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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良人到 第六章 久別重逢的故人(2)
作者:裘夢
  大青山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沒有牛羊。

  這個時空的地理完全跟沈清歡上輩子不一樣,但她大抵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已經屬于邊塞。簡言之,也就是各民族雜居的地方。

  從天明走到天黑,頂著星星月亮,聽著鬼哭狼嚎。

  真的是鬼哭狼嚎,活的人沒看到,但是鬼還是有幾只的,也算是聊勝于無。

  做為一個常年見鬼的人,在深山道觀經年不見一只鬼其實是不正常的狀態。

  如今再次見到鬼,沈清歡竟然覺得十分的親切。

  頂著星星月亮,聽著鬼哭狼嚎,沈清歡一路淡定地騎著自己的坐騎小黃趕路,終于在深更半夜,看到了一座城鎮的影子。

  謝天謝地,感謝道祖,她總算看到有活人的城鎮了。

  只可惜大晚上城門緊閉,她進不了城。

  好在,離黎明也沒多久了。

  沈清歡找了個地方,從驢背的行李里翻岀一個蒲團隨手扔在地上便坐了上去,開始入定。

  脖子上連條驢繩都沒有的小黃就老實地站在一邊陪著。

  等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地平線出現的時候,沈清歡便睜開了眼睛,將行李重新橫掛到小黃的背上,然后撣撣衣袍,騎上小黃去附近找水源。

  找到水源后洗漱了一下,又將自己隨身的水囊和葫蘆都灌滿,等小黃吃飽后才騎著它慢悠悠地朝城門而去。

  進了城門,發現這個城鎮里的人果然是各民族雜居,當然還是以中原人為多。

  她找了個早點攤子,要了一塊酥油餅,點了一碗油茶,愉快地祭祭自己的五臟廟,吃飽喝足后會了飯錢,一共花了她五文錢,物價似乎不是特別高,這讓她的心安定了些。然后又找到城里的一家布店,白青黑三色各扯了一些備用。

  沈清歡并沒有在這座城鎮停留的打算,買好了布料,她便騎著小黃一路向關內進發、

  山河依舊,物是人非。

  大元朝覆滅之后,各地諸侯問鼎逐鹿,可是打了好幾年,勢力吞并嚴重,也沒人能最終一舉定乾坤。

  如今天下分了三大勢力,三方俱已立國稱帝,是大業朝,是大盛朝,還有一個大興朝。三朝之中以大業朝勢力最太,由原大元朝的并州、安州、甘州、益州、荊州……共六州三十二郡,局面最穩。

  而沈清歡如今所踩的地界就是屬于大業朝的,整體來說百姓家居樂業,但是百廢待興,許多地方還能看到大戰后的荒涼。

  在沈清歡遠離邊塞,逐漸接近中原腹地時,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街上做女冠打扮的少女很多,難道這是一種潮流嗎?

  為什么說是潮流呢?因為她們的道袍顏色可不像她,只有灰黑藍青四色,而是五顏六色,色彩斑斕!穿在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身上,收胸掐腰的,倒是別有一番風情,而且一個個頭頂的蓮花冠,推陳出新,金銀玉飾琳瑯滿目。

  這么一打扮,哪里還像是個岀家修道的人啊,簡直就是模仿秀,還是往精奢高端路線走的。

  果然是山中修道久了,跟不上時代變化了。

  等啃著一張蔥花餅的沈清歡又看到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冠帶著侍婢護衛從自己身邊走過,臉上已經做不出什么驚奇的表情了,有點兒麻木。

  她慢慢地吃著自己的餅,小黃老實馱著她的行李跟在她身后。

  這不用驢繩拴住牽在手里,卻自動跟隨在主人身后行走的驢子,到底還是不多見的,尤其它的主人還是一個容貌秀美的小道姑時,就更引人注目了。

  深山修行多年,冷不丁重歸世俗,被大家這樣注目,沈清歡還真是有些受不住。

  消滅了自己的餅,拔開葫蘆塞子喝了幾口水潤潤,然后將葫蘆重新掛回自己腰間,她抱著自己的拂塵便在街邊的攤子轉了起來。

  也不是想買什么,女人的通病,可能就是看看轉轉,與需不需要、要不要買并沒多少關系。

  「小道長需要簪子嗎?你看這幾樣木簪,雕花精美,很適合小道長呢!」賣頭簪發飾的中年婦人很是熱情地向沈情歡推銷著自己的貨物。

  沈清歡拿著兩根桃木簪花比對著,好像都差不多,跟她頭上自己隨便削的區別不是特別大。

  就在她覺得買這東西太浪費錢財準備放下的時候,一只骨節分明、修長白晳的手從一旁探來,直接從她手里將兩根簪子抽走。

  「這祥的貨色,不看也罷!

  這雖然是她的心里話,但對方這樣堂而皇之地講出來,對賣家也不太好吧。

  沈清歡忍不住朝對方看了一眼。

  我擦!韋孤云!

  就對方那張能引起女人暴動的臉,她就是化成了灰也能認得出來啊,估計這是世上獨一份,絕無分號。

  「小九,多年不見,你還好啊!

  她能裝作不認識他嗎?

  眼睛瞄到某人身后另一張熟悉的臉時,沈清歡立時泄氣,恨生怎么會跟他在一起?

  呃,目光下移,還有大黑,它竟然還健在啊?難得。

  心里想得很多,但她臉上表現出來的卻不多,十分正式地擺了下拂塵,沖他行了一禮,「多年不見,施主風采依舊。」

  韋孤云臉上的笑容不減,依舊顯得溫文儒雅,但沈清歡心里卻是莫名一咯噔。

  果然,下一刻就聽他帶著輕淺笑意的聲音響起——

  「小九,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喊我云哥哥的。」

  握了棵草,大哥,這是黑歷史,你知不知道!

  不行,她得裝一下那啥:「施主說笑了,前塵往事俱已隨風,何必執著?」姊必須得跟你劃清界線,你給姊的危險感覺一如既往的陰魂不散,甚至比以前更甚。

  珍惜生命,遠離韋孤云。

  恨生這個時候插了個言,「清歡,道長在他手上!

  這一句話信息量很大。

  沈清歡臉上客套而疏離的笑一下就凝固住,直直朝對方的眼睛看過去,「你抓了我師父?」

  而韋孤云在聽到恨生對她的稱呼時,眼睛也一下子瞇了起來,整個人瞬間充滿了危險,他恍若呢喃一般地念叨著兩個字:「清歡……」

  那宛如情人間囈語的輕喃,生生讓沈清歡打了個寒顫,有點兒惡寒。

  「清歡這個名字很好聽,果然很適合你!鬼f孤云一臉真誠地表示。

  沈清歡有點兒笑不出來,這種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肯定被別人記了小賬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抓狂啊!

  「咱們先不說這個,我師父在你那兒?」她婉轉了下措詞,沒說在對方手上。

  韋孤云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接點頭,「令師確實是在我手上,你若是想見,自然隨時都可以!

  「那恨生呢?又是怎么回事?」沈清歡朝他身后指了指,問出心中的疑問。

  韋孤云理所當然地道:「因為你師父在我手上啊!

  好嘛,是一個原因。

  沈清歡忍不住伸手扶了扶額,頭疼地道:「我師父——他老人家有那么容易被人抓住的嗎?」

  韋孤云發出一聲輕笑,一臉泰然地道:「清歡你應該知道的,我是有能力留住你師父的!

  好吧,這個她確實是知道。大業皇帝的軍中智囊、朝中棟梁,那位被無數女人追捧的桃城玉郎可不就是眼前這個人嗎?

  單論武力,她不擔心師父,可要是加上智力和勢力的雙重加碼,她師父很難脫身。

  「我師父在哪里?」

  「在京城天牢!

  「咳……」沈清歡因為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忍不住咳了一聲,師父他老人家到底是犯了什么驚天大案,竟直接給整進天牢去了。

  韋孤云卻還有下一句,「那里防護措施最好,不容易逃走。」

  沈清歡竟無言以對。

  韋孤云的手探到她嘴角,輕輕替她揩了兩下,口中笑道:「之前吃油餅了吧?」

  沈清歡聽到有抽氣聲傳來,但她現在完全沒心思去看旁邊發生了什么,她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都怕應付不來眼前這個兇殘的家伙,哪里還敢分心。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回他,只能抿了抿唇。

  韋孤云從袖中掏出一塊清白絲帕,輕輕擦了下剛剛替她揩過油漬的指腹,之后將絲帕淡定地收了起來。

  「我剛到這里,尚且來不及用餐,不知清歡可有暇陪我一起用餐?」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師父還在他手上,住著最高級的天牢呢。

  沒聽到她的回答,韋孤云也絲毫不以為忤,徑自道:「看來清歡是沒有異議的,那咱們走吧!

  沈清歡身子驀地一僵,因為某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這是赤裸裸的借機要挾耍流氓。

  大哥,我現在十七,不是七歲。

  就算我有一顆老阿姨的心,那也不是讓你這樣的妖孽隨便耍流氓的啊,我又不是怪阿姨!

  心里想法千萬,奈何現實總能認命。

  韋孤云并沒有精挑細選什么酒樓,而是直接就近找了一家,手下侍衛負責點菜,他們直接進了雅間。

  這個他們,只有韋孤云和沈清歡兩個人。

  無論是韋孤云的侍衛也好還是恨生也罷,全部都只能待在雅間之外。

  酒菜上得很快,也算是間接打破了雅間內兩個人之間異常的沉默。

  沈清歡有點兒發愁,她大約明白對方為什么要找自己,十成十跟他那個生女不得近身的命格有關,她才是無妄之災呢,怎么就偏偏是那個陰冥鬼妻的命格呢?

  看某人動作優雅地進食,沈清歡就突然有些心理不平衡,憑什么她這里一顆心烈火烹油,某人卻如此的淡定從容?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韋孤云,你說吧,怎么樣才會放了我師父?」最后,沈清歡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她自己實在玩不了那么多彎彎繞繞。

  韋孤云聞言不由笑了,慢條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那口菜,放下手中的筷子,這才抬眼看著她道:「這么直接啊?」

  「早死早超生,什么條件你開吧。」沈清歡決定光棍一把。

  韋孤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中肯地評價了一下,「容貌勉強也還算是秀色可餐,只是這穿衣品味有待提高。」

  什么叫勉強算?

  好吧,跟某人這種外貌逆天的妖孽相比,說她勉強算也挺合乎邏輯。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傷害。

  但穿衣品味什么的,大哥,你搞清楚一點好不好,我是正兒八經的出家人,不是街上那些追趕潮流的俗世有錢千金。以我現有的財力支持,我能保證自己衣物整潔,不出現打補丁的情形已經很難得了好不好。

  評價完了,韋孤云起身往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去,伸手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面對面,聲音帶著一點點誘惑和打趣,「清歡,你這樣明知故問就不太好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沈清歡當然也沒想著回避那個問題,說道:「不就是陰冥鬼妻的命格嘛,既然世上能有一個我,當然也能有另外符合這個命格的人,我幫你找她出來啊,我這些年的道術還是很不錯的。」

  韋孤云嘴角勾起,往前湊了湊,幾乎都快要貼上她的唇,「我已近而立之年,清歡覺得我還能等多久?」

  呃……這問題太過現實了,萬一等她把符合命格的人找到了,某人的性功能卻退化了,這就悲劇了。

  沈清歡不無幸災樂禍地想著。

  唇上卻驀地一熱,緊接著腰上一緊,她整個人落入了一個帶著冷香的懷抱。

  「唔……」

  韋孤云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沈清歡吃痛,不禁張嘴,他立時趁虛而入,盡情地攫取屬于她的甜美。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韋孤云的手探入她的衣襟,入魔一般要把一切阻礙他紆解欲望的東西撕裂。

  沈清歡先是在他懷中掙扎,進而在他身下掙扎。

  此時,她完全被他壓制在雅間的地板之上,身上的道袍凌亂,幾乎已經無法起了遮擋春光的作用。

  她用力推開他,喘著氣,臉色潮紅,心跳加速,眼眶也發著紅,已經發育得很有看頭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抿了抿唇,啞著聲音道:「你等等!」

  韋孤云伸舌在她的胳膊上舔了舔,充滿欲望地看著她,聲音比她的還沙啞,也更性感,「等什么?」

  沈清歡呼吸凌亂,思緒也有些亂,但她還是盡量梳理著自己的思路,「不接受我的提議,你是打算就這樣直接強了我?」

  韋孤云頓了下,停下動作,看看她不說話,神色復雜。

  沈清歡:「……」媽的,完全沒法溝通,果然男人在發情的時候,是完全沒有理智的。

  「這樣得到我的身子,有意思嗎?」

  韋孤云重新向她壓下,嗅聞著她的香氣,緊緊抱著她,感受著她柔軟溫熱的肌膚,依舊不發一語。

  他太想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了,他也明白,自己的手段的確不能說是光明正大。

  安靜了半晌,他才暗示道:「我沒碰過女人。」

  我擦!她也沒有過男人啊,他說這話什么意思!

  沈清歡用力推拒著他,氣急敗壞地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為了你這個原始的欲望,就要我犧牲自己的清白,這太過分了!

  韋孤云加重了樓住她的力道,在她面頰上輕吻著,「那又如何?你不也得到我的清白!

  「……」

  在韋孤云要繼續的時候,想起了師父的沈清歡趕緊開口道:「好,我給你,但我的第一次不能是在這樣的地方。」這讓她情何以堪。

  「好!顾斓亟邮芰怂@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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