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靳一笑,沒有回答,她還想發問,下一瞬,嘴巴就讓他給捂上。黎育清靠在他懷里,穩穩當當地坐著,心跳卻頻頻加速。她有些緊張、有些害羞,也有些看好戲的興奮,小手緊揪住齊靳的衣服、死命掐住。
姚松崗讓小二領進門,小二殷勤地擦擦桌面,又替他倒一杯茶水,待姚松崗拿著菜單點了幾道菜和兩壺酒后,小二欠身說道:“姚公子請稍等,菜馬上來!彼麚]揮手,小二順勢走出廂房。
姚松崗形貌整齊、目光炯炯、身形高大、體格健碩,是個練武的好根骨。
比起楊晉樺,姚松崗并沒有比較好看,要比斯文風流,楊晉樺認了第二,怕是沒幾個人敢說自己第一,但姚松崗前途光明,而身家財產更是楊家遠遠不及。
過去,也許楊秀萱可以不必將銀錢看得那么重,但在讓黎育岷和老夫人合力訛去七萬兩銀子之后,她能給女兒置辦的嫁妝少得可憐。
真帶著少少的兩千兩銀子嫁進楊家?哼!她自己是從楊家嫁出來的,能不明白里頭是什么情況,哥哥嫂嫂是再勢利不過的人,鳳兒若真的只帶這點銀子嫁進門,能有好日子過?與其如此,不如一次拚搏,若能順利嫁與姚松崗,便能了卻楊秀萱一妝心事。
可惜,螳螂捕蛘、黃雀在后,齊靳和黎育清這兩只黃雀正高高坐著,等待觀賞螳螂怎樣誘蟬,又或者看螳螂如何錯把黑寡婦當成秋蟬,一步錯、終生毀。
姚松崗端起茶水輕啜一口,眉頭微皺。
齊靳猜得很準,姚松崗馬上發現不對勁,打開壺蓋輕嗔一陣,倏地,炯亮目光中添入三分銳利。
他并未聲張,放下茶杯,心思流轉,靜待下文。
不多久,小二端菜上來,聽見開門聲,姚松崗雙眼瞬間浮上些許迷蒙,搖搖晃晃地用手背支撐下頷。
黎育清與齊靳對視一眼,微笑。這家伙還真會演戲。
小二把菜擺到桌上后,假裝不明白發生什么事,刻意問:“姚公子,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太熱?要不要我把炭盆給移出去-”姚松崗的聲音帶著些許虛弱,說道:“不必,黎五公子到了嗎?”
“還沒見著人,小的出去幫姚公子瞧瞧!毙《䶮崆械馈
姚松崗點點頭,小二連忙走出門外。
這時,楊秀萱迎上前,故意問:“是姚三公子在里頭嗎?”
“是,他在等黎五公子,可他瞧著有些不對勁,我得趕緊下樓、迎迎黎五公子!毙《匝宰哉Z的下樓去。
成了!楊秀萱快步回屋,喚黎育鳳出來,在她耳畔悄聲交代,“你別心急,慢慢來,孤男寡女在里頭待得越久就越難說得清,成事后,你尖叫兩聲,娘自會闖進去,到時就算姚三公子心里不樂意,也沒啥話好說!
“他怎么可能不樂意,我長這模樣,是男人就不會拒絕!崩栌P抬頭挺胸,說得自信。
楊秀萱滿意地上下打量女兒!翱刹皇菃,娘還在里頭給你添了把助力,快進去吧。”臨行,她替女兒理理那身薄如蟬翼的銀紅色紗羅裳裙,那衣裳既飄逸又有些透明,黎育鳳穿在身上,好身材彷佛被籠罩在煙霞云霧中,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黎育鳳站到廂房門口,輕拍幾下粉頰,讓它添上兩分鮮嫩紅艷,掛起甜美笑靨,她輕敲兩下門后推門進屋。
“姚三公子!
她的聲音甜得發膩,令齊靳忍不住皺起眉心,他低頭看看懷里的小丫頭,她們兩個真是姊妹?
“怎么是你,黎五公子呢?”姚松崗抬起迷蒙雙眼。
黎育鳳越走近、身體上那股濃香就越是讓人腦子昏沉,姚松崗退開兩步,企圖拉開兩人距離。
“五哥哥在京里呢,怎能來赴姚三公子的約?”她巧笑情兮,若非把持得住,早己受她勾引。
“可那名帖……”
“是育鳳冒名投的帖,三公子請諒解育鳳的大膽,育鳳必須見三公子一面!彼粋箭步逼到姚松崗面前。
“你要見我?有何事相商?”他刻意被逼到軟榻前方,后膝處一絆,仰跌在軟榻上。
“姚公子,育鳳心悅于你,想與你雙宿雙飛、琴瑟和鳴!彼劬ξ⒐矗_胸前系帶,露出雪白香肩。
“可你不是己經與楊家定下親事?”他望向她刻意修飾過的容顏以及豐滿的前胸,黎育鳳美則美矣,可惜此等行徑教人不肩,眼底透出鄙夷,他最痛恨不安于室的女人。
“那是育鳳受奸人所害,才會草草訂親,育鳳心有不甘,決意鼓起勇氣為自己未來拚搏一回,但求三公子憐惜育鳳、納了育鳳,育鳳愿以此生回報三公子的恩情。”她凝視他眼底的迷蒙,忍不住心頭狂喜,任何男人見著她這副模樣,哪能不受誘惑勾引?她遂大起膽子,拉起姚松崗的手落在自己胸口,接著輕聲吟哦,帶出滿室旖旎。
齊靳看不過去,大掌就要朝黎育清眼睛梧去,&知動作未出,姚松崗快他一步,手指點過,黎育鳳己被定住身形。
姚松崗雙眼恢復清明,冷笑含在嘴里,他輕輕將黎育鳳放在軟榻上,居高臨下地說道:“黎姑娘這不是冤我嗎?在下又不是冤害你的奸人,怎黎姑娘要把這筆帳讓在下吞下?對不住,姚某不吃別人嘴邊殘食!闭f完,他拉開窗戶往外一跳。
那個手法黎育清知道,叫做點穴,謝教頭承諾過,日后要教哥哥這門功夫,所以姚松崗比哥哥更有能耐?既然如此,為何武舉名次會落在哥哥后頭?黎育清想不明白。
沒了?黎育清轉頭,用口形問齊靳。
齊靳搖搖頭,對姚松崗這個人,自己并不熟悉,可方才離去時,他朝黎育鳳落下的狠戾眼光,讓齊靳不認為事情會就此了結。但不管怎樣,他們都得在梁上待到散戲,否則讓黎育鳳發現育清,肯定又要認為自己被育清荼害,日后定會對她糾縋不清。
他在她耳邊低語道:“再等等!崩栌妩c頭,居高臨下,看著想掙扎卻無法動彈、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的黎育鳳,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但誠如四哥哥所言,那是黎育鳳的選擇,在她選擇陷害別人的時候,就必須承擔后果,沒人強迫她去算計,而被算計的人也不是天生傻瓜,就算人家報復亦是理所當然。
他們并沒有等太久,不過片刻,姚松崗己經抓來一名長相猥瑣、身形粗陋的男子從窗口躍入。
那男人見到黎育鳳,頓時雙眼發亮,當著姚松崗的面便開始脫起衣物,姚松崗慢條斯理地替黎育鳳解開穴道,可她己經嚇得不知所措,就算解了穴,依然驚得手腳發軟。
那男人二話不說便往黎育鳳身上一撲,撕地一聲,黎育鳳身上的衣服被撕開一角。
這回不需要齊靳梧住她的眼睛,黎育清己經嚇得縮進齊靳懷里,齊靳皺緊雙眉,第二次后悔,不該帶黎育清來看這場戲,他本想讓她看看黎育鳳自取其辱的戲碼,解解大雪夜里,她親耳聽見楊秀萱承認害死母親的委屈,卻沒想到姚松崗如此睚眥必報,不過是個小姑娘,就算手段齷齪,也不該用到這等報復手段。
齊靳將黎育清緊抱在懷里,企圖幫她擋去所有聲音,他將她的耳朵壓在自己胸口,讓自己沉穩的心跳聲替她驅逐外界雜音。
但懷里的丫頭嚇得全身發抖,回去會作惡夢嗎?她心善哪,甭說下面那女子與她有血緣之親,便是陌生女子,也會讓她心生不忍,何況這種場面……他的小丫頭會膽顫心驚的,懊悔、不舍,百般猶豫中,他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在自己懷間安然沉睡。
姚松崗再次從窗戶跳出去,這時黎育鳳終于反應過來,對著逼近眼前的男人怒聲尖叫。
她舉起拳頭,朝著陌生男子又捶又打,一聲聲叫喊著母親,要母親快點過來救自己,可誰想得到,那個楊秀萱竟然是個心狠的,分明聽到這樣大的動靜,還是不肯現身,非要將生米煮成熟飯,逼得姚松崗狡賴不掉。
黎育鳳不知道自己瘋狂的模樣更容易刺激男子的獸欲,他用力扯去黎育鳳身上的紅肚兜,在看見她胸前那片雪白豐滿時,再也控制不住,抓起腰帶、狠狠捆緊她的手腕,再朝她嘴巴塞進布團。
吮吻從她臉上一路往下滑去,直到覆上胸前柔軟,他盡情摧殘。
他拉開她的雙腿,奮力擠身進去,被布團封住嘴巴的黎育鳳只能發出嗚咽低鳴,男子不顧她的掙扎,在她身上盡情馳騁。
事畢,屋子充滿春潮氣息,那男子戀戀不舍黎育鳳嬌美的身軀,繼續伏在她胸前,汲取少女馨香。
楊秀萱耳朵貼在門邊,聽見里頭動靜暫歇,她收斂起嘴角笑意,慢慢推門而入,揚聲輕喊:“姚三公子……”可,那人哪是什么姚三公子!他、他……他是牛屠戶的兒子牛大錠啊……怎么會這樣?!猛雷轟上她大腦,楊秀萱欲哭無淚,里頭的人明明就是姚松崗,怎么會換了個人?
是誰?誰設計摧殘鳳兒?誰要逼她的女兒萬劫不復?
她一雙美目驀地凝上千年寒冰,她千后悔、萬后悔,后悔自己早在女兒呼救的時候就該闖進來,現在……現在……不行,事情若傳揚出去,連楊家都不會要鳳兒的,女兒這輩子真的只能在靜安寺過了。
牛大錠看見楊秀萱,意猶未盡地在黎育鳳胸前捏上兩把,才從她身上退下。他帶著成事后的滿足感,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對楊秀萱笑道:“夫人,今日之事小侄愿意負責任,還望岳母不棄。”楊秀萱按捺下滿腹狂怒,深吸氣,攥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透入掌心,在里頭捺出帶血紅印,她咬牙卻柔聲說道:“是嗎,事己至此,我也無話可說,你先坐下、喝杯茶水,我讓鳳兒起來,讓她說說是怎么回事,問她愿不愿意委身于你。”聽見楊秀萱示弱,牛大錠更加志得意滿,剛剛那人可是說了,屋里這女子是黎府五千金,黎家在樂梁城誰人不曉,沾上這門親,自己這輩子就發達了。
事到如今,這位黎五姑娘還能說不?她的清白可毀在自己手里,就算有再大委屈,也得乖乖吞下,難不成哪個男人還肯收這殘花敗柳?何況楊晉樺就算比自己好看幾分,他家的銀子可沒自家多吶。
想著馬上能夠娶樂梁第一美女進門,那是何等風光的事吶,倘若黎老太爺看孫女婿越看越滿意,說不準會替自己謀個一官半職,牛家立刻從屠戶變成官家……做完那回事,他正口干呢,牛大錠端起水壺,一杯杯喝下加了蒙汗藥的茶水。
楊秀萱頭也不回,慢慢地幫女兒打理衣裳,她雙眼中盛滿凌厲狠毒,憋在胸口那股氣翻騰不己,沒有人可以這樣傷害自己、傷害女兒,沒有人可以教她們吞下分毫委屈!
看著女兒哀慟的表情,她不多說半句話,只是從發髻里拔出尖銳的簪子,遞到女兒手中,她緩緩回頭,看一眼蒙汗藥發作己昏死在桌上的牛大錠,臉上露出猙獰的笑。
她說:“去,他怎么對待你,你就怎么回報他!”回報?!是,人欺她三分,她必還人十分,誰都不能對不起她,卻得不到報應!
黎育鳳忍著疼痛,恨恨走到桌邊,由上往下看著欺凌自己的男人,用力抬腳,往他身上一踹,他整個人往后仰倒,頭重重撞上地面,她深吸氣,拿起簪子奮力往他喉管一插,簪子從他頸子另一邊戳出來,鮮血狂噴,染紅了黎育鳳雙眼,牛大錠還來不及出聲,就己經歸魂西天。
但她不解氣,使盡全身力氣,拔起簪子,一下、一下、一下……在他臉上、腿間,不斷戳出血洞,她恨他、恨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