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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瑛格格 第7章(1)
作者:湛清
   
  覺瑛知道王府來了重要客人,但齊爾勒一出去就好久,讓她有點好奇。畢竟齊爾勒生性孤僻,幾乎不跟其它世家大族往來,會有客人實在罕見。

  但她才踏出齊爾勒的寢居,和總管就皺著眉走了過來。

  “和總管,主子的客人走了嗎?”覺瑛輕聲問。

  “主子發(fā)脾氣了,剛剛才差點槌碎了一張桌子。”和總管眉頭皺得死緊,他原本就反對主子將這丫頭留在身邊,現(xiàn)在好了,問題出現(xiàn)了吧,只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是個格格!爸髯幼屇氵^去呢!”

  “我馬上過去!庇X瑛訝異地瞪大眼,齊爾勒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過脾氣了,起碼她還沒見過。

  覺瑛知道這個和總管不怎么喜歡她,每回見到她總是緊皺眉頭,然后無聲地?fù)u了搖頭。她以為和總管是認(rèn)為一個丫鬟配不上身分高貴的齊爾勒的緣故,但眼前的他神情里竟然有更深的憂慮,讓她不免猜測究竟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小碎步走著,她還沒抵達偏廳,就見齊爾勒大跨步朝她走了過來。她一看到他的神情就覺得不對勁,她從沒見過他眼底的風(fēng)暴如此狂亂。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被他眼眸中的黑暗給定住了腳步。

  但她的動作卻被他陣疑成心虛。他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想要從那總是沉靜的眼眸中瞧出端倪,可他怎么也看不出古怪。

  她的眼總是澄澈,像是沒有秘密隱瞞。但她確實有著神秘的過去,今日揭曉,她竟然是個格格!仔細(xì)一想,有沒有可能這雙眼底下其實藏著他看不透的神色?還是他被突如其來的愛情遮蔽了眼,降低了警覺性?

  “你說你沒有親人了,但剛剛有人上府來找人,說是你阿瑪。對于這個,你有何看法?”他抿緊嘴,將眼底那狂亂神色斂住,看似冷靜地問。

  她回視著他的眼,感覺得到他的某個部分對她封閉了起來!鞍l(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會有阿瑪?”

  “你當(dāng)真不記得了?”他礙望著她,感覺得到自己對她的愛戀就在每個呼息之間。他多么希望她是無辜的,但怎么都解釋不了她究竟怎么進府的。

  她搖了搖頭,困惑地望著他。

  那一刻他幾乎相信她了,他想要抱住她,跟她說沒關(guān)系,他們總會把事情厘潔的。但此刻和總管出現(xiàn),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呃,抱歉,主子。刺赤特貝勒上門求見,主子見不見?”和總管真不明白,平日跟主子很不要好,甚至可以算得上仇敵的人,怎么就找上了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刺赤特,他來做什么?”齊爾勒現(xiàn)在沒心情去管那討人厭的家伙來做什么,刺赤特平日處處找他麻煩,會上門肯定也不會是什么好事,而此刻的他更沒心情跟那個小人碰面。“不見,讓他走。”

  “是的,主子!焙涂偣茔暶。

  齊爾勒掏出剛剛恂勤郡王忘記帶走的畫家,拿給覺瑛。她困惑地接過,攤開了畫——

  “這……這人是我?”她看了看畫中人,再看畫上的字——覺瑛格格?怎么會這樣?這是怎么回事?”

  她剛剛聽到他說她阿瑪找上門,還以為是誤會一場,可這畫里的人分明就是她,名字也跟她的一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就是失蹤了三個多月的四格格,我從來沒想過去追問四格格的名字,沒想到……”他細(xì)細(xì)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放松了許多,她看起來是真的非常困惑!坝X瑛,你既然失憶,怎么會知道自己名字的?”

  “我表兄告訴我的,但卻連姓什么都沒說,我也很久沒再見過他了,沒機會問。”覺瑛說。

  “你……”齊爾勒還待追問細(xì)節(jié),卻被一個狂肆而刻意的笑聲打斷。

  “我說齊爾勒,你這人還真是囂張狂肆,竟然傲慢到這等地步,客人都上門了還硬要攆人?”刺赤特不知何時闖進了偏廳外的這個別院。

  和總管一臉苦相地跟了過來。“主子,貝勒爺堅持要見主子,還硬闖……”

  “刺赤特,我建議你馬上滾,本王現(xiàn)在沒心情見你!饼R爾勒咬牙,轉(zhuǎn)身望向覺瑛,卻見到她滿臉驚愕地望看來人。

  “表……表哥?!”覺瑛訝異地看著這個闖進府的人,馬上就認(rèn)出他是帶她進府的表兄。只是齊爾勒認(rèn)識他?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齊爾勒的眼睛倏然一瞇!澳阏f什么?他就是你說的那位表兄?那個送你進府的表兄?”覺瑛詫異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看他頓時變得灰敗的神色,她的心也跟著慌了起來。

  “哈哈哈,我的覺瑛妹妹呀,這陣子想不想我呀?”刺赤特刻意走到她身邊,親熱地?fù)н^她的肩膀,在看到齊爾勒面色變得鐵青之后,大感得意!褒R爾勒,我聽說你挺喜歡我這個小表妹的,還想娶她當(dāng)你的側(cè)福晉。這么一來,我們該算是親戚了嗎?啊,抱歉,我忘記我們不是真的親戚了。哈哈,好在我們不是真的親戚,不然我這小美人恐怕會很苦惱呢!”

  他說著還不忘暗示覺瑛是與他合謀的,極盡可能地要把她拖下水。

  刺赤特一看到齊爾勒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踩到痛腳了。他可不曾見過齊爾勒在乎過哪個女子,有時候他都懷疑齊爾勒不好女色,是不是曾經(jīng)受過什么秘密的傷才會如此。否則哪個男人像他這樣有地位、有權(quán)勢的,不是妻妾成群?但他所認(rèn)識的齊爾勒,如果是不在乎的人,就算他怎樣挑釁,齊爾勒都不會有反應(yīng)的?墒谴藭r,他可以清楚看到齊爾勒眼底的怒焰,正張狂威脅著要燒死他。

  覺瑛搞不清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懂她表兄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更別說一反之前的冷淡,親熱地?fù)ё∷,頓時教她一怔沒立即掙脫開來。

  但她的不動,在齊爾勒眼底可是有著莫大的意義。如果不是跟刺赤特已經(jīng)很熟,又怎么會不掙扎呢?

  瞧著刺赤特跟她親熱的模樣,莫非這兩人有暖昧?原來她會進府,是刺赤特的主意?那究竟是為什么呢?刺赤特將她送進府,究竟有何目的?他占有覺瑛時,很清楚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是話說回來,她當(dāng)時保有完璧之身不代表她跟刺赤特不親近,說不定連那個完璧之身都是詭計的一部分,用來取信于他!

  不過光是瞧見他們倆親熱的模樣,他已經(jīng)快要發(fā)狂了。他剛剛還打算相信她,還想替她找借口,但眼前這一幕,讓他感覺自己被甩了一個好大的巴掌。這兩個人是不是一直有聯(lián)絡(luò),甚至在背后嘲笑他不如外傳的聰明,這么輕易地落入陷阱中?

  而堂堂一個尊貴的格格,怎么會被刺赤特拐出郡王府?他知道這實在不大合常理。但他自己的妻子都會喜歡上他的阿瑪,后悔應(yīng)該嫁給他阿瑪而不是嫁給他,當(dāng)時他不也覺得錯愕,完全無法想象嗎?

  無法想象卻不代表不會發(fā)生。他遭遇過的不堪,而今竟又重現(xiàn)了嗎?

  當(dāng)年他的妻子諷刺他長年不在府里,說自己嫁錯了人。他從外地歸來,聽到雅嘉懷孕的消息,同時也發(fā)現(xiàn)自己阿瑪與她相偕出游。他追上去想問個明白,想攤開這一切,但是看到的卻是翻覆的馬車,與兩尸三命的結(jié)局。他不僅失去了所有親人,更因此陷入一個永遠得不到答案的不堪中。

  他知道有人因此傳言是他殺妻弒父,但他不在乎。在那之后,他不交朋友,不介意樹立眾多敵人。畢竟如果只有敵人沒有朋友,那就不必?fù)?dān)憂以為是朋友的人其實卻是敵人了。

  經(jīng)歷了妻子與阿瑪?shù)谋撑,他已?jīng)不知道還有誰能夠信任。所以他干脆誰也不信,直到他愛上了覺瑛。

  莫非他又錯了?怪只能怪自己忘了痛,又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難堪之中……

  “你將一個格格送進王府為奴,目的何在?誰都知道你們倆沒任何親戚關(guān)系。”齊爾勒沉聲問,尖銳的眼光掃過她錯愕的臉。

  覺瑛詫異地望向刺赤特。齊爾勒說這人跟她沒親戚關(guān)系?

  看到齊爾勒眼底那嫉妒的眼神,刺赤特簡直樂不可支。沒想到這么難對付的齊爾勒,竟然真的喜歡上這丫頭了。正因為如此,這丫頭任何的“欺騙”,對齊爾勒都是極重的創(chuàng)傷。

  “好玩呀!”刺赤特聳聳肩說!澳阆胂耄锰猛醺母窀癞(dāng)個奴婢,多么有趣。現(xiàn)在更有趣了,一個堂堂郡王愛上一個奴婢,還想娶她當(dāng)側(cè)福晉,這更是有趣極了。齊爾勒,我以為你多強呢!

  說穿了也是個凡夫浴子,一跌進美人的溫柔鄉(xiāng)中,就什么都瞧不見了。如果是我,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我才不敢擺在枕邊呢!”刺赤特不知道這場騙局能夠持續(xù)多久,如果齊爾勒不是如此憤怒,可能有機會拆穿他的騙術(shù)。

  但是當(dāng)初他會綁架覺瑛格格,將她送進齊爾勒府中,也是因為沒被皇上選中而氣壞,沖動之下的舉動。事后他不是沒后悔過,但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總不能再把覺瑛送回恂勤郡王府吧?

  沒想到他聽說齊爾勒喜歡上這丫頭,還想娶她當(dāng)側(cè)福晉。那么既然他已經(jīng)無法抽身,不如再乘機多昆采齊爾勒幾腳,起碼得到一時的快意。就算齊爾勒最終發(fā)現(xiàn)了他說的都是謊言,他能怎樣?反正他無法證明是自己綁架了覺瑛,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已經(jīng)失去記憶,他無需憂慮。

  他說著還摸了覺瑛的下巴一記。覺瑛還來不及瞪他,齊爾勒的拳頭就揮了過來。刺赤特在意外之下吃了他一拳,嘴角馬上見血。

  “你——”刺赤特看到手里沾到的血,氣極了。“你打死我啊,打死我也不能改變事實,這么多年來你如此橫行宮內(nèi)宮外,要不是你是皇室中人,能這樣囂張嗎?你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你老子死得早,你能這樣年輕就當(dāng)上郡王嗎?上天真是不公平,像我這樣的人充其量只是個貝勒,你卻不費吹灰之力就當(dāng)上郡王,不公平!”

  累積了多年的憤怒,讓刺赤特氣紅了眼。他一直非常嫉妒齊爾勒,身為一個郡王的庶子,刺赤特永遠無法襲阿瑪?shù)木粑。但是比他年輕五歲的齊爾勒卻非常輕易就得到他夢想的地位,這是他恨齊爾勒的第一個理由。

  他努力在皇上面前求表現(xiàn),但每一次他的表現(xiàn)一被拿來和齊爾勒比較,就永遠不顯眼。齊爾勒總是能拿走他夢想已久的差事,輕而易舉。這是他恨齊爾勒的第二個理由。

  這么多年來他從沒鬲過齊爾勒,而今因為齊爾勒動了真情,他首次有了扳倒齊爾勒的機會。刺赤特怎么會輕易放過,忍不住要在這家伙的傷口上多踩兩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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