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兩天之內(nèi),他會被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誤會,這兩個人都聽到了他的回答,但是都不相信他,一個是柯欽雄,一個是桑純珉。
「純珉,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宫F(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他有沒有和柯雨喬上床的問題,而是她相不相信他這個問題!改阈湃挝覇?」
桑純珉嘴唇緊抿,沒有回答。
「你對我的了解就這樣?」
「世倫,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你到底有沒有和這個千金小姐「不清不楚」?」
「如果你相信我,根本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他的心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憤和挫折。他認為女友應該會相信他,可是……他錯了,他似乎高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桑純珉的目光只好轉(zhuǎn)而鎖定柯雨喬,她實在很難不相信這個看似天使的女孩,她是天之驕女,要什么樣的好男人沒有,應該不會說謊。
「柯小姐,我信你!股<冪氡硎尽
「你相信我?!」柯雨喬意外了一下。
「有還是沒有?」
柯雨喬看看龐世倫,這會她已沒有退路,哪怕他會一輩子恨她,她還是點了頭。
不過他沒有暴跳如雷,沒有大聲抗議,反而是靜靜看著桑純珉的反應。
桑純珉也看向他,目光充滿了厭惡和不齒,好像他是一個多下流、多功利的男人。
「純珉,你心中已經(jīng)做了判決了?!」他此刻用出奇平靜的口吻問。
「柯小姐有理由騙我嗎?」
「那我有理由騙你嗎?」
「也許你想少奮斗三十年!股<冪胍粋冷笑!肝壹沂罌]有她好,也沒有她年輕、純真,和你上床時,她應該還是處女吧?」
「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和她上過床!」他冷冷道:「純珉,我最后一次問你,」他頓了一下!改阆嗖幌嘈盼?」
「你別想享齊人之福!」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顾J了,也接受了事實!脯F(xiàn)在呢?」
「我們分手!」桑純負氣道。
「分手?!就因為這個荒謬的原因?」
「荒謬的原因?!」她指著他的鼻子罵,「雖然我們還不是夫妻,但你也沒有資格背著我偷吃,柯小姐才十八歲,你不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殘害幼苗嗎?你都三十歲了!」
「我沒有殘害幼苗!」
「你利用她的純真和無知!」
「是她利用她的純真、她的無辜在欺騙大家!」龐世倫反擊!干<冪,如果你信她,你會后悔一輩子!」
「后悔失去你嗎?」
「你不在乎失去我?」
「龐世倫,我行情好得很,你以為只有你是大眾情人嗎?」她擺出一副高姿態(tài)。「我多的是男人追,除了你,我還有很多目標。」
「純珉,別說氣話!」
「你以為我非你不可?」
「我都準備向你求婚了!顾荒樢Σ恍Φ谋砬。「我以為我們……」
「是你糟踏了我們這份感情!」她桑純珉不當弱者、不當被拋棄的可憐棄婦!「龐世倫,我很高興及時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柯雨喬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她怎能做出這么卑劣的指控,她怎么能害他們分手?就在她想站出來承認自己是個無恥小人時,龐世倫竟然投來一個眼神阻止她。
「純珉,你到時候可別后悔!
「是男人就要對柯小姐負起責任!」
「我對她沒有任何責任要負。」
「那你真是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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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罵出了那句惡毒的「狼心狗肺」之后,桑純珉離開了頭也不回的。
柯雨喬突然感到有些恐懼,有些懊悔。她到底做了什么?!為了一己之私,她竟然如此的任性,置其他人的感覺于不顧。
「柯雨喬,你滿意了嗎?」龐世倫面無表情的問。這一刻他的心中沒有怒火,只剩下冰冷的恨意,這個十八歲女孩……輕易的就毀了他的人生。
她哪敢有任何反應,只像是一尊石雕似的站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高興了吧?」他又說。
她只敢輕輕搖頭。
「目的達到了吧?」
她偷瞄了他一眼,沒有動作。
「真諷刺……」他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兩天前我還有事業(yè)、有女友,看似擁有男人想要擁有的一切,可是才兩天,就突然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沒有了!
柯雨喬眼眶一紅。她好像是真的害他失去了一切,她這么喜歡他,卻意外造成他一無所有。
「告訴我,我做錯了什么?」龐世倫和她四目相交,要她給個答案。
「對不起……」她低頭認錯。
「柯雨喬,你跟我說對不起?!」他有那么片刻還真希望她死不認錯,這樣他就可以對她恨之入骨。「這句屁話現(xiàn)在會有任何用處嗎?」
「我去向桑小姐坦承一切──」
「免了!」
「她是愛你的,只要我承認說謊,她一定會重新投入你的懷抱!乖谄茐牧艘磺兄螅F(xiàn)在想要開始努力修補。
「如果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談什么愛!」龐世倫并不想挽回。
「那我去向我爸自首,起碼你不會丟了工作!
「在你狠狠捅了別人一刀后,卻又刀子一拔說捅錯了,你以為傷口就不會存在?血就不會流出來?一切就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嗎?」他粗暴的叫囂。
「那我該怎么辦?」她急了。
「你現(xiàn)在才想到這個?」他哈哈一笑!冈趺崔k?你告訴我!」
「如果我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你沒有大腦!」
「我以為不會有什么傷害──」
「你沒有心!」
即使被他一再打斷,柯雨喬也沒有一絲不悅,因為她真的闖了禍。她自以為是的喜歡他,只想到自己的感覺,只想阻止他向桑純珉求婚,現(xiàn)在她心想事成,但是卻沒有得到一點點勝利的喜悅。
「滾吧!」他嘆了口氣,疲倦的說。
「可是問題還沒解決!
「問題是你制造出來的!」他大吼了一句,然后用拳頭狠狠捶了一下他家大門。「柯雨喬!全是你惹出來的!」
「對不起嘛!」柯雨喬不敢哭出來,怕會被他掐死!覆蝗晃业菆笙蚰愕狼。」
「登報道歉?!」
「這樣大家都會看到!
「然后呢?」他冷哼了聲。
「你又可以得回一切!
「你怎么會這么無知?你以為登個報,以為只要承認你說了謊,一切又可以回到原點嗎?」他已經(jīng)氣到整個人無力了!改阋呀(jīng)摧毀了所有的關系!」
「所以……你要叫我去死嗎?」她哀傷的問。
「你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連我死了都沒有用?!」
「柯雨喬,你犯不著拿死來威脅我或是脫罪,我要你好好活下去,好好想想你對我做了什么!过嬍纻惡莸芍壑袥]有任何感情!付矣涀×耍@輩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但是……」她喜歡他!
「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xiàn)!」
「你不能這么要求我!顾霾坏降氖滤裏o法承諾!概_北并不大!
「你懂我的意思!顾芾淇岬钠橙ヒ谎邸!附o我滾遠一點,我受不了看到你!
「我喜歡你!」她厚著臉皮又說一次。
「我厭惡你!」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感覺……」
「你是說……更加厭惡你?!」他惡意嘲笑。
明知自己的尊嚴已被他踩在腳底,而她幾乎可以用無地自容來形容自己的感覺,但是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她一定得受這樣的侮辱嗎?于是她一個大步站到他面前,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怕、好失去的了。
「龐世倫,我──」
下一秒,一個火辣的巴掌就那么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臉頰上,打得她眼前金星直冒,而當疼痛的感覺來到她的腦部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
「滾!」他冷冷的下達逐客令。
「對不起!顾龣C械化的說,人被打了還要向他陪不是!刚娴膶Σ黄。」
「滾!」
柯雨喬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到那個耳光了,因為日子必須過下去,她不能一輩子活在那個耳光的陰影下,他是打了她,但也只能怪她活該。這會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雖然秘書已經(jīng)知會了他,也跟她說她可以進去了,可是……她卻連門都不敢敲。
五年。
五年的光陰倏地過去了,很多的感覺都模糊了,也沖淡了,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不是還有那份喜歡。她沒有忘記他叫她再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現(xiàn),那么現(xiàn)在又為什么肯接見她?是因為他根本忘了「柯雨喬」是誰嗎?
但是……他忘得了嗎?
他真的忘得了她對他所做的事?
冷汗?jié)裢噶怂囊r衫,她一向是健康寶寶,這會卻突然有眩暈的現(xiàn)象,如果此時昏倒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那八成是笑話一樁,然后老爸的公司就只能等著倒閉了。
舉起手輕敲他辦公室的門。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像個戰(zhàn)士,起碼死得光榮一些。
「進來!
好冷酷的聲音!柯雨喬的第一個念頭是想轉(zhuǎn)身快閃,什么都不管,干脆她和老爸遠走高飛,把爛攤子放著算了,可是……
她先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后邊旋開門把,邊幫自己心理建設里面沒有毒蛇猛獸或是食人族,只有龐世倫而已。
只是龐世倫。
辦公室內(nèi),龐世倫正雙手合十的擱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等著門打開,等著……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門打開,走進了一個嬌小的女子,五年前她就是如此,看來過了五年她也沒有長胖長高,還是小不點一個。但是頭發(fā)長了,身上的套裝也給了她一些干練、世故的味道,不變的是……
她那雙眼睛看起來還是那么無辜、那么清澈,但事實上……她卻是個會說謊的惡女,而這惡女偏偏有可以唬弄人的高雅氣質(zhì)與從容神態(tài)。
「柯雨喬?」他故意用不確定的口吻問。
「我是!顾澛暬卮。
「真的是你!过嬍纻悹縿恿艘幌伦旖。
「好久不見!顾浅>徛淖叩剿霓k公桌前。
「才五年而已!顾麤]有禮貌性的起身,反而坐得更愜意、更舒服。「我還嫌時間太短!
「你的辦公室好大!顾鋈幻俺鲞@句話。
「還好,五十坪而已!顾涞幕卮稹!赶朐谶@里打籃球嗎?」
「不,我不會打籃球!购孟衤牪怀鏊捓镏S刺的意味,她老實的說:「我對運動方面都不太在行!
「這點我很清楚,因為你最在行的是說謊!」他給了她狠狠的一擊。
柯雨喬渾身顫抖,好像自己只穿了三點式的比基尼泳裝就跑到北極似的,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但是他的攻擊這么直接、粗暴,倒叫她有些措手不及,既然他如此痛恨她,又為何決定見她?
「你可以不見我!顾龜D出話。
「因為我正好了解你的決心有多堅決,而且你要做的事絕對會不擇手段的去完成!顾衷趽p她,一針見血的字字刺進她心里。
「如果諷刺可以讓你舒服一些……」
「我是舒服多了!过嬍纻愑殖冻鲆荒ㄐθ。
「我可以坐下嗎?」她突然要求。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那就不要怪我昏倒在你面前!
瞪著她,他不太情愿的用手指了指辦公室里的沙發(fā)。他才不想她昏倒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那很麻煩!
柯雨喬快步的走向沙發(fā)并坐下,無法再多撐一秒,她的腿已經(jīng)軟了,他……變得好可怕。
現(xiàn)在的他笑容中有的不是暖意而是嘲諷,雖然外表依然英俊迫人,但卻多了一些風霜,大膽、霸氣的口吻顯示了他的成功,眉宇之間還多了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氣息,他已經(jīng)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龐世倫了,她知道創(chuàng)業(yè)艱辛,可是他成功了不是嗎?
「要來杯咖啡嗎?」他故作友善。
「好!箍掠陠谈屑さ幕卮。
「別想!」他眼睛一瞇!肝译S便問問。」
「你……你一定要這樣嗎?」
「那你走出我的辦公室!」他嘲諷的說:「我沒有用「滾」哦!我是說「走」!」
該起身的,她只是在自取其辱,但是……除了這里,她還能去哪里找五千萬?即使賣掉她全身上下可以用的器官,只怕也籌不到多少錢,如果只是受些屈辱就可以弄到錢,那么就算他在她的臉上吐口水,她也會欣然接受并說聲謝謝。
「借不到五千萬,我絕不會走出你的辦公室!顾龍远ǖ目粗。
「什么?」他一下子閃了神,沒有注意她說什么。
「我要借五千萬。」
「你要向我借錢?」他的眼神瞬間冷峻。
「是的!
「五千萬?!」
「新臺幣五千萬!
回答她的是一陣狂笑。他開始相信這女人瘋了,或許她早在五年前就瘋了,不然不會這么瘋狂、這么大膽,還在五年后就這么突如其來的跑來向他借五千萬。
她真的瘋了。
等他笑完之后,柯雨喬不改其色,平靜的看著他的臉。
「我知道你有!顾隙ǖ恼f。
「有什么?」他微微挑了挑眉。
「五千萬!
「我當然有。」他低沉的聲音中透著被抑制住的暴戾。「我有五千萬新臺幣,但是你……柯雨喬,你一毛都借不到!
「如果我借不到錢,公司會倒!」她說出真實的情況,不想美化任何問題。
「和我有關嗎?」龐世倫冷硬道。
「你待過那間公司。」
「我被開除了!
「我爸……他栽培過你!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討人情?!」
「我們會還錢!」她焦急的表示。
「倒了還能還出什么錢?」
「我們公司不會倒!」她自己可以被侮辱,但是他不能侮辱公司。「我們公司體制健全,只是礙于景氣,大陸廠也還沒有開始回收,資金有些短缺而已!
「有銀行!」龐世倫一臉事不關己。「既然你們公司的前景看好,體制又健全,那么去向銀行施展你的魅力嘛!」
「我們沒有抵押品了!
「沒有了嗎?」他故意用一種極盡羞辱的眼神打量她的全身上下!改憧梢阅米约喝サ盅喊。∨,對不起!可能借不到多少錢就是,因為一個滿口謊言的「瑕疵品」是沒有好價錢的!
柯雨喬告訴自己她挺得住,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不能怪他,她也不會被他擊潰。
「你「必須」借我,我有理由!顾龍詮姷目粗,沒有退縮。
「你居然還有理由?!」
「如果不是五年前我害你被開除,你又怎么會自行創(chuàng)業(yè)?而且當初公司還有一批人跟著你走了,你有今天難道不需要「感謝」我或是我爸爸嗎?」明知這理由夠爛,但這卻是她目前唯一能擠出來的。
龐世倫有些瞠目結(jié)舌,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歪理。
「有失必有得,上帝在關了你一扇門之后,必會為你再開另一扇窗,所以在恨我的同時,你對我難道沒有存在一絲的謝意?」她硬著頭皮繼續(xù)掰。
「你說謊一流,口才也一流!
「那反駁我。
「柯雨喬,我今天的成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我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初期也曾因為資金的問題差點得去向地下錢莊借錢,我的戶頭曾經(jīng)只剩五十元,也曾經(jīng)想要找幢最高的大樓往下跳。我今天的成功全是五年來的血汗和不屈不撓的努力所淬煉出來的!顾豢蜌獾恼f,好像又想給她一巴掌。
「我懂。」
「那你討什么人情!」他不悅的盯著他。
「但是我爸爸對你──」
「在我心目中,他曾是最好的老板,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者,但是他太盲目、太偏袒,不曾好好想過自己女兒說的話或是做的指控真實性有多少,今天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要怪誰呢?」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什么。
「所以你是借還是不借?」
「你的智商不會這么低吧?」
「龐世倫,一碼歸一碼,你可以恨我、羞辱我,但是請你救救我們公司,我會照算利息的。」她起身求他。
「現(xiàn)在公司是誰在當家作主?」
「還是我爸爸,但是我已經(jīng)慢慢在接手了。」柯雨喬只是外表看起來不具威脅性,其實她也是一塊做生意的料子!改阆M野职謥砗湍阏剢?」
「不!我不和他談!」他一口回絕。
「或者你想指定誰,我會想辦法,只要你肯借錢!」如果他開口叫她跪下,她或許也會真的跪。
「我說了要借你嗎?」他滿臉無所謂的表情。
「你不借,我就不離開!
「我可以找警衛(wèi),也可以親自把你丟出去。」他狠狠的看著她道:「別想考驗我的耐心!
「那你試試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