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靜,”寧妃望著桑靜,眼底有著誠懇,“你覺得如何?肯嗎?”
迎上她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桑靜有些無措。
說真的,她本來就不叫桑靜,對于得拿掉“!边@個(gè)姓氏其實(shí)沒有什么掙扎,只不過人生突然有了一個(gè)如此大的轉(zhuǎn)折,還真教她始料未及。
“奴婢惶恐,奴婢何德何能,能與娘娘以姊妹相稱?”
“桑靜,別這么說,我真沒拿你當(dāng)奴婢看……”寧妃眼神真摯而專注地,“你千萬別拒絕!
桑靜一時(shí)不知如何是好,望向了南宮縱。
“你就點(diǎn)頭吧,別駁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喔好。那奴婢就……就……”
褚祺哈哈大笑,“還說什么奴婢?你現(xiàn)在是邊靜,是邊家的女兒,不再是丫鬟了!
“!覆,妹妹,真是太好了!睂庡脙斔,笑顏一展。
“皇上,”突然,南宮遠(yuǎn)開了口,“微臣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可否了卻微臣一個(gè)小小心愿?”
褚祺微笑著說:“南宮大人請講。”
“皇上,微臣的兒子今年已二十有三,未有婚配。數(shù)月前他在侯府見過邊姑娘一面,念念不忘,如今邊姑娘與娘娘姊妹相稱,若將她許配予微臣的兒子,南宮家跟邊家便是一家親了,還請皇上成全!
聞言,褚祺與寧妃互視一眼,“愛妃,你覺得呢?”
“靜妹妹今已十八,確實(shí)也該找個(gè)歸宿!睂庡c(diǎn)頭,“她如今是我妹妹,在南宮家又一受到器重,若嫁令郎,便真真切切是南宮家的人了,倒也是好事一樁。”
“朕也是這么想的!瘪异鼽c(diǎn)頭一笑。
聽到他們?nèi)齼删渚拖氚阉幕槭露ㄏ,邊靜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下意識的看向?qū)γ娴哪蠈m翔,南宮翔也正得意的笑視著她。
她眉心一皺,不成,她才不嫁南宮翔呢!要她嫁給那種男人,她不如死了去投胎!
“皇……”她欲開口請求皇上收回成命之時(shí),南宮縱在案下忽地用力抓住她的手。
她一震,困惑的看著他,他以眼尾余光瞥了她一記,制止她出聲。
“邊靜,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可是一門好親事啊。”褚祺笑視著南宮縱,“平遠(yuǎn)侯,你覺得這門親事如何?”
“甚好!蹦蠈m縱回道。
聞言,邊靜的心一緊。
甚好?他居然覺得把她嫁給南宮翔甚好?!他明明知道她討厭南宮翔,為何在此時(shí)捅她一刀?他是存心的嗎?
她惱火的想把手自他手中抽出,可他卻把她抓得死緊。
“既然平遠(yuǎn)侯也樂見其成,那么……”
“皇上!蹦蠈m縱語氣平靜地打斷,“微臣雖說甚好,但并非樂見其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怔,包括剛才還恨恨瞪著他的桑靜。
“縱兒,”南宮遠(yuǎn)神情一沉,“你為何不給予翔兒祝福,而要破壞他的好事?”
“叔父,”他目光略帶歉意,“侄兒絕對樂見翔弟幸福,但就是因?yàn)槿绱耍也挪荒艹删瓦@樁婚事!
“堂兄,”南宮翔隱忍著不悅,“莫非你擔(dān)心邊姑娘嫁到西府,就沒人陪毅兒了?若是如此,我準(zhǔn)她三天兩頭回侯府便是。”
南宮翔雖與羅雨懷私下訂情,但羅雨懷對他來說早就是可有可無的女人,她在南宮縱身邊根本發(fā)揮不了作用,對他無益。
可是邊靜不同,她如今是寧妃的妹妹,是邊家人,若娶了她,便與邊家結(jié)為姻親,關(guān)系更加緊密。再者,邊靜本是南宮縱身邊極為重要的一個(gè)人,他若能從南宮縱身邊將她搶走,也算是小小報(bào)復(fù)了南宮縱。
“皇上,”他急急請求,“我對邊姑娘一往情深,還請皇上成全!
褚祺為難地看著南宮縱,“平遠(yuǎn)侯,你說不想成就這樁婚事,到底是為何?”
“因?yàn)檫呾o已是微臣的人!蹦蠈m縱心平氣和地說。
殿上一陣靜默,人人瞪大眼睛看著他,表情各不相同,尤其是南宮翔,他臉色極為難看,眼底盈滿驚怒。
好一會兒,褚祺才回過神,“平遠(yuǎn)侯,你是說……”
“這殿上的人都不是三歲娃兒,微臣說得夠清楚了!
是啊,大家都不是三歲娃兒,邊靜也是。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為什么這么說?他只要幫她拒絕這門親事就好,干么無緣無故暗示他們兩人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殿上所有人,包括那些侍候的太監(jiān)宮女,全都好奇的打量著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丟人的事情般。她覺得好糗,好丟臉。
“堂兄,你是說你跟邊姑娘……”南宮翔氣急敗壞,說話都結(jié)巴了。
“她已經(jīng)是我的人,就算你要,我也不好意思讓給你!蹦蠈m縱勾唇一笑,轉(zhuǎn)而望向褚祺,“皇上,看來這門親事是不成了。”
褚祺一時(shí)啞然。
“不過,南宮家跟邊家的姻親關(guān)系也不是就此斷了。”南宮縱神情認(rèn)真地說:“皇上,可否由您做主,將邊姑娘許配予我?”
此言一出,又是震驚眾人,邊靜瞪著他,訝異得嘴巴張開,卻發(fā)不出聲音。
“你是說……”褚祺一時(shí)沒回過神。
“微臣的妻子已過世,府中主母一位空懸,邊姑娘視毅兒如親生,我與她又已非主仆關(guān)系,還望皇上成全。”
“皇上,”一旁的寧妃歡喜地說:“這多好呀!侯爺跟靜妹妹十分般配,皇上就允了這樁婚事吧。”
褚祺淺淺一笑,“朕沒有不允,只是一時(shí)沒回過神來!闭f罷,他笑視著南宮縱,“平遠(yuǎn)侯,你與邊靜的婚事,朕準(zhǔn)了!
“謝皇上!蹦蠈m縱深深一笑。
回別館的路上,邊靜一言不發(fā)。她腦子里一直在消化著今晚在宮里發(fā)生的事情。她以為自己變成邊靜已經(jīng)夠戲劇化了,沒想到莫名其妙地又成了南宮縱的未婚妻。
老天,光是想象她就頭皮發(fā)麻。
她偷偷用眼尾余光瞥著他美好的側(cè)臉,心臟一陣狂跳。
這樣的一個(gè)男人要娶她,她當(dāng)然是樂意的,只不過在疑團(tuán)未解之前,她實(shí)在無法對他敞開心胸。
還有,他剛才在殿上說的那些話真的太丟人,如果當(dāng)時(shí)地上有洞,她肯定會鉆進(jìn)去。雖說他應(yīng)該是為了幫她,但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說什么她已經(jīng)是他的人……那豈不是昭告天下,說她跟他上過床了?
可惡,他是故意要她難堪的嗎?不對,若他要她難堪,那么事情到此就該結(jié)束了,為何他還請求皇上將她許配給他?
忖著,她轉(zhuǎn)過頭懊惱地瞪著他,“喂!”
“我就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時(shí)候。”他睇著她,一臉興味。
“你……”她怒視著他,“侯爺該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故意在殿上說那些話,故意說要娶我!”她氣惱地低吼。
“那事也不光彩,我為何要故意?”
“你也知道不光彩,那為何要說?你有顧慮到我的立場嗎?我可是個(gè)黃花閨女,卻在殿上成了笑話!彼龤夂艉舻卣f。
他不以為意的一笑,“你如今是邊家的人,是寧妃的姊妹,誰敢笑話你?”
“那、那也不能……”
“難道你想嫁給南宮翔?”他目光一凝的直視著她。
“當(dāng)然不想!彼R上搖頭,“我說過,我討厭他!
“就是知道你討厭他,我才救你!彼创揭恍Α
不,他不是在救她,他說那些話、提出那個(gè)要求,都不是為她,而是為了自已。當(dāng)南宮遠(yuǎn)提出那要求時(shí),他的內(nèi)心起了多大的翻騰,除了他,沒人知道。
他不想她嫁給南宮翔……不,應(yīng)該說,他不想她被任何一個(gè)男人帶走,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失去她時(shí),他的心就慌了。
他要留住她,他要擁有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得犧牲什么、付出什么,他從沒有一刻如此渴望能得到一個(gè)女人。
迎上他熾熱專注的眸光,她心頭一顫。“侯爺要救我有很多方法,為什么要用此法?”
“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你若不是清白身子,南宮翔還會要你嗎?”
“可是……”
“嫁我不會委屈你吧?”
“不委屈,只是……”
“圣命難違,事已成定局,你就認(rèn)了吧!
瞧他說得如此輕松,她不禁撅起嘴,終身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侯爺說過,你的婚事從來不是你自己做主的,這次竟也如此隨便就做了決定!
“隨便?”南宮縱深深一笑,“我可不是隨便決定此事!
她一怔。
“你若嫁給南宮縱,毅兒見不到你該有多傷心!彼恍Γ盁o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嫁到西府去!
原來他這么做是為了把她留在侯府陪毅兒,而不是因?yàn)橄矚g她、想娶她?邊靜心底一陣難受。
“你就安安分分的留在侯府吧!彼鄣茁吨荒ǖ靡狻
她沮喪地看著他,沖動(dòng)起身掀開簾子,想跳下行進(jìn)中的馬車。
見狀,南宮縱起身一把抓住她,她朝他架了個(gè)拐子,手肘撞到他的腹部。
“唔!”他悶哼一聲,手沒放開她,身子卻疼得一縮。
邊靜一驚,自己這一拐子就算沒弄傷他,也肯定弄疼他了。
“侯爺,你沒事吧?”她緊張地問:“很疼嗎?要不要……”
他抬起眼看著她,“你在乎?”
瞧他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你是為了我才受傷,我當(dāng)然……!”
話未說完,剛才還疼得五官揪在一起的他,突然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就只是這樣?”他的臉湊近,專注又銳利的眸子鎖住了她。
迎上他熱切的眼神,她心頭一悸。“不、不然還能怎樣?放開我。”
他哼笑,“我冒死救你,你以身相許也是當(dāng)然。”
“我……”她慌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我可以做牛做馬報(bào)答你,但成親必須兩人相愛才可以!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進(jìn)她眼底深處,沉聲地說:“你哪里知道沒有愛?”
聞言,她一震。他的意思是有愛嗎?騙誰啊,他對她最好是有愛!
“你不過是不想小少爺失去姆姊罷了。”她說著,推了推他的胸膛,“快放開我。”
他將她鎖得更緊,鼻尖幾乎頂著她的鼻尖了,這么近的距離對心臟實(shí)在有害,邊靜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心跳好似也要失序了。
“你聽好,我不想讓南宮翔得到你!
“咦?”她心頭一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彼荒樌Щ蟆
“因?yàn)椤闶俏业摹!?br />
聽了,她羞窘不已,本能的又是掙扎,“我、我才不是你的,放開我!
“在我慕天城中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彼龅嘏踔哪槪o了她火熱又霸道的一吻。
這一吻,仿佛有煙火在邊腦子里爆開,教她整個(gè)人暈呼呼的,兩只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他微微的放開她,睇著魂她像是飛了似的,唇角勾起一抹壞心眼的笑意。
“親吻時(shí),不知道要把眼睛閉上嗎?”
聽著他這句話,她像是鬼迷心竅般,真的將兩只眼睛閉上了,等到她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聽話時(shí),他已經(jīng)再次吻上她的唇。
她又暈了,呆了。
他的吻是多么的熱情又霸氣呀!像是要將她所有的力氣都奪去般,不給她一點(diǎn)點(diǎn)喘息的機(jī)會,令她感到害怕,卻又莫名的興奮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趕緊推開了他。
“放、放開,我沒氣兒了……”
他深深一笑,旋即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掠過一抹不安,再度將她緊鎖入懷,“不準(zhǔn)從我身邊逃走,不準(zhǔn)!
不知為何,他那霸道卻又悲傷的聲線讓邊靜感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