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憤恨讓她突生一股力量,龍湖就像失控的小暴龍一樣跳起,蔥白十指用力地捉住他的衣領(lǐng),惡霸似地用力地?fù)u晃著他,完全不顧忌他身上還有著傷,“這是常識你知不知道?吃飯的意思就是一定得吃‘米飯’,不然那叫‘用餐’,你懂不懂?”
她的力量、她的憤怒,教澤崎剛不得不瞠目結(jié)舌,他從未見過有人因為少了一碗飯,而一副想將他碎尸萬段的樣子,惡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對著他的臉大吼出聲;尤其,她是女的!
大掌握住龍湖使壞的雙手,他原本可以使勁要她松開,但他莫名地不想傷著她;縱使她就像個小混蛋,處處都在惹火他,拚命想氣死他一樣。
現(xiàn)在的她,其實就跟一個耍賴、耍任性的小孩子一樣,不過,跟小時候那個愛哭鬼還是有著一點點的不同。
“好了、好了,我馬上去煮,保證馬上可以吃!你松手好不好?”情不自禁地,他用著哄小孩子的語氣跟她說。
“還要加甜煎蛋!”她兇惡地加點了一道菜。
澤崎剛一聽,唇邊的笑一僵,好,他忍!再多的窩囊氣他都忍!“好,飯跟甜煎蛋,現(xiàn)在放手,讓我去作!彼彤(dāng)在跟一個心智只有六歲的無理小娃娃溝通好了,否則他真的會被氣死。
滿意地哼了一聲,龍湖終于松開雙手,癱坐回沙發(fā)上;因為發(fā)了這一頓的脾氣,她的肚子更餓了。
水眸轉(zhuǎn)向小幾上的食物,龍湖拿起筷子,先是挾了口蘿卜排骨湯里的排骨,一嘗,眼眸滿意地瞇了起來;排骨熬得很軟,入口即化似的,一點腥味也沒有,甚至還帶著甜味。
忍不住的,龍湖一口接一口地吃著那一小鍋的蘿卜排骨湯,期間不忘吃點其他的配菜,“沒想到他居然會作中式料理!”她挾了口宮保雞丁,那香辣得剛剛好的味道讓她吃得更開懷。
不過,如果這個時候可以來上一碗白白胖胖、香甜可口的白飯,她會吃得更加盡歡!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的心聲,她的面前,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一碗裝得尖尖滿滿的白飯;想也不用想是誰裝飯給她的,她二話不說地接過飯碗,繼續(xù)進(jìn)攻桌上的美食,以及新加入的甜煎蛋。
看到她連一聲“謝”都沒有、連招呼他一道坐下來吃也沒有,他明明應(yīng)該感到生氣、感到不被重視才對;可是,雙眼一迎上她吃個不停、毫不淑女地將一張嘴都塞滿東西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卻涌上心口,內(nèi)心有著滿滿的成就感。
知道龍湖絕對不會開口招呼他,澤崎剛便自己席地而坐,因為小短幾前唯一的一張沙發(fā),被她整個占據(jù)了,除非他將她擠到一旁去,或是大老遠(yuǎn)地將客廳另一端的沙發(fā)拖過來,不然就只能選擇坐在地上了。
拿起屬于自己的那一碗飯跟筷子,他迅速地加入用餐的行列,省得那個像餓死鬼的女人,會連一塊肉都不留給他。
因為滿嘴都是食物,兩人的嘴都沒有空說話,倒也讓他們和平寧靜地度過了一頓午飯的時間。
但,也僅止于吃飯期間。
龍湖一吃完飯,便往沙發(fā)上平倒過去,雙手滿足地?fù)嶂约撼缘妹浢浀亩瞧ぃ粡堄锌盏男∽毂慵辈患按氐溃骸俺酝昃婉R上收拾洗碗,不要堆在洗碗槽里頭,我不希望房子里出現(xiàn)蒼蠅、蟑螂、老鼠。”
還在扒著飯的澤崎剛,差點就被口里那口飯給噎死,這女人!“真是個可惡的女巫!怎么跟小時候差那么多?難不成被掉包了?”他低咒出聲,草草地將剩下的食物扒進(jìn)口里,填飽了肚子,便拿著盤子離開沙發(fā)附近,免得他真的會被她氣得吐血身亡。
看著他被氣得七孔快要冒煙噴火的樣子,她開懷地“咭咭”輕笑起來,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女孩。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被我欺負(fù)成這樣還留在這里,但無妨,我就當(dāng)這是我這趟旅行,其中一個的樂趣就好了!彼兀瑢χ莻背對她的背影,輕聲地道。
“我餓了!
平躺在床上的澤崎剛,有著片刻的怔忡,似乎不太能記得為什么他的房間里,會出現(xiàn)一個滿頭亂發(fā),而且很明顯剛剛睡醒、臉上還有著紅印的小女人。
“你要睡到什么時候?迷藥還沒有消嗎?明明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奔t潤潤的小嘴,邊打著大大的呵欠,邊說著微嘲的話。
因為她故意使壞的話,記憶硬生生地劈回澤崎剛的腦袋里。
他先是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那透過窗簾微微灑進(jìn)房間的昏暗光線,而后再回頭看著眼前的龍湖,“天還沒有亮。”他咕噥出聲,孩子氣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頭顱,堅拒在天亮之前起床作飯。
“天已經(jīng)亮了。”她還沒有吃到早餐,而作飯是他留在這里的唯一作用,所以龍湖二話不說地拉下他蓋在頭頂?shù)谋蛔,“外面在下雨,所以看起來才像還沒有天亮,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多了,起來作早餐……”她叨叨不停的話,戛然停止。
因為,她沒有想過,被子下的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內(nèi)褲,雖然他的身體她早就看光了,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的身體確實很吸引她。
無法肯定是因為她太過放肆的目光,還是男人早晨的yu/望特別旺盛,包裹在輕薄內(nèi)褲底下的男性yu/望,緩緩地抬頭,看得龍湖臉紅耳赤,口中的唾液分泌一陣洶涌。
“好女孩不應(yīng)該這樣看著男人的身體!睗善閯倱屵^她手中的被子,蓋住下身,他粗聲粗氣地說:“該死,你就不知道你不應(yīng)該走進(jìn)一個男人的房間嗎?還直對著一個男人說餓了!”她該不會是A片看太多了吧!
龍湖聳聳肩,小臉浮上婉惜的表情,“不知道!睆膩矶紱]有人這樣吸引過她的目光,所以她理所當(dāng)然的不知道。
跟她說話,真的會讓自己短上好幾年的壽命!
澤崎剛拉著被子圍在他身下,下了床,一來,遠(yuǎn)離這個小女巫;二來,一男一女坐在床上,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你要去沖冷水澡嗎?還是你要到浴室里用手解決?”她偏過頭,看著那個快步朝房外走出去的男人,揚聲問;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會用這個樣子,去為她作早餐。
聞言,原本那踩著氣沖沖腳步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種話你怎能說得出口?”
“你是古人嗎?”他的話,讓她半瞇起眼,很危險的那一種,“你們男人就可以互相打黃腔,我只是在問問題,又不是在跟你講黃色笑話,你憑什么用這種語氣訓(xùn)我?”龍湖并非沒有脾氣的泥娃娃,尤其在被這日本沙豬罵過以后,她能忍得住就是有鬼。
他一頓,被她說得無話可說。
“沙豬!”她用中文罵他,以為他聽不懂中文。
“不要用中文罵我,我會講也會讀!彼碱^一皺,改以中文說。
“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會不會講、會不會讀,你還是一只沙豬,而且還是一只大沙豬!”就算他會中文,也安撫不了她被這只沙豬罵的事實,“以后,在我家里,一律說中文,不準(zhǔn)說半句日文!”她要讓這個日本沙豬連一句日文都說不了。
“什么?”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明明你也會日文,為什么不準(zhǔn)我說日文?我是日本人!彼兄苌睢⒑苤氐拿褡迩榻Y(jié)以及自尊。
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她昂起小巧的下巴,“因為這里是我的地盤,我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如果你要繼續(xù)待在這里,就得遵守我訂下來的規(guī)矩!”
“你……”真是可惡至極!有那么的一瞬間,他只想甩門揚長而去,管他外頭有什么人在等他、有什么人想要將他除之而后快。
憤怒猶在,但澤崎剛并沒有因此而失了理智,衡量了一下現(xiàn)在的局勢,他還是咬緊牙關(guān),將這些雜七雜八的火氣全都吞下肚子里。
二話不說地轉(zhuǎn)身往浴室走去,經(jīng)她這么的一鬧,所有早晨會有的生理yu/望早就褪了;可是他現(xiàn)在還是需要沖個冷水澡,讓他體內(nèi)翻騰的怒氣消一消。
“哼,大沙豬,說不過人就轉(zhuǎn)身走!”龍湖待在原地皺了下鼻子,在他的背后扮了個幼稚的鬼臉,小小聲地說。
她回過臉,看向房間內(nèi)的鏡子。
她是愛玩愛鬧、任性隨意,但是她從來都不曾像鬧他一樣鬧個不停,而且還一再挑戰(zhàn)他怒氣的底線,像要逼得他失控一樣;她自己也無法說出個原因,只是覺得,他好像有著很多的秘密,有很多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的事。
而她,想知道。
“你還要在我房間里待多久?”匆匆地沖了個冷水澡,澤崎剛用浴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fā),一臉不善地問。
龍湖聞言抬頭,轉(zhuǎn)眸看向他。
他的臉上還是青青紫紫,看不出原來的面貌,更不要說那些青青紫紫的傷,此刻正配合著一個兇惡的表情在瞪她。
她應(yīng)該感到害怕的,因為這男人的目光,太過不友善;不過,她就是無法明白,為什么她會有一種感覺告訴她,即使她再惹怒這個男人、即使她再氣得他蹦蹦跳的,他也不會傷害她。
就是有這種的感覺,所以她不遺余力地,一再惹他、氣他。
“我餓了,你快去作早餐,我要吃水果色拉蛋跟日式咖哩牛肉飯,外加蘿卜排骨湯!彼龘u頭晃腦徑自地點著菜。
他皺眉,“這什么怪組合?”又中、又西、又日的,一聽就是不倫不類的菜單。
“我的組合!饼埡榱怂谎,而后扔下這么一句不負(fù)責(zé)任的話。
下一秒,一連串精彩的咒罵從他口中脫口而出,中文的;因為日文里,可沒有這么多的咒罵用字。
銜著一抹奸詐的淺笑,她繞過他,走出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