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烏小春一邊爬著樓梯,一邊努力的調(diào)整微喘的呼吸。
今天東西真是買得太多了些,提著有些重量的購物袋爬樓梯還真是累人呀。
到三樓了,再爬一層樓就到家了,加油……
烏小春在心底為自己加油打氣,同時一口氣爬到了四樓。
“呼!”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將手里的購物袋放到地板上,再次調(diào)整呼吸的同時,也拿出了公寓鑰匙。
鑰匙插入了鑰匙孔中開始逆時針轉(zhuǎn)動著,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她打開了大門,彎下腰打算提起購物袋進屋里去,這時耳里卻聽見急速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十分清晰,因為就從樓上傳來的,有人正用著極快的速度下樓。
是嘉玟姊嗎?她急著上哪去?
腳步聲已經(jīng)來到四樓的樓梯間,烏小春以為是住在五樓的李嘉玟,回過頭打算問她急著上哪去時,恐懼感瞬間爬上她整個心頭。
從樓上下樓的人根本不是李嘉玟,是她一直想避開的陳大鐘。
陳大鐘一把抓著烏小春的右手臂,用著強勁的力道拉著她,打算將她拉進她的屋內(nèi)。
“啊……”烏小春發(fā)出尖叫,并死命抵抗著。
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被拖進屋里,進了屋里短時間想要求救是很困難的,而且極可能會發(fā)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放手……你想做什么?”手被扯得好痛啊。
手臂被用力拉著,烏小春痛得眼眶都紅了,但再痛,她也得繼續(xù)奮力抵抗。
“賤女人,別裝清高了,好好要你跟著我在一起你不要,還不是給別的男人睡,別人能睡,我為何不能?”陳大鐘一臉狂暴的瘋狂模樣,他松開緊握的手臂,但并沒有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反倒是左右開弓地分別扣住她的雙腕,加強對她的鉗制。
“救命、救命啊……”眼見情況完全失控了,烏小春開始狂喊著。
樓梯間都有回音,她只能祈求今天有哪戶人家沒有出門游玩,選擇留在家中度周末,這么一來,她的呼喊就有人聽得見。
“賤女人,叫什么叫?”為了阻止她繼續(xù)喊叫,陳大鐘移動位置來到她的背后,用單手將她整個上身環(huán)住,再用另一只手緊緊捂著她的嘴。
“唔唔……”完了!
陳大鐘利用自己高大身材的優(yōu)勢,將烏小春整個人提起,并開始移動腳步。
當他的大腳跨過門坎時,原是鉗制著她的雙手卻反倒被人由身后鉗制住了,逼得他無法不松手。
“啊……”陳大鐘發(fā)出痛呼。
他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只知道當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jīng)被高舉釘在墻上了。
冉恭玄將雙眸瞇得細長,渾身散發(fā)著強烈的肅殺之氣,他用雙手緊緊掐住陳大鐘的脖子將他舉離地面,那強勁的力道讓人痛苦得像是無法呼吸,卻又不會在短時間奪去他的性命。
他這是在讓陳大鐘感受何謂恐懼與痛苦,將陳大鐘剛才加諸在烏小春身上的一切,加倍地還給陳大鐘。
“放手……咳……”吸入的空氣十分稀少,喉嚨像有把火在燒著,陳大鐘痛苦的神情展露無遺。雖然不明白這男人如何出現(xiàn),又如何有這般大的力道將他扣住,但他眼底的恐懼已是再真實不過了。
“該死的你……”冉恭玄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來,那冷酷的面容彷佛真的打算就這么殺死陳大鐘。
“不要啊……”烏小春顧不得身上剛才被陳大鐘強力鉗制后所留下的疼痛感,她來到冉恭玄的身側(cè)拉著他的手,眼底仍是充滿了恐懼。
剛才的恐懼是因為陳大鐘可怕的行為,現(xiàn)在的恐懼則是害怕冉恭玄就這樣把人給掐死了。
為這種人弄臟手又背上罪名不值得的。
“救、救命……”
“放手吧!
耳邊傳來了陳大鐘懦弱的聲音,也傳來了烏小春大叫的聲嗓,但冉恭玄沒有松手,他眼前的一切甚至模糊了。
視線產(chǎn)生模糊的狀態(tài)只有那么一瞬間,很快的隨即恢復過來,可眼前所看見的景象卻已完全不同了。
冉恭玄并不驚慌,因為他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見陳大鐘癱坐在天橋的中央,手里拿著一瓶酒,身邊也散著一堆空酒瓶。
“他媽的、賤人……”陳大鐘仰著頭,大口大口地灌著酒,嘴里不停地吐出難聽的臟字眼。
直到手中的酒瓶再也無法提供他任何酒液之后,他又飆出了一長串難聽的字眼,接著搖搖晃晃的起身。
他將空的玻璃酒瓶用力地朝著天橋下扔去,剌耳的喇叭聲響立即響起。
“你他媽的叭什么叭?我操你……”
他將大半的身體傾出天橋的安全圍欄外,朝著已經(jīng)駛遠的車輛飆著臟話,但下一刻他發(fā)出了“哇啊”的聲響后,便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撞擊地面的可怕聲響。
冉恭玄看著陳大鐘跌下了天橋,掉到了底下的快車道上。
天色很暗,陳大鐘躺在車道上,全身抽搐顫抖著,那時的他仍有氣息在,直到一輛沒看見他躺在車道上的車輛直接從他身后輾過之后,他再也不動了。
一地被拖得老長的血痕,以及一具腦漿迸裂、血肉模糊的尸體……這就是即將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發(fā)生的事件。
他看見了。
冉恭玄終于松開了手。
陳大鐘跌坐在地,但他很快地忍著喉嚨上火燒般的疼痛爬了起來,并迅速往樓下逃跑。
同時,五樓也傳出了聲響,他們同時聽見了開門聲與腳步聲。
“要追嗎?”烏小春不確定地問著冉恭玄。
剛才他差一點就要掐死人了,她看陳大鐘臉色慘白,若他再不松手,陳大鐘真的會斷氣的。
若追上去,就怕冉恭玄再一次發(fā)狠,誰都不知道陳大鐘有沒有再一次的好運氣,但不追,她又擔心自己的安危……
冉恭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她緊緊地摟進自己的懷里,而那不打算立即移動的腳步已為他給出了答案。
不追。
“哪里受傷了嗎?”可惡,她在發(fā)抖。
“怎么回事?我聽見了你的叫聲。”這時,李嘉玟從樓上下來,她語氣緊張地問。
她看著見過兩次面的新鄰居,再看著他懷里不斷發(fā)抖的烏小春,臉上除了擔憂,還有疑惑。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麻煩你為我們報警好嗎?”冉恭玄對著李嘉玟說,接著對著懷里仍在發(fā)抖的人兒再次輕聲問道:“哪里受傷了嗎?”
烏小春將臉埋在他胸前輕搖了一下,但隨著動作,眼眶里蓄著的淚水也跟著滑出。
剛才因為恐懼,她不得不奮力掙扎抵抗,現(xiàn)在她安全了,可身心瞬間松懈的結(jié)果,就是加倍的恐懼。
如果剛才他沒及時出現(xiàn)救她呢?她會有什么下場?
如果剛才他真的失手掐死了陳大鐘,他為她失手殺人的話,那么……
所有可怕的想法浮現(xiàn)腦海后,烏小春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別哭,沒事了,我就在這里,別怕。”
大手在烏小春背上規(guī)律的拍撫著,那力道就如同他的語調(diào)一樣那么的輕與柔。
很快的,警察趕來了,這時,烏小春的情緒也已經(jīng)平復許多。
警員分別為冉恭玄與烏小春做筆錄。
冉恭玄在做筆錄時,向警員撒了個謊言。
在警察到來之前,他已經(jīng)將最近重大且未偵破的犯罪事件回想過,并從中抽出可以取用的部分。
他向警員指稱陳大鐘就是三天前一起重大銀行搶案的搶匪,說他的長相及特征都十分符合警方目前所公布的影像,用讓人無法輕忽的認真態(tài)度讓警員相信他的話,因為唯有這么做,警方才會派出大批人馬全力搜捕陳大鐘。
若陳大鐘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被捕,那么陳大鐘可以免去慘死的下場,而警方終究也會發(fā)現(xiàn)陳大鐘并不是他們所想要追捕的搶匪,不過那無所謂,他有的是方法可以讓陳大鐘乖乖回牢里蹲個幾年,這幾年,陳大鐘無法再騷擾任何人。
坐牢或死亡,都是他的命了。
打從為他們報警的那一刻起,李嘉玟一直都陪伴在烏小春身旁,筆錄內(nèi)容她也都聽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事件的始末,最后警員離開后,她親熱地拉著烏小春的手,試圖給予烏小春多一些的安全感。
“小春,那人跑走了,你若害怕的話,這幾天住我那里好了!比诉沒抓到,誰也說不準那人是否又會大膽的回頭找小春麻煩。
聽見了李嘉玟的話,烏小春抬起眼,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給她。
“嘉玟姊,謝謝你,我沒關系的。”她是害怕沒有錯,但打擾嘉玟姊并不是個好主意。
悄悄的,哭得有些微紅的眸子飄向了一旁的男人,但她不過是下意識的想看他一眼,并沒有任何想法。
這時,男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視線同時投向她,兩人的眸光相交。
冉恭玄開口問道:“上回給你的藥膏用完了嗎?”
“還沒,還有一半呢。”聽見他提起藥膏的事,烏小春這才有心思去查看自己的雙手。
果然,布滿了許多深淺不一的紅痕還有瘀青。
“我回房里去拿藥膏!
烏小春離開客廳,冉恭玄主動轉(zhuǎn)向李嘉玟說道:“謝謝你!
“不,這是應該的。你好,還沒正式向你自我介紹,我住在你樓上,我姓李,李嘉玟!彼焦斐隽擞颜x之手。
“冉恭玄!比焦焓只匚铡
“我變小花貓了……”這時,烏小春拿著藥膏走出房門,一張美麗的小臉卻是垮著的。
她的臉上留下了幾個指甲印痕,難怪她一直覺得臉上有些刺刺癢癢的,看來是陳大鐘用力捂著她嘴時所留下的。
“你別擔心,傷口很小,看來也不深,抹抹藥過幾天就什么痕跡也沒有了。藥給我,我來幫你抹吧!崩罴午涑鵀跣〈荷斐鍪。
烏小春想將手里的藥膏交出去,這時耳里傳來了冉恭玄的聲音。
“我來吧!比焦f話的同時,也向烏小春伸出了手。
他的聲音略微平淡,明明沒有含帶其他多余情緒,但早已把心傾向他的烏小春就是忍不住將手里的藥膏交到他手里。
一旁的李嘉玟見狀,露出了會心一笑,“小春,我先回樓上去,有事情隨時來找我,不用跟我客氣,知道嗎?”
“嗯,我知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