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非常懂得討妻子歡心,一切都是她的,而她是他的,把她安撫好了,還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原來狄大人才是最聰明的,娶個皇商女等于坐擁金山銀礦,他還要那些麻煩的金銀珠寶做什么?
當(dāng)夜,他又成功堵住了妻子的嘴,將妻子從頭到腳吃干抹凈,享受徹夜的云雨,滿足了妻子,也滿足他自己。
于是,身心被滿足的巡撫夫人隔日便扶著酸痛的腰,開始處理府中事務(wù),為了方便,她還把京城各鋪子的管事直接叫到鎮(zhèn)州的府邸來。
先前成親那時,爹爹把京城繁榮大街上的兩間鋪子交給她,一間是香料鋪,另一間是茶葉鋪,這兩間鋪子她都經(jīng)手管理過,所以很快便能上手。
一開始,許多世族大官都不看好狄大人娶的這位出身商家的夫人,他們都認為狄大人不娶郡主或縣主,找個有勢力的世族倚靠,是個笨蛋!但漸漸的,那些人的想法變了,狄大人娶皇商世家之女,等于有了財神爺在府中坐鎮(zhèn)啊。
光從禮單上的內(nèi)容來看,便知這位夫人實力雄厚,不但府中事務(wù)被處理得井井有條,仆人們的月例和賞銀還不少,只要你干活認真,夫人便賞罰分明,一個子兒都不會少,還會多賞。
事實證明,狄大人才是最有眼光的,他兩袖清風(fēng),忠于皇上,有沒有世族撐腰根本不重要,就因為他不求不貪,更得皇上看重,不但讓他升官、賜府邸,還讓他發(fā)財。
男人這一世求的不外乎是官位、權(quán)位和美人,狄大人不過二十四的年紀,就全部都擁有了,一時教大興皇朝的男人們無不羨慕。
不過也有人說,這是狄大人懂得敬重夫人,他一諾千金,只娶一妻,府中大小事全由夫人說了算,據(jù)說有個仆人不信,仗著自己是老人,犯了事,巡撫夫人要罰他,他便去向大人哭訴,結(jié)果狄大人只是冷冷瞪著他,叫他自己回去找夫人求情,若夫人不罰他就不罰,若夫人要罰,他就得受。
有了這個例子,所有仆人都不敢不聽夫人的話,也不敢再犯事。
不得不說,上官雁這個巡撫夫人當(dāng)?shù)檬珠_心,雖然忙了些,但是背后有丈夫支持,比那世家大族的嫡妻們還要威風(fēng),讓不少貴女夫人們暗暗艷羨。
所謂樹大招風(fēng),雖然她沒有到處炫耀,但總有些有心人愛說嘴,將她的事傳出去,某些人看不慣,想要來搞破壞,若能拆散鴛鴦,鬧得家宅不寧,才教人心里舒暢。
上官雁不知道有人要暗中設(shè)計她,一如往常的在府中過日子,直到今日花千千和白雨瀟兩位師妹登門造訪,把消息秘密透露給她后,她這才驚訝地呆住。
“云柔縣主?”
“沒錯,這位云柔縣主是莊親王最小的女兒,今年十七,莊親王親自向皇上提親,希望能把他最小的女兒賜給大姊夫做平妻!
“平妻?”上官雁笑了,那笑容有著聽到陰謀的味道!拔液湍銈兇箧⒎虺捎H不過三個多月,就有人等不及要將人塞進來了?”
花千千道:“過去大姊夫受皇上圣命,在民間辦案,如今回到朝廷,官封二品,年輕有為,府中人口簡單,又是大有前途的,放到誰家都是炙手可熱的良婿人選。”
白雨瀟也道:“是呀,況且大姊夫品性好,一不沾色,二不沾賭,又長得一表人才,還明言不納妾,有心思的不打主意才怪。”
上官雁沉吟了會兒,問道:“朝廷中年輕有為的才俊又不止狄璟一人,怎么就找上他了?”
白雨瀟道:“大師姊你有所不知,王爺在宮中一聽到這消息,就立刻回來叮囑我,要我提醒你,有些事雖然你不計較,但有人卻還放不下呢!”
上官雁一聽便明白了,要說她在朝中曾經(jīng)得罪過的還真只有一個人而已。
“安妃?”
花千千冷笑。“可不是嗎?我讓夜清去打探,這才得了些臺面下的消息,蓮華宮那位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說動莊親王妃,還讓那位云柔縣主對大姊夫心生愛慕,點頭答應(yīng)下嫁呢!”
白雨瀟哼道:“她可真是吃飽了沒事干,專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小勾當(dāng),真丟咱們女人的臉。”
花千千對上官雁道:“大師姊,咱們不是不相信大姊夫君子坐懷不亂的功夫,但咱們今日來,除了告知此事,主要還是來提醒你,那位縣主是真的極美!弊詈笠痪湓,花千千說得十分慎重。
上官雁心頭一跳,她知道千千素來不輕易贊美女子的美貌,因為千千本身就很美,能夠讓她出口贊美的,必然真是美得傾城了。
“當(dāng)真這么美?”
白雨瀟說道:“我和千千師姊在鎮(zhèn)國公府的秋宴上曾見過一回,說她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也不為過,莫怪莊親王和王妃把她當(dāng)寶藏留了這么多年,留到十七歲了還未嫁人,誰知千挑萬挑就挑上了大姊夫,他們大概是認為將女兒嫁進府里絕不會受委屈吧。”
上官雁恍悟,輕輕點頭!罢f得是,這府里上無姑翁,旁無姑嫂,對方是縣主,娘家的身分和勢力又比我大,若作為平妻嫁進來完全不會吃虧,若嫁去別人家,雖然可以當(dāng)?shù)掌,但是跟那些會納妾的男人相較,當(dāng)不沾女色的狄大人的平妻比嫡妻強多了,何況府里只有我這個商家女,以她的美貌和身家,想壓在我頭上是輕而易舉之事!
接著她又笑著贊嘆。“瞧他們打的這個好主意,我若有女兒,也會考慮讓她嫁給像你們大姊夫這樣的人呢!”
花千千和白雨瀟兩人互看一眼,再瞄向大師姊,只要是熟知大師姊脾性的人就會知道,大師姊說得越是輕松就表示越危險,雖然她臉上在笑,心里卻是不高興了呢。
“大師姊,這事還來得及,可得好好和大姊夫商量呢!
“是呀,咱們先來給你遞消息,就是要你趕緊想個策略阻止這件事,可別跟大姊夫傷了和氣!
“傷和氣?怎么會呢?這是他的問題,又不是我的問題!
花千千和白雨瀟心頭咯噔一聲,瞧大師姊這語氣和這笑容……她果然火了,而且還氣得不小哪!
上官雁的確怒了,有人覬覦她家男人,想跟她搶位置,她當(dāng)然生氣了。
雖然狄璟承諾過這輩子只要她一個,但這是他的意思,那皇上的意思呢?
倘若皇上作媒,真把那位云柔縣主許配給他,他是接旨不接旨?
不接,就是抗旨;接旨,就是失信于她。
兩相權(quán)衡,抗旨之罪嚴重得多了,而且嚴格說來,他也不算失信,皇恩浩蕩,身為臣子,他無法不接旨。
這就是大官人家的麻煩,一堆人惦記著,你不去惹別人,別人也要來占你便宜,就是不讓你好過。
今日若不是千千和雨瀟來告訴她,她還被蒙在鼓里呢!狄璟必定早知道這件事了,居然還瞞著她?他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連向來不沾腥的狄大人見到那位縣主的美貌,也忍不住動了凡心?
當(dāng)?shù)噎Z回來時,已是掌燈時刻,今日處理幾宗刑獄案件便耽擱得晚了,他走進寢房,卻發(fā)現(xiàn)雁兒不在屋里。
“夫人呢?”
“在書房忙著呢,大人可要喚夫人過來?”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等會兒過去看她!
“是!
狄璟讓下人打水進屋,梳洗完又換上常服后,才往上官雁的書房走去。
書房內(nèi)的銀炭盆正燒著,十分暖和,他在窗邊見到妻子靠著軟榻,身上罩著一件毯子,手上拿了一本冊子正在讀著。
狄璟揚起微笑,慢步來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拉入懷里,鼻息湊到她的臉側(cè)。
“在忙什么?”
“看賬本!鄙瞎傺愫p道!盎貋砹?”
“嗯!
問完后,她便繼續(xù)看賬本,一陣無話。
狄璟觀察她,平日他回來時,她可不是這么安靜的,表面上她雖專注在賬本上,但他可沒這么好敷衍,于是他也坐了下來,與她聊著天。
向來都是她說話,他在聽,今日卻反過來了,他問一句,她答一句,聊了一會兒后,狄璟很肯定妻子在不高興。
“有心事?”
“我會有什么心事?這日子過得忙碌,沒閑想心事呢!”
雖然語氣很柔和,但是兩人之間卻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墻,狄璟不禁皺眉。
難不成她聽到了什么消息?
“有沒有什么事想跟我說的?”他問,想探探她的口風(fēng)。
沒想到她還真轉(zhuǎn)頭對他道:“有!
“喔?說吧,我聽著!彼戎_口。
上官雁開口,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我覺得阿武這小子挺不錯,反應(yīng)快又機靈,讓他待在內(nèi)院太浪費了,我想讓他跟著大管事去外頭辦事,好好磨練一下!
狄璟點頭!靶,既然你覺得他不錯,就讓他去表現(xiàn)表現(xiàn)。還有呢?”
“還有——”上官雁從府里的芝麻小事聊到年節(jié)送人的禮單,說來說去都是些瑣碎的事,完全沒有提到“云柔縣主”四個字。
明明她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態(tài)度也很賢慧,但就是透著一股不對勁,如果她生氣,他會哄她,告訴她他正在想辦法處理云柔縣主的事,既然他答應(yīng)了不納妾,就算那縣主再美,他也不會動心。
而他會瞞著她,主要是怕她擔(dān)心,可偏偏妻子一副好似不曉得的樣子,又讓他不大確定,以他對她的了解,她若真的不高興是不會悶在心里的。
或許……真是他想多了,她最近很忙,府里事務(wù)又多,也許是太累了,想到這里,他心疼地摟住她。
“時辰晚了,再看下去會傷眼睛,咱們休息吧。”
上官雁微笑,那笑容依然嬌美如斯,令他心頭一熱,低下臉就想嘗嘗她誘人的小嘴,卻被她用手輕輕擋下了。
“從今晚開始,我有幾日不方便呢,就不跟你回房了,每回到了這日子,我晚上就容易翻身,吵了你我也不清靜,不如這幾晚就讓我一個人睡吧,這樣我也能睡得安穩(wěn)些!
狄璟恍然大悟,原來她來月事了,難怪今晚她有些不對勁,雖然他很想說自己不介意,想抱著她睡,但她都說了自己睡會比較安穩(wěn),他也不好不應(yīng)她。
“好吧,那你早些安歇!彼麥厝嵴f道,見她點點頭,臉上的微笑依然掛著,他便起身要回自己的主屋,在跨出門坎前,他忍不住又轉(zhuǎn)身看她,可她沒回頭,又繼續(xù)專注在賬冊上。
今晚的她果然有些涼薄呀……狄璟被小小冷落,心里有些不舒服,卻也只能訕訕離開,待他走后,沒看到自己妻子臉上的笑意化成了淡漠,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