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懷疑,這一百五十萬就是他欠的,沒本事也敢跑去賭博,說什么要改善家里的生活。饒泓,看在你兒子的老師替他出頭的面子上,我就再多給你兩天籌錢,兩天后你要是再還不出錢,就別怪我們打斷你兒子的肋骨!弊灾退愦蛩懒巳艘灿懖换匕朊X,他就順著臺階下。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饒承瀚身上的傷果然全是這些人造成的。
“沒什么是我們傲霸討債公司不敢做的,我們走。”
兩名男子撂完話即囂張的離去,白鄀薔兀自怔站在原地,腦里嗡嗡的回響著他們示威的狠話——沒什么是我們傲霸討債公司不敢做的……
。
“咦?大美女!”
傲霸產(chǎn)物中介公司里,陡地響起杜奕川的訝喊。聽見清脆鈴鐺聲,最靠近門邊的他抬起頭就看見白鄀薔。
自從傲公開與她的戀情,他好幾次冒著被揍的危險要傲帶她出來,大伙聊聊,好滿足他探問兩人國中同學的經(jīng)過,奈何酷哥老友始終未答應,沒想到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小女人,今天會自投羅網(wǎng)。
“鄀薔,你怎會來這里?今天不用上課?”索傲起身迎向她。
他并未告訴過她傲霸的地址,僅是有回載她時經(jīng)過公司,隨手比了下公司的方向,想不到她記住了位置。此刻見到她的驚喜大于驚訝,他只想摟她入懷,一解相思之苦。
“別碰我!”白鄀薔卻揮開他的手,繃著俏臉?gòu)蛇场?br />
這意外的發(fā)展令杜奕川與崔振綱錯愕相望,他們原本竊笑著等看老友摟抱佳人談情說愛的難得鏡頭,怎料腳本與他們期待的完全不同。小倆口吵架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索傲皺眉看她。昨天兩人還在電話中互訴想念,怎么今天她就翻臉不認人,居然叫他別碰她?
“你騙我!說什么你們公司是合法討債,結(jié)果連個國中生都不放過,他都已經(jīng)被害得撞破頭,你們公司派出去的人竟還想打斷他的肋骨!”當她由饒承翰口中證實,他身上的傷都是代他父親所受,額頭縫了六針的傷,也是被那兩名討債男人推撞到桌角所造成,她氣得直奔來找索傲。
她那么相信他,他怎么能騙她?!
“你到底在說什么,傲霸哪來的國中生債務人?”
“鄀薔小姐,你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崔振綱接話佐證。債務人的資料幾乎都是他負責調(diào)查,公司成立至今,從未接到過這樣的case。
“沒有,因為欠債的是那位國中生的父親,他只是無辜的代罪羔羊!
“那個國中生是你的學生?”雖是疑問句,但索傲的語氣是肯定的。
“沒錯,我剛從他家過來,若不是討債人員要對他動粗時我恰巧趕到,今天他的肋骨也許已經(jīng)被打斷,原來你們公司就是這樣‘合法’討債的?”
“他們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那么請問為何對方會撂話說,沒有什么事是他們傲霸討債公司不敢做的?”光她一個人或許有聽錯的可能,可難道饒家父子耳朵也跟著出問題?
“這是怎么回事?”杜奕川與崔振綱同時望向他,已然察覺整件事的不尋常。
索傲危險的瞇起眼!白羁赡艿木褪羌薜。”
誤以為他指責自己嫁禍,白鄀薔眼里充滿失望和毀恨!皬囊婚_始就沒說實話的是你!公司里的討債手法如此殘忍,你居然辯稱合法?!是,你是沒做傷人的胡涂事,但僅止于那次的砍手臂事件,其它時候你也跟其它討債打手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壓根不管別人的死活,對吧?!”
“你說什么?!再說一次!”壓抑的語氣透著隱忍的風暴。
杜奕川與崔振綱還來不及為好友辯解,白鄀薔已擲出更具殺傷力的控訴——
“君恒說對了,我果然是個笨蛋,才會相信你那些騙小孩的鬼話,你的真面目其實是個殘忍、惡劣的討債流氓!”
索傲緊抿著唇,視線與她控訴的雙眸對望,眼里的氣焰燒灼得比她更猛烈,雙手握得指甲陷進掌心。她竟說他是殘忍、惡劣的討債流氓?!他在她心里的評價就這么低,她對他的信任就這樣薄弱,該死的,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就如此微不足道?!
“你……為什么不說話?”白鄀薔微退一步問,并非被他情緒難測的深眸凝視得害怕,而是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太重的后悔退卻。就算自己再生氣,也不該指責他殘忍惡劣,這樣似乎太傷人。
“我是個最沒人性、罔顧他人死活的討債惡魔,還能說什么?”
沉著臉由她身邊大跨步離去,他,無話可說。
僵站著,她的心狠狠抽疼,因為看見了他眼里的自嘲與稍縱即逝的受傷流光。
自己真的傷到他了!
“鄀薔小姐,你的話太過份了!傲破天荒的沒有吼人,反而認了你的指控,可見你有多傷他的心!币娎嫌杨^也不回的離開公司,杜奕川為他抱下平。他還是第一次見傲被誣賴卻未做反擊,看來他對白鄀薔的感情,確實是真的。
“莫須有?你是指傲霸一切非法的討債行為全交由別人做,索傲只做合法催債的部份?”
“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傲是不是沒跟你提過有關傲霸經(jīng)營的內(nèi)幕與細節(jié)?”崔振綱直接切入主題重點。
白鄀薔一臉茫然。“什么內(nèi)幕細節(jié)?”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傲什么都沒跟你說。”
“他該不會連自己是傲霸負責人的這件事都沒說吧?”杜奕川跟上他的思考速度,提出先前因事發(fā)突然,無暇思及的問題點。
茫然的小臉添上驚愕!八靼潦前涟援a(chǎn)物中介公司的負責人?!”
“他還是荷蘭知名的費德爾金控集團的幕后老板!眱扇擞心醯牡莱龊糜蚜硪豁椛矸荨
“你們在開玩笑嗎?他從來不曾跟我提過這些事。”他是費德爾金控集團的幕后老板,所以幫她代課才會用費德爾的名字?若真是這樣,他為何要隱瞞他驚人的身份。
“奕川,你泡杯咖啡請鄀薔小姐喝,我打電話請雁姨過來,關于傲的事,我想讓雁姨來講比較妥當!彼幻靼缀糜褳楹尾幌虬奏e薔透露身份,但小倆口已經(jīng)發(fā)生誤會爭執(zhí),這時候或許只有請雁姨出面解說傲的身份,她才不會懷疑。
十分鐘后,原本就在前往傲霸路上的魏良雁已抵達公司。
“振綱,什么事特地打電話要我過來?鄀薔!你也在這里啊!币馔庖姷桨奏e薔,她欣喜的定向她,慈藹的拉過她的手,“好幾天沒看到你,阿姨很想你呢!
“我也很想阿姨,這陣子因為……家里有事,所以上次您請我回家吃晚餐,我沒辦法過去,抱歉!北M管心情極亂,她仍然打起精神與這位慈祥的長輩寒暄。
“沒關系,以后有得是機會。傲呢?我出來買東西,晚點要直接到基隆去找朋友,振綱打電話給我之前,我原本就要過來告訴他這事,怎么沒看到他?”
白鄀薔惆悵的垂下眼睫!拔腋臣,把他氣跑了!
“你跟他吵架?!能讓你這么溫柔的女孩跟他吵,想必是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吧?”
看白鄀薔欲言又止,崔振綱索性替她說:“雁姨猜錯了,是鄀薔小姐誤會傲是不擇手段的討債流氓,找他興師問罪,傲一氣之下就沖出去了,我和奕川追問后,才曉得他沒向鄀薔小姐坦白他的真實身份,因此打電話請你過來替他解釋!
“阿姨,我真的誤會索傲了嗎?”她眉有愁結(jié),腦里依稀又浮現(xiàn)索傲離去時眼里一閃即逝的受傷眸光。
溫婉頷首,魏良雁拉她一起落坐沙發(fā)!澳愕拇_冤枉他了,那孩子非但反對暴力討債,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把討債公司當慈善機構(gòu)在經(jīng)營。”
“把討債公司當慈善機構(gòu)?”
“你有聽過討債公司自己出錢替?zhèn)鶆杖诉債,更替有需要的債務人介紹工作的嗎?”
“索傲這么做?!”
杜奕川插話,“他一直都這么做,即使代還的債款成為收不回的呆帳,也不見他眉頭皺一下!
“為什么?他為何這樣做?”
關于這點,崔振綱也很不解!斑@個問題我和振綱問過他,向來特立獨行的他只表示如果凡事都做跟人家一樣,那多沒意思!
“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蔽毫佳憧粗奏e薔說道:“傲并非存心隱瞞他的身份,他只是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雙雙服藥自殺的難堪往事。”
“自殺?!”她震愕的捂唇低呼。她一直認為索傲的父母定居荷蘭,沒想到……
崔振綱與杜奕川也被這震撼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他們曉得好友的父母過世,但下知他們是服藥自盡。
事情至此,魏良雁認為是將真相說開的時候。“傲國一那年,他父母經(jīng)商失敗向地下錢莊借錢周轉(zhuǎn),因為無力還債,又無法承受討債公司逼債的壓力,于是選擇攜手共赴黃泉。傲也就是在那之后變壞的,他的憤世嫉俗其實是在抗議父母的輕忽生命,棄他而去!
得知內(nèi)情,白鄀薔只覺一顆心揪疼的厲害,沒想到他年少時的叛逆乖戾,背后隱藏著這樣令人心酸的原因。
“他夠堅強了,沒有自暴自棄走入歧途。”崔振綱打從心里佩服老友。
杜奕川點頭表示同感。
“嚴格說起來,索傲的父母算是間接被討債公司逼死的,為何他還愿意成立討債公司,更幫人還債?”白鄀薔問出兩人共同的疑問。
“這或許算是一種填補遺憾的補償作用,他的父母因為被逼債而結(jié)束生命,造成他痛失雙親的遺憾,他無法救回他們,便改而幫助其它需要幫助的人,減少不幸的發(fā)生。那孩子叛逆歸叛逆,但到目前為止的用心付出,我想沒幾個人及得上!
“可是我卻誤會他,更指責他殘忍惡劣……”低下頭,她咬唇無語,覺得真正殘忍的是自己。
魏良雁沒有責怪的輕拍她的手!罢`會解開就行啦,這是阿姨家的鑰匙,你到阿姨家等他,順便告訴他我要到基隆住兩天!
“傲離開公司時很生氣,雁姨讓她一個人去找傲,沒問題嗎?”崔振綱擔心的問。
“我也這么想,不如我跟振綱陪鄀薔小姐一起去,也好緩和一下氣氛!
“你們放心,沒問題的!蹦呛⒆有闹芯退阌腥f把怒焰,也只有鄀薔能平息。握著魏良雁給她的鑰匙,白鄀薔卻是半點信心也沒有。在自己說了那樣傷人的話之后,索傲還愿意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