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她急著抽身,不是不敢面對他的責難,而是害怕自己辛苦偽裝的假面具會在他面前崩裂,毀了她用數(shù)不清的心痛和眼淚才換來的這局面。
但他卻不肯輕易放手,反而像怕她會逃跑似的抓得更牢,緊扣住她的雙臂,逼她不得不面對他的憤懣。
「為什么?這里是我家,你憑什么命令我?!」他瞪大帶有血絲的雙眼,眼里閃著激動的火光,粗魯?shù)靥鹚南掳,怒聲地質(zhì)問,幾乎貼上她的臉。
「你喝醉了!顾崧暤靥嵝眩宄芈劦骄凭奈兜,推測他現(xiàn)在不會太理智,所以決定先安撫他的情緒,試著讓他冷靜下來。
「那我就更不用講道理了!顾湫,隨即堵住她的嘴,壓住她的后腦勺,狠狠地掠奪那雙柔軟的唇,毫不憐香惜玉。
「唔——」她試著推開他,但他的力道太大,任她怎么掙扎都不為所動,反而害自己愈陷愈深,被他激動地抱緊,兩人拉扯不休的退至墻邊,再也無路可逃。
他將她困在身前,強悍地抵住她嬌軟的身軀,撬開她緊閉的雙唇,蠻橫地騷擾她閃躲的嫩舌,激烈地吮吻,傾泄心中的怒氣及憤恨……
帶著些許醉意,他吻得又狂又急,直到她差點喘不過氣,他才好心地放過她,熱燙的唇來到耳畔,對她吐出灼人的氣息……
「告訴我,你想過我嗎?」即使一次也好……
他在心里喊著,覺得有著一股連酒精也無法麻痹的痛苦一直壓迫住胸口,讓他悶疼得想發(fā)火,每次用力呼吸還是覺得氧氣不足,無法供大腦正常運作,所以只能不斷地想起她,想到心痛。無論愛或恨,都是她的影子。
而她呢?有沒有一次像他這樣痛過,這么思念……
「……沒有!顾е剑撬岬厝套I,假裝聽不出他聲音里的沉痛,對他的苦視而不見。
「我不信!过R志昊勃然作色,再次狠狠地吻住她,逼她臣服,揉碎她唇上那些刺痛人心的字句,將連日來被思念折磨的苦澀全投諸于狂熱的唇舌間,雙手也貼著她的嬌軀放肆游走,隔著衣料覆上隆起的雙峰……
她奮力地拍打他結(jié)實的手臂,卻推不開他剛強的身體,整個人都被他牢牢地壓制在墻上,兩人之間幾乎緊貼得毫無縫,教她的掙扎也全成了火熱的摩擦,肢體間的感情張力益發(fā)擴大,直襲向她的心房,干擾她的意志力。
她極力抗拒,想推開他灼熱的體溫,逃離那帶著愛欲與激情的擁抱,但身體卻比她的意識薄弱,被刺激得敏感發(fā)燙,誠實地反應(yīng)出對他的眷戀和被他撫觸的渴望,愈來愈難抵擋他猛烈的攻勢,逐漸受愛情所制約……
當她的阻力變?nèi),他的吻也逐漸慢下,從狂風暴雨減為綿綿細絲,輕柔地灑向她頸間的肌膚、細致的鎖骨,騷動她脆弱的心防……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又來到她耳畔,沙啞地追問,希望她能給他一點善意的回應(yīng),舒緩他痛苦不堪的心情,不要全盤否認掉這一切。
「沒……有……」她半閉著眼,即使被情欲深深糾葛,仍然嘴硬地不肯松口,保留住最后一絲意志。
他咬牙,大掌憤而由腰間往上撫摸,一手探進她上衣,無毫隔閡地觸碰她細滑的肌膚,使勁地揉握;另一手則撫向她的腿側(cè),一寸寸地撩起她的裙……
「求你……放了我。」她無助地向他哀求,懇請他能主動松手,因為她已經(jīng)無力掙脫他的懷抱,對他的親近毫無招架之力。但當身體愈難克制地想朝他靠近,她的心也愈是感到痛楚無比,矛盾地拉扯。
忽然,他的手也像失去了力氣,從她的身體上松落……
他抬頭,眼神悲傷地凝視著她秀麗的面容,看她的鼻頭泛紅,眸底噙著淚光……
她柔弱的模樣,仍然讓他感到不舍與心疼。彷佛她的幾滴淚水,就能澆熄他大把的怒火,讓他狠不下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怎么可能……你在說謊,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里我有多想念你,想得心有多痛,你怎么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捧著她的臉,痛苦地問,不懂她怎么能在心里筑起銅墻鐵壁,完全隔絕他的愛,遺棄對他的所有感覺。
「你說時間一久自然會忘掉,可是都過了兩個月,為什么我還是忘不掉你?還是覺得很愛你?」撫著那張令他心痛如絞卻又難以遺忘的臉孔,困惑地問她原因,不曉得還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將她自心里連根拔除。
自從離開汪家以后,他的情緒便陷入谷底,從絕望、忿恨、失落到痛心入骨,沒有一刻不受煎熬,除了用更多的工作來切割對她的思念,一靜下來就被她烙印在腦海中的身影反覆折磨,讓他經(jīng)常輾轉(zhuǎn)反側(cè),憂悶消沉。連侄子都察覺出他的悒悒不樂,抱怨他最近火氣很大,這樣會給小孩造成壓力,所以他就決定提早送小光回日本,免得讓無辜的侄子不小心被他的低氣壓所傷。
可是她呢?她難道一點都不受影響嗎?
「對不起……」她望著他悲傷的神情,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歉意和淚水,泫然淚下地向他道歉,很抱歉自己傷他這么重,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什么時候才能忘掉對方,徹底擺脫這股椎心泣血的痛,她自己也沒有答案,至今也還身陷在這池泥沼中打滾,遺忘不了。
他心疼地拭去她臉頰的淚珠,卻連帶抹去了和著濕氣的妝彩,發(fā)現(xiàn)她撲著細粉下的眼下有著憔悴的黑眼圈。他留心察看,才發(fā)現(xiàn)她今天的妝也比平時上得厚重,尤其是特別容意泄漏氣色的眼睛周圍……
「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他問,對她的狠心萌生強烈的懷疑,在內(nèi)心深處始終有一處角落,遲遲不愿相信她是個這么絕情的女人。
她咬著唇,略微垂眸,吸著鼻子道:「不愛!
「看著我說。你不愛我了嗎?」他抬高她的臉,深情地鎖住她含淚的視線,用堅定不移的眼神換她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答案,不準她逃避。
「……」她哽咽難言,望著那雙幽深的眸,什么也說不出口,只有淚如雨下,沾濕他的手,也流入他的心……
他凝望著她淚眼蒙蒙,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痛地閉上眼,深吸口氣。
「我知道了,別哭!顾麘z愛地拭去她的淚,不忍心再逼她。
她不必開口,答案也全寫在臉上了。
他深吸口氣,吐出心中那股怨念,怪自己被忿怒蒙了心,才會沒察覺她也正承受和他一樣的痛楚,以為她真的無情,竟能一筆勾銷他們之間的愛情。
但,他還是無法撤除心里的痛苦,因為她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即使她還愛著他……
齊志昊放開她,無言地凝視了一會兒,回頭取來一個航空公司的信封交至她手中。
「小光的生日在下個月初,他吵著要我一定要帶你去看他,你也知道那個小鬼很煩人的,所以我買好了前一天的機票。」他勉強扯動僵硬的嘴角對她微笑。
雖然今天使了卑鄙的手段騙她過來見面,但那則簡訊的內(nèi)容也不完全是假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拿著手中的機票,抬頭看著他。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顾毖孕闹械钠诖蚰难凵裾f明了他話中所指的不只是一趟日本之行而已,還包含著更深遠的意義。
「我……」
「不要當面拒絕我,看在我那么難過的分上,你至少可以假裝有回去考慮一下吧?」他苦笑著,心酸地對她提出這個要求,用真心賭一個僥幸的機會。
無論結(jié)果為何,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
汪采瑄望著他的眼,沒再多說,也不忍在此時說出令他失望的決定。
「好!顾c頭,臉上的笑容同樣苦澀。
這夜,他們又一次心痛地離別。