紅木辦公桌,右邊第一個抽屜,竟被上鎖了,用得還是特制的鎖。
直覺告訴尹光夏,那只白玉錯金臂釧極有可能就放在里頭。
可惡,如果她方才沒弄丟她的黑色細絲發夾就好了。她懊惱地敲了敲自己腦袋。
因為一心想著臂釧,尹光夏渾然不覺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某人的眼中。
藍于洛根本沒醉,不過是半瓶威士忌,他酒量還沒那么不濟,佯裝醉倒,不過是為了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方才看她里里外外的忙碌著,似乎是在找什么重要的東西。他黑眸轉為深沉,心頭暗忖,難道她是在找那份合約書?
藍于洛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看來有人還是不死心,硬是想要從中作梗,破壞這次由他所主導和香港方面的合作案。可惜,為時已晚。
為了防堵有心人的動作,藍于洛早已將簽約儀式秘密提前至昨天晚上。而那份熱騰騰的合約書,想來現在應該也已經送到爺爺手上。
遺憾的是,沒想到他一直隱忍不發,倒養大了對方的胃口,這次他要是再不好好打壓一番,養虎為患,麻煩事情只會三天兩頭上門,索性今天就殺這只雞,儆她背后的那幾只猴吧!
突然,尹光夏轉過身來—
藍于洛倏地閉上眼睛,繼續佯裝醉倒。
美目看著長沙發上不省人事的藍于洛,尹光夏陷入一陣沉吟。有鎖,必定有鑰匙,這么重要的小東西,貼身收著并不難?磥,只能搜身了!
二話不說,她欺身上前,纖細小手毫不扭捏地就往他襯衫口袋摸去。
明明隔著衣物,那灼燙的熱度、強而有力的心跳,卻像是要穿透她手掌似的,直到收回手,她都還覺得掌心熱熱燙燙,溫度殘留指尖久久不散。
那觸感……也不知道怎么說,和自己的綿軟截然不同,是一種超乎她想像的堅硬厚實。
尹光夏雖然沒有男友,但她對男人的身體并非全然不熟悉,好歹家里也有不少堂兄弟,哪怕是什么六塊肌、八塊肌,看到都麻木了,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對這人的身體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
待尹光夏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沿著男人的胸口緩緩而下……
哇!她無聲贊嘆。這男人身材真不是蓋的,寸寸結實,壁壘分明,雖然隔著襯衫,立體的觸感半點不馬虎,摸著摸著,尹光夏覺得自己的雙手掌心被男人的體溫熨得又暖又燙。
咳!她、她這是在做什么?!
驀地回神,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恰當,她連忙抽回手,使勁地拍打自己的臉頰,逼自己回到正事上,再不許胡思亂想,繼續打起精神,抓緊時間往西褲口袋進行第二波搜查。
小手鉆呀鉆的,鉆進了西褲口袋,先是摸出一串車鑰匙,沒看見符合的小鑰匙,心里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她不死心,再接再厲,持續深入、持續翻找,一副想要在廢棄的礦坑挖出黃金似的專心又賣力。
是說這家伙到底都在口袋里放了什么東西啊,怎么摸起來手感這么奇怪?她也沒多想,就多捏了幾把。
藍于洛眉頭緊鎖,渾身僵硬。
這該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對著男人的身體這般肆無忌憚的上下其手,她到底有沒有半點身為女人的自覺?知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矜持和害羞?
他緊緊咬牙,憋著呼吸,渾身卻不由自主的熱燙起來。讓藍于洛覺得無比糟糕的是,這種詭異的情況還在持續增強,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他再不阻止的話。
“你到底摸夠了沒?”終于,他咬牙切齒的說。
突如其來的男嗓,駭得尹光夏打了個顫,連忙別過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眼前這雙眼睛,像是隨時要噴出火似的駭人,瞪得她一陣膽寒,當場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