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傷,需要療癒,近乎野蠻的需索,他要她的臣服。
一路上的沉默醞釀的是更大的風暴,英俊優雅的男人在褪去那尊貴王者的偽裝后,依然迷人,卻帶著一絲冷峻的魔魅之氣。
回到飯店,齊藤英樹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把席舞壓在門上,低頭便攫取她的紅唇。
……
熟悉的街道與院落,連花香都是她記憶中的穗花山奈。
他說要帶她來的地方,竟然是這里?
席舞看著近在眼前的家,腳步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再往后退,直到她跌進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
“怎么了?”齊藤英樹明知故問。
“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席舞心虛不已,連說話時的嗓音都在抖。
他把她抱緊,很溫柔地對她說:“住在這里的夫婦是舞冬末的父母,雖然他們不知道我騙了他們女兒的事,但我對他們一直都感到很愧疚,尤其是在舞冬末掉下山崖失蹤了之后,他們竟一點都沒有怪罪我們,這讓我更難過,所以,我每年都會找時間來看看他們!
說著,齊藤英樹低頭吻上了她光潔好看的額頭!八麄冊谖倚睦铮拖裎业母赣H母親一樣,雖然我從未對他們說過,但每次來探望他們,我都可以在他們這里得到慰藉,感覺舞冬末還活著一樣,我并不孤單!
席舞聽了眼睛泛紅,很是感動。當年她選擇不再回來,不再當舞冬末,就是因為太痛太傷,覺得這樣離開對大家都是種解脫,齊藤英樹不必因為愧對她而說要娶她,她也不必再活在被所愛的人拋棄及讓渡給別人的陰影中……
當時的她,太愛他,也太恨他,她活得很痛苦,怎么做對她而言都是種殘酷的凌遲,何況那個家,應該沒有人是真心歡迎她,她的存在帶給太多人痛苦和無奈,不管是齊藤英樹還是齊藤淺羽,甚至是安本香子……
說到底,她這么做唯一對不起的人是她的親生父母——他們愛她疼她,卻必須承受愛女已死的事實,雖然她當時并不是故意的。
她昏迷了一陣,又病了太久,硬是要黑少藏起她的行蹤、她的一切,連她的父母也不透露半點,除了不想讓他們擔心受累,也是不想讓齊藤家有任何一絲的線索可以找到她,而當她真的痊癒之后,可以走出來面對人群時,他們早已承認了她已死的事實,她便也就將錯就錯……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在旁偷偷看著他們卻不敢靠近,如今,他卻要把她帶進這個家?何謂近鄉情怯,就是她此刻的心境:喜歡卻又害怕。
“因為他們就像我的父母一樣,所以,我帶我愛的女人來見他們,希望他們也可以像我一樣喜歡你!
“他們……會喜歡我嗎?”
“一定會。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很像舞冬未,他們看見你一定會開心得眼淚都掉下來,你可不要嚇著了,嗯?”
席舞聽了,鼻頭酸酸的,她真的害怕見著他們兩老之后會忍不住哭出來,這讓她益發地躊躇不前。
“改天好嗎?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什么都不必準備,因為我都準備好了,所有他們愛吃的愛用的。走吧,我事先說了今天要帶朋友來,他們估計已等上許久了呢!
“英樹……”
“乖,就當彌補我心靈的創傷,你那天吻了別的男人不是嗎?”齊藤英樹突然板起一張俊臉,輕哼一聲!拔易屇阕隽宋也幌矚g的事,今天你也得陪我做你不喜歡的事!
這樣也算是一種懲罰嗎?在經過昨夜的激情纏綿之后?
何況,這件事根本不是她不喜歡的事,相反的,是她在內心深處渴望極了的事,不知想上幾年幾月的事。
席舞看著他,心,更軟了,像是要化掉一樣。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這樣對她好?
又或者,他根本把她當成了舞冬末,不管她究竟是不是個冒牌貨?
她的心激動不已,卻只能靜靜地注視著這個男人,什么話也不能說。
她愛他,繞了這許多路,她還是愛著他,他似乎也是愛她的,不管是他的身體他的舉動他的眼神,她都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愛,不是因為愧疚,不是因為利用,只是因為他喜歡她。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她一點都不想破壞這樣寧靜美好的關系。
“我沒有不喜歡陪你做這件事!
“是嗎?”齊藤英樹挑挑眉。“那就不算懲罰了,我得再來想想有什么是你不喜歡的,可我卻非做不可的事才行。”
席舞淡笑著,突然反手緊緊抱住了他。
“我愛你,英樹,你知道我愛你吧?”
“嗯,知道,昨天我抱你的時候你說了好多次!
什么跟什么……
席舞臉一紅,羞得不得了,手搥上他的胸!安焕砟懔!”
“那不行,主人在等我們了!
齊藤英樹牽住她的手,不讓她有逃跑的念頭,帶著她進了院子。
走進舞家的客廳,屋內已傳來濃濃的飯菜香,是她熟悉的媽媽的味道,像是早已經知道今天有客人要來似的,正在大費周章準備著。
“你來了,英樹,這位應該就是你說的女朋友了吧?”第一個奔來開門的正是舞爸,他笑得很開心,跟齊藤英樹打完招呼,一雙眼睛就定定地落在席舞身上,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看得出眼底的激動。
“是的……伯父,我是席舞,很高興認識你!睆娙套〖拥臏I水,席舞朝舞爸伸出了手。
舞爸笑呵呵,趕緊抓過她的手拍啊拍,感慨萬千,淚水忍不住浮上了眼眶。
“舞爸更高興看見你,就像看見自己的女兒一樣,英樹說的沒錯,你真的很像我的女兒冬末啊!
舞媽從廚房走了出來,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卻淚流滿面。
席舞看見了母親的淚,再怎么強忍,淚也終是潰堤……
她邊擦淚邊笑!罢媸堑模匆妰晌贿@樣哭,害我也好想哭……”
齊藤英樹伸手替她抹去淚。“席舞真的很像兩位的女兒吧?那席舞以后就當你們的女兒好不好?”
嗄?席舞錯愕地看著他。“英樹?”
“不好嗎?”齊藤英樹微笑地看著她。“我知道你也是孤身一人,有干爸干媽疼你,你不開心?”
席舞還沒回話,就聽見舞爸呵呵直笑。
“當然好當然好,我們求之不得啊!蔽璋终f著,偷偷低頭擦淚。
舞媽終是邁著步伐過來擁抱住席舞!昂煤煤,我的女兒啊,以后你就一直是我的女兒了……”
席舞看著齊藤英樹,終是點點頭再點點頭,哭得說不出話來。
陽光照耀進來,菜瓜棚里有小鳥兒跳躍,仔細點聽,還有風吹動樹梢的聲音。
歲月靜好。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午后,再一次見到父母親時的激動與感動,更不會忘記和父母親再次同桌吃飯,桌上擺滿一桌子她最愛的菜時的驚詫與迷惑,而會讓她一輩子惦念著的是,因為齊藤英樹的緣故,她以后可以名正言順地叫他們一聲爸一聲媽,還可以理所當然地盡一份當女兒的孝心。
她生命中的缺口,因他而產生,也因他而填補。
喜怒哀樂,愛恨嗔癡,不管如何,她的愛都因他才終究完整。
十月,日本京都。
在滿山遍野一片楓紅盛開之際,竟然可見朱色回廊盡頭處探出的一片粉櫻。
“是品種珍貴稀有的十月櫻,喜歡嗎?”齊藤英樹瞧她驚詫又驚喜的眼神,淡淡地提了一句。
“喜歡就全買給我嗎?”席舞笑咪咪地看著他。
“嗯,你要什么給什么!
“對我這么好?不怕被我騙光光?”
“我人和心都是你的了,還有什么怕你騙?”齊藤英樹好笑地看著她,下了車,齊藤家的新管家和仆人都忙奔出來。
“夫人好。”眾人齊聲,連頭都不敢抬。
席舞看了齊藤英樹一眼,對這樣的稱呼感到很害羞又不好意思,不由得嗔道:“誰嫁你啦?”
齊藤英樹聽了卻笑意滿滿,神采飛揚。
席舞愿意跟他回日本,是他們之間的一大步,當時他感激又開心地笑得合不攏嘴,連黑咖啡喝起來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